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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玩够了,到吾出手了。”
领头巨兽俯下身子,张开血盆大口,我缓缓闭上眼,这回我司蓁真的玩完了。我曾听说人在临死前,能看到的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东西,以前我认为说这话的人忒放屁。人死了,两眼一闭,两腿一蹬,便什么都没有,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看到。
然,我闭上眼,黑暗之中,却看到了一个青年。他身穿素白长袍,发如黑墨,眼如辰星,眉若冰山,是我喜欢的人,重止娘炮。
临死前的最后一点执念,只是因为我曾是那样地喜欢过他。
‘轰’的一声巨响震天动地,我猛然睁开眼睛,看见一身白袍的重止以剑横卡在巨兽唾液满布的大口之中。
我心中一惊:“你怎么来了?”
重止回头望我,眸色沉沉:“如若不是你七嫂告知,你是不是就打算一个人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还记不记得在潦云谷中,你对我说过什么?你说你会永远陪着我。难道,这些都是不作数的?”他这三个问,令我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有些承诺,不是我不想履行,而是由不得我去履行。
领头恐龙一阵咆哮怒吼,锋利的前爪挥了过来。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重止抽回长剑,于半空中与群魔厮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杀敌时的模样,原来是这个模样,冷眸淡漠、眉宇微蹙、杀伐果断、锐不可挡。
我怔了怔,持剑而上,却未曾想到发狂的三只巨兽转回头向我伸出巨爪。
狂风凛冽之间,重止如一道白色闪电横在我面前,‘呲’的一声,巨兽的锋利爪子如三把钢刀一样刺进了他的胸膛。
“娘炮!”
他的血喷薄而出,溅在我的脸上,令我心头一颤,而重止却始终微微浅笑,苍白的唇片轻轻掀动:“我说过,对你,我以后都不会……不会来不及。”话语沉沉落下,他漆黑的双目徐徐阖上,身子随着漫天落石坠落而下。
这一瞬,就好像是所有的日光都被漫无边际的黑夜吞噬一般,让我心中的恐惧蔓延不断。
此时,我这样想,若他死了,我便要这整个洪荒群魔陪葬!
风声撕裂中,我伸手用尽全身气力抱着他,看着他苍白的一张脸,我心中一凉,回身便砍断了向我横来的巨兽前爪。刹那间,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力量,我的身子竟然发出异样的烈焰红光,将整个蛮荒地渊映得像血一样通红。
浊浊蛮荒之上,我抱着重止于半空中浮立,恍如君王临世一般,俯瞰一切。
群魔惶恐地跪下,领头的恐龙更是忍着前爪被我砍断的剧痛扑通跪下:“属下该死,属下该死!饶命呀饶命呀!”
我不晓得它们说的什么,只是看着重止毫无生息的一张脸,便急急地拂了拂袖口,凝起体内那一股不知从何而生的残念,破开蛮荒的大门,扶着重止一路飞奔。
一路之上,大雨磅礴。
重止的脸色越发苍白,我晓得勉强腾云赶路只会让他的伤势加重,遂把他拖进一个山洞之中,但看着他气息微弱的样子,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就止也止不住流了一脸。
然,我晓得要让重止伤势痊愈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天上地下的唯独长苏同我说过,以神族之人的内丹疗伤最是有神效,不过内丹终究我们神仙的命根子,若随意将内丹取出,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但这个情况却是个什么随便,他若死了,我想我也拿刀抹脖子算了。
这便将内丹涌出,给重止疗伤。
连着两日,他苍白的一张脸终于有些生息,我一颗鸟心喜得不能再喜,故而连夜以内丹为他疗伤,巴望着他快点醒过来。
第三个夜里,重止漆黑的睫毛微微颤动,我晓得他马上就要醒了。
这一激动,则再也支撑不住,涌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再度醒来之时,第一眼便能看到他,我觉得很圆满。
我搂住重止的脖子,泪水落了下来:“娘炮,你终于醒了。”
重止安抚地拍了拍我的后脑勺:“司蓁,你这样救我,你有可能会死。”
我当然晓得,只是当时我实在毫无办法,除了拿命去赌一赌之外,也别无他法了。我把重止搂得更紧:“那时候,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傻瓜,怎么会?我不会丢下你的。”重止抬起右手摩挲着我的眼泪,轻声对我说:“司蓁,答应我,留在我的身边,一步都不要离开。”
我压住哽咽声:“可我就只能活三个多月,如果三个月之后,我留你一个人孤孤单单,那是小女人行径。我认为若是真心为喜欢的人好,便不能让他弥足深陷之后撒手归西。”
重止握住我的手:“司蓁,来不及了,我早就已经深陷了。”
我心中一惊一喜,但却不由地泛起一种哀伤:“可是倘若要你亲眼看着我死在你怀中,这岂不是一件更加难过的事吗?”
他的音色硬了起来,我听得出有些不满:“你以为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就不会难过?司蓁,你错了,来不及永远比能够预知的面对更加令人难过。倘若你真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远远比死在我怀中更会令我难过。”
我终究是错了。
以前我总想着我的离开或许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件好事,但事实却非如此,重止的事儿告诉我,不努力而放弃是一种罪孽,而我生来便是一个罪孽,万不能再活着时候造就另一个罪孽。
洞外拂进一阵冷风,刺得人心发寒,重止环抱住我,用光洁的下颌抵着我的额角。
“司蓁,我一个男人,还不至于让自己的女人担心生死之事。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只剩下三个月。只是你现在能为我做的,就是好好呆在我身边。其余都交给我,纵使天命难以更改,我也要为你逆天一次!”此话一落,我喉咙涩得要紧,这便将头深埋进他胸膛之中。
此刻,仿佛就像是被漫天繁星包围一般,温暖踏实。
回想起这一段情爱,一直都是我欲控不自控,欲放舍不下的情绪。起初对重止生出几分爱慕之时,因着缺一根筋的脑门不大懂得,最后晓得自己真真喜欢上他时,又因束了五万年的薄情命格不得不压着一颗真心,可如今走着一遭,我却是死都不能放手了。
山洞外的冷风已停歇,一缕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洒而入,洞壁边被月光裹着的幽幽碧草仰着头,似乎像有一种迎接新生的盎然。
作者有话要说:
☆、情敌对决
翌日,重止伤势大好,右手一扛,连人带剑将我带回了九重天。
他向来都不低调,带着我重回家门更是不低调,搞得我此番重回九重天的一桩事儿又被传得沸沸扬扬。众位仙僚都议论纷纷,有的说不过是小两口吵架闹别扭;有的说我因馥语公主心生醋意拾掇回娘家去了;有的说重止因着年少气盛时时折腾我,我经受不住暂时躲避一阵。
诚然,传言终归是传言,没一个靠谱。
偲宸宫那老头子晓得我逃学是为了打架兼游玩,便火冒三丈地着祁宋送来三沓高如垒石的史册,让我在三日之内全部誊抄一篇,方才准我入学。
期间,祁宋捧着一颗八卦好奇的心来看望我,我很是高兴。
怎料兄弟刚重逢,他就埋怨我忒不够义气,一声不吭便离开天界,但事情这么发展也就罢了,他竟还命我把这几天同重止的好戏一一道来。我晓得之前不辞而别对不住他,便只好言简意赅地同他道了几句。
谁知说完他将折扇‘啪’的一声,合在掌心,愕然道:“没想到你竟被他一个吻给拿下了?”
我干咳一声,不好意思地抿了抿茶。祈宋哈了一声,利落站起,匆匆离去,我怔了怔,喊道:“你去哪?”
“我去找伊人试一试。”
“……”
晌午,重止有公务处理须得出门一趟,我便只得对着三踏书册发愣。
可正当我蔫蔫之时,长苏来探望我,可他一进门便说我潇洒得有点缺德,不但临走前给他灌了一回迷汤,还让他在红尘当中奔波找寻了许久。是以,经他这么一说,我确实觉得自己挺狼心狗肺的,遂为了弥补,我罚酒三杯并承诺给他搭一回红线,让他这个老光棍得一红颜知己。
不过,打人一事我是内行,抢饭碗做媒婆一事我却得算是个外行菜鸟。
因选来选去,天界之中容貌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地位却着实不搭调,身份能搭调得一星半点的,容貌却是普通。而两者兼具的唯有上古的凤歌女神以及若水之滨的洛神,外加一个偌芬长公主,可前两位已作古,后一位又极是冷情。想来,这一条红线,我委实难牵。
我哀叹一声,暗自愧疚地瞧了一眼长苏,哪知他脸色甚为不好,手中的酒水也已洒了一桌。
未时,不死心的我在长苏走后,在仙娥呈上的仙录宝策里选美人,却不想宸天宫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馥语。
情敌见面分要眼红,我们一见面就不由分说地开始一次激烈的眼神交战。
幸好,祈宋曾告知我面对情敌,眼神必须比她更犀利,姿态必须比她更端正,气场必须必她更强大,因此这些要点我都照做不误。可我们始终势均力敌,遂便激得她直接撂下战帖。
我虽心中一讶,但早已打定主意,无论她想耍什么花样,我都一律应战,绝不退缩。
这样的决定并非只是逞一时之强,而是我早就悟明了一件事儿,爱上一个人便是无惧无悔,我既是下定决心与重止在一处,便无人再能阻拦。可纵使我心念坚定,也委实敌不过馥语公主的狡诈,因这战帖之中,写的竟然是以刺绣女红作为情敌对决的方式。
啧啧。她果然为了抓住我的弱点,花了一番心思,晓得我司蓁虽习得一身好武艺,但对女红一事当真是一窍不通。
馥语见着我没底的模样,得瑟一笑:“怎么?怕输?不敢?那么,就给我滚。”
我觉得她笑得很不赖,而我没能比她笑得更不赖,简直就是对不起我自己,遂裂开一个笑容:“想必公主晓得,脚一般大多用四种方式发挥它在身体中的作用,一是走,二是坐,三是跪,四是滚。诚然我见识浅薄,第四种委实不太懂,不如今日你教教我?”
她被我气得火冒三丈,遂拂袖把锦帕以及针线篮子幻在我面前:“无需多言,今日比试,若我赢了,你便滚回你的潦云谷!”
我将帕子拿起,爽快答应:“好,但倘若你输了。”
她急急插话:“你待怎样?”
我道:“听说东海的鱼很是想念公主您,不如就回去养老如何?”
她咬了咬唇片,道出一个好字。
一刻后,比试正式开始,我抵着一颗不怕死的心,拿起了我从未动过的‘武器’——针线,可我缠缠绕绕地刺来刺去,委实还是没找到门道。
从前,我便晓得情感这事儿很折腾,但我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折腾。
一个时辰后,收线的馥语娇美无双的唇角微扬:“你输定了。”我应对她的冷笑,将线头截断:“是吗?希望你等下不要哭。”
这狠话虽然放完,我心里却很是没底,因着一个时辰下来,她绣成了两只栩栩如生的鸳鸯,而我绣成两只歪头长身的鸭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神族一向有个不变的神论定律,一般卓绝无双的高冷神仙要想在众仙之中脱颖而出,便自是有他的变态独特之处。就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