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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绵一生气就喜欢乱用词语,夸张地形容事态。这个时候她又瞪了那个不老实的奶娘一眼,然后就从离乱怀中夺出了阿朗。
“你小心点,他刚睡着。”离乱忙松手的同时,又提醒蕙绵道。
蕙绵看了看怀中的儿子,这个时候已经清醒了,正睁着黑眼珠望着她,一点要哭的意思都没有。她有些自责地拍了拍儿子软软的后背,忍住了怒气,尽量平静地说道:“我把儿子抱走,免得打扰了你们。”
她说过话,又瞪了那男人一眼,就抱着孩子出去了。
离乱听了她那样的话,本有些黯然,待看到那个略带风情的女人时,黯然一扫而光。他笑了笑,便要去追她。
“阿离”,女人见他一句话不说就要走,便出声阻止。
“我们不熟,你以后还是称我离乱吧。”离乱停在门口,背对着女人说道,然后就跨过门槛,走了。
他很快就追上了那个抱着孩子向后院而去的女人,越过她,停在了她的前面。
“这么快就完事了?”蕙绵被他挡住,便停了下来,嘲讽地说道。
阿朗一双眼珠落在离乱身上,看了他一会儿,便侧着身子朝向他。
“什么?”离乱不明白蕙绵的话,想来想去不知道什么意思,又见阿朗要他抱的样子,便伸手去接他,同时疑惑地反问。
“人家不是说要伺候你吗?”蕙绵把儿子往怀中一按,躲开了男人伸出的双手,依旧是带着火药的语气。
离乱这时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轻笑了声,说道:“我是不是那么没用,绵儿试过就知道了。”
他说过,才想起来她的怀中还抱着孩子呢,这话却是少儿不宜的。不过他看了看阿朗黑乎乎的眼珠,又松了口气,他还不到四个月,能懂得什么?
“你走开,我要回房了。”蕙绵从没听他说过这么不正经的话,虽然气消了些,还是有气。
“绵儿,我心里只有你,你难道不知道吗?”离乱没有拦她,只是在她要与他擦肩而过时,忍不住开口道。
“那你刚才说没有喜欢的人?”
听他这样的话,蕙绵又冒出了一丝怒火,便停住了脚步,看着他责问道。
阿朗也随着娘亲的转身,看着离乱,然后轻轻地打了个小哈欠。
“我确实没有喜欢的人”,离乱也看着她,说道:“我只有爱的人。”
蕙绵忍不住动了动嘴角,她是真没想到,他这情话不说则已,一说就这么惊人。离乱上前了一步,先在阿朗的小额头上亲了一下,就把嘴唇放到了她的唇边。
他想给她一个深吻,但是阿朗时不时会打到他的脸颊的小爪儿,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亲了亲她,他就放开了。
“你不生我的气了?”蕙绵将怀中的阿朗抱紧,有些紧张,有些窃喜。毕竟这个男人自从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少有以前那个样子对她。
“我早就不生气了。”眼前的她抱着一团虎气的孩子,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热流。那些不好的事情,终究都要彻底消散了。
蕙绵听了他的话,看着他笑了笑,不知道再说什么,就一直看着他。
“绵儿,今晚……”
离乱伸出手接住阿朗胡乱挥舞的小爪儿,忽视那个直盯着他瞧的小子,想对他的娘亲求爱。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行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
“夏香,你怎么了?”蕙绵看见抹着眼睛跑进院里的夏香,忙把儿子往那个才说出几个字的男人怀中一塞,拦住了她问道。
“小姐,奴婢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夏香在回答蕙绵之前,将不断冒出的泪水抹干了,才看着她说道。
蕙绵想问她这是怎么了,可是当着离乱的面,这丫头就算真想对她说些什么,也会闭口不言的。更何况看她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不想说。
蕙绵没有再拦她,只是嘱咐她回去好好休息,看着夏香离开后,她才转身对离乱道:“你把儿子抱到相公那里,我去看看她,出门时好好的,怎么就哭着回来了?”
离乱只能暗叹自己时运不佳,他想了想,对蕙绵说:“那丫头感情上的事,你也不要管得太多了,小心越帮越乱。”
“你这时倒看的明白。”蕙绵笑着说了他一句,便让他抱着儿子找若庸去了,还对他说不准把儿子往奶娘那里送。
离乱才刚走开,卓凡就满脸担心地奔了进来,看样子都忘了自己会轻功了。不过看见蕙绵,他倒是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并且低头唤了声“夫人”。
“你和夏香吵架了?”蕙绵决定先问问这个人,再去劝说夏香。
“没有。”
卓凡只脸色一动,答得十分干脆。蕙绵见他这么一副样子,便故意说道:“见夏香哭成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欺负她了。既然没有,肯定就是那个谢宣了,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
蕙绵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见卓凡又露出担心地样子,便笑着转身走了。看你这家伙还不着急?不过她真的搞不明白这个卓凡,明明是喜欢夏香,怎么总是硬撑着不说?还装出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蕙绵去了夏香的住处,还没走近房间,就听见她低低地抽泣声。她不禁暗叹一声,自己可真会作孽。若不是因为她非要报复萧悦行,夏香怎么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傻丫头,到底怎么了,还不能跟我说说?”蕙绵推门,才发现门已经从里面锁住了,便抬手敲了敲门,透过门缝问道。
她说过话,门里的低泣声是没有了,但是也不见夏香过来开门。
“怎么,你还要把小姐关在门外边?”
她又将门拍了两下,故作生气地问道。
里面仍是静静的无声,她正要在门外安慰夏香几句时,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小姐”,夏香一出门,就像个孩子一样扑在她怀中大哭起来。
蕙绵也顾不得问其他什么问题了,只是满心自责地劝她,这个丫头,从做了她的小姐以来,自己就没见她掉过一滴泪。
今天她竟然哭得这么伤心,蕙绵一边拍着她的肩膀劝慰,也有些想哭。
夏香哭了好长时间,才渐渐止住了哭泣。蕙绵让她在椅子上坐下,又端来一盆水,洗了毛巾让她擦擦脸。
“小姐,对不起”,夏香接过了蕙绵递给她的毛巾,只在手里拿着,低下头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夏香,是我对不起你。”
蕙绵在一旁坐下了,才看着她说道。她本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夏香哭成这个样子。如今却有些问不出口。
夏香听了她的话,立即有些慌张地站起身来,“小姐,这都是我的命,不干小姐的事。”
“那你愿意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吗?”蕙绵又把她按在椅子上坐好,问道。
夏香低下头,停了些许时间才道:“我会忘了他,以后再也不想着那些事了。”说过这句话,她才对蕙绵说了发生在火神节上的事。
“我们一先一后的出去,上了街没多久就被人群冲开了。我知道,他是不想看见我。若不然凭他的功夫,就是再多人也没法将我们冲散的。”
“我与谢公子逛了一会儿,便提出要回家了。他说要送我回家,我拒绝了,就一个人回来。可是,我没往回走多远就见他和一个女人说笑着迎面走来。”
说到这里,夏香的声音又有些哽咽。
“只是和其他女人一起逛逛街,应该没什么事吧?”蕙绵怕她再哭,便小声地替卓凡说话。
“小姐”,夏香用已经肿得像核桃那样的眼睛看着蕙绵,继续哽咽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我不想有什么误会,便过去同他们打招呼。那女人问他我是谁,他说,他说,我只是一个小丫头。还对我说,那个女人就是他在火神节认识的,说她有什么说什么,直爽,比那些故作矜持的女人好多了。”
“啊”,蕙绵有种掉下巴的感觉,卓凡这小子是抽什么疯啊?他难道一点都不想和夏香在一起了?可听他说的这话,也不像啊。
“谢宣那家伙在路上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蕙绵想了想,总觉得卓凡说这话像是被刺激到了。
可是夏香却一脸否定地摇了摇头,“小姐,我又不喜欢他,怎么会允许他对我做什么?”
“他没有亲你什么的?”蕙绵犹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没有”,夏香听了,连忙摇头否定,不过却又停住了,有些迟疑道:“他说我脸上有脏东西,非要给我擦擦,我没有躲过。”
“这就是了,肯定是卓凡远远地看不清,生气了。”
夏香却一时没有说话,前两天她与谢宣在小巷子里碰见时,他也看见了,那个时候就生气了吧。可是,他既然生气了,为什么不向她问清楚?现在又在火神节上拉个女人,故意气她,还说那么多难听的话。
“你们好好说说,实在不行,我去向他道歉——你那个时候不理他,只是怕与他没什么结果。”夏香不说话,蕙绵便又着急道。
“小姐,不用了。”夏香阻止蕙绵,叹了声说道:“就算他只是生气了,可是那样说我,我也不想再理他了。就这样吧,自从离开京城,我对他表示的已经很明显了,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每次见了面,还要那么客气地喊我。”
“可是我看着,你还是很喜欢他啊。”蕙绵知道这丫头,一旦下定决心,轻易不会改变的,便尽力劝说。她可不想夏香的幸福,毁在她的手里。
“小姐,你曾经那么狠狠地爱过,肯定明白,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我们是,有缘无分吧。”夏香看着蕙绵,有些感叹地说道。
“可是夏香,就算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人的事,但是另一个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回应了。”
“小姐,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是像王爷和离统领那样的。我不想这么累了,”夏香像是知道蕙绵心中的自责,又笑着说道:“况且,我又没到非他不嫁的地步。”
见此,蕙绵也不好再多说,或许到了明天她就不会这么想了。她又陪着夏香说了会儿话,便在她的催促下离开了。
出了门,又看着夏香将门关上,她才轻叹一声,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在一个转角处被人捂住嘴搂在了怀中,蕙绵有些惊慌,张口就咬那人的手指头。她咬上了,才感觉到包围着自己的是熟悉的味道。
“阿离?”她忙将牙上的指肚放开,拿开那人的手,疑惑地问了一句。
那人应了一声,就把她压在墙上亲吻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阿朗呢?”他凶猛的吻让她心惊,问话也含含糊糊,断断续续的。
“在他那里。”离乱停下索取的亲吻,抵住她的额头,喘着粗气回道。
“相公他?”蕙绵想起傍晚时他的背影,犹豫着问道。
“有点生气,不过他若是一点都不生气,那也不正常了。”离乱低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听着她低低地呻吟一声,才满意地说道。
“我们过几天再那什么,好不好?”
蕙绵将像小狗一样在她脖子上嗅来嗅去的离乱推开,与他商量道。她今天傍晚的时候,也只是故意那么与若庸说的,并没有真的想进展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