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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表情依然阴云密布,迟疑地颔首,带了片刻,稍显确定地更用力点了点头。
少年的笑容中隐隐含的担忧也消失得不见。
「真是的,竟然一下跑出来这么远!我们搭地铁回去好了。妳都不知道,那个可恶的指挥啊,折腾了一整天!好累啊我……」
少年碎碎念起来。
少女响应的是,浅浅的了解似的轻笑。
「……对了,团长说我们下一次的演出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东京喔!好激动喔!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要在日本演出耶……」
……
「……所以我就说啊,如果一定要写的话,那我要写给整个管弦乐团的乐谱。不用太长,只要两道三个乐章、十来分钟就好了。结果那个鬼指挥竟然告诉我说,我在异想天开!说什么为乐团作曲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云云。我怎么会不知道有困难,就是因为有难度所以才想尝试啊!讨厌人的破指挥,没事就喜欢泄别人气……」
不断不停,迫不及待和身旁的人分享一天的经历,一直到站台上。
「如果你真的很想尝试给管弦乐团作曲的话,我可以帮你啊。」
「嗯?对耶!妳的乐理比我的好很多,有妳帮忙的话肯定没问题的!之后再请一对管弦乐团来演奏,就完美了!嗯嗯!」
……
同样的话题一直维持到列车将要进站。
——列车进站的洞口吹出一阵清凉风,越来越清晰的呼啸,和渐渐溢出的灯光——
然后,是从背后突然袭来的冲撞,还有,一转身,少年脸上惊恐的模样。
「小零……!!」
紧接而来手臂感到和冲力方向完全相逆的另一道力……
而后,两个物体撞击在一起的闷响……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兀,只来得及感到不知是从手臂或是胸口传来的剧痛。
记忆,随后消失在黑暗中……
骤地睁开眼,乌黑的眸子映出熟悉的景致。
窗外,黄昏的光芒照在屋内,整个房间显得黯然。
客人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何时离开的。留下空荡荡的房间寂静无声。
石川零僵硬地扭动自己的颈项。余光,落在手旁沙发上的乐谱,唇畔不自然地扯了扯。
手肘的地方又在隐隐作疼。
重新接上的手臂,经过长期的复健,总算能够比较灵活地作出动作,却再也无法长时间举起她那把珍贵的巴洛克时期小提琴。
然后她探出手,仿佛在碰触什么奇珍异宝似轻柔地抚上乐谱的纸页。
指间的光芒闪进瞳孔——是那只式样再简单不过的细戒。
无可避免,回想起已过世的养母温柔的声音:
「零,妳应该一直都在好奇我们为什么迟迟没有给妳改名吧……其实,并不是我们不愿意让妳,而是……是哲把我们拦下来的。」
「……嗳?」
「这个,是他本来要在你们东京的演奏会结束之后给妳的……但现在,只能由我来……」
……
她轻轻转动着那枚指轮。
最终,她没能冠上“神宗”这个姓,却在养父母因意外过世时成了律师手中那份早已立下的遗嘱中唯一的继承人,接下了养父与养母两方承袭的事业财产。那时,她才开始明白为什么两边的叔舅姑婶们都对她的出现愤愤不满,也总是对她恶语相向,尤其是在她很快立下另一份遗嘱表明若她过身,名下的一切将全数捐献之后……
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再两天,再过两天就是演奏会了。
而将要演奏的那一谱《思念》,被寄予的,不仅仅只是完成那个人的遗愿,这一点而已——
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双眼。
嘴角,忽然窜进了一丝咸涩的味道。
☆、尾声
作者有话要说:
在最重要的最终回选拔赛,也是演奏会的当天,却没人见到过石川零的身影。直到演奏会即将开始时,金泽纮人接到由教职员办公室转来的中央病院的电话——石川零人正在医院,急救中。
后台成了一团乱,一方面是意外石川零怎么会突然进医院,一方面是担心她是否健康有异,另一方面是为突然缺少的钢琴演奏者而不知所措。
“我……我要去医院看小零!”
日野香穗子冲动得就想向后台门外跑,被一旁的土浦粱太郎和月森莲一左一右、同时拉住。
“喂、日野,演奏会就要开始了,妳这个时候缺席不好吧。”土浦粱太郎如是说。
“可是……”
“别人如果要离席还好说,妳的话……难道妳还不明白这场演奏会对石川零来说的重要性吗?即是如此,难道妳还想要离开演奏会去医院?”
“我……”语塞了。
经过那一天在石川零家听到的那一些,她,日野香穗子再明白不过这场演奏会对于石川零来说具有什么样的意义、有多重要。土浦粱太郎这样一问,她又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这块舞台呢?
可是,她的担心要怎么办?
她在……她在急救啊!
“香穗ちゃん,妳先靜下心來完成這場演奏會,然後再去醫院,説不定到那個時候石ちゃん已經洠铝四兀 被鹪蜆錁酚^地安慰道。
“火原学长说……说的是。我打电话让美绪和小直替我先去医院那边看看。一定是我太多想了,肯定、肯定没事的。”
呼吸紧蹙,手止不住在微微颤抖着。
日野香穗子着急地抓起后台的内线电话,自言地安慰道。
“土浦,只好你代替石川零上台了,幸好之前的练习也基本上都是你在,对曲子的熟悉度是没问题的。”金泽纮人立刻作出安排。
“嗯。”颔首,早已开始活动手腕。
后台里的人,面色各异。
即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演奏会依然圆满地落下帷幕。
观众的掌声,甚至比恭喜之后宣布获的总冠军的时候更加热烈。足以见得这次演奏会的创作与演奏有何等成功。
只是在舞台上演奏的各个人,仿似是因为太投入在揪心乐曲中一般,沉重的模样从开场持续到闭幕。
尔后,在演奏会后急忙赶到的中央病院的参赛者众人,看到了病房门口高远美绪和小林直黯淡的脸。
“美绪、小直,小零她……怎么样了?”日野香穗子急切地冲上前,问。
……摇摇头。
顿住。
半晌,再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
“唉……”叹出一口气,小林直用几乎听不见的低哑声音对所有人解释,“受创的是在头部,所以抢救……”说不下去似地停了停,“听送她来医院的人讲……是因为有小孩子玩耍冲到了路中央,结果她跑过去推开了那个小孩,然后……”
“然、然后……?”
喃喃。
其实不用问,她已经知道然后的是什么了。
推开高远美绪和小林直身后那扇门,日野香穗子第一个走进去:
病床上,静静地躺着,白色的手巾遮住了那张在最初吸引她去接近、认识她的容颜。
日野香穗子伸出手,轻轻揭开那条白巾,露出石川零平静的脸庞。依然是长而卷翘、浓密的睫毛,此刻盖住了她那双乌黑的眼瞳;挺直小巧的鼻下,薄薄的唇瓣不见一丝血色,却奇迹似的向上勾着浅浅的、难以在这张脸上出现的弧度。
没能亲耳听到她期盼已久的演奏会,但她的表情,看上去却是那么满足的样子。
日野香穗子在心底默默地念着。
蹙起眉,用力将头转向窗外——
正时值傍晚,外面的阳光是迷人璀璨的金黄色。
照进来。
谁,不小心,看到了,每个人的脸颊。
仿佛,都泛着金色的晶莹……
……
……
//。。 。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