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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娴雅笑着不客气地收了,“谢母亲,女儿绝不乱花这银子!”
回到怡趣院,陈娴雅将银票交给琼娘收好,便叫来四惠询问方姨太太的情形。
“如今香芜院由四个婆子轮流守着,除了厨房送饭的婆子能进去外,连二小姐都不让进。不过二小姐也只送过两回东西便没有再去,倒是厨房婆子传回消息说,方姨太太快不行了,送去的饭菜不见用,整日躺在床上昏睡,脸上的伤口也化了脓。”四惠的声音清脆,语速不快不慢,显见得心情不错。
“你不担心她?”陈娴雅饶有兴趣地问,这里的她指的是琉翠。
四惠一愣,选择了实话实说,“奴婢的父母兄弟都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担心她会闯祸了。”
陈娴雅不置可否,琉翠绝对不是那种轻易说放弃的人,但那又如何?陈寿源一倒,陈家已是强驽之末,她不介意再多来几个如方姨太太及月桂那样的红颜祸水,省了她多少事。
“今日天气不错,姆娘,水仙陪我出去逛逛园子,四惠留下守屋子。”四惠欣然领命,陈娴雅的屋子是从来不离人的,一般都由琼娘与水仙轮流看着,如今她也有了资格。
香芜院前,陈府实际上的掌权人物陈娴雅笑着对诚惶诚恐的守门婆子说道:“母亲吩咐我来看看方姨太太,你们将院子守好了,谁来也不许进!”
“奴婢们遵命,大小姐请!”一个婆子忙在前面带路,将陈娴雅主仆引到方姨太太的卧房前。
陈娴雅将水仙留在门外,带着琼娘推门而入,迎面便是一股浓烈的臊臭味扑来,琼娘只好将门敞开着透气。再一看,床上竟然没人,正在陈娴雅等人惊愕间,屏风后面转出一名面部流着脓水,身穿脏得看不出颜色衣物的佝偻女子,正是那曾经千娇百媚的方姨太太。
“你比我想象中更性急!”方姨太太笑得如夜猫进村,琼娘紧张地站到陈娴雅前面,说道:“大小姐奉夫人之命来看望姨太太!”
“别装了,那毒妇巴不得我立刻死了,是让你这幕后师爷来看我还能活多久吧?说吧,你今日来寻我的目的?”
方姨太太挪到妆台边坐下,自顾自地拿起一只断了齿的木梳梳头。
“本来是有事的,如今见到活鲜鲜的方姨太太,自然便没事了,姆娘,咱们走吧!”她不过是来捡便宜的,见到宝贝的主人还有战斗力,当然只能择日再来,反正那宝贝也跑不了。
“我在,蛟蛸衣便在,我死,谁也别想得到它!”方姨太太突然吐出几个字,回过头来讥诮地看着陈娴雅主仆。
陈娴雅笑得更诚恳了,“原来我这点小心思姨太太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是南海某个小岛国出产的一种鱼皮制成的衣服,世上绝不会只有一件,实在想要,不过是多花点银子的事,姨太太,你保重,娴雅告辞了。”
见陈娴雅真的毫不犹豫地掉头要走,方姨太太的心神立即失守,木梳也从手中滑落,“我不可能白给你!”
陈娴雅慢慢回头,“若是价钱合理,我也没打算白要你的!”
方姨太太眼里突然又冒出浓浓的恨意,“没有天理,邵氏那样的毒妇也配生出你这样的儿女!陈莫渝虽然自以为是,但却是读书的好料子,你却是一条披着漂亮外衣的毒蛇!”
“姨太太过奖了,娴雅正在学习做一条毒蛇,还没你说的那么好。还是先说说姨太太想用那宝贝换什么吧。”
“换什么?自然是换命,没有命,万事皆休,大小姐这样的人会想不到?”
“我当然知道姨太太当前最想做的是保命,但是你不觉得仅凭一件只要肯花钱便能得来的东西换陈府未来几年的平安也太便宜了?”
“你还想要什么?”
“我还想要你与我哥哥偷情的请罪书,最好是将你们两个如何勾搭成奸,在何处幽会写得清楚明白些!”
方姨太太眼睛里突然射出一道精光,上下打量着陈娴雅,“虽然我一直看不懂大小姐,但如果是这件事,我很乐意效劳,要不要连月桂的事也一并写了?”
陈娴雅笑道:“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姨太太愿写便写,我不勉强,另外还有一事,我想知道二妹妹在这件事中参与了多少。”
方姨太太的脸色变了变,但是没逃脱陈娴雅的眼睛,“我从来不与她说这些事,她或许已经猜到一些。”
“姨太太撒谎了,月桂从小是服侍二妹妹的,月桂做出那样的事,还想着秘密生子,事实上二妹妹不但知情,还是策划者,父亲之所以在月桂曝光后立刻便要带你们去杭州,也是二妹妹说动父亲的。不过,我不会在这件事上多嘴,毕竟她目前是我唯一的‘妹妹’!”陈娴雅说道,“废话我也不多说,若今日我能带走那两样东西,我便能在母亲动手之前送你出府,至于到了府外,你有没有本事逃脱我母亲的追捕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脸部扭曲红肿流脓的方姨太太飞快地将陈寿源两父子的丑态写了满满五六页纸,趴在书桌上喘息片刻,又从书架的暗格中取出陈莫渝写给她的情词艳诗及那件《奇物篇》上记载的珍贵的蛟蛸衣,交给陈娴雅,“祝大小姐心想事成!”
“多谢姨太太的慷慨,我不会让姨太太失望的。”
出了香芜院,在门外听了全过程的水仙忍不住问道:“大小姐真的要放了她?”
☆、071贵客
“傻水仙,就算我真的有本事将她放了,她那个样子还能活几天?我母亲会放弃追捕?她之所以将蛟蛸衣大方地交给我,那是因为我收了她这些东西!”陈娴雅扬了扬手中包着自白书的布包。
水仙脸上还是一片迷惘,琼娘笑着说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个不动脑子的,那方姨太太明知自己事败必死,她最想的当然是如何报复回来,大小姐收了她的自白书,让她有了一丝可以报仇的希望,况且,她一死,那蛟蛸衣再珍贵与她又有何关系?还不如拿来赌一赌,赌大小姐将来会用到那些东西,她的仇自然也就能报上几分,这是方姨太太最后的谋算。”
水仙恍然大悟,用崇拜的眼神看了看陈娴雅,又看了看琼娘,深觉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
当天夜里香芜院失火,方姨太太葬身火海,邵氏特意将这消息告诉陈寿源,导致陈寿源在屋里发飙,结果又被饿了两天。
正在这当口,王福生又送进来一封信,说是袁沛家的二公子,三小姐要亲自来扬州探病,信从京城发出之日,两位公子小姐已经启程,按脚程算,两日后贵客就要上门了。
应该是袁沛知道了陈家最近发生的事,不放心二女儿,特意让小儿子与小女儿上陈家来探底了。
邵氏大感头疼,便借口要照顾陈寿源,将接待贵客之事交给了袁氏与陈娴雅二人。
“媳妇的二弟与三妹妹不过是奉命前来看望父亲与他们的姐夫,小住几日便会回京,因此不用特意为他们准备院子,我二弟与宏表弟都是读书人,从小又玩得来,就让他们同住一个院子,我三妹妹比大妹妹大三岁,胆子却小,就在大妹妹的怡趣院收拾几间屋子来住着,两位妹妹正好可以做个伴。”
袁氏都这样安排了,邵氏与陈娴雅自然没话说。
琼娘将黄四郎引进书房后,让水仙守在外面侍候,便带人去收拾怡趣院的东厢房了。
“最近府外可有咱们家的新鲜传闻?”
“回大小姐,扬州城最热闹的话题仍旧是咱们夫人卖了铺子给老爷买三千两银子一支的灵芝。倒是大小姐上回让奴才留意的两件事有了眉目。”
“嗯,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此事,今日我正好没事,你先坐下说与我听。”陈娴雅又叫水仙进来给黄四郎倒茶。
黄四郎拣离门口最近的椅子坐了,仔细将最近四处搜集来的消息告诉陈娴雅。
“徐大少爷身边有四名武功不俗的随从,府外也有一群来自京城的手下,一来扬州便接手了一家粮行,请回了一名庆丰商行的大管事做粮行的掌柜,生意还算不错,每个月也有上千两银子的进帐,不过这位徐大少爷似乎相当缺钱,不但带了一群手下四处替赌场收帐分成,还接短途的私镖。”
“他挣的钱都去了何处?”陈娴雅想起平时也没见徐景达穿什么好的,用什么好的,如此不要命的敛财确实可疑。
“奴才只打听到徐大少爷每个月初都会托漕运上运走一批货物,至于是什么货物,运往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先远远留意着,别惹恼了那个浑人。”陈娴雅想起他连亲弟弟都能下死手痛揍,估计没啥事是他不敢做的。
“另外那徐二少爷也很有意思,身边带了两名小厮,八名护卫,两兄弟各住一个院子,基本上不往来。二人偶尔见面,也是一言不合就打架。徐二少爷文弱,每次都被揍得很惨,却从来不肯服输,也不让护卫们参与。外院的下人都很同情他,尤其是春柳那丫头,都快成徐二少的贴身丫鬟了。”黄四郎不是喜欢说废话的性子,他最后说的几句话引起了陈娴雅的注意。
“有不好的话传出来了?”陈娴雅也是女人,对少爷丫鬟之间的八卦也没有免疫力。
黄四郎斟酌了一下说道:“这话是二小姐身边的彩凤传出来的,彩凤常常替二小姐送东西给徐二少爷。”
陈娴雅托腮笑道:“看来我这个二妹妹快沉不住气了,她若真有那个造化,我这个做姐姐的只有替她高兴的,可惜她又打错了主意,你接着说!”
“大小姐让奴才暗中寻找的那个李博就住在杏花巷一所院子里,除了谈生意,平时也不怎么出门,行动没有受限制的迹象,王福生也只去找过他两次。因怕被他们发现,目前只查到这些。”
陈娴雅想了想,“你一个人能查出这么多事,已经很难得了,你暂时放下这件事,明日去挑一处宽敞的院子买下,雇也好,买也好,先找几个能帮你做事的人,以后有些小事可以不必由你亲自去做,至于采买上的事你可全部交给周全,你只须挂个名。”
“买院子倒容易,请大小姐说出想买什么价位的院子便是,至于找帮手,奴才觉得还是买人比较合适,若是雇人容易传出闲话,对大小姐的闺誉有损。”黄四郎答道。
“这事交给你全权负责,找好人后,将他们带来让我见见。”
黄四郎离开后,陈娴雅又将水仙叫进来,“你与春柳可熟?”
“一起长大的,算不上特别要好,她的性子太懦,我不太喜欢。”水仙老实答道。
“你这几日多与她走动一下,探探外院徐家兄弟的情况。”
“是。”水仙如今已经学会了只做不问,越来越得陈娴雅与琼娘的喜欢。
两日后,邵氏,陈莫渝夫妇,陈娴雅姐妹,以及徐家兄弟齐聚在陈府正堂,坐候袁家嫡次子袁崇与嫡三女袁芳惜两位京中贵客的莅临。
袁氏的神情难掩激动与欣喜,陈莫渝脸上抹了药膏,仍旧戴着帷帽,看不清表情。徐景宏仍穿着平时的长衫,倒是徐景达与陈淑雅特意打扮了一下,尤其是前者脸上还有难得的春色,莫非有大喜事?
陈淑雅穿了月色镶鹅黄缎边的襦衫,梳了堕马髻儿,簪了两只同色同款式的玉簪,甚是清雅出尘。陈娴雅留意着徐景宏,发现他的目光没在陈淑雅身上停留,倒是冲她笑了一下。
陈娴雅不好意思再梳包包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