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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对你”
不等她说完,高逸庭一个冷冽的眼神射来。
“额。”夏之荷忙闭嘴,深知自己又惹怒他了,忙软声解释道,“大表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气你的,但事实摆在眼前,那李青歌也太不像话,当着你的面竟然就”
“总不及你众目睽睽之下卖弄风***恬不知耻的说自己是三王妃。”冷冷的丢下一句话,高逸庭撇下她扬长而去。
把个夏之荷气怔在了当场,面色唰的就白了,过后又红了。
——
李青歌跟着阿福进到应天府一处僻静的偏院,这里栽满了各色花草,清幽怡人。
走进一个小花厅里,就见赫连筠正站在窗口,墨发如染,长身玉立,明媚的初阳顺着房檐折射而下,安静的落在他的身上,那一袭华丽的紫袍透着桔色的暖光来。
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来,一双清澈如朝露般的瞳仁里倒映着李青歌袅袅走近的身影,熠熠生辉。
“见过”
李青歌刚要行礼,赫连筠已然走了过来,“免了。”一面说着,一面亲自与她拉开了椅子,示意她坐,随后,招呼侍女奉茶上水果。
李青歌落座,颔首道谢。
“等一会才升堂,怕你坐在那无聊,就让人先带你来这边了。”他随后坐到她身侧的位置上。
很快,丫鬟端了热茶还有一个果盘上来,里面摆放了几样时下最新鲜的水果。
“请。”赫连筠自端了杯子,向她邀请道,“尝尝这茶滋味如何?”
“哦,”李青歌并没多少心思喝茶,只端起杯子,敷衍的抿了一小口,随后便放了下来,问,“三殿下,今天这案子”虽然是夏家夫妇的,但是,她原没打算来听审的,之前,她做的已经够多了,而且,这几日,也打听过了,她命人报上去的证据,那应天府尹没敢怠慢,这几天都是根据她的线索一一核实了。
所以,她不担心,那夏家两个老混蛋这次跑不了。
“其中,也涉及到冤枉你一事,所以,你也算证人之一。”氤氲的水汽中,赫连筠一双美眸深深的朝她望去,话说的理所当然,丝毫没觉得自己这是假公济私,其实,不过是找个借口想多见她一次罢了。
“哦。”李青歌想想,觉得他是不是欲盖弥彰了?她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是,被他一搅合,似乎又没什么话可说了。
赫连筠看了她一眼,见她垂首默然,安静的就像一具漂亮的瓷娃娃一般,不禁,笑了。
她这是紧张吗?与自己独处?
从果盘里拿出一个橘子,亲自的剥开几瓣橘子,递给了她,“尝尝。”
“我怕酸。”李青歌忙摆手。
“甜的。”赫连筠笑着将橘瓣递到她唇边。
李青歌面上一热,身子也跟着挺的僵僵的,“我自己来。”自他手中拿了橘子,忙丢进嘴里。
赫连筠轻轻一笑,“好吃吗?”
“快升堂了吧?”她朝门外望了一眼,转移话题。
近来,她也渐渐有了些知觉了,这三殿下对自己真的有些不一样。
那一次,在他府中,他说了那个平安符的故事,还说什么她是他早就预定过的女人,她不过当个笑话听了。
可是,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摆在眼前。
她方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远处有升堂击鼓的声音传来,赫连筠将剩下的橘子又放进了果盘,用帕子擦过手后,方起身道,“走吧,随我去看看。”
“嗯。”李青歌立刻抛去纷杂的心思,紧随其后。
——
大堂之上,应天府尹刘大人高坐在位置上,堂下,跪着夏家夫妇与那个天道法师。
因有几件案子已经找不到被害人,所以,由状师直接向刘大人陈述案子的详情。
赫连筠带着李青歌直接到了大堂内侧的一个隔间里,在这里可以丝毫不差的观察到外面的一举一动,却又不会被外人所扰。
“这?”坐下之后,看着大堂内发生的一切,李青歌有些茫然,不是说找她来做证人的吗?她也算受害者之一吧。
赫连筠在她身旁坐下,温柔的看她一眼,说道,“外面腌臜的很,大堂审案,亦有些晦气。你放心,害你的人,不会好过。”
“”这个李青歌倒是看出了。大堂之上跪着的那三个人,早已不复之前的体面,尤其是那唐玉,几天之间,好像一下从一个贵妇潦倒成了一个乞丐婆子,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凌乱的像稻草似的,原本风韵犹存的脸此刻耷拉的像个苦瓜瓢子,双目无神而空洞,俨然只比活人多了口气罢了。
夏之荷随着高逸庭坐在下首的那个听审的客席之上,看着被折磨成这样的爹娘双亲,早已心疼的痛哭流涕起来,“爹,娘”
然而,她含泪的轻唤,只换来那夏天魁抬头一瞥,随后又死气沉沉的垂下了头,而那唐玉根本就像没听见一般,整个人显得有些恍惚失神的,像是魂已经丢了大半了。
“大表哥,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救救爹和娘啊,呜呜——”夏之荷一边哭着一边扯着高逸庭的袖子,不住哀求着。
高逸庭此刻的心思并不在这三个罪人身上,他只是奇怪李青歌去了哪里?
“大表哥。”见他举目四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夏之荷哭的更凶了,“你快想想办法啊,不然”
“大堂之上,不许喧哗。”受不了她哭个不停,高逸庭冷声喝止。
“我——”眼泪僵在了脸上,夏之荷悲戚万分,“荷儿好怕,爹跟娘”
高逸庭皱眉,小声道,“若他们是冤枉的,便不会有事,若他们真的是罪大恶极”
夏之荷睁大无辜的泪眼,死死盯着高逸庭,“那会怎样?”
“你该祈祷不要牵连到你自己的身上。”高逸庭想了下,还是直接告诉她这个冷酷又残忍的事实。
“我?”夏之荷心下一紧,“会连累到我?”
高逸庭没有再回答,但是他严肃而凝重的表情却告诉了夏之荷答案。
夏之荷的心瞬间掉到了冰窟里,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她双目含泪的望着堂上的爹娘,曾经那样疼爱她的爹娘,如今被折磨的不像样子,比那街上落魄的乞丐还不如。
她心疼啊。
可是,一想到他们做过的恶事会连累到自己,她的心,又渐渐涌出恨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做那些事,为什么会连累到她?
为什么她会是这两个人的女儿?
倘若生在别家,一个体面有地位的家庭里,她会活的像今天这么辛苦和狼狈吗?
都怪他们
夏之荷掩面而泣,脑子里乱极了,眼前的一幕于她来说,根本就像场噩梦,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
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那刘大人核实了所有案底,认证物证一一在堂前出现,就连高逸庭也十分惊诧,这夏家夫妇竟然是只披着人皮的恶魔,表面上看着和善,背地里却做了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他们真是该千刀万剐。
只是,让高逸庭奇怪的是,刘大人竟然在这么多的时间内,将夏家几十年中的老底都挖了出来,就连那夏天魁在娶唐玉之前,与一个卖唱的女子好了,后来,人家女子怀孕了,他却始乱终弃,与唐玉成亲了。
为怕唐玉知晓这桩丑事,他竟然勒命那女子打掉孩子,谁料两人争端之时,竟是一尸两命。
这件事被挖出来的时候,唐玉简直像疯了一般,双手死死扼住了夏天魁的脖子,恨他欺瞒自己,更恨他心怀鬼胎,哄骗着自己与之一起做了许多亏心的事,如今就要受到惩罚,她自然将满腔的恨意全部要发泄在这个男人身上。
而那夏天魁也不是个好惹的,这些年,他待她不薄,即便她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他亦没有休了她,谁知她竟还想掐死他?
哼,当堂之上,他亦狠狠的甩了唐玉两巴掌,直打的她本就憔悴的面皮顷刻间肿的像发酵过头的馒头。
眼见着这一对禽兽夫妇窝里斗,李青歌冰冷的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厌恶。
好在,刘大人很快命人将撕斗的两人分了开,责他们咆哮公堂,每人掌嘴五十。
打过之后,那两人早已是满嘴血沫,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夏之荷更是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下去,她宁愿他们死了,哪怕死在上次的大火之中,也不愿他们这样。
她从未如此丢人过,这样两个肮脏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爹和娘呢。
她用小手遮住了半边脸,嫌恶的不想再去看。
耳边却听得那师爷宣判着三人的罪状,当听到宣判夏天魁夫妇于十日后菜市口斩首时,她整个人一下子懵住了,说不清是解脱还是痛苦。
而那堂上跪着的三人,因那宣判,也早已吓的昏死了过去。
刘大人直接命人将这三个罪犯拖下去,打入死牢,只等十日后行刑!
——
从头至尾,李青歌都未出现在大堂之上,因为,无需她出现,那些人都死罪难逃。
看着那三个犯人被拖走,赫连筠长出了一口气,瞧着李青歌冷峻的脸色,亦是认真道,“想不到他们竟做了这些恶事,多亏了你,不然,被害之人如何沉冤得雪?”
李青歌没有说话,她的眼睛并未看那三个被处以死刑的人,她只看着堂上的那个女人——夏之荷。
从她一来,便哭哭啼啼,可怜的像朵被风吹雨打的花似的,可到最后,她竟然以手遮面,嫌恶的不去看自己受罚的爹娘。
是的,没错,若不是对她太过了解,许还会认为她夏之荷那是不忍呢。
可经历了前世今生,她一眼便能瞧出夏之荷的心思,她大概只恨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爹娘,后悔来这里了吧?
“大表哥。”退堂之后,夏之荷扶着高逸庭的胳膊,颤巍巍的起来,眼睛红肿一片,肿的像桃子似的。
“抱歉,这件事我无能为力。”抛去自己的这一层关系外,他也恨不得夏天魁唐玉这样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夏之荷懂事的摇摇头,哽咽道,“不怪你,我知道呜呜呜,我只是想不到,爹和娘竟然是那样的人,他们怎么可以?呜呜呜大表哥,你说荷儿该怎么办?要怎么办?”
高逸庭眉头深锁,轻轻推开她想靠过来的身子,“你放心,只要你愿意,高家总有你立足之处。”大表哥。”夏之荷听言,表示非常感动,一双眸子充满愧疚与感动的情绪望着他。
高逸庭不想看她虚伪的眼神,其实,收不收留她,她夏之荷而今能留的地方也就只有高府了,所以,与其她再做出让他反感的事来讨好他,还不如直接说了。
当然,住下可以,他会让她衣食无忧,但是,最好老老实实,认清自己身份,不要再妄想其他!
——
“很介意?”赫连筠眸光微暗,一瞬不瞬的盯着李青歌的眼睛。
“什么?”李青歌扭过头,终于收回视线,不解的问。
赫连筠勾唇,然而,幽深的眼底却无一丝笑意,“那个人——”他朝大堂上正欲离开的高逸庭望了一眼,冷笑道,“你的未婚夫,正和他的表妹一起。”
“”这人还真会拐弯抹角呢,李青歌无奈抿唇,总算明白他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