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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难怪你们从前得老太太和老爷的喜欢,还是那么会说话,老爷好不好得起来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也不与你们绕圈子了,今晚请你们来用膳是有话与你们说。”
周宋两位姨太太惊疑地放下筷子,离席站到邵氏面前,“夫人请吩咐!”
“你们一个是良家女,一个是老太太跟前长大的,虽然没为陈家留下一男半女,可好歹也服侍了老爷多年,如今正当好年龄,老爷却得了病,不但不能动,还连话都不能说,好不好得了只有老天才知晓。过些日子我娘家人会来接我们进京,老爷肯定是要与我们一起的,京里有太医,说不定老爷还有一线希望。你们也知道咱们府里的情形,京里的宅子与铺子都没有了,此去在哪里落脚都是未知,因此不能带你们两个去了。”
周宋两位姨太太顿时哭出了声,邵氏厌恶地撇了撇嘴,“你们也先别急着哭,我杏霖春最新章节这里有两个去处由你们选,一个是还你们的卖身契,再给你们每人二百两银子送你们回娘家,你们的东西能带走的都可以带走,自此与陈家两不相干。二是如果你们不想回娘家,我会在扬州再置一处院子,你们两个也尽可以将你们院子里的东西全部搬进去,以后我会每年都差人送银子给你们过生活,若老爷病好,便立刻来接你们。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想好!”
周宋两位姨太太的哭声更大了,陈娴雅忍不住说道:“真不知两位姨太太有什么好伤心的,除了我母亲,哪位当家主母遇到我们家这种情形会问你们自己的意思?还不是随便将两位扔到哪个角落里就罢了。如今两位姨太太身边有一辈子花用不尽的钱财,又年青貌美,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不行?若实在舍不得我父亲,两位姨太太自可以拿了银子回娘家后,再去什么地方带发修行,等我父亲病好了想起了你们,自然会派人来接你们。如今我们都是去投亲的,难道还好意思什么人都带去!”
周宋两位姨太太互看一眼,果然不哭了,扭捏了半晌,上前跪道:“夫人与大小姐如此说,婢妾们自然不能辜负夫人与大小姐的好意,婢妾们愿意回娘家去,只是可不可以容婢妾们收拾一二天再出府?”
邵氏大方地说道:“都依你们,你们院子里的奴婢有愿意跟你们走的,你们也可以带走!”
两位姨太太再次跪谢一番,抹着眼泪儿回了自己院子。
“母亲,你的心真善!”陈娴雅伏在邵氏腿旁说道。
邵氏却抚着陈娴雅的头发,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母亲从前恶事做得太多,才遭了如今的报应,母亲不能连你与娅姐儿也没有了。”
陈娴雅假装没有听到,心里不由冷笑,“如今后悔已经晚了,陈家的报应还远远不够,盛家最少有三条人命直接折在陈家手中,岂是区区一个陈莫渝能抵消的?”
陈娴雅与陈淑雅一同从荣正堂出来,提着风灯走在冬夜的寒风之中,昏黄的灯光里人影绰绰,一路默然不语的陈淑雅突然停下脚步,陈娴雅好奇地回头看着她,难道终于想说话了?
“姐姐,母亲真的会为父亲治病么?既然父亲的病会好,为何还要赶两位姨太太走?”陈淑雅激动地说道。
陈娴雅惊讶地看着面前有些崩溃的女孩儿,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开口,却见彩云赶紧上前拉了一下陈淑雅,差点将陈淑雅拉了一个趔趄,“求大小姐不要责怪二小姐的失言,她今晚多喝了半杯酒。”
陈淑雅不甘心地扭了一下身子,继续说道:“姐姐,扬州也有名医,为何一定要去投靠母亲的娘家?姐姐也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也舍得离开这里?”
彩云干脆直接去拉陈淑雅的手,想要将她带走,陈娴雅有些恼了,“你们都退下,我要与二小姐说几句话!”
彩云这才悻悻地松开陈淑雅的手,被四惠拉着去了小路的另一头。RS
☆、100阿媚
“我不知道是谁在你耳边嚼了舌根,我只想对你说三件事,自父亲病后,你自己也应该看得到,不论是请的郎中,还是吃穿用,母亲哪一样不是用了心的?第二件事便是你不要对父亲的病抱太大的希望,即便有华佗再世,也未必治得好他,母亲之所以一直对父亲延医用药,是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第三件事,你觉得周宋两位姨太太真的甘心为父亲守一辈子?哦,你还小,你不明白这些,将来你便会明白母亲是多么心善,没有将她们两个关在陈府生不如死地过完下辈子。”
陈淑雅仍然僵着身子立在那里,不知是真没听明白陈娴雅的话,还是不想听明白陈娴雅的话。
“算了,我与你说得更明白些吧,你不必担心两位姨太太,她们心里如今不知道有多高兴呢,终于可以带着银子去过好日子了,她两个就算能跟着我们去京城,最多也只是个没有用处的小妾,连下人都不如,如今我母亲不但给了他们银子,还许她们带走历年来的私房,这些钱物带出去,立刻便可以买房置地,一辈子不愁吃喝,若能遇着个好男人,还能成亲生子,安乐一生,岂不是与我们一起去京城好一百倍,一万倍?另外,你也不必担心你自己,你是陈家二小姐,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况且我们也不会一直住在舅舅家,等咱们慢慢寻到合意的房子便会单独过日子的,如今哥哥不在了,家里只剩下父亲母亲,我们两姐妹还有娅姐儿五个亲人,需得齐心协力才能共度眼前的难关,你自己更要遇事多思,不要被那些坏心眼子的人利用了去。”
陈淑雅仍然不说话,却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然后又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这些我都知道,你让我好好想一想!”便一个人朝前跑了,彩云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陈娴雅既感到挫败,又觉得莫名其妙,咬牙说道:“水仙,你说这个彩云是不是有些奇怪?”
“奴婢也觉得这彩云或许是要出府的缘故,脾气仿佛大了许多,如今连主子的话都敢拦了。”水仙说道。
“彩云的婆家是王管事的亲戚。”四惠突然插嘴道。
陈娴雅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警惕,又想起陈淑雅某次的欲言又止及方才陈淑雅临走时那句话,难道秋获院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夜里,琼娘趁旁边没人喜滋滋地对陈娴雅说道:“黄管事刚才来递了信,说秋获院的东西都原封不动运进了咱们的新宅子,太太与小姐用过的东西也大部分都找了回来。简掌柜头几日便盘了一个古玩铺子,将剩下的东西全部送到了铺子里,明日便可以开张挣钱了。”
陈娴雅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突然又想起一事来,“姆娘与黄管事肯定是要进京的,咱们的新宅子与姆娘的旧宅谁来守?”
琼娘心中早有计较,“奴婢打算将藏在旧宅的东西取出来后,便将那宅子卖掉,反正奴婢以后是打定主意赖上大小姐了,用不上那些东西。至于留谁看守咱们的新宅子,奴婢看中了三个人,一是黄四郎的爹娘,另一个是陈婆子。如果咱们要让黄四郎跟着进京,自然要先安置好他的父母,陈婆子还算老实,将她放在那里的好处不用奴婢说大小姐也应该明白。”
陈娴雅不住点头,“姆娘,我觉得还应该将爱占小便宜的苟婆子也算进去,人越多越不齐心才越不容易搞鬼,新宅子里的东西不容有失,多几个人守着我才能放心去京城。”
“奴婢听大小姐的,明日先去给他们几个透个口风,若他们也愿意,咱们好早做安排。”琼娘也觉得凭陈娴雅的目前的身家多养几个奴才没什么大不了的。
次日,邵氏开始打发府中不打算带走的下人,首先是传下话去,有自愿离去的便来邵氏处领了卖身契自行离去,于是有十几名不愿意进京的,又有好去处的便来荣正堂磕头领身契。
当邵氏嫁妆铺子上的掌柜也来求身契时,邵氏却说他们的身契已经给了陈娴雅做将来的嫁妆,让他们去求大小姐。
陈娴雅听说后,立即明白了邵氏的用意,忠心又有能力的掌柜不好找,既然这几个人的身契是邵氏特意挑出来与那只铜镯子一起交给她收着的,说明邵氏看重这几人的能力并不想放这几个人走,而是打算去了京城后再将他们用起来。
陈娴雅思量的却是,她自己还有几万两银子白放着,既然他们的身契已经到了她的手中,自然不能放这些人轻易离开,更不能再还给邵氏。
陈娴雅的书房内,几位掌柜垂手立着,看着面前传说中妖孽附体的小姐儿,心中惴惴不安,邵氏竟然将他们的身契给了才几岁的大小姐做嫁妆,这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身契与一般奴才的卖身契不一样,大多是活契,少则五年,多则十年二十年不等,除非是从家生奴才中自己培养出来的掌柜。
陈娴雅看了一遍,发现中间有两张是死契,三张二十年的活契。
“汪诚,朱善你们二人为何是死契?他们为何又是活契?”陈娴雅好奇地问。
“回大小姐,他们三个是老爷早年请的掌柜,签的是活契,如今还剩下五六年契期。奴才二人则是因为爹娘是夫人的陪嫁,一直为夫人打理嫁妆铺子,奴才的爹娘蒙夫人的恩典荣养后,便由奴才们接下了铺子,奴才本以为奴才的儿子也能接手那铺子,谁曾想……。”这二人竟然越说越难过,显然也舍不得那承载了两代人心血的铺子。
陈娴雅对汪诚,朱善好感大增,这二人的能力怎样如今看不出来,起码他们的心性尚算朴实。
“你们二人的家人如今可是奴籍?”
“除了奴才,夫人在父亲荣养时便将奴才的家人们都放了良。”
“那便好,你们如今可有了去处?”
五人同时摇头,“铺子的新东家,曾说若奴才们得了自由身,可以回去继续做掌柜,奴才们回绝了,打算先在家里歇一段日子,再重新去找事做。”
“你们为何不回去?”陈娴雅诧异地问道,“那铺子的新主子可是左相府,一般人想去还未必去得了。”
汪诚朱善二人再次摇头,“奴才们虽没读过书,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老爷夫人关照了奴才一家子多年,就算是不能再续主仆缘分,也不能打老爷夫人的脸。”
另外三人也点头附和道:“奴才们虽不才,随便找个掌柜做做还是能混口饭吃的,不必非得去沾惹他们。”
陈娴雅顿时觉得这些掌柜们的智慧也不容小觑,陈袁两家的恩怨他们肯定比旁人更清楚,在袁家他们做掌柜做得再好都是打上了陈家烙印的,想要得到袁家的彻底信任很难,他们才没傻到去袁家自讨苦吃。
“既然你们都还没找到更好的去处?为何还来讨身契?难道就如此看不起我陈家?”陈娴雅突然说道。
五人面面相觑,不太明白陈娴雅的意思,朱善上前回道:“回大小姐,奴才们知道府里连番不幸,老爷与夫人要搬去京城,总不能还养着咱们这一群闲人,又听说夫人开恩,要还奴才们的身契,所以奴才们就厚着脸皮来了。”
“如今你们也知道了,当初母亲将你们的身契给我时,便说了你们及你们的铺子将来会是我的嫁妆,也就是说你们已经是我的人了。如今铺子虽然没有了,但我陈娴雅仍然不能放你们走。”
陈娴雅缓缓从书桌后面站起来,如同舒展四肢的小豹子,面容肃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