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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闵二女看见条几上大大小小十余只小酒缸子,觉得甚有趣味。彼时,菜没吃几口,在言小雨的引导下,各种花酒、果酒已七七八八喝了不少。
言小雨深谙此道,讲解的又分外有趣,一时是某花的功效、一时是某酒的来历,又或者用这玫瑰花泡的酒可活血养气又或是用鲜桃花泡酒饮之可美容养颜。又或者是此酒中加了蜂蜜,那种兑了玫瑰汁子。。。。。。不知不觉的,在她的带领下,林艺萱和闵柔几乎将她带来的十数种酒都品了个遍。
言小雨善饮,无事时和她的夫君庄文亦是常常对饮取乐,她若起心拼酒,今晚的三个男人,最多只有纪元杰可有些胜算,庄文和卫卓云都不是她的对手。是以,在她眼中就算每种酒都喝上个两、三杯,也毫无问题,她却料不到闵柔和林艺萱量浅如斯。
她带来的十二种酒尚未尝遍,两位佳人就醉态毕现了。
林艺萱满面嫣红,软软倚靠在桌边以手支颐、昏昏欲睡。闵柔虽尚未醉倒,整个人已是憨态可掬。一再推开言小雨倒给她的热茶,缠着她,嚷着要再饮一杯梅子酒。
言小雨看着她酡红的脸颊,渐渐迷离的眼神,哪里还敢让她多喝,她一面应付闵柔的纠缠,一面差遣侍女小彩去前厅搬救兵。
男人们来得倒快。
卫卓云一声不响走上前去扶林艺萱,林艺萱却顺着他的手歪进他怀里,他叫了两声,回应她的是女人模糊地呢喃,看得出,这女人醉得很彻底。
他弯下腰把艺萱打横抱起:“今日虽未能尽兴,此番情形也只得如此了,改日再约吧。”
纪元杰预备送他,却被闵柔娇憨地揽住,他脱身不得,只有尴尬一笑。
卫卓云牵牵嘴角:“你自顾不暇,就无需多礼了。”
言小雨呆呆站在亭子里,咬着她夫婿的耳朵小声说:“庄郎。。。这般情形。。。我不会是惹祸了吧?”
庄文拍拍她的肩膀,宽慰她:“无须担心,依我看,这二位爷的神色都不像生气的样子。”安抚完自家娘子,他上前一步躬身道:“小人送云少出去。”
他走在前头尽一个属下的本分;替他招呼随从、下人,安排车马。卫卓云抱着艺萱随行在后。
马车起步前,庄文恭恭敬敬递上一只小盒:“这是云少要的烫伤膏,九爷说云少先用着,若还要时,他会亲自送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或许会很闷,但是我是真的用心在写。我想描述的只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关于真情的故事。
☆、十四
马车在夜色里穿行。
洛洛骑在她主子的高头大马上既兴奋又有些害怕。主子要亲自照顾醉酒的林姑娘,她当然不能在旁边碍眼。虽然月夜骑马是小丫头她生平第一次,可是此马非彼马,乃是她们家主子最青眼有加、世间少有的骏马良驹,放眼整个王府里有几个下人有她这样的福气。
洛洛夹紧双腿、牢握缰绳,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上。一面心惊肉跳,一面欣喜难抑,她傻傻的想今夜自己此番壮举要是传回王府里得让多少人嫉妒、眼红死啊!
马车在颠簸中行进。卫卓云一直将艺萱抱在怀里,酒醉后的她,容色光丽,正应了那句;独有春红留醉脸,另有一份动人心魄的艳美。当然也难得的柔顺乖巧。
皎洁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林艺萱酡红的小脸上。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依稀恍惚间,卫卓云似乎回到一年前那些共同经历的岁月。
他知道,如果没有那些共同的经历、如果没有上天安排的再次相遇,他相信自己对她的心情会如对待西院里那些女子一样。或许因她出众的姿色,自己可能会多喜欢她一些、多宠爱她一些,但是绝不会把心放进去,绝不会这样取舍难定、劳力劳心。
从十七岁起,他卫卓云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环肥燕瘦、百媚千红,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但是缘分就是这样奇妙,也许她不是最美丽最温柔的,却是你最放不下,最想得到的。
世人皆道东靖王府的三皇子人中龙凤、年少多金、大权在握、美妾如云、风光无限,不知羡煞多少旁人,却没看见他光鲜之下的悲哀。他甚至想,怀中这个女子若知晓了他那些不堪过往,看他的眼神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吗?
他抚视着她的脸,目光中溢满怜惜与一种隐隐的伤感。一些遥远的、痛苦的回忆潮水般涌上心头。。。。
时间在他的耳边呼啸而过,他的心,似乎遗落在遥远的当年。。。。。。
那时的卫卓云是个聪明又要强的孩子。
他虽然出在王侯富贵之家,但他和别的王孙贵族有太多的不同。那时大正王宫有位将军叫荀穗勇,虽然不过而立之年却已立下累累战功。大郑国有数次关乎社稷安危的大战皆由他领军,荀穗勇常临危受命却用兵如神,屡屡扭转乾坤,一时间他在大郑国的战神一名风头无二。
彼时不过始龀之龄的卫卓云早早就将荀穗勇当做榜样,决意也要做个人人侧目的真英雄,真豪杰。他发愤图强、风夜匪懈,每日早起研读兵书,午后就在练武场上苦修十八般武艺,夜里也常常独自在灯下演练兵法排阵之术至夜深。
在卫卓云父亲的七个儿子之中,他绝对是出类拔萃,引人瞩目的。
卫卓云的父王在四十岁之前一直只是个闲散王爷,他生性懒散,在自己那一辈里实在算不得多么出众,是以他也格外看重自己这个文武兼修,少年英雄的儿子。无事时他常会去练武场看望他,脸上总带着一种为人父的骄傲和自豪。
这种父慈子孝的天伦之乐一直持续到卫卓云十五岁那年。
那一年对于年少的卫卓云而言是毕生难忘的,就在那年,就在他时常习练武艺的练武场边,他邂逅了那个叫幽若的女人。
尽管在最初相遇时,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将因这场邂逅,这个女人而偏离最初的轨迹。
暑天里,卫卓云练完武艺常常一身热汗的来到每日沐浴的水井边。他脱去单衣,自井里打了满满一桶凉水,由头自脚浇下来……
井水清凉,沁人心脾,他合着眼尽情享受这清凉一刻。
彼时,耳边传来一阵娇笑:“哎哟哟,就热成这样了吗?”
他一惊,忙一抹满脸的水渍抬眼看去;对面的紫藤下亭亭玉立着一个年青女子,年龄不过及笄。却生的那样美丽,如耀眼的正午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虽然他父王宫中不乏美貌女子,但那些木头美人,除去脸长得不一样,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气、端庄的神情都如出一撤。是以他虽日日面对,也并未觉得她们美丽,哪怕他自己的母亲薛玲珑,当年也是享誉大正的美人。只怕和眼前这女子一比,都黯淡得羞于见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对着这美貌女子发了多久呆。
他只是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笑语翩跹的女子有一对新月般的眼睛,微微弯曲着,仿佛总是笑意盈盈。
她沿着铺着紫藤花瓣的小径走过来,笑意盈盈地弯腰拿了他先前冲凉的水桶投进井里,似乎要重新汲一桶水上来。不知是水桶太重还是他先前冲凉弄湿了井台,美人提着桶直起身才走了两步突然就脚下一滑,斜身倾倒。
卫卓云出于本能上前去拉她,夏衣单薄,卫卓云又赤着上身,一触到女子温软的身体,他顿时觉得某种难言的感觉从彼此相接之处直直地窜入心底……
女子稳住身形,眉眼弯弯地对他说:“多谢!”
顺着女子的目光,卫卓云陡然憬悟自己赤着的上身,他觉得有些羞涩,有些慌乱,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连忙弯腰去找自己丢在地上的衣服。
他才伸手,又听见耳边传来女子的笑声: “这孩子,害羞了吗?”
卫卓云转过脸有些恼羞地望向她,她的样子也不过及笄,竟然这样托大。正待要出口斥责,女子却已笑意盈盈地翩然转身,如一朵云彩飘然离去,裙裾和披帛在风里飘散,掀起漫天醉人的香尘……
那一刻,明明是离去的身影,却偏偏走进了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的心。
但是在见到父亲的一刻,卫卓云的心顿时凉了下去,仿佛掉进了那口他日日冲凉、深不见底的古井……
那个令他情窦初开的女子竟然是父王的新宠——大将军荀穗勇的女儿荀幽若。
那一场婚姻的背后包含了太多内容,卫卓云虽然不能一一勘透,但是他明白自己那刚刚萌出的情愫已告夭折。
此后,他无数次告诫自己趁着一切尚在萌芽必须将这无望而有悖伦常的情愫连根拔起。可是,初尝情滋味的少年显然高估了自己,他痛苦的发现自己越想忘却的却越发忘不掉。
每每心里浮现那纤巧的身影,他便用冰凉的井水浇透自己,从夏天一直浇到深秋,井水渐渐冷彻骨血,却浇不灭少年心底的难以根除的情愫。惊慌失措的少年转而在练武场上拼命的骑马练剑,一天十二个时辰里他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马背上、练武场上,也许只有把自己累得趴倒在地,他才能无力思想……
可是没有用,一切都没有用,那身影,那笑声,总会在他静下来的时候突如其来,响彻他的耳边,萦绕他的心间,纠缠在他的梦里……
当一切自我折磨的手段都无法赶走那身影那笑声,少年开始有些癫狂。表面上,他一如既往,私下里他寻找一切机会关注幽若,甚至不顾一切的窥视她……
他的轻功进展迅速,所为的不过是便于飞檐走壁靠近她的居所,看着她和女侍们说话、看着她独自抚琴、看着她月夜在灯下布棋、观书……
渐渐地,他对她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渴求境地。
那夜,隐藏在假山之后的卫卓云看见自己醉意醺醺的父亲走进了幽若的居室,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一阵狂跳。他隐约预感到要发生些什么,要改变些什么,明明知道不该再继续窥探,却无法忍住心底的好奇、刺激和一种越来越明显的嫉妒……
当居室里传来男女调笑的声浪……卫卓云怀着一种妒忌、悲恨而又无望的心情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向将将灭掉烛火的窗户。。。。。。
听见屋里传来他父亲的痛呼和幽若惊吓的尖叫,卫卓云唇边扯起一缕若有若无的古怪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在我看来,最初或许会美好,但是之后会出现太多的变化莫测,而我们常常是经历了一场爱的苦役之后才能领会其中的道理
☆、十五
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这段情感注定错误也注定罪恶。
此后,卫卓云越发魂不守舍,举止疯狂。
为了接近喜欢的女子,他费尽心机收买她身边的近侍和婢女,迂回曲折地打听到她的口味和喜好后,只要力所能及,他总是想方设法弄来自认为最好的悄悄给她送去。
五月的某天,他又借故溜近了她的居所庭院。
她正坐在凉亭里吃着新鲜杨梅,使女侍立在旁,见她吃的欢喜,便打趣她道:“幽若夫人莫非有喜了,这般爱吃酸的。”
他听到这话,又惊又怕又急又恼。由藏身之处跌了出来,几步奔到她面前,涨红着脸道:“你…你…。真的吗?”
她先是吃了一惊,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她不由做起庶母的样子,半笑半威严地说:“哎哟,世子是见我吃杨梅,着急了吗?我这里多着呢,就叫画屏给世子多拿些也无妨的,世子不必着急,呵呵呵…。。”
他尴尬无比,转身奔了出去。
彼时的幽若虽只大他三岁,但她一直以庶母的身份自居,只将他的失态言行当做少年心性、顽劣之举,从未深究,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儿子对于她所怀有的竟是一分难于启齿的情感。
真正让幽若对他的心意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