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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的所在。鸦黑的长发散在肩上勾出优雅的弧线,那身影映着春日的阳光却仿佛比日光更耀眼。他回身听了管家汇报,视线轻扫过来却又停在了她身侧。
她听到他转身之时大氅上的珠链细碎的碰撞声响。
“露琪亚是吗?”淡淡的语音听不出悲喜。
“今后这就是你的家,就叫我兄长吧。”
就叫我,兄长吧。
她摇摇头,想把那些陈旧到早应该扔进垃圾桶的记忆抛出脑海,盯着面前的背影微微眯了眼睛。这个遮挡了她面前阳光却又被阳光镶上金边的男人,是别人眼中历代之中最强的朽木家家主,她口中的兄长大人。在自己与他接触的不多的时间里,他的一切都是尊贵冷淡得符合着她所学过的一切贵族法则。露琪亚走在他身后,感受着他的气息像海浪一般席卷,深沉又有力。总觉得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让她的心也沉沉地坠下去。
她就这么望着,亦步亦趋,六十年她在他身后就没再好好看过路,她不需要看。于是再美的途中景色也开始飞速后退并且失去鲜亮的光泽。
面前的沉静挺拔的背影,有一种诱人盲从的力量。
白哉感受到身后小妮子的灵压开始飘忽。他知道她又在走神,就像她每次跟在他身后那样。
她喜欢,就随她去吧。
他自信有能力带她到想去的任何地方。
这是,他的荣耀。
待露琪亚回过神来时白哉已经停下来了。她没有需要再次深深行礼向白哉道歉“失礼了”,完全是因为那身浅杏色绘流云纹的唐绸和服端庄到让她迈不开步。她抬头向前凑着希望看清楚这是哪里。前面却传来白哉的声音,她轻轻愣了一下。
“前些日子那些事情,错过了新年参拜吧。”何止是错过了新年参拜,她一个人昏睡的轻松,全朽木宅为她人仰马翻,她错过的说不定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盛况呢。
“啊,是这样没错……”其实是自己听错了吧?
“那就连春日祭一起补上吧,这个时节,也该撤下黑方了。”他抚了抚袖子,姿态优美闲适。
她歪了头,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盯着面前清寂幽雅的古老神社。
她英明神武的家主兄长也要一起吗?就是这个原因在数天之前就神神秘秘地告诉自己一大早就要外出?
她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笑意。
认真地在石庭取水净手,摇动大钟下的绳垂。
露琪亚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啪。
啪。
啪。
虔诚地三击掌,这次这对兄妹倒是出人意料地默契。想必,没见过白哉过节的人和没见过白哉参神的人,一样多。只是露琪亚此时已经顾不上惊讶了。
是在等我吗?是因为如此才把冬日的黑方用到至今吗?
“神明啊,原谅露琪亚的来迟吧。”她默默想着。“新的一年,也一定要平安地度过呐,兄长大人。”
她虔诚地闭上眼睛弯下身去。
于是她错过了,身旁之人缓缓侧过头,那灰紫色的双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注视过来。
花朝物语
之一、愿
完
作者有话要说:注:
【1】平安时代,有配合季节时令六大名香,“梅花”、“荷叶”、“侍从”、“菊花”、“落叶”、“黑方”。“樱千代”为作者自取名,因为绯真在白梅盛开之时去世,白哉不用“白梅”熏香也说得过去……吧……(脑补啊残念。。。阿踪打滚中。。。)
☆、之二 锦上花
之二锦上花
夕阳西沉,归巢的燕鸟在天空留下的剪影有些落寞的幸福感;华灯初上,此时的你是仍在办公还是归家途中?漫天星斗,我仍旧可以感觉到你的灵压在院子里平静地缭绕;直到我睡去了,也许你案上小灯仍旧灭灭明明。
大哥,前几日送来的那件和服很漂亮呢,露琪亚很喜欢。现在您要回家吃晚饭吗?
很多时候露琪亚是顾不上想这些的,不是顾不上,其实是她根本就没想过。他是她的大哥,关心他本是理所应当。可是到了她这里,就是会奇怪地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份敏感,也许是因为他的表现淡漠吧。
有时候露琪亚想要尝试着拍案大吼:“难道所谓的瀞灵庭的贵族家兄妹,就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吗?那当初让我们做陌生人就好了嘛!”
只是想要。
然后却又自嘲,露琪亚你还真把自己当贵族了。再然后视线轻而易举地归于平静。
更多时候露琪亚根本想不起来有这回事。
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白哉不喜欢被打扰,露琪亚也有自己的小圈子。
挂着贵族头衔的她每日却像普通女孩子一般开朗又温和。“朽木家大小姐”这个金光灿灿的尊称完全不能遮盖她鲜活生动的光芒。和恋次一起时饱含情谊的恶劣斗嘴,在一护面前一脚踩扁黄色小狮子的飒爽英姿,浮竹眼里她是得力的副队长,同伴心中她是不可或缺的可靠战友……
只是这些,她都没有在白哉面前提过。
或者说,没必要。
她认为。
白哉的工作时间基本都会在队长室批阅那些一会儿没注意就又积土成山的文件,或者在六番队责任范围内做常规巡视。一般这时候清闲下来的恋次就会找个地方继续琢磨自己的卍解,偶尔也会遇到匆匆而过的露琪亚,笑笑闹闹甚至挽了袖子比划两下算是打过招呼。
他更不可能向白哉八卦露琪亚的近况。
虽然白哉没有经常性地在露琪亚“犯事”的时候出现,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比如什么时候爬了朽木家的墙头,什么时候又把一打龇牙咧嘴笑得诡异的兔子玩偶塞进了壁橱,或者是某年年终考核竟然令他极为头痛地升到了副队长。
他没对露琪亚的事情做过询问或者发表评论,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立场。
他认为。
此时的露琪亚正在趁着黄昏最后的柔阳,捧着小小的博山炉熏蒸着那日和白哉一起去神社时穿的那一袭和服。
“虽然确实是很不适合赶时间的衣服呐……”露琪亚笑眯眯地打量着挂在柏木衣架上的和服,“不过真的是很漂亮。”
没有时下流行的丰腴花朵,也没有少女钟爱的斑斓蝶裳。浅杏的妆花唐绸上绘着素雅袅娜的银色流云纹,长长的振袖上挑绣的是瑞草纹的波涛和金线纹绣的山茶家徽,密织着山茶纹样的浅金色腰带浑然天成,带尾同色流苏摇摇曳曳,中和了衣料略显冷硬的观感。
露琪亚看着它,半边侧脸隐进昏暗之中,目光在缭绕的轻烟里闪闪烁烁。
就在数日前的上午,她的那位向来严谨认真一丝不苟的白哉兄长大人一脸无所谓地翘掉了早班,和她一起去了朽木家的神社。
虽说元日祭拜和春日祭对于小女生来说确实都算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不过露琪亚只要想起大哥也一起满面严肃地祈愿,还是有点不能控制眼角肌肉的颤抖。
不过那种温暖,是“家”的感觉,吧?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露琪亚放下香炉,合上纱橱前的彩箔屏风。
“这样的话,再折叠好收起来就没问题了吧。”
一般队员的春假比队长要长一些,再加上她前一阵负伤,黑面的家主大人强硬地向可怜的老好人队长讨来了更加丰厚的假期补偿,这就是为什么白哉去工作而她自己还悠哉游哉。方才有侍女前来告知说大人吩咐不用等他晚膳,于是露琪亚准备出去找点什么填饱肚子。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
西方的天空残留着一些胭胭的粉色,星星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洒满夜空。露琪亚仰头四处寻找着月亮。
嗯,今天应该还是上弦月呢。
走过小院旁边的一汪碧水,寂静的湖面反射着黯黯星芒。等到暮华祭的时候,这里又会是芙蕖满盏,荷叶田田。
“夏天啊……”她突然想起某年夏天因为暴雨涨水,平日里内敛自持的家主大人因为发现有几只锦鲤出现在自己小院池塘里时难得一见的神情,“不知道大哥喜欢的锦鲤们是不是还好,不如我去向它们问声好。”兴致盎然地实践着孩子气的想法,却忘记了出来游荡的初衷。
可是等她走到参道后面的樱花林时,却突然有些踌躇。
想要去到白哉居住的南苑附近需要穿过一大片樱花林。也许是因为白哉斩魄刀的能力,也许是朽木家园丁打理得当,这一大片樱花林即使是在现下光秃秃的时候仍旧显得秀丽端雅,更不要提春日里千樱盛放的美景了。
那可是方圆有名的奇景呢。
算起来花期好像就是这几天了吧,今年会不会也要邀约其他贵族一起赏樱呢?那可不能算是什么开心的事情呐,至少对她朽木露琪亚来说。
是因为太久没有来过大哥的居室附近吧(完全没有吧!),在淡淡的星光下,露琪亚只觉得一颗颗高大的八重樱树好像都变成了一个样子。一条条通幽曲径都仿佛交汇在一处。她无奈地歪歪脑袋。
在自家迷了路吗?这样弄得她连叫人都不好意思,于是硬着头皮加快脚步,在脑海里苦苦搜索那日的行进路线。
或者哪怕碰到谁也好。
不知道转了几圈,春日里看不够的樱林今夜突然变得异常的大。露琪亚有些累了,更有些烦躁。早春的夜晚虽不至像溽夏一般一会儿浸出一头汗,可是大晚上这样漫无边际地走来走去着实让人心神不定,而且没吃饭是没有力气的。
难不成今晚要露宿在这里了?
垂头丧气正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突然感到熟悉的灵压海水一般汹涌而来。
“在这里做什么?”
声线很低,却还是险些把本就气短体乏的露琪亚吓得坐在地上。
“兄…兄长,您……”这个从头到脚到声音都在发抖的人是谁啊。
“……这个反应,是迷路人见到了樱鬼么?”一侧眉毛轻轻挑起,略带玩味的语气。
露琪亚感到沮丧,在她面前他连一个挑眉的动作都可以做得行云流水,戏谑又优雅;在他面前她却永远是一副没用的样子。这次在自家迷路还被逮个现行,她真后悔之前端着面子没有叫人。
结果这才是真的颜面扫地。
白哉没看到她越缩越小的身影一般转过身去,仿佛准备留着露琪亚一人在那里享受星光浴。
“怎么,还有什么事需要等上许久吗?”这小丫头,怕是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吧。
露琪亚突然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不及多想,她还是跳起来跟上去。
沐浴完的露琪亚边换衣服边叹气,先是忘记与大哥一起出去,后是忘记自家的路。她本就少得可怜的形象算是彻底玩完。
早知道就不该去看什么鲤鱼,闹到现在又累又饿……
“小姐,您整理好了吗?家主大人在等您用晚膳。”门外是管家毕恭毕敬的声音。
“哦,请稍等。”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露琪亚打开门,看着门口笑得慈祥的老管家。
“小姐也真是的,大晚上了还有闲情去赏樱吗?耐心等待几天花期就到了呀。”老管家一边絮絮说着一边捧给她一方彩绘漆盒。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她一边汗颜一边好奇地打开,然后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漆盒里面躺着一枚山茶的玉雕,用正红色的绳结细细缠好,下面的流苏丰满整齐。露琪亚拈起它上下打量,半透明的玉料质感温润,触肌生温。
“是家主命老臣转交的,”管家也颇为喜爱地看着那枚玉挂,“不过说回来,小姐那身春装确实素淡了些,还是大人他有眼光,哎呀哎呀,这可真是锦上添花呐。”
露琪亚愣愣地点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瞧着那朵玉质山茶。
到膳厅的时候,才发现又是大哥在等她。她诚惶诚恐准备行礼,却被白哉制止了。
“今天玩得可开心?”她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