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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去庄外请大夫总成吧……庄主说了,除非得他允许,否则外人不准进入!……这又是谁说的,啊,把大夫拦在门口的管家!画堂春当场急哭了,夫人病得那么厉害却不给夫人请大夫,这是要把夫人往死里逼吗?
无论她好说歹说,林管家、周婆就是不肯通融,当着她面,周婆甚至道,不过吃穿用度不如以往讲究,夫人犯得着闹那么大的事吗?
闹事?夫人生病了他们竟然以为夫人是在闹脾气吗?就算夫人闹脾气,这……这是一个下人对当家主母该有的态度吗?!夫人不得庄主心,他们就这样对夫人吗?她大哭着跑回竹园……
夫人烧得脸通红通红,却还安慰她,“只是风寒……咳咳……我自己也会开方子……”
夫人病糊涂了,这药方子能随便开吗?若可以她早叫大夫开方子了,哪用请大夫那么辛苦啊……
可是,病糊涂了的夫人居然还可以有条有理地说服她按照她的方子抓药,想想也许自己也病得不清了,居然相信夫人的话……
画堂春从侧门进了庄,顾不得擦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直奔竹园,经过西院时无意扫了一眼满园的雪白,脚步渐渐慢了下来。那是……庄主和……白雪!
仿佛被雷击般,画堂春怔怔地看着远处一青一白相携而行的两个人影,白衣人身披白狐袍笑靥如花,青衣人神情虽然淡漠却小心护着身边人……
画堂春只觉一股怒气从脚心直窜脑门!深吸口气,这是主子的事,她一个下人不该管不能管也管不着……
夫人正烧得厉害,等着药回去呢……
“哎哟——你这小丫头片子往哪里走路呢!”一个转角便撞上了人,手中的包袱掉到地上,十包药散了一地。
那人看看画堂春又看看地上的狼藉,慢悠悠地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不懂规矩的贱婢啊!”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夫人还在等她……画堂春边收拾着满地的药包边默念……
“哎,说你呢趴地下那个。”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喂,我在和你说话……”一只脚踩到最后一包药上。
怒火彻底爆发了!画堂春尖叫着弹跳起来,伸手就是一推。善儿冷不防她来这一下,狠狠撞到墙上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竟傻傻地看着画堂春。
画堂春什么也不顾了,扑上去就开打,“贱人,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哎哟!”旁边的另一个丫鬟已经上前扯住她头发助阵了。
善儿气得全身发抖,想她一个雪姑娘身边的红人,平时总管都要让三分,现在一个丫头居然敢当面辱骂她还打她!活腻了!
协同那丫鬟两人架住画堂春,冷冷笑着,“你这贱人竟敢骂我,找打!”扬手就是一巴掌。
画堂春咬牙瞪眼死盯着她,似乎要记下永世的仇人。许久,预料中的疼痛却未曾到来。
如铁般的大手牢牢抓住善儿的手腕,那黑衣人冷面冷语地道:“善儿姑娘,你打扰庄主了。”不浓不淡的话让善儿打了个哆嗦。
园中的青衣人似乎真的向这边投来一瞥,善儿又打了个抖,扰了姑娘的事,不知道回去姑娘会怎么罚她呢……忙躬身行礼道:“是善儿失礼,再不敢有下次了。”道完狠瞪了眼靠墙未动的画堂春,见左夕剑冷冷的眼光似乎又在看自己,压下威胁的话退下了。
“下次小心些。”左夕剑扫了眼似乎愣愣的画堂春。
而画堂春却是瞪着他,她记得他,就是庄主身边的那个贴身侍卫,那个害得夫人手肿了半个多月的混蛋!哼,能跟在那样的庄主身边的人有几个是好东西!她才不希罕要他救呢!但是……下人不知规矩一般都会说主子不会管教的,可不能丢了夫人的脸。于是画堂春僵着脸皮,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俯下身继续收拾地上的药,收拾完再用布将药全数包起来扎成个小包袱。
直起身,把凌乱的头发重新辫了条辫子。那个黑色的身影还在自己三步远处,画堂春挑眉又是一瞪,但又极快地低下头掩饰脸上的表情,这左护卫她得罪不起,要是他小心眼地来一招,怕是整得人死去活来的了……
还没想完,打横里伸出一只手,把画堂春吓得往后一跳,“干……干什么?”
“好心救你,你倒是在那里说我小心眼?”
画堂春又是一惊,难道这左护卫会读心术不成?
当然不是,左夕剑好笑地扬扬眉低头看着她,只是这个丫头心思太过单纯想什么都摆在脸上。
画堂春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天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左护卫为什么这样来看她,抖着声音道:“你们……你们都是坏人,都……都欺负夫人……”然后后怕地转身就跑。
回去后发现夫人已经烧得神智不清,画堂春自是又掉了许多眼泪,又是煎药又是捂汗又是冷敷,忙里忙外好容易不烧了,夫人也清醒了,却也是过了三天。三天……倒也不见有人来寻衅,不是她乌鸦嘴,照那日的情况就算那个左护卫不来找茬,善儿总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吧,平日里出园子还时不时碰上呢……
画堂春惶恐了数日,又怕夫人担心不敢告诉夫人,一个人琢磨了许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再见到善儿时她却只是瞪了她几眼,骂了几句便走开了,不像平时那般掐人打人了。当然,画堂春可不会笨到以为善儿突然就真变善人了,只怕是有过主子或者总管教训了,所以才收敛了许多。而这个会教训善儿的人……她第一个就想到当日那个黑衣人……虽然他伤过夫人的手,虽然他是庄主身边的人,虽然……有着一大堆讨厌他的理由,可是只要一个他曾经救过她……似乎就变得不那么讨厌了,这样想着,冷冷的冬日里心里渐渐暖了起来……
后来,当她的猜想通过下人偶尔的闲聊得到证实后,更是对左护卫产生了无比的崇敬,那位外人口中表情严肃的左护卫对她来说已经变得亲切无比了,自然对他便多了一份自己也不察觉的关心。
惜月自然是知道画堂春的心思,想她一个终日待在竹园的人竟然都对那位终年着黑衣的人了如指掌,可想而知,画堂春每日对她说了多少关于左护卫的事了。
是幸或不幸,到后来惜月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当竹叶渐由嫩绿转向墨绿,炎热的三伏天近了。小阁楼虽然建于水上,热气却不少半分,只不过湖边大大的竹林,沙沙的风声,倒有了几分清凉的错觉。
冷惜月松了拿针的手,用手绢拭去额际的薄汗,再细细擦拭手心手指,这匹布是上等的丝绸,她可得小心谨慎。敞开的窗口挤进一丝凉风,贴着她耳边拂过,窗外竹林也随即沙沙摇动起来,惜月心里顿时一片清凉……
继续着未完成的活计,才抓起针,便听到楼下“砰砰”的脚步声,这丫头……惜月无奈叹息一声。果然,惊天动地的上楼声,然后一声惊雷的大嚷:“夫人!”
却不见往日的喋喋不休,反而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惜月只听到画堂春粗粗的呼吸声,有些诧异地转身笑着道:“可是有什么新鲜的事……”
画堂春脸红红的,这很正常,在这样的骄阳下奔波半天,要想清爽无汗是不可能的……可是,为什么她的眼眶也是红红的?
没待惜月细问,画堂春已经有些焦急地甚至是悲伤地开口了:“夫人……左……左护卫……听说,听说要去了……”
这个“去了”当然不会是出远门的意思,而是要去那开着鲜艳的彼岸花的地方……所以惜月狠狠地皱起眉头。
“夫人……夫人,你说这可怎么办……”画堂春说着说着,两行泪珠终是滚了下来,“现在庄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庄主前几日刚去了大理,而段大夫又被白雪小姐请走了……怎么办怎么办……”没说完,话就哽在了那。
而后又急急地道:“夫人可以帮堂春看病,可以自己开药方,也去帮左护卫看看吧,听说已经请了杭州城里最好的大夫了,可是都没起效……夫人去看看吧,就当堂春求您!求您了!”拉着她袖子,画堂春就想下跪。
拉住画堂春,冷惜月肃颜沉声道:“说那么些混帐话做什么,快带路!”
不是没想过她这个只是随意看过些医书的人根本不能胜任大夫的职责,可是,脚在她意识到这一点前,已经奔向竹院门口,而前面是跑得更快的画堂春。她焦急的神情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心口突然多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念头:她,一定要治好那人!
来不及想为什么来不及整理脑中的混乱,等她停下时,已经站在敛水斋的长廊下了。仆役们进进出出,或提着炭炉进去,或抱着厚厚的锦被,或捧出换下的水盆,在这样大热的天,这样的情形实在诡异的紧。庄里主事的林大总管正神色凝重地和一位大夫模样的人说着什么,倒没有注意她的到来。
“夫人……”画堂春小声地低垂着头唤了声站住不动地夫人。她也知道为难了夫人,夫人在这庄里不得庄主欢心,连当家主母的位置都被那个白雪给霸了去,来这里只怕也是无能为力,又生生被那些个下人欺负了去。可是,夫人……夫人说不定能救左护卫……
迈开步子,尚未进屋,就先被屋内涌出的一股热浪给逼着后退了几步。抬眼看去,三伏天里窗户竟然全都严严实实地关着,就连屋里的绫罗纱帐也尽数放了下来,本来一个通风透气的屋子就成了个严实的蒸笼子。惜月略一思量,挥去滑下脸颊的汗珠,顶着热浪稳稳地走进去。穿过外间的小厅,跨过月门,转过屏风,每走一步便更热一分,犹如炼炉般的屋里热气源源不断扑面而来,流动的热气仿佛烙铁一般煎烤着脸。
尚未见到人,就先见底下一溜的炭盆火炉,粗粗一看不下十个,再看那张红木大床卧着的人身上更是压了不下五床被子。这样的天,是要逼着人中暑吗?
没等惜月反应过来,那在床前伺候的仆役已经飞奔过来,把手上的布巾往惜月手中一塞,脚就往外走,嘴上还边道:“你们来伺候着,我快受不住了……”
画堂春原本是热得受不住挡着脸跟在惜月身后两步远的,现在见一个下人竟然把夫人当丫鬟,心里顿时百般滋味,直闹腾得火气跟着那炉火一样往上跳。甩下挡脸的袖子,冲上前夺过夫人手中的布巾,口中恨恨道:“尽是些不长眼得东西,夫人……”话说到这,又想起一切都因她而起不由气恹恹地闭了嘴。
惜月倒不在意,只是也受不住热地挡着脸上前查看床上人的情况,早已湿透的衣裳被这里的闷火尽都烤干了,但是立刻又从里湿上。
被几大床厚被褥盖着的人,只露出张灰白脸,唇上泛着青紫色,显然是冷得不行。在这样的炎热的天气,又是这种炼炉般的屋子里,却瑟瑟地冷得发抖,甚至眉毛上都结了层白霜!画堂春只觉得是见鬼了,心更是往上提了几分,这样奇怪的病,夫人能治吗?
第六章
切脉动静而视精明,察五色,观五脏有余不足,六腑强弱,形之盛衰,以此参伍,决死生之分。……
从鱼际至高骨,却行一寸,其中名曰寸口。从寸至尺,名曰尺泽,故曰尺寸。寸后尺前名曰关,阳出阴入,以关为界。阳出三分,阴入三分,故曰三阴三阳。……初持脉如三菽之重,与皮毛相得者,肺部也。如六菽之重,与血脉相得者,心部也。如九菽之重,与肌肉相得者,脾部也。如十二菽之重,与筋平者,肝部也。按之至骨,举之来疾者,肾部也。故曰轻重也。……寸、关、尺三部,各部有浮、中、沉三候,是为“三部九候”。……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