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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府被这一件喜事充斥着,到处洋溢着喜庆的味道。扶苏一如既往的孤高,没有什么不同。
落山雨自画舫事件以后就没有出现过,却在湮儿拉着芽儿逛街的时候出现,妖娆的眸子,仿佛要把湮儿给吞下去。
“你以为就这样,你就能成为公子府的女主人吗?”落山雨质问。
“局势不都摆在你的眼前,只是你,为了她人作嫁衣裳,现在一定很气吧!”湮儿奚落着,眼前的这个人真是让她觉得讽刺。
落山雨笑了,很凄美:“我宁愿赔上我的命,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湮儿表面上无所谓,可内心忐忑不安:“奉陪到底!”。这世间虽没有人配得上他,可是我宁愿亵渎,也不要你玷﹄污。
夜深!
扶苏正端坐在庭院里喝茶,湮儿依旧不远不近的藏起来,落山雨却从天而降,白衣辽辽,薄纱映出月的静谧。
“你当真要娶她。”落山雨悠悠的开口,“你就不想知道楚王后的下落,我当初没有刺死她。”
“你还想故技重施吗?当初不都是这样,你把我骗到画舫,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说的是真的,你其实已经信了,难道不是吗?”
“在哪里,你告诉我,我母后在哪儿?”扶苏焦急的说着,紧握着落山雨的双肩。湮儿心里一咯噔。
“只要你答应此生不娶湮儿,我就告诉你。”
“不可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落山雨苦笑,她忘了,他是不需要解释,也不喜欢解释的:“你就不想知道你母后是生是死,如今在哪儿?”
扶苏黯然,这无法选择,可却依旧果断,只要他母亲没什么危险,迟早会来找他的:“想,那又怎样?”
落山雨会意:“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一定不会!”落山雨发狠的眸子如火在烧。
湮儿正在想,为什么卫琉月不来,没过一会儿,卫琉月也来了,这群女人,一个比一个麻烦。只是卫琉月没有说话,远远的看着,不知扶苏知不知,反正湮儿感觉到了。
过了一会儿,扶苏离开了,湮儿看着高墙上的卫琉月,卫琉月此时也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湮儿忘不了当初卫琉月对她的陷害,至始至终,她就认为她是一个坏人,坏到骨子里的人。
“我来,只不过来看看你有多得意,你做梦是不是都能笑醒呢?”卫琉月不怀好意的说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是不为难别人,那就是为难自己。
“是,我做梦就能笑醒,只是你呢?是不是恨我恨得牙痒痒?”湮儿笑笑,在别人面前一定要保持最好的姿态,所谓输人不输阵,输阵不输姿态。
“没有,我还没有自私的那种地步,他能原谅我,就已经满足了,只是万一有一天,我发现你有什么对不起他,只要是一点点,我一定几百倍的还给你。”卫琉月端庄平淡的说着,她没有落山雨的自私,所以她希望扶苏可以好好的。
湮儿笑得灿烂,这个女子还真是让人心疼。
“就那么简单。”湮儿反问。
“就是这么简单。”一片落叶轻柔的飘下来,卫琉月一把飞刀直接将落叶射向湮儿,湮儿捏住叶子,完好无损,而那把飞刀在指缝里流开,射向背后的那棵桂树上。
卫琉月最近的功力见长,她是来警告她的。
哪怕有一点点的对不起,卫琉月就不会放过她,如果她发现那批珠宝是被她拿走的,是不是会杀了她呢?恐怕不只是卫琉月想杀她吧,到时候扶苏也不会放过她。
湮儿带着那片叶子,一张开手,风无情的抢走了,圈入天空里,回回璇璇。就像她的命运一直被摆弄,无论缱绻在哪儿,最终也会回到原地。
扶苏撑着窗户,叶飘飘散散,静静落在窗前,随着大婚将至,他也越发的心慌。
作者有话要说:
☆、絮惜
始皇帝没有反对,可是对于一个野丫头,怎么能做好皇家的人呢?所以就宣湮儿进宫,学一些秦国的礼仪。总不能让一些观礼的大臣笑掉大牙吧。这是本朝皇子第一次大婚,始皇帝还算对得起湮儿,改备的就备了双份,能有多奢华就用多奢华,可见,他对扶苏的婚事的看重。
湮儿如今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在秦朝的宫廷,甚至所有的宫女宦官见到她都要行礼,所有的繁文缛节让她看起来完全不适应,为了留一个好印象,连忙回敬回去,当时就被一个老妈子教育道:“他们只不过是卑贱的奴仆,没有资格获得小姐的回敬!”
宫廷的礼仪,她不是不懂,只不过在学礼仪的那个时候,燕国亡了,如今又回到宫廷之中,湮儿不由得看看天空,在天空之上,有她父王母后的笑,如今他们是不是对她很失望,对她认贼作父很愤怒,可是死者已矣,活着的人不是应该争取自己的幸福吗?
行至一处,击筑之声漂悦而来,其中淡然若雨后青山,却夹杂着轻快地声响,想不到这宫主还有如此技艺的人。湮儿踏着乐谱而去,走进了着乐坊。
巨大的筑乐声在缓缓流淌,絮惜公主轻快的跳着秦宫的舞,撩惹而绝美,只是可惜了高渐离,只能游走在排排的筑缶之间,完全看不到佳人身影。良辰美景,奈何天公不作美?
絮惜与湮儿素有几面之缘,一眼就认出了,完全不顾礼节的过来拉湮儿。
湮儿看看高渐离,双目完全失去了神采,只剩下浑浊与沧桑。
湮儿感觉高渐离一直看着她,仿佛在她的身上找着什么,就在高渐离眼前挥挥双手,试图测试他是否完全失明,絮惜莞尔一笑,掩饰不了的怆然:“不用看了,他已经失明了!”
湮儿连忙收回手,“不好意思啊!”
“谁?”高渐离识别出来。
“湮儿小姐!”絮惜解释道:“她就是那个即将成为我嫂子的人,我这几天排的舞都是将要在他们大婚之时,献给他们的礼物?”
“湮儿,小姐?”高渐离喃喃的道出。
“嗯,湮儿小姐。”絮惜再一次强调。
湮儿被絮惜的热情给感染,可是却听到一个宦官宣絮惜公主去正殿,所以絮惜就走了,只剩下湮儿与高渐离两个人在空旷的乐坊之内。
湮儿面对着这个故人,有很多话却又无言,所以转身告辞,却不想衣角卷入筑链之中,一走起来,整排筑倒下来,湮儿在惊慌之余,却看见那排筑被高渐离给扶住了,立她不到一尺。
“你没有失明?”湮儿惊奇的问着,高渐离出手很快,几乎是一瞬间。
“这与你无关,赶紧走吧!”高渐离冰冷的口气。
难怪他刚刚盯着她看了半晌,原来是在她的身上找故人的影子,“既然没有失明,为何要这么做?”
“是在谋取生存之道。”淡淡的冰冷的口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没有人看得透。
“是吗?”以高渐离的个性,他是不会在别国当一个奴仆,这是燕国的传统,他身上还背负着国仇家恨,怎么会安于现状呢?
“湮儿小姐,这些事与你无关,所以还是不要问那么多了?”
“你不怕我把你没有失明的消息说出去?”
“有人会信吗?”高渐离冷淡的回着她,眼角已经有了沟壑。这与当年的那个燕国的第一美男子的风华绝代的高渐离相差甚远。唯独不变的就是那一身横绝天下的气质。
“也是,可是絮惜公主是真心喜欢你的,希望你莫要负了她。”
“本是身份悬殊,何谈负不负呢?我与公主只是君子之交,我会衷心的祝福她有一个好归宿!”
君子之交淡如水,原来絮惜对他的深情全都化作一股水,随着岁月流走,完全没有在他的心底留下些许印记。
絮惜对高渐离的爱,他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不敢承认罢了,他背负国仇家恨,所以恨大于爱,万一有一天他发现他活着不是为了仇恨,他就觉得自己是不忠不义之徒,所以他在一个叫做忠义的苦海里挣扎,宁可淹死,也不愿意被人拯救。
湮儿不知懂自己是以何种心情走出来的,她还没有认真的恨过,对扶苏的恨却在一瞬间被他瓦解,如今幸福唾手可得,她却动摇了,当初巫主与姬丹的两巴掌没有将她打醒,面对那么大的阻碍,她都坚持下来,可是事到临头,她却怕了,她是一个罪人,不忠不孝之徒,死后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她的父王母后,又能拿什么去见燕国千万浴血奋战的将士。
。。。。。。
湮儿正在走神之余,一不小心撞到李羽婷,李羽婷仗着父亲的官威,一副恃宠而骄的大小姐模样,完全失去了那晚见到姬丹的天真可爱的笑颜。
“你走路长不长眼睛啊?”李羽婷看到湮儿,一想到当初湮儿拿着她心爱的玉还扬言要砸了它就不高兴。
“你如果长了眼睛,就不会被我撞了?”湮儿也不甘示弱,好久没有受过气了。
“你?”李羽婷气的说不话来,两腮通红,或许是自小集万千宠爱在一身,别人这样对她,就受不了了。
“你个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啊,要不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我早就掌你嘴了。”胡亥看到李羽婷受气了,就忍不住替她出气。
“不用看公子的面子,你来啊?借你十个胆子。”湮儿看不惯胡亥那副小人嘴脸,就更加无礼了。刚刚学过的礼仪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胡亥完全被这么一激,就颤抖着扬起手,却迟迟不敢落下。
“你在干什么?”扶苏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湮儿仿佛见到救星一般,迅速的跑过去。与巫主在一起久了,想不贱都难啊!
扶苏严厉的看着胡亥,将湮儿护在身后,连李羽婷都低下了头:“这就是你所学到的吗?恃强凌弱,目无尊长?”
“是她无礼,先招惹我的,不关我的事。”胡亥力辩。
“可是你这样对一个女子就是无礼,就是错。”扶苏不问对错,就如他所说,人活着,就没有对错,只有责任与否。
“大哥,你太护短了,你平时不是这样的!”胡亥瞪着湮儿气冲冲的走开,倒是湮儿一愣一愣的。
“没事了,我们走!”说着,就对湮儿伸出手,湮儿刚刚还没缓过来,就被他的温情给映射到了,这是干什么,天呐,公子居然主动地拉她的手,这就是传说中的秀恩爱?
秀恩爱,死得快啊?怎么办啊,该不该给他呢?还是不要吧,可是手不由自主的伸过去,一阵透骨的冰凉涌遍全身,这就是他特有的温度,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走出宫廷。
湮儿心里的阴霾一挥即散,就算是将来万劫不复,她也认了。
城里的秋意更加浓了,浓得连人的眉眼都化不开,繁华而热闹。
马车路过女儿美的时候,湮儿不由自主的朝着女儿美探了两眼,巫主依旧不在。
“怎么了,是不是想他了?要不就停下来去看看他吧?”扶苏淡淡的问着,平静的不泛半丝涟漪。
湮儿笑笑,巫主也许是回去了,云颠虽好,却是非常寂寞的,“少爷好像不在了?”
“你很想念他吗?”
“恩恩,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不怎么靠谱。我记得他给我买过棉花糖,结果被那条狗追了好几条街,还说要带着我与芽儿去看戏,结果进去之后钱袋被偷了,还靠着芽儿帮着戏班耍杂技才偿还债务?呵呵……”湮儿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可是看到扶苏注释到自己,就尴尬的低下头:“我说多了吗?”
“没有,你喜欢出去玩吗?”扶苏淡淡的问着。
湮儿:“……”
“停车。”扶苏吩咐道。“走吧,我带你去?”说完,就屏退了所有的侍卫,单独带着湮儿离去。
湮儿怔怔地看着他,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啊,完全变了一个样。
湮儿鬼使神差的下了马车,在背后偷偷的看他,看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