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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行一拳不还,只死气沉沉的承受着。这痛让他好受一些。
流风打累了,便斜倚在墙壁上。宫挽月只一个劲儿的检查屋子,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良久才去了外面唤来侍卫,将地上的尸体搬走,放到城门口,令人指认。
楚府里蕙绵的住处,此时正弥漫着一种让人呼吸不过来的空气。四个丫头眼角红红的,默默抹泪儿,却不敢哼出一声。负责洒扫的下人们,此时是将脚步放的轻的不能再轻。
离乱是将女子遮着面带回府里的,夏香当时见了,一下子便软在地上。
“小姐,是不是要死了?”见离乱目光如刀的直入房中,冬香几不可闻的哭问道。
“闭嘴。”夏香凛冽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扶着春香的手站起身来,回房中去了。
“给她好好检查一下。”离乱把女子轻轻的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头也不回地对进屋来的夏香道。
男子撂下了这一句话就离开了,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不能再看她肿起的沾着血迹的脸庞。再多看一眼,他一定会发疯的。
离乱没有休息一下,就又回去了那个小山坳。如今他只有把那些动她的人一个个杀光,看着他们的血一点点流尽,他才能再有面目去见她。
夏香带着其他三个红着眼眶丫头,一盆又一盆的将浴桶中的水盛满。她有些颤抖的掀开了小姐身上的衣物,不禁抬手掩嘴,泪珠滚滚而落。
小姐以后要怎么活下去?夏香觉得,若是她受到了这样的凌辱,那么宁死也不偷生。她突然又坚定的握了握手,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看好小姐。
“下去。”夏香感到身后的寒气时,听到了更加冰冷的两个字。她转头才看见好似一块冰的三少爷,其他三个丫头已不见了踪影。
“不,奴婢要陪着小姐。”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反驳三少爷。
“走开,一边。”云飞卿将目光一瞬不瞬的打在呼吸浅浅的人儿身上。
夏香心怯,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侧到了一边。
她看着那个男子像捧着自己的心那样,小心翼翼地把小姐放入浴桶中。看到了男子的手因桶中的热气而迅速变得通红的情形,她不禁觉得自己的手也疼了起来。
“三少爷,奴婢来吧。”夏香说着忍不住掉下泪来,她突然老气横秋的心疼起这一对男女来。
云飞卿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为女子清洗着身体。怕她醒来,他便点了她的睡穴。纵不能代替她痛,让她少痛一会儿也好。
桶中的热气与体内的寒气两相相撞,扯得他每一处毛孔都在疼,但他却似乎没有感觉到。或者他觉得,他这么痛了,她就会少痛些。
每一处吻痕,都让他心上的痛加剧一份。他不敢设想,她是不是就这样被毁了。
飞卿亲自做好一切,便守在了女子床边。他想握住她的手,却不敢让她再承受一份冰寒。
“三少爷,您去休息会儿,奴婢守在这里,小姐一醒来,就去通知您。”夏香不忍,终于上前道。
“别说话。”云飞卿有些机械道。
不知不觉间,太阳就那样渐渐靠西。将近傍晚的气息,突然让他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唔。”床上的女子一声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眸。“好累呀。”她叹道。
“绵儿,你醒了?”云飞卿腾地起身,上前问道,小心地不敢说错一个字。
“三哥,我好像梦见你们找到我了,有好多人。阿离呢?”她有些吃力支起仍然酸软的双臂,话语有些朦胧。
“不是梦,是真的。只是,绵儿,我们……”云飞卿说不下去,无能,无能,他不停的这样骂着自己。
“啊?”女子这才清醒,不禁低咒了一声,她只是被拐着救了一回人,为什么身上会这么无力?那个混蛋到底需要被救多少次啊?
她在他的搀扶下坐起身子,透过衣服,手臂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寒冷。蕙绵才想起昨晚那个人出现之前,她经历的害怕与恐惧,以及身上可能有的惨状。
她皱了皱眉,这下不好解释了,她只是被蛇吓到他就惊慌失措,那么她这个样子,他不是要更加引发了寒毒?
“三哥,我没事。”她想了想道。
“你说过了。”云飞卿正接过夏香手中的粥碗,竭力装得无事。
蕙绵想了想,恍惚间确实有这么回事。但是他身上的寒冷,还是告诉她,他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昨晚。”
“你需要好好休息。”云飞卿在她一开口时就打断她道。
蕙绵不忍心看他眼中时散时聚的冰雾,又想开口,她想都没想就要把昨晚的事都告诉他。
“绵儿,你只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三哥都在你身边。”云飞卿见她欲言又止,便低声道。
“以后,三哥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他又自责道。
“你听我说,昨晚的事太复杂了,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蕙绵吃过粥,身上有了力气,一听他的话便急着坐起身,拉住他的手道。
“我不想让你再回想昨晚的痛苦。”他将手从那个暖烘烘的手心里抽出来,缓缓道。
“一开始有那几个坏蛋的时候,我确实很害怕很害怕。后来他们就都走了,但是有一个人又回来了。他想,他想,强奸我。”蕙绵说着低下了头,三个字说得极其含糊。
云飞卿却听的清楚,他身上的寒气蓦地又盛了起来。
“三哥,你别又这样吓我好不好,我还没说完。”蕙绵抬头看见那汇聚在一起的冰雾,心中又是一抖,若不是怕他因为她变成了冰人,她才不解释那么多呢。
“那个人还没有怎么样,就被一个人把他打死了。那个人很不一样,他的身体好烫好烫。他说他中毒了,要我救他。”
云飞卿一直盯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在心底深处觉得自己昨晚应该很激烈的反抗那个人的,可是她却没有。
“他说那是什么毒蜘蛛的万艳髓。”
“万艳髓?”
云飞卿惊呼一声。
“三哥,你知道,那是什么毒?”
“极烈的媚药,一个时辰之内若不与女子……必会血爆而亡。但是既然中了万艳髓,毒蜘蛛怎么会让那人逃了出来。”
云飞卿说到后来,成了低声自语,听她这样一说,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看来那个人没有骗我,那个毒蜘蛛很厉害吗?”
“不很厉害,但若中毒的人与她在一起了,以后就会离不开她。”男子轻声解释道。
“怪不得。”
“绵儿,你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云飞卿不得不将手握紧,才能问出口来。
“没有,不过,三哥,我有个四哥吗?他说他是我的四哥。”
云飞卿一听,只觉得一声雷炸在了脑海中。刚刚他就对她伤口上熟悉的药味感到奇怪了?
“他叫什么?”干涩,凝结的声音。
“我想想,他好像没说。不是,好像,叫沧什么。”
她话音才落,云飞卿就站起身来。
“三哥,你没事吧?”蕙绵看到他此时的脸色,不仅冰寒而且铁青无比。
“我是同意救他的,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自杀啊,上吊什么的。”女子在他面前脸红了,真是的,那啥的时候没有脸红,这时候红个什么劲儿?
“绵儿,你真是……”云飞卿因为她的话,竟然极其无奈的笑了。这个女子的想法,他真的弄不懂。别的女人拿贞洁当生命一样珍视,在她这里却像是可以救人的一味药。
他不得不说,她太特别,太可爱了。
不知为什么,知道不是一些流氓地痞把她玷污以后,云飞卿蓦地轻松了许多。即使夺了她的贞洁的人有些让他接受不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奇怪了?”蕙绵小心地问道。
“会,绵儿,告诉我,你真的不伤心,不在意吗?”
“是啊,那个人我一点都不讨厌他。而且我觉得如果我拼死反抗他的话,他会自己死了也不碰我的。我一感动,所以就……”
蕙绵一张口,却说出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她觉得她的思维太不可解了。
“傻丫头,我帮你把他找来,让他娶你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又不爱他。”女子连忙摇头。
“不爱?”云飞卿眼中全是疑惑,他停了会儿道:“可你已经是他的人了,绵儿。”
“我们只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事情,而发生了那种关系。如果没有爱,就算那样了,也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全天下的女子,怕也只有你这样认为吧。”
“可是,不是有好多男人不都是没有爱也会和一个女人上床吗?既然男人可以,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云飞卿被她大胆的言论震住了,他真想不到,这个小女子说什么都那么直接。就是啊,男人可以,女人为什么就不可以。
“当然可以。”男子停了好一会儿才道。
“可你总要嫁人的。”他又迟疑道。
“他如果介意我,就不值得我嫁,我也不稀罕嫁。”
她好像已经看见了萧悦行不想理她的一副面孔,说着就拉着被子躺下蒙住了脑袋。她真的对那个男人没有多大把握,她不想他因自责而娶她,更不想他因为这样的事而看不起她。
但是她就是生活在一个这样的社会里啊,男子为尊。不管女孩子因为多么特殊的情况而丧失了那一层膜,就是破鞋了。
即使是在现代社会里,这种思想也没有完全消退,许多男人都还有什么处女情结。
被窝里的蕙绵严重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她只将昨天的事当做救人的,根本没有享受那样的快感。
作为一个女人,虽然她有那种男女平等的意识,却不自觉地为自己作道义上的辩护。真的是,一种存在于女人身上的无意识。
“他不会介意的。”云飞卿拉开女子捂得结结实实被子,似保证道。
“我说没事,就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她顺势正身而躺,对床边的男子道。
“好,你好好休息。”云飞卿见她神情间依然清明坦荡,心中也舒畅开来。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她没有事。
他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轻声离去。
但是一步步走到飞云轩时,他心中却是一阵阵压不住的怒火。尽管听她的解释中,沧浪也是无奈,但想到那个女子所可能遭受的恐惧,他就不得不恨。
“少爷,上午时戟送来了主子的一封书。”剑魂在云飞卿进了飞云轩时,便跟在他身边道。剑魂本不想这个时候打扰少爷,但是又担心主子那边,最终还是决定禀报。
云飞卿听了双手又是一紧,他没有说话,直至进了书房,才吩咐剑魂将书信拿来。
他看了信中的内容,越看越气,到后来双手几乎展不开信纸。同样一件事,从她那里听来与从他那里听来,竟然使他的心境如此不同。
“北阙楼事务处理完毕,弟即来接她成婚,望兄能在此期间照看她一二。”
云飞卿将这句话在心中念了两遍,猛然间站起身来,信纸也被他紧紧地握成了一团。
“祝庭沧浪。”他怒喝一声,将手边的茶杯挥向地面。溅出的水花在地面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