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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烟味,我戒烟,我戒烟。”
“我没有权管你的私事,对不起,胡医生,我要锁门睡觉。”
“我留下来。”他轻声说,把手搭在琥珀的肩上:“陪你。”
“胡医生,请你尊重些。”琥珀摔开他的手:“你是个有妇之夫的人,怎可以这样?”
“你嫌我有老婆?好,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立刻和她离婚。”他高举着手,看样子很有决心,像发誓一样。
“你结了婚,应该好好对太太,我不会和有妇之夫来往;你没有太太,我也不喜欢你,因为你做我爸爸我还嫌你老!”
“钱,可以填补一下不足?”
“不可以,所以我再说一百遍,我不会嫁给一个结过婚的男人。”
“洋房、汽车你都不要了?”
“我将来会有洋房汽车,但是不会由你供给,胡医生,回家吧!”
“你就算不肯嫁我,也让我亲一下。”胡医生色胆包天。
琥珀忍无可忍,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后开门逃了出去,她庆幸并未下锁,否则要逃出来就不容易了。
她一直走,走到何太太的家里。
何太太看见她,有点奇怪,那么晚了,连何先生也回来了,一面洗澡一面唱潮州曲。
“琥珀,你好像在喘气,有什么事?”
“干妈。”她急忙地说:“我今晚住在你家,好吗?”
“为什么不好?你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就等你搬来。”
“谢谢干妈!”
“你的行李呢?”
“我是跑出来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带。”
“为什么赶得那么急?”
琥珀把一切告诉何太太。
何太太听了,不断点头:“是不是?是不是?我早就说过了,今天你大运,如果你再不搬出来,总有一天,你会落在他的手里。”
“干妈,我决定搬来住,明天我会告诉胡太太,叫她另外请人看诊所。”
“胡太太知道她丈夫是个衣冠禽兽,一定很伤心。”
“我不会把真相告诉她,以后我还会在那儿做事,应该为胡医生留一点面子。”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倒很世故,你准备怎样向胡太太说?”
“我……”琥珀想了一会儿:“我告诉她,昨晚差点被一群流氓冲进诊所,他们对我不怀好意,所以我不能再留宿下去。”
“说得好,这样,就不会令胡医生无地自容。来吧!我带你进房间。”
这一天,刚巧胡太太来打补针,琥珀趁机把编好的故事告诉她。胡太太虽然不高兴,因为诊所总得要人看守,琥珀是她最信任的,再说另外请人看更,又要多费一笔钱。不过回心一想,琥珀的确年轻貌美,万一,有什么差错,她岂非误了琥珀一生?胡太太和琥珀相处了一年半,由于琥珀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胡太太怎么也不忍心不为她设想,终于,她答应了。
当天晚上,何太太来接琥珀下班,一人提一只皮箧,搬到何家去了。
从此之后,琥珀因为是护士,上班的时间比登记员迟,下班时又和登记员一同离去,平时诊疗室没有第三者,琥珀决不进去。于是,胡医生连跟琥珀说句“知心”话的机会也没有了。
琥珀是个好护士,勤奋又负责,要是因爱成恨,找个理由把她赶走,另外再请一个,很难有琥珀这样的女孩子。因为漂亮的女孩子,都跑到电视台做电视明星,出风头去了,谁愿意逗留在不上不下的地方?而且,请回来的新护士,不漂亮也罢,但是又有谁保证她一定像琥珀那样能干?
算了,就当琥珀是个活动洋娃娃,眼睛吃冰淇淋,虽然不实际,但是,也总算娱乐一下自己。天天对着那些苦着口脸抱怨的病人,如果没有一个美人儿在眼前晃晃,恐怕憋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
琥珀总算赢了胡医生,她自从搬进何家,受到何太太的厚待,生活过得很愉快。
不过,住人家的还不算,而且,一天三餐也是吃何家的,何太太又不肯收钱,琥珀就感到过意不去。琥珀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女孩子,因此,她平时很留心何先生和何太太的喜恶:何先生吃饭时喜欢喝一两杯白兰地,她就买白兰地送他;何太太喜欢喷古龙水,一天喷三四次,她就不断供应何太太古龙水和她长期使用的皱纹晚霜。
琥珀很能讨何太太夫妇欢心,尤其何太太,有琥珀作伴,每逢星期日就和她出外吃茶、看戏、逛公司,何太太是个庸俗的人,喜欢大红大绿,琥珀多少也受到她的影响。
其实,琥珀自从离开冷家,所接触的都是中下家庭的人。
何太太有个朋友,叫琼姑,她每逢假期就来找何太太,她穿的素色旗袍,很大方,和何太太的大红大绿完全不同,琥珀见过她几次,觉得她很懂礼貌,倒像是个富有人家的太太。
“琼姑是我小学同学,人很聪明,就是恃才傲物,快四十岁了,还找不到合意的丈夫,到现在还是个老姑婆。我常常劝她,自己又不是什么美人儿,单是一双近视眼就吓人,何必那么认真,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
“她的行为举止,都像个富家太太。”
“因为她在古夫人的家里做管家,古夫人是个亿万富婆。她以前的丈夫,曾被封为爵士,她是个名流夫人,近朱者赤,琼姑当然也学会不少有钱人的举动,她连说话,都是斯斯文文,有时候还掉书袋,吓死人!”
“怪不得她好像很高贵。”
“其实她很受气,因为古夫人的脾气,怪到天下无双,别的且不说,只是请私家看护,一年换十四个,现在也没有人敢去古家做私人看护。”
“古夫人有病?”
“有钱人,打个喷嚏也算有病,根据阿琼说,她的主人能吃能喝,不知道她病在哪里?”
“可能是心理病,香港有不少人患上忧郁症,说不定是闷坏了。”
“你说得对,自从你搬来了,我身体好多了,你看我,睡得好、吃得下,多有精神。”
“连补针也不用打了。”琥珀笑着说:“干妈,我提议你领养一个孩子。”
“领养孩子?”何太太带点疑问。
“是的,有了孩子,一来可以有个伴儿;另一方面,精神也有个寄托。”
“你说得不错,可是,到哪儿领养孩子,我又不认识那些小孩子送给人的人家。如果孩子可爱,一两万我付得起。”
“你喜欢孩子,可以到保良局领养,保良局有许多可爱的孩子,男的女的都有,是不用花钱购买的。不过你可以捐钱给保良局,作为慈善捐献。”
“真的!我要胖胖的,有吗?”何太太那细小的眼睛,突然好像亮了,大了。
“是真的,胖的、瘦的由你挑,不过,不知道义父喜欢不喜欢?”
“你义父也很喜欢孩子,而且,他一向不管我的事,他最关心的是他的米店。”
“改天,我请假替你去保良局询问领养孩子的手续,然后亲自带你去。”
“琥珀,你真好……”
这天,琥珀快要下班的时候,突然张锦天来找她。
“你能不能立刻请假?”张锦天赶得匆忙,仍在喘气。
“我快要下班了,有事吗?”
“你最好请假立刻跟我走!”
“什么事?难道伯母……”
“不,子宁明天要举行婚礼了!”
“啊!”琥珀好一会儿才定神:“你……怎么知道的?”
“等一会儿再告诉你。”张锦天不断看表:“立刻请假,不能再等了。”
“好吧!”没有比子宁更重要的事情,琥珀连忙向胡医生请假,胡医生当然不喜欢,琥珀也顾不了许多,脱下白袍便跟张锦天走。
在计程车里,张锦天说:“圣玫瑰堂的陆神父和我很熟悉,这几天,为了学校的卖物会,一连三天我都去教堂找陆神父,中午我看见子宁和一个女人彩排举行婚礼。”
“你可能是认错人,你根本就没有见过子宁。”
“我问过陆神父,男的叫王子宁,女的叫王珍妮,我看过她的相片,不会有错的。”
“啊!竟然和王珍妮!”
“你不是说过,王珍妮是王子宁的表妹,表妹嫁表哥,近水楼台。”
“但是,子宁并不喜欢王珍妮。”琥珀靠在椅背上,好痛心,好难过:“张老师,你带我去王家干什么?”
“制止子宁结婚!”
“行吗?”琥珀坐直了身子。
“你自己刚才也说子宁不喜欢他的表妹,他和王珍妮结婚,大概是受了你的影响。”
“我?怎么会?”
“我相信子宁很爱你的,但是他现在娶一个他不爱的人,主要原因,是他误会了你移情别恋,跟我成婚,这都是我妈不好,她太自私,误会是可以解释的,事实是最有力的证明。我带着你去见他,告诉他根本你云英未嫁,我们之间,只有师生感情,子宁也许不相信你的话,但是,他会相信我。如果你是我的太太,我会把你双手送给他?你们的误会一旦消除,如果子宁仍是爱你,他一定不会和王珍妮结婚。”
“是不是迟了一点?”琥珀又高兴,又担心:“他们明天就要结婚。”
“结了婚,就真的太迟了。”
“我最担心的,是子宁不肯见我们。”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他是否会和你误会冰释,是另一回事,起码,他想知道我要说些什么,这只要他肯听,事情就不难解决。”
“啊!天!”琥珀合着双掌,闭上眼睛:“求你保佑我!”
计程车到门口,张锦天和琥珀下车,锦天按了门铃,琥珀喘口气说:“子宁家装有闭路电视和电动门。”
“你好像很紧张。”
“怎能不紧张呢?”
“为什么那么久?”
“门房看见我们,去通知管家,管家再去通知主人,好几重工夫。”
“富有人家,花样真多,那么来来回回有多费时,不过没关系,他们花得起时间。”
“唉!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子宁不肯见我。”
“别烦!听!是不是有点声音?”
“是的!”琥珀整个人又紧张起来。
门开了,出来的当然不是子宁,但是也不是管家,琥珀又不禁失望起来。
“请问……”一个陌生的男工问。
“请问王子宁在家吗?”张锦天见琥珀呆在一旁,便忙着问。
“少爷早上出去了没有回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
“是冷表小姐吧!少爷明天和王表小姐结婚,今晚少爷要参加一个通宵叙会,听说是他的同学为他开的什么……欢送王老五餐会。”
“琥珀。”张锦天低声问:“怎么办?”
“明天一早我们再来。”
“少爷明天不会回来,明天中午,他的同学送他去接新娘,少爷的礼服都带走了。”
“那……”琥珀吐了一口气:“忠叔呢?他有空吗?”
“忠叔也不在家。”那男工笑着说:“你知道啦!冷表小姐,少爷明天要举行婚礼,夫人怕少爷喝酒误事,特地派忠叔侍候少爷。”
“少爷最近常常喝酒?”琥珀关切地问。
“不常喝,明天是大喜日子,高兴嘛!”
“琥珀!”张锦天把琥珀拉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