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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笙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你想离开徐家?”
“暂时没这打算,你也别管我的事,多用些心思在六表姐身上,这是你们的第一胎,可容不得半分马虎……。”陈娴雅淡淡地说道,简笙对她来说既是朋友,又是亲人,因此她没有全部隐瞒自己的打算。
门外站着的徐景达一字不漏地将陈娴雅的话听了去,然后一脸铁青地掉头而去。
醉云楼的雅间内,邵行止,简笙两人合力抢下徐景达手中的酒坛子,“娴丫头年不大,还不太懂男女之事,再过半年,等你们圆房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现在喝成这样算什么意思?”
“不错,将来你先让她生一窝丫头小子养着,还怕她有别样心思?看你平时也敢打敢杀的,这会儿怎么就成这个熊样了?”简笙附合道。
“什么一窝?你当我家六丫头是猪?看我不抽死你……。”邵行止放开徐景达,又与简笙扭成一团。
徐景达突然扔掉手中的酒坛子,站起来稳稳地朝外走去,根本不像是喝醉酒的样子,邵行止与简笙齐齐回头,“你小子没喝醉?”
“我要是喝醉了,怎么能听到四舅舅与好表姐夫给我出的好主意?”
邵简二人大惊,“我们给你出什么主意了?徐恶霸,你可别乱来!”
“我岂是乱来的人?我会谨遵四舅舅与表姐夫的教诲,立刻回去——圆房,生丫头小子去!”徐景达扬扬手,快步离开醉云楼。
邵行止与简笙的酒意全给吓醒,忙不迭在追下楼去,哪里还有徐景达的影子?
邵行止打算追去将军府,却被简笙一把拉住,“四老爷,你就别掺和这事了,他们是行过大礼的夫妻,早晚都会有这一天,最多是比之前议好的提早半年而已!”
邵行止想了想,觉得简笙的话也很有道理,况且徐景达都二十一二岁了,却一直洁身自好,独守空房,早点让两人成为真正的夫妻也好。
知春堂内一片静谧,陈娴雅习惯早睡,此时她的房内早已经熄灯,徐景达站在院子里,心内各种情绪翻腾煎熬,当时他是随简笙一起来找陈娴雅问原因的,走到院子外面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让简笙先进去帮他问,结果却问出一个如此不堪的结果,成亲已经两年,她却仍然想离开自己,徐景达觉得深深地受伤。
“啧,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无用的懦夫!”苍老的声音在徐景达身后响起。
“红婆婆帮我,我如今该怎么做?我若真的强迫了她,我怕她会更恨我!”徐景达不用转身便知道来者就是从小保护他,教他武功的红婆婆。
“连这都要我来教,与你那老子一样没用,你随我来!”
一高一矮两条人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日,徐景达向朱佑告假半个月治疗腿上的旧伤,朱佑拿徐景达当自己的子侄辈看待,爽快地准了,还传旨让最擅长治疗旧伤的太医为他诊治,却被徐景达婉言谢绝,说是要去燕山卫寻一位熟悉的老郎中治疗才放心。
徐景达上午时突然归家,让陈娴雅感到意外,“今儿不是沐休日,你怎么回来了?”
“我的腿前几年受了点伤,因没有及时治疗,留下点底子,如今越发严重了,因此向皇上告了十五日病假,打算去燕山卫寻一位老郎中治疗,顺便也去看看咱们那几处田庄今年的收成如何,你与娅姐儿可要随我一起出门散心?”
还没等陈娴雅回答,娅姐儿已经开心地叫道:“姑父说的可是真的?姑姑,你总说娅娅什么都不懂,娅娅想去田庄里看看白面是如何做成的!”
一旁坐着做针线的陈淑雅也抬起头来用渴望的目光看着陈娴雅。
“去太久可不行,知春堂离不得人。”陈娴雅想着住进将军府这两年内她们只去过一趟白马寺,确实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小狐狸放心,最长半个月时间,我这就去准备马车,那边庄子上什么东西都不缺,你们只拣重要的带着便是!”徐景达不再掩饰唇角的笑意,转身离去。
次日一早,阿银留下看家,徐景达则带着十多位亲随,护着两辆马车出了京城,直奔燕山郡而去。
两日后,阿娴雅一行在一处群山环绕的庄子前停下,“这儿是我今年新添的庄子,咱们今晚就在此处过夜!”徐景达将陈娴雅扶下马车。
经过两日的颠簸,陈淑雅与娅姐儿两个都有些吃不消了,用过饭后,便由丫鬟婆子们服侍着睡下。
徐景达给陈娴雅送过来一床虎皮褥子,“山里夜凉,呆会儿睡觉时将这个铺上,明日马车上也可以用!”
陈娴雅笑着接过褥子,正要说谢,突然一支冷箭从窗外疾射而入,直奔陈娴雅胸口,徐景达大喝一声,扑向陈娴雅,同时桌上的灯也被撞落地上熄灭。
“有刺客!保护大人!”徐景达的亲随们被惊动,一时间院子里打斗声四起,看样子刺客不止一人。
黑暗中,陈娴雅被徐景达抱在怀里,就地一滚,躲过一道刀光,其中一名刺客喝道:“点子硬,老四给他们加点料就闪!”
刺客们在黑暗的屋子乱砍一气,又是那个刺客喝道:“蠢货,这是五十两银子一包的媚药!呸,来不及了,快走!”
刺客们终于逃走,紫衣,碧月提着灯笼涌入房中,只见徐景达与陈娴雅面色通红狼狈不堪地坐在墙角里,徐景达的手臂上还插着一只铁箭,鲜血浸透衣襟。
徐景达将陈娴雅抱到自己住的屋子里,“你那边的屋子门窗都坏掉了,你今晚住我的房间吧!我去别的地方住!”
陈娴雅双颊通红,眼波迷离,一把抓住徐景达的手,“你别走,你的手受伤了,让他们先给你治伤!”
徐景达目光垂下,只为掩饰其中的欣喜,“好,我不走,紫衣过来看看大少奶奶有没有受伤,阿金帮我拔箭疗伤!”
阿金担心地看着同样中了媚毒脸色通红额上青筋直跳的徐景达,伸手左手按住徐景达肩头穴道止血,同时右手飞快地将那支箭硬拔了出来。
徐景达闷哼一声,发红的脸又开始变白,阿金手脚麻利以为他止血,上药,再缠上绷带,这一切只用了一刻钟不到,可见也是久伤成良医了。
陈娴雅的神智在媚药的作用下开始紊乱,只好咬牙强撑着,却不敢放徐景达离开。
“你们都退下吧!”徐景达开口道,阿金也紫衣等人依次退出,并将房门掩好。
“真的没有解药?”陈娴雅眼神痛苦,声音却柔媚如骨,徐景达好不容易压下的燥热立刻卷土重来。
“没有!”徐景达艰难摇头。
“我们会不会死?”
“如果……,或许会,我也不是很清楚!”
陈娴雅的嘴唇快要咬出血,半响才道,“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221计谋
徐景达将陈娴雅的手紧紧握住,双目紧闭,死死地压制着身体中那股想扑上去将床上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美丽女子拆吃入腹的冲动,“我也不想死……。”
“你可以找别的女人替你解毒,我却只能靠你,你答应我,将来我想离开京城的时候放我走好吗?”
“不,”徐景达清晰地拒绝,“我不会去找别的女人解毒,更不会让别的男人来帮你解毒,但是你一旦成了我的女人,就再也不允许离开我。所以你要想好,你是要我们两个人一起死,还是两个人一起活!”
陈娴雅艰难地咽咽口水,欲火快要将她最后的神智淹没,“我不想死!也不想让你陪我死!”然后努力地挣扎着坐起来,扑进徐景达怀里。
徐景达捧起陈娴雅的脸,强迫她将琳琅凌乱燥热的目光落到自己脸上,“你看清楚,我是徐景达,今晚之后,你永远都不许再有离开我的念头!”
陈娴雅迫不及待地点头,红唇颤抖着主动吻上徐景达的脸,徐景达眼中的得意再也掩饰不住,一把搂住心爱的女人,斜斜地倒向床榻……
次日一早,神清气爽的徐景达不顾众人震惊的目光,坚持将不敢见人的陈娴雅抱上马车,并将陈淑雅与娅姐儿哄到另一辆马车上,掉头回了京城。
听说他们路上又遇袭,徐青叶与徐成德都派人来询问,兄妹二人虽猜测此事与大袁氏和袁芳惜有关,苦于没有证据,只好暂且放过她们。
陈娴雅更是将收买刺客之人恨之骨,回到知春堂后由于毒性未尽。陈娴雅有好几日都卧床不起。徐景达进宫求旨,又请来太医来诊治,陈娴雅连吃几剂药精神才稍好些。
徐景达食髓知味,怎么也不回书房睡了,宁愿睡脚榻板打地铺也要赖在陈娴雅的卧房内,琼娘,碧月等人对农庄上的事心知肚明。也委婉地劝说陈娴雅认命。
陈娴雅郁闷得想死的心都有。她做梦都没想到世上竟有连下毒都用错毒药的蠢货杀手。她不敢怨恨徐景达,毕竟在那种情形下,她若不与徐景达同房便只得等死。而徐景达却未必,等着帮他解毒的女人多的是。
既然已经成就了夫妻,再将徐景达拒之门外也说不过去,陈娴雅只得咬牙默认徐景达的得寸进尺。
“小狐狸。你放心,这仇咱们一定得报。那老贱妇当年几次想要我的命,我都忍了,如今她没了靠山,竟然还敢……。”
陈娴雅甩开徐景达又想往她衣襟下钻的手。刚折腾完不到一个时辰,她身上的酸痛还没消失,这男人又开始不老实了。“这事交给我吧。待我证实后,必双倍还与她们!”
徐景达的手指微僵。翻身将陈娴雅压在身下,“我是男人,这件事不许你和我抢!”徐景达怎敢真的让陈娴雅插手此事?他不敢想象此事若是露馅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因此徐景达决定立刻动手解决大袁氏母子,免得扯出更多的事来。
陈娴雅挣了几下没挣掉,只得闭目装睡,徐景达揉搓了半响,见陈娴雅没有反应,只得悻悻地倒向床外侧,仍搂着陈娴雅的腰睡去,不一会儿便有细微的鼾声传来。
“为何他不想让我过问此事?难道另有隐情?”陈娴雅突然睁开清亮的眸子,喃喃地说道。
徐景达的动作还真快,先是将调戏良家女的徐景森打折一条腿,派人扔到如今只有大袁氏等人进出的将军府大门口。
原本因为袁沛被灭门,又气又怕的在府中躲了一年多的大袁氏再也忍耐不住了,找到徐成德吵闹,要为徐景森寻公道。
谁知徐成德比大袁氏还生气,直接将两张告徐景森强霸人妻的与奸污良家女的状子扔到大袁氏脸上,大袁氏一看,再也不敢出声。原来这两桩案子是徐景森在袁家如日中天时犯下的,不过被大袁氏用权势与钱财给强压了下去,如今被徐景达找了出来,许以重利让他们出来告徐景森,这才有了这一场好戏。
徐景森的腿一废,坏名声也传扬了出去,原本定下的亲事也被退掉,大袁氏再不喜这个儿子也给气得够呛。
徐景宏在大比时只得了个举子身份,并没有挤进前三甲,因此还在国子监读书,据说与袁芳惜仍是分房而居。袁芳惜的理由是要为父母守孝斋净三年,大袁氏打算趁陈娴雅年纪小,让袁芳惜先将徐家长孙生出来的愿望自然落空,因此两姑侄如今是表面光鲜,暗里咬牙的婆媳关系。
大袁氏怒气冲冲来到袁芳惜院子里,见袁芳惜穿着素衣,正在案旁诵经,便冷笑一声道:“人家都欺到头上来了,你倒好,还有心思诵经!”
袁芳惜虽然二十岁不到,因家中连番变故,导致家破人亡,一家子只剩下她和在婆家毫无地位的大姐两个,心中的怨念与忧思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