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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也已经没有往日的悲恸,可是跪在崖边,好久没有声响,与他而言,无论什么对错,他都是一个人在承担的,不愿意分给别人,无论是不是自己的担子,他都要往自己的身上背。
可是他的父王才刚刚死,而自己的母后也因为他紧紧的相逼,才被自己逼死的,真是不忠不孝啊!可是扶苏微微颤栗,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日,说不定这个月圆之夜就是他的死期,如果现在不趁着自己活着的时候,将这些反叛之人全部除掉,以胡亥的懦弱胆小怕事,这天下交到他的手里,还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呢?
湮儿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失去,缓缓道出:“你半个时辰之内失去了双亲,那么我不会趁人之危,不过,你欠我的,也该是时候还了,等过些时日,我再来找你……”
良久,扶苏回过神来,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料理湮儿。他不知道自己的仁慈将会带来多少灾难,只是手心攒出汗了,心头也凉了,只是为何不想下手了。
“现在轮到我了吗?”湮儿笑笑,这一幕早就该来了,只不过比预期的晚了好多而已。“你不是说我们一个也跑不了吗?如今我也不想跑了?因为跑得累了……”
“你是想让我杀了你?”扶苏冰冷的眸子里看不起真假,是不忍,还是残忍?刀剑削为日月光,剑光满心弦,“还是你是来弃暗投明的?”
“你还依旧这么自信呢?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吗?我来,不是为了弃暗投明,也不是为了送死,而是,报仇!”湮儿仰天大笑,都说过让他不得好死,事到临头,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执念
其实扶苏多希望湮儿会说一句她是来弃暗投明的,可是没想到却是找他报仇的。可是现在才说弃暗投明有用吗?湮儿之所以会找他报仇,不都是被自己给逼得吗?早知今日兵戎相见,当初就不该刀剑相向的。
弃暗投明有用吗?人活着不就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负责吗?她以前无论怎样认错,无论怎样祈求,还是得不到一丝的怜悯,这世间,他唯独容不下自己与她,如今说什么弃暗投明,简直就是说梦话。湮儿握紧长鞭,你教给我的,我还给你,连带着伤痕还给你。
“冷!”扶苏微微的命令道,“你不准插手,这是我的事……”
冷开始一晃忽,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还是点下了头,这一开始就被扶苏当做他的事,外人干涉不得,“诺!”
也许冷一开始就明白,扶苏这么做,只不过不想自己与湮儿的悲剧在他与芽儿之间上演。而他也只能服从命令。
扶苏出手确实很快,湮儿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这样的速度,她更加佩服的是一个人可以冰冷到自己的肉体已经没有感觉了的时候,扶苏像是真的要了她的命,可是却是那么的有形无力,所以湮儿每次都占了上风,那样的鞭子抽在他的身上,仿佛抽在自己心上一样,可是下不了手,却偏偏下了狠手。
如果不是扶苏,巫主也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他利用自己对他的信任,庆匡磊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了,如果不是他对自己足够的了解,姬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死掉,李羽婷也不会疯掉,就连韩意也死的那样冤,他一生只谈责任两个字,可是这么多的孽,又该是谁的责任?
那样的红触目惊心,湮儿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也可以下那样的狠手,只是黄昏渐至,而扶苏越来越力不从心,今夜,月圆人不圆!
扶苏的身子颤栗的可怕,前所未有的疼痛席卷到心头,冷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握住湮儿手里的鞭子,“你没看到公子有异样吗?”
湮儿才恍然,冷哼:“我大哥,巫少爷,庆匡磊,甚至我燕国仅存的余族,全部死于你手,你说我该不该讨回来……”
扶苏颤栗着冷笑,这里面所有的人,他没有杀任何人,甚至还下令放了姬丹,不是说自己不重情分,可是姬丹明明还活着,怎么可能死了呢?这些人是不是他杀的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手里已经沾染到血腥!多一层少一层又有什么区别呢?
湮儿收了手,可是在收手的一瞬间,手里莫名就多了一把剑,而刺入的正是扶苏的身体,湮儿慌神的回头,看见姬丹握着自己的手,将手里的剑交到湮儿手里,紧紧刺入扶苏的体内,了不却自己一直都是一颗棋子。
“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姬丹哈哈大笑,疯狂了一般,这一辈子争了那么久,却在这一刻人完全崩溃了。“我可以回家了,我是王……”
湮儿立在那里,血珠熏染自己的面颊,将自己熏染得妖冶的红,青丝成雪天地荒芜。灏海沙场月如冰,就像自己的内脏被掏空了一般,什么都没有,这一生,她就是为了他而活的,或相守,或折磨,只要他们之间还有一点联系,她就能活下去,可是如今那样的一个人躺在她的面前,她却不知到该怎么办呢?
李羽婷款款的走来,迈着沉稳的步伐,笑了,“一开始他让我装疯骗你,让你为他报仇,他一辈子致力于复国,可是如今最大的对手死了,现在他自己却疯了,这样不是很好吗?……那么就让我们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他,去哪儿都可以……”
“为什么?”湮儿还是问出来了,“为什么要骗我……”咆哮声让姬丹后退三四步,还是立在那里痴痴地笑。
“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棋子,包括你我!如今这样挺好的,再也不会有什么王权之争了,就算姬丹没有骗你,你与扶苏之间还是只能活一个,或者两个都死了!他这么做只不过想在你的伤口上撒了盐,逼你杀了扶苏,他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活下去了,因为他希望你能活下去……一切都那么简单……”李羽婷带着姬丹离开了,日照邪影斜,看不到山头月。拉着姬丹的手,笑笑:“走,我带你回家?”
冷紧紧偎着扶苏,冷淡的已经没有了表情,却是冷若霜雪,他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冷冷的对着湮儿说了句:“谁都没有错……”英雄三千皆如此,他的主子死了,而他只有尽忠的份!
然后纵身一跃,连带着扶苏的尸体跳崖自尽了,湮儿怎么也拦不住芽儿,眼睁睁看着芽儿也跳下去了。野旷天地下,只剩下孤身一人,还有一堆残戟列甲,铺红天涯!
对了,忘记了,湮儿自己可以改变命数,就算遭了天谴那也是活该。
冷与芽儿都还没死,所以她与芽儿冷进行交换,交换的条件是两个人要一辈子在一起,这或许是她做过唯一一件对的事情了。她自己改了扶苏的命数,让他得以活过来,然后再继续互相伤害,互相亏欠!直到不死不休,有时候多希望天谴能早点来……
或许是不到位吧!扶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这就让湮儿自己也越发的心慌,这场角逐本想快一点结束的,可是呢?结束了,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这一辈子她将自己揉进尘埃里,那么至少有一次看见扶苏也满身尘埃的样子吧!
“为什么没死?”扶苏淡淡的一问,清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在燕国有一个传说,有一种不老不死的生物可以改变人的命数,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区别于人的存在!而我,就是那种物种,死不了,活不了……可笑吗?甚至你还觉得可悲吧……”湮儿佯装一笑,连每一滴血都可以苦涩的毒死人。
“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扶苏淡淡的回着,淡的不染任何的尘世间的物种。
“若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还会继续选择杀了我吗?”湮儿不留意的问出来,再也没有了当日的希冀与企盼,平淡的自己都不知道岁月为何?
“尘缘宁弃,我心如昨!”夜凉如水,这样的景色还没有细细的观看,画楼溪畔,罄尽逐月,只是不该出现在这样怆然的时代……
湮儿恍惚的一笑,是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变的是他,万变的是他,以不变应万变的易是他。“那你就去看看你守护的江山是什么样子的吧!已经快完了,卫夫人一心替天道完成遗愿,一心灭了秦国,所以赵高指鹿为马的事,你如今还不知道吧!整个朝野已经变得不再是朝野,而是一把利刃,可以一刀斩下秦朝的万年基业,这样的河山已经如大厦将倾,尸横遍野,生灵早已涂炭成枯木,丧歌滴荡住每一个角落,这就是你所要的……如果我可以帮你改变这一切,你会怎么选择呢?有了我,你就可以保住秦朝的万年基业,你会选择我吗?”
“不会!”扶苏白衣染霜华,萧条堪比天涯!不会是因为他不想将湮儿置于政治的之上,欠了那么多,还不了,也没必要再添恩怨!
“那你就去看看什么叫做荒垣堆了满了尸骨,什么叫做朝堂忠臣喋血,这就是你该付出的代价?”湮儿在扶苏的冰冷的目光里狂笑!
扶苏听到这些,早已站定不住,过往皆尘土,堪不破,为什么一直堪不破呢?在湮儿的狂笑声中扬长而去。
扶苏来到所谓的都市,难民流离失所,街头尸首横遍,各处反秦实力纠缠在一起,这样的国已经是回天乏术。皇城很快就会换了姓,天下即将易主,他所能做的就是什么也做不了。
在恍惚间,扶苏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那人硬是拉着扶苏不撒手。扶苏眼里冷淡的气息结成雾霭,那人被这样浑身冷淡的气质给震慑到,送了手,目的,凶悍的说了句:“是你……”
扶苏也看清那人的脸,当年湮儿买棉花糖的时候,因为湮儿不满自己被他嘲笑,就抓花了他的脸,让他被人耻笑,如今看这模样,怕是已经发达了,身后跟着一些工人,冤家聚头,这天下真是小啊!
“当初若不是你与那丑丫头,我回家也不会被我娘子打,真想不到你居然会在这里出现……”那人虽然模糊了记忆,可是那一身完美的气质与浑然天成的孤高,让他记忆犹新。
“是我,当时确实是我们不对……”扶苏淡淡道,一泓浅滩泛滥着几丝涟漪,枯黄的的天色将人忖得几分落寞。
“怎么,你怎么没有了当日的气焰,居然要认错,就给我跪下?看你一身锦衣貂裘的,赔我点钱也可以……”那人调笑。
扶苏苦笑,他的身上从来都不带钱,谁见过堂堂的太子还揣着钱的呢?“我没有,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充什么大爷……给我打……”于是就招呼带来的工人,棍棒相加,一点也不留情面。
作者有话要说:
☆、相守
那样的棍棒落在身上,却唯独感觉不到疼,这样正好,他可以为了自己赎罪,人要做的就是要负的起责任,当初的红颜刹那,错过了流年。带着眷恋与贪念,此刻隐隐约约的明白了当时湮儿是怎样的贪恋朝夕!只不过此刻寒风吹散了昨日的仓皇!
白色的衣衫上很快狼狈不堪,不知道痛,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求饶,他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可是宁愿渐行渐远,也不愿意认个错,所以他固执的可怕,让人觉得寒心。
渐渐的失去了意识,月满弦,今夜是月圆之夜,虽然湮儿改编了他的命格,可是那样的蛊是巫主下的,连巫主自己都没有解除的办法,更何况湮儿呢?所以人生注定一场梦。
“走开,别打了!”冷推开众人,当初如果不是湮儿救了他,如果不是湮儿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与芽儿在一起,或许,这辈子都不知道人也可以这样活着。他虽然与芽儿安享村落,可是他依旧是那个满身热血的将军,见到人间不平事,当然的要管一管。只是这个人的衣服与身影太过熟悉,也太过落幕。忍不住将他翻了过来,看到脸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