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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的风要大许多,吹在身上也格外的清凉,李青歌伸手扶起窗棂,就那么淡淡的朝院子里一瞥,冷不防被那棵白玉兰下站着的身影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错觉,再定回神时,才发现那修长如玉的身影有些熟悉。
“是二少爷?”李青歌朝外探出半颗小脑袋,轻轻喊了一声。
谁知,她这一喊,那身影像是受到了惊吓般,顿时凌空而去,让她差点以为是眼花!
——
“小姐,小姐,不好了。”第二天,天还没太亮,李青歌就听见了醉儿的叫声,惊的她嗖的坐起了身,只怔怔的望着窗口,一丝丝幽白的光透过窗缝照了进来。
醉儿推门而入,就紧张兮兮的对李青歌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瞧醉儿衣衫不整,头发也没梳,李青歌皱眉问。
刚才咋听之下,她真是吓了一跳,以为是画儿,但很快,她想到,若画儿出事,那么,第一个叫喊的该是翠蓉才对,所以,她才放下了心。
只要画儿没事,其他的任何事,都不足以让她慌乱恐惧。
“那那那个不要脸的张氏被人抓了。”醉儿急了半天终于结巴着说了出来,一边将扣错的腰带又重新系了好。
“哦?”李青歌披了件衣服,下床,一边问,“为什么被抓了?”
醉儿忙伺候她穿衣,边气呼呼的冷哼,“哼,还能为什么事?私通男人被抓了呗。”
“哦。”尽管早在她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看来,这张氏所为,就连老天也瞧不过,恨不能早点收拾了她吧?
“她现在在哪儿呢?”李青歌自己穿了鞋子,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平静的落座。
醉儿很自然的过来为她梳头,一边朝镜子里望了一眼,说,“我是听咱们院里的小柳儿说的,她这几天闹肚子,天还没亮就又去茅房,然后,听见外边有人吵闹的厉害,便去瞧了瞧,结果发现,张氏被几个婆子按在地上打,她本想拉的,谁知那几个婆子说,张氏竟然和看园子那夏婆子的男人在后园那个柴房里做着丑事,被人当场拿下,连裤子都没穿呢。”
“现在人在哪儿?”李青歌扭过头来问。
醉儿一愣,又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呢,小柳儿说那几个婆子打的很凶,她怕会闹人命,所以立马跑回来想找小姐。”
“哦,”李青歌倒没那么急,将发间的那白玉兰的簪子拿下,换了一支红玉金菱花,更显人比花娇。
“小姐,这可怎么办?”见李青歌不表态,醉儿急的用梳子挠头。
李青歌笑睨了她一眼,“你担心什么,夏婆子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打死她的。”
“谁担心那贱妇了。”醉儿皱眉,嫌恶咒道,“私通有妇之夫,这样的人剐了都活该。”
“”李青歌有些不解的望着她,既不担心张氏,她紧张什么?醉儿白了李青歌一眼,为李青歌的单纯而着急,“小姐,我是在担心你啊。”
“我?”
“那张氏可是小姐身边的人,她做下了这种丑事,别人会怎么想小姐,保不齐会有人拿这事来到小姐身上做文章呢。”醉儿急着又骂道,“那不要脸的老蹄子,偷人也不偷远一点,自己做了丑事,还要带累小姐,真是气死人了。小姐,当初你就不应该从灵州带他们过来。一个个的没个省事的,先是红喜,想勾、引大少爷,再是她这当娘的,勾、引老男人,还真是什么娘生什么女儿,我看那红喜放浪的性子,全是那张氏遗传的。”
听醉儿气白了脸,不住的骂着张氏母女,李青歌暗暗发笑,这丫头的一张嘴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小姐,要不,要不你去外面躲躲,这样,就算有人因张氏的丑事找到你头上,也找不到你人了。”醉儿骂了半天,突然脑子一转,像是想到了绝妙的计策似的,忙道。
李青歌真是服了这小丫头了,“那还能躲多久?一辈子?”
“我想过个几天,这件事淡下去就好了。”醉儿道。
李青歌微微耸眉,她怎么会躲?她不会躲,处心积虑的放纵张氏尽情施展她的恶,如今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私通苟合?这罪名于女子来说,可不小哦!!!
——
醉儿急的乱跳,奈何李青歌没事人似的,吩咐她先打洗脸水,洗漱完毕之后,她便到院子里侍弄着花草,如往日一般娴静悠然。
不一会儿,翠巧等人陆陆续续的也都起来了,看到院子里主仆二人,不由来问醉儿,到底怎么了,刚才好像听到她大喊大叫的。
醉儿连忙将小柳儿说的事又对几人说了一遍,完了,还鼓捣着几人一起劝劝李青歌。
毕竟李青歌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清白名誉最是重要,若有了这么一个做了丑事的嬷嬷在身侧,她的名声也不好听。
翠蓉听完,也有些为李青歌担心,其实,大户人家,一般主子身边,下人犯错有的是,做出这种苟合丑事的也有,但是此事处理的好便会像水面吹过波纹,风停了,水也就静了,可若是处理的不好,这样的事就像那惹人眼的苍蝇,盯不着你也能恶心死你。
李青歌一个清白的姑娘,不管是什么原因,与这种脏事站上,总归晦气的很。
倒是翠巧听了,不动声色的笑了,凭她的直觉和对李青歌的了解,此事,定然李青歌有了对付的把握,不然,也不会如此平静。
三人低低私语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听李青歌的,她想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
事实上,以李青歌的倔脾气,他们想管也管不着。
这时,李青画披着单衣也出来了,揉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翠蓉立刻给其他二人示意,这种事不得在李青画跟前说。
二人会意,此事自是不提。
李青歌给一株海棠松完了土,又给一棵新栽的石榴树的小树苗浇了水,干完这两样之后,天彻底亮了,明媚的初阳划破云层,温暖的照耀着大地。
翠巧帮着翠蓉去做早饭,醉儿伺候李青画梳洗。
袅袅炊烟自荷香苑半空升起,院子里,这主仆几个就像没发生过张氏的事一般,仍旧如平常一样,各忙各的。
用完早饭,李青歌哪儿也没去,只在梧桐树下,惬意的享受着这和煦的阳光与清风。
她在等着,等着有人找上门来。
果不其然,半盏茶的功夫,就见有个丫鬟急匆匆从院外进来,说是大少爷派来的,有事找李青歌。
“哦?”李青歌没想到,这次的事倒是高逸庭主持,而不是大太太?
“大少爷可说是什么事了?”尽管猜到了七八分,但她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那丫鬟低着头,说话有些怯懦,但是,那眼睛里分明有着某种激动,“具体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姑娘去了便知。”
“是不是为了那张氏的事?”醉儿上前补问了一句。
“这个?”那丫鬟有些犹豫,来之前,那夏姑娘拦了自己,说一定不能事先透漏了风声,不然,这李姑娘怕是不好意思出现的。
“看她那样子就是了。”翠巧不耐的朝那丫鬟翻了个白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大不了,至于这样藏着掖着的?
“啊?没,没。”想到夏之荷的吩咐还有怀中才收下的香袋,那丫鬟忙摇头否认。
翠巧与醉儿两个同时对那丫鬟翻了个白眼,鄙夷的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倒弄的那丫鬟面红耳赤的。
都说这荷香苑的人不好惹,主子不好惹,下人亦是难缠,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姐姐们,奴婢是真的不清楚。”那丫鬟像是急的哭了。
翠巧醉儿两个愕然,貌似这丫鬟怎么这种做派?以前倒没发现呢。
“好了好了。”李青歌轻睨了她两人一眼,人家不过一个来传话的小姑娘,犯不着。
“走吧。”她对那丫鬟说。
那丫鬟忙在前面带路,“李姑娘,请。”
“小姐,你可要当心,要不要我和翠巧跟着?”平时,若李青歌没提,她们不敢轻易跟着李青歌的,这是规矩。
李青歌偏着头想了一下,“好,那你们就一起吧。”
“恩。”两人忙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丫鬟,瞬间黑了脸。
——
只是,那丫鬟将自己带到了高逸庭的书房,这让李青歌有些意外。
“大少爷在里面,姑娘请。”到门口的时候,那丫鬟说。
醉儿与翠巧面面相觑,难道自己猜错了,大少爷请姑娘来,不是为了张氏的事情?
“你们俩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既然来了,李青歌觉得还是见见比较妥当。
走到门口,抬手轻轻叩了下门,才响一声,里面立刻传来高逸庭的声音,“进来。”那声音里透着急切,似乎等急了一般。
李青歌自推门而入,就见高逸庭靠在书桌上,笔直的身形与这中规中矩的书房布置颇为一致,他双手环抱,神情有些古怪的望着自己。“大少爷,你找我有何事?”李青歌直接问。
高逸庭皱眉,貌似,他二人每次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李青歌如此问他。
“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他挑挑眉,故意逗她。
李青歌有些犯怔,这种话若出自高逸轩的口,还很自然,可是眼前说这话的人,却是高逸庭,真让她一时间有些见鬼了的感觉。
“若没事,青歌就不打扰了。”说到冷,李青歌比之高逸庭,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等。”看她转身就要走,高逸庭忙追了一步,喊道。
李青歌顿住,回转身来,目光幽静的望着他,“大少爷,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高逸庭神情有些沮丧,抬手,示意李青歌坐,自己也坐了下来,方缓缓道,“是有一件事要找你商量。”
“哦。”李青歌低着头,似乎失神的望着手下的红木扶手。
“你还不知道吧?”见她漫不经心,高逸庭不得不提高了音量。
“何事?”李青歌终于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
高逸庭先是凝眉,继而却是哼的一笑,“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往常下,做下这等事的人,我们按照家法都是直接打了撵出去,或者事情严重的,直接交与官府处理,但是,今日做这事的人却是李妹妹院里的人,所以,我才找你过来商量一下。”
他这是有投鼠忌器的意思,李青歌不知道是不是该感激他想的周到呢?
“哦?我院里的人,做了何事?若真犯了高府家规的话,请大少爷一定不要顾虑我,该打该罚,或是交由官府,一切按照规矩办即可,青歌亦绝不会姑息。”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让高逸庭有些反应不过来,不都说李青歌是最怜惜下人的吗?怎么不像?
李青歌心中冷笑高逸庭的失策,面上却平静无波,道,“大少爷还有别的事吗?若没有别的事,青歌就先告辞了,这几日,画儿玩性特大,不好好看着,他根本静下心来看书写字,而翠蓉她们几个都惯着他,说的话他根本不听,也就我平时说说他,他还能耐着性子听几句。”
说笑着,李青歌起身,就要告辞。
高逸庭也忙起了身,道,“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