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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着头看他鸦黑发丝在空中划出优雅的流光,和之后渐渐淡去的身影,眼神氤氲深刻,仿佛懵懂无知又仿佛洞悉一切。
“兄长大人,谢谢您。”露琪亚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
面前的身影渐渐迷蒙在漫天飞花中,他没有停顿,亦没有回头。
“她看起来心情不错。”这个想法就如此自然地在脑海中浮现。
白哉皱着眉头感受了一下手中的重量接着想,今后可以考虑偶尔让恋次过来送次文件,虽然技术开发部新推出的文件传输系统用起来更加方便。
雪衣黑绔的贵公子,就这么抱着和自身风雅仪态完全不相称的一大摞文件在樱花林中缓缓穿行。长久以来的贵族教养令他行止之间的衣料声都压到最低,却浑然不觉自己的表情柔和得就像春日里赶赴约会的青涩少年郎。
恋次在经常训练的地方大力挥着蛇尾丸,已经卍解的斩魄刀裹挟着风雷在激起的风沙中穿行。他的眼里充满了露琪亚看见白哉时犹疑惊讶的身影。眼神一黯,闪动着暗红光泽的狒骨大炮生生击穿了一个山头。
他要变强,变得更强。
他不想再次看到露琪亚在朽木家的盛大花海中穿行的身影,他不要再次看到露琪亚在白哉面前时眼中的惊惶,那样只会让他更加意识到他的无力和她的伶仃。
六十年啊,他已经看了六十年。
也许是他终于受不了沉默的氛围,也许是他终于忍不得尴尬的空气。在樱花漫天的时候他终于唤了她的名字。
然而传来的却是白哉低沉平淡的嗓音,还有双臂间瞬间轻松后的酸痛感。他仍旧保持着抱着文件的姿势惊讶抬头,暗暗惊诧自己为什么之前完全没有感到他那么强大的灵压。
是在反衬他的能力,还是嘲笑他的专注。
垂下手,蛇尾丸温驯地慢慢游走,直到一层层堡垒般环绕在他身边。
露琪亚站在原地,伸手接了一片樱瓣。
嗯,就是在这个地方吧。
那时当她的大脑经过短暂停止工作之后终于恢复运转,视线中是重重樱瓣和他领口飘摇的金线流苏。
白哉脚边整整齐齐码着一摞文件。
“露琪亚。”他瞧也不瞧刚刚“抢”过来的那摞文件之中的几页被风吹的“刷刷”作响,却把视线缓缓地移向那张表情夸张的脸。
“啊……是,兄长大人。”啊~啊…刚刚又呆掉忘记行礼了……
“已经认路了吗?”平静的语气,露琪亚看来却是在恶劣地不断提示着她那晚的窘况。
“是,让兄长费心了。”借着行礼希图藏起自己的大红脸,未果。
“那就送恋次回去吧。”
在白哉面前本就不太灵光的大脑再次出现了片刻的空白,错愕地眨了一下眼睛之后,露琪亚终于在心里发出了然的暗笑。
果然我们的副队长大人不认识路啊……已经完全忘记前几日是谁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她仍旧毕恭毕敬。
不过大哥原本打算亲自找恋次吗?天……他到底在朽木宅里迷失了多久啊!
露琪亚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忍不住指着恋次笑到直不起腰,完全无视了身边一冰一火两尊大神。终于她意识到周围灵压正在隐忍着飙高,于是向白哉行了个礼扯着呆愣愣的恋次就走。
原来六番队的队长大人这样爱护队士,呐~
回去的路倒是意外地相当好走。
经过的仆人们一边行礼一边惊奇地打量着自家小姐和一个红发男人梗着脖子打嘴仗的场景。这也许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沉默的小姐元气十足的样子。
说起来,那个红头发好像是家主大人的副官吧。
“行了吧还副官呢,来过朽木宅这么多次还记不住路,我看六番队未来堪忧呐呐……”这是哪位,完全忽略了六番队还有个正主叫朽木白哉。
“你还好意思说我,住了六十年不是照样搞不清楚东西南北还让大哥带路的小妹妹……”这又是哪位,完全忘记传说中的朽木家白哉大人才不可能照料旁人。
……
是谁被噎得满脸通红却偷偷扬起唇角。
是谁得意洋洋哈哈大笑直到目光泛潮。
恋次,你看。
也许我们真的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变了那么那么多。也许我们可以选择仍像那时一样欢笑嬉闹,也许我们可以选择不沉默相对,为什么曾经的挚友经历过岁月变迁后如今一定无话可说呢?
也许只是长大了,人也会变得矫情吧。
在意这些所谓伤感的情绪,并因这自找的痛感甘之如饴。
恋次,你看。
那些下意识的动作,仍旧带着过去时光留下的痕迹。那时的我们是每日在戊吊讨生活的野孩子,一朵花,一个饭团都会让那一天充满欢笑。旧日的艳阳照射着那些回忆,洒下一地笑影碰来撞去,它们真实存在着,并且将一直存在下去。
我如此坚信。
“呐,恋次,明天一起去吃章鱼烧怎么样,这次你可要请客哦。”
傍晚的时候有侍女传话过来,毕恭毕敬说着家主大人在南苑,吩咐要小姐用过晚膳后速去。这样的说法对于露琪亚来说完全等效于白哉冷冷地对着她说“多吃一点。”于是她放了茶碗理理衣服便匆匆向南大殿赶去。
不知道为什么,赶路的时候露琪亚总是觉得慌慌的,瑰丽夕照下片片粉樱映上点点嫣红,醉人美景此时她却无暇游赏。
越走越快,脚下甚至有些踉跄。
忘记了他说的“用过晚膳”,她脑海里只回荡着“速去”二字。
她在大殿门口定定神,却忘记拍去白衣上片片落花。
想要推开半合的殿门,才发现自己伸出的双手微微颤抖。
门被从里面推开了。
“兄长……”露琪亚攥紧了冰凉的手指。
“殿里有什么吃人的怪物吗?需要站在外面犹豫这么久。”他皱了一下眉头。
而她却突然安下心来。
“兄长大人找露琪亚有事情?”
白哉略显惊奇地看着她因为疲惫而变得红润的脸庞上盈盈的笑意,想了想还是咽下了已到嘴边的那句“难道不想自己吃饭?”
最终只是嗯了一声,然后便慢慢向前走去。
露琪亚不明就里地跟着,也没猜测什么。
他们走过夏日里氤氲着蓝紫色雾气的桔梗花田,走过锦鲤安详游弋的石塘,当大片大片樱花再次扑面而来的时候,露琪亚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
“七日之后,”白哉突然出声,嗓音冷漠如常却带了疲惫,“灵王驾临朽木本宅。”
只是陈述一件旁人看来万千荣耀的事实,他的声音里却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不是紧张,不是狂喜,更无关畏惧。
露琪亚此时只是默默盯着越过他肩膀的细腻樱瓣,面无表情。那些划着清丽曲线不断飞来的花瓣,在她眼里瞬间变了颜色。
嫣红绝艳。
那个橙色发的少年倚着一树妖娆璀璨的桃红,正在粗鲁地打断她自诩风雅的吟诵。那一树碧桃倒也不生气,只顾笑意盈盈地随风摇摆。
他说,露琪亚啊,朽木家的汉学老师真是好脾气,听到你的断句竟然没被气死。
他说,露琪亚,你不会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都没听说过吧。修习汉学不是贵族们的必备功课吗?你这样让朽木家的荣耀怎么办呀,啧啧。
春日的夕照金灿灿地洒在一前一后的二人身上,露琪亚仍旧保持着旧日的姿势看着面前白哉鸦黑的发和飞扬的衣角。
仿佛永远也不会被时光改变的挺拔身影,即使在如此安谧闲适的晚景之中也不见一丝松懈。
她的眼神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显得出人意料的温柔。
也许,这就是大哥平日里喜欢的散步吧,她神游一般。突然却想要告诉白哉,晚上出来记得再加一件衣服。
她抬眼笑笑,刚刚在记忆中光华耀眼眉目飞扬的橙色招牌笑容渐渐被黄昏时渐渐泛起的一丝丝凉凉的薄雾晕开了,重新显现的是那从内里不断散发的,令阳光也失色的温润光泽。
那是一个背影。
她对着漫天樱花,轻轻念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叹息一般地低吟,身前的白哉缓缓放慢了脚步。
灼灼其华,吗。
接下来,是什么呢。
他伸手接了一片樱瓣,专注地看着上面的小小缺口。
没有人看到,他一直拧着的眉头和眼底沉黯的星芒。
花朝物语
之四、灼灼
完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一章修了半天,仍旧觉得自己笔力未及之处太多了…未来一段时间会更加忙碌,不过阿踪会保证尽量日更的~~
☆、之五 御守
她举着斩魄刀直视他,疲惫却又目光灼灼,认真地告诉他:“我不叫死神,我叫,朽木露琪亚。”
她睡眼惺忪地推开壁橱的门,跳下来成功踩到飞扑过来的一道橙黄色光束之后,横着小短眉看那个高大的身影整理着校服。
她用小手绢擦着完全不存在的泪水,痛改前非一般地向老师承认他们一起逃课的错误。
她被他从双殛救下,疲惫又安静地缩在他胸前。
她抽出袖白雪,莹润洁白的飘带流转下是她坚毅的神情。
她不由分说一脚飞踢,他应声倒地。
她……
他……
身处王庭的一护握紧双手。
那里面,空空如也。
王庭之内不知是否有什么令人心凝意沉的法术,入住以来,心绪渐宁。站在冗冗回廊遍看阴晴雨雪,叶绿霜飞,现世十载就这样匆匆而过。
也许从迈入那扇与众不同的穿界门起,无论是自己,还是幼妹,都已清晰明了那些现世时光已是过眼云烟,没有人留恋,没有人提起。命运之轮一旦开始转动,任谁挣扎都是螳臂当车,记忆中那只伸向王座的手,饶是用尽了崩玉之力也逃不过慢慢消散的结局。
这便是最好的例子。
精悍的武者身形已带出贵族幽雅的气质,意气飞扬的少年容颜此时更见睿智沉稳。他看着十年来除了称乎之外几乎没什么变化的两个妹妹嬉闹,眼中宠溺的微光淡淡浮起。
此时谁也不是原来的谁。
可是有些东西是怎样也改变不了的。
这几日有些心烦气躁,游子和夏梨的追身战术早已经成功躲过,那位同姓黑崎的零番队队长突然袭击从来都是一侧头避开,腰中斩月泛出的淡淡光华是至高灵力的体现,影卫军团长带来瀞灵庭的消息当然也一派清平。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烦躁是因为从某些渠道得知那个莽撞丫头受了伤的缘故。
曾经以为,只需要守护着身边的同伴。却不晓得,曾经同伴如今已是天各一方,他要守护的却成了别人口中所谓三界生灵。
眼前出现的是自己终于站在缠着繁复绳结的金色穿界门的那一日,大门缓缓打开,后面是如同星云一般璀璨温柔的光晕。在雾气和流苏的缭绕中他回过头向下看,那抹细瘦身影混在纷纷行礼的死神众人中,却仿佛遗世独立。他一眼就找到她,可是她却始终低着头,留给他平静的灵压和看不清的表情。
期盼着她给他一个反应,哪怕是挑着她的小短眉做不屑状,虽然他心中更加期盼的是她的惊呼,眼中闪着开心的星芒。可是一护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露琪亚竟然这样平静地接受。
平静的让他惶然。
他记得她曾眼神笃定认真,微微上扬了嘴角一字一顿地告诉他,要加油呐,从今往后,便是你自己的未来了。
露琪亚,其实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耳边风声些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他的耳朵。可是他突然就没有了回头的兴致。
“大人是因为清闲太久,灵力下降了,还是思考问题太过专注呢,连在下二人来到身边都没有察觉?”慵懒的语调糯糯软软,完全没有什么当“在下”的自觉性。
“璎珞的新袍子应该很不错吧,又是紫色的?”一袭黑衣负手而立的某人头也没回,悠闲而答的内容却是完全的答非所问。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