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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三天三夜,永琪几乎寻遍了整个北京城,踏遍了每寸土地,而小燕子却仿佛从没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一般,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他找到老欧夫妇,得知小燕子根本没有来过,反而是箫剑曾带着晴儿来避难,之后又匆匆离开,加上流云下落不明……
随着时间的流逝,永琪的神色由担忧转为焦急,继而是难以言明的恐惧。
他的心口开始发疼,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流云训练有素,武功不弱,一定是路上出了岔子!
连箫剑也被牵连在内,永琪只能想到一个理由——当年方家惨案的始作俑者想要斩草除根!
冷清锋!!!
永琪恨得几乎呕出血来,已无力去想冷清锋如何能与皇宫甚至太后扯上关系,唯有一个念头如毒蛇般缠绕在心头,让他几乎窒息。
饶是箫剑武功高强,智谋过人,也不是冷清锋的对手!
那么小燕子……
不!不会的!过去那么多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小燕子怎么会狠心离他而去!
她的如花笑颜仿佛仍在眼前:“我没有给你那一箭射死,就死不掉了!”
永琪的背脊发凉,手心也渗出冷汗。他策马狂奔,穿梭在冬日的枯林旷野,天边的落日将他的身影拉得孤寂孑长。他远望着西沉的落日,默然片刻,突然疯狂地仰天长喊:“小燕子!……”
悲凉的声音穿破云层,余音不绝,遥遥飘向远方。
小燕子双目紧闭,睡得昏昏沉沉,左右摇晃,晴儿拿着帕子拭去小燕子额头的汗珠,转头问箫剑道:“小燕子怎么样?”
“小燕子外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至于内伤,绝不是几天就可痊愈的。我们现在也没有好的药材,所以小燕子仍然很虚弱。多亏大师兄这几天耗费内力,才能稳住小燕子的伤势。”他握住晴儿的手,望着窗外平静的湖面,“他们一定认为我们带着受伤的小燕子,必然会走大城市寻找大夫,绝不会想到我们会取水道南下。”
“这么说,我们算是安全了?我们要不要给京城递个信儿?”
箫剑缓缓摇头:“虽然我刻意制造马车坠崖的假象,但还是能闻到一股追兵的味道,他们一定还在附近追查我们的下落。现在传信回去,恐怕等来的不是永琪,而是小燕子的催命符。”他沉思片刻,“恐怕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即使到了清尘山庄,也不能飞鸽传书回去,若是信件落到敌人手里,只怕我们前功尽弃。”他望着身边静静打坐的虚净,“少不得,得辛苦大师兄了。”
小燕子对箫剑和晴儿的对话一无所知,仍旧昏昏沉沉地睡着。忽然,一阵呼唤从空中隐隐约约传来:“小燕子……”
小燕子浑身战栗,突然睁大了双眼,直直地坐起身来,吐字清晰:“永琪回来了!他在叫我!他在等我!”
晴儿吓了一大跳,箫剑也受惊不小,凝神细听,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什么都没有。他担忧地伸手探向小燕子的额头,小燕子却又闭上眼睛,缓缓地躺了下去,眼角滚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永琪并没有等到小燕子,反而等来了乾隆的御林军。连续三日不眠不休让他身心疲惫,直到喀什汗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天没有回宫,而乾隆已经在昨晚率领着大队人马由木兰围场回到皇宫。
喀什汗身后跟着七八名大内侍卫,再后是清一色的御林军。他恭恭敬敬地行礼:“五阿哥吉祥!皇上有旨,让五阿哥立刻回宫,不得有误。”
喀什汗是乾隆的贴身护卫,永琪平日对他向来很温和,今日却一反常态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喀什汗顿感为难,却只得硬着头皮道:“五阿哥恕罪!皇上还说,如果五阿哥不肯回宫,就……就……”下面的话却不敢说出口。
“就怎样?”永琪只道是乾隆要治他擅离围场之罪,“如果我不肯回宫,就把我押回去是不是?”
永琪擅离围场之时,已做好日后被乾隆责怪处罚的准备,但小燕子的安危始终盘桓在他的心头,一旦闭上眼睛,时而是她灿烂笑容,时而是她泪眼朦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实在无法再等,如今这份心情,比当日更胜百倍。
他一生做事当机立断,从没这样彷徨难决的时候。小燕子吉凶未卜,此时要他回宫,真让他左右为难。喀什汗不敢接话,只把头埋得低低地,等于默认了永琪的推测。喀什汗没下命令,身后的队伍自然也保持沉默,维持着持刀的姿势,表情木然,纹丝不动。
气氛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唯有草丛中传来轻微的声响。永琪内力充沛,听觉灵敏,立时察觉,顿时一言不发地盯着草丛。正在思量是否立刻查探究竟,他的右臂突然被人扯住,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事有蹊跷,先回宫再说!”
永琪转头,见是尔康一脸凝重,身后跟着两名随从。尔康拉着他的手臂:“这些人绝对会真的把你押回去,他们都是皇阿玛的近身卫军,到时候性质就不一样了!”说罢,不由分说拉着永琪就走。
永琪仍然惦记着草丛中的异样,被尔康拖着走出几步,与喀什汗等人有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停住脚步,眼角的余光掠过草丛,低声道:“那里有人,派人盯着他!”
尔康立刻会意,对身后的随从一使眼色,才与永琪分别骑上马背,向皇宫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三章
乾清宫金砖漫地,光平如镜。推开朱红门槛,正殿宽大空阔,满室明黄朱红的颜色让人眼睛发刺。龙涎香静静地燃烧着,乾隆的面容在烟雾氤氲中越发不真切。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永琪行下礼去,“永琪擅离围场,自知有罪,凭皇阿玛处罚!”
乾隆看着跪在眼前的儿子——不过才数天功夫,永琪已经迅速憔悴消瘦下去,眼角一片乌青,与当日智擒噶尔策零长子意气风发的模样,已是判若两人,想必这几天废寝忘食,大概根本没有合过眼。
数天前他从尔康口中得知永琪擅自离开,的确是惊怒交加。他自认很了解永琪,这个儿子做事向来有分寸,往年虽闯下弥天大祸,总逃不过一个「情」字,因此思虑过后,他对此事的惊讶已远远多于震怒。待得知永琪擅自离开的理由,他又觉荒唐可笑——无凭无据,单凭所谓的「心灵感应」便怀疑小燕子出事,要他如何说服自己去理解相信接受?
待回到宫中,他才知永琪的所有怀疑全都变成了现实,更从太后口中得知惊人真相,让他既担忧又为难。
他虽然震惊于永琪几次三番为小燕子放弃荣华富贵抛弃身份地位,这样的感情他从未体会过。幼受庭训少登大宝,所接受的价值理念皆是皇权至上大局为重,为此不惜牺牲一切,感情真心永远都只是点缀,无法成为生命中的主题。但是永琪对小燕子的感情,他很清楚,也数次在太后跟前为这对儿女维护。永琪是否能接受小燕子离开的事实?而这一切的真实理由,他又如何能向永琪言明?
更令他担忧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近一年多来,随着永琪羽翼渐丰,也让他常常思索:这份曾经让他也觉得弥足珍贵的感情,对于永琪——这样一个几乎已经是未来太子人选的阿哥而言,真的不会成为他的羁绊吗?
“皇阿玛请息怒!”尔康跟着跪下,打断了乾隆的思绪,“五阿哥关心则乱,无计可施,才会出此下策!此事儿臣也有参与,皇阿玛如要处罚,就请处罚儿臣一人!”
永琪怎能让尔康为他顶罪:“皇阿玛!不关尔康的事!一切都是儿臣自作主张。紫薇身怀六甲,请皇阿玛不要怪罪尔康!”
二人抢着领罪,连乾隆也为之动容。他挥挥手:“你们两个都起来!”他顿一顿,“小燕子的事,朕都知道了。永琪,朕已经传令福伦和鄂敏带人从北京城一路向南暗访,务必追查到小燕子的下落。”
永琪急切地道:“皇阿玛!请允许儿臣……”
乾隆岂会不知永琪的用意,却无法应允他的请求,太后的话语如一道惊雷让他一夜无眠:“皇帝,哀家跟你实话说了吧。小燕子已经知道芯岚和陈家的关系,哀家才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即使哀家再不喜欢小燕子,也断不会出此下策。一旦小燕子再见到永琪,依她的个性必然将一切和盘托出,知道秘密的人将越来越多,我们和陈家的关系还能瞒得住吗?若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岂非天下大乱?皇帝如果为了小燕子一人置祖宗基业于不顾,如何对得起大清列祖列宗?”
然而,小燕子进宫五年,带给他的欢笑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他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燕子流落在外?甚至……
要使秘密不被泄露,死是最好的方法。说不定太后已经……
太后的回答让他暂且安心:“依哀家看来,小燕子目前还活着。”他闻言立刻让太后罢手,一切由他全权处理。
但究竟如何处理,他也未能想出万全之策。只是他虽贵为九五至尊,也有七情六欲。
对小燕子,他有不忍。
对于永琪,他又不能。
他摆摆手,截住永琪的话:“不要再说了,永琪,你身上还有伤,这几天又不眠不休,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永琪摸着已经结痂的手腕:“那不过是外伤,当时那木扎尔挡在儿臣前面,根本不碍事,早已痊愈。皇阿玛……”
乾隆挑眉:“怎么?你不相信朕?”
“儿臣不敢!”永琪忙拱手,“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乾隆只怕自己一个心软答应永琪的请求,那所有事情便不在自己掌控之中,“永琪,你擅离围场,虽然其情可悯,但朕向来赏罚分明,就罚你两个月的俸禄;尔康参与其中,同罚一个月的俸禄。你们服是不服?”
“谢皇阿玛恩典!”尔康跪下谢恩,见永琪一脸茫然,忙一捅他的手臂,永琪才跟着跪下:“儿臣谢皇阿玛恩典!儿臣……遵旨!”
乾隆站起身,语带深意:“朕知道你为了小燕子,不惜一切,死都不怕。但是,「离宫出走」的事不可以重演,也不要连累了你的生死之交和景阳宫的上上下下!”
尔康神色一凛,永琪面如死灰,双双告退。永琪回头凝望着缓缓关闭的朱门,将他和乾隆隔绝在两个世界,只觉得方才的一切恍如一场噩梦,而心底深刻的担忧痛楚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小燕子已经不在他身边,而他的父亲却不让他参与寻找小燕子的行动!
他实在不能明白,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为何一切已经天翻地覆!
他的牙齿格格作响:“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尔康无时无刻不在关注永琪的神态变化,见他目光死死地盯着神武门的方向,深恐他一个看不开真的闹出不可收拾的结果,忙拽着他往景阳宫的方向去:“你不要在这里发疯!紫薇已经进宫,在景阳宫等我们。我们先回去,再研究看看该怎么办。”说罢,连拖带拽将永琪拉走。
他俩一到景阳宫,便不由分说赶走所有太监宫女。紫薇果然已经等在那儿,满脸焦急。
尔康觉得现在没有人比他更理智:“据说昨天皇阿玛和老佛爷谈了整整两个时辰,之后就把阿玛和鄂敏宣进了皇宫。阿玛回家之后却什么都不肯说,还让我置身事外。不但如此,皇阿玛还不让永琪一起寻找小燕子,我看这事真有点蹊跷。”
“不让?为什么?”紫薇忧心忡忡,“皇阿玛不可能看不出来,小燕子明显是被人陷害,这次可比当年陷在翰轩棋社危险多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求皇阿玛!”说着便要站起身来。
尔康和永琪双双去扶紫薇,尔康摇头道:“皇阿玛不会答应的,永琪,你有什么想法?”
“只不过两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