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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掐断我的话:“这曼珠沙华虽生于忘情绝爱的忘川彼岸,但却有续情丝,生情根的神效,不知你们要来给何人服用?”
我一时脑抽便漏口:“是给当日自断情根的偌芬……”
大帝急急搬过我的肩膀,眸子似有千万涟漪在荡漾:“你说什么?是偌芬?”
“不是,不是。”我此番否认,没想到更是激得大帝握在我肩头的手愈加用力:“说!是不是偌芬出事了?”
我一时语塞。
祁宋见状不妙,立马急急出来救场:“既然事情瞒不住,我们也只好坦言了。此行确然为偌芬长公主所来,难道大帝你不知道于五万年前,偌芬长公主重返天庭后,自断情根一事吗?”
这一问,北阴酆都大帝节骨分明的手指颤颤离开我的肩头,声音渐渐变得沙哑哽咽。
“我并不知……当日她与我割袍断情之后便飞升天界,我伤心之余将冥界大门永久闭起,很少知晓天族事务;更料想不到她会如此决绝。”
祈宋胸有成竹:“大帝不用担心,若我和司蓁此番定能让诺芬长公主重生情根,想必能解大帝之忧。”
北阴酆都大帝缓缓阖上眼眸,一张并不显苍老的脸颊却浮现一种我无法体会的苍凉之色。
我见到大帝如此,定然有难言之隐,便问他:“你和她究竟发生何事?”
他目光愈加忧伤,向我们道出了一段隐秘的往事。
原来五万年前,北阴酆都大帝已与诺芬长公主在凡尘之中谈及婚嫁,然本应是喜结连理的那一日,北阴酆都大帝却丢掉娇滴滴的新娘,前往天祈山营救一位凡尘女子。搞得诺芬长公主心灰意冷,绝决地飞升天界,自断情根,从那以后更是连原本和善的性子都变了。
诚然,情爱这个事儿伤人起来虽无声无息,却比任何利刃都要疼痛。
大帝苦涩一笑:“当年,她留下永不相识四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么多年,我以为她恨着我,没想到她竟是恨都没有。”他顿了顿,脱下左手无名指上的鸢尾指环,放在我手心:“将此物交于她,告诉她,无论她还想不想要,这东西都是属于她的。”
我虽不懂这是何意,可我晓得这个东西诚然算是个定情之物,倘若我把此物交到诺芬手上,指不定还能挽回一桩姻缘,那我可积德不少,这便道了一声好。
之后,我便和祁宋打着两朵祥云飞回天界。
但巧不巧,当我拿着破花匆匆赶回漪澜宫时,却发现偌芬长公主已经在我房间里恭候多时。我缓缓进门,干干一笑,带着曼珠沙华向宫里的诸位问了一声好。
可这声好却引得偌芬长公主赫然一怒,‘啪’的一声把我惯用的玉瓷茶盏摔得粉碎。
我愤怒扑向前:“这值不少钱的!”
“……”
她的目光定格在我手中妖娆的曼珠沙华上,指着我怒吼道:“谁准你去幽冥地界的!”
我不听她多番呵斥,便一个机灵,顺势拉住诺芬公主的右手,把她按在地上,而后直接将曼珠沙华捏成粉末,直接往她嘴里灌。兴许我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进行得太过于迅猛大胆,以至于让所有在场的女仙全都蓦然一愣。
我拍了拍手,淡然道:“行了,都别张嘴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话语一落,因曼珠沙华起效的诺芬长公主倏地一喊,霎时众人刚刚阖上的嘴又再次张开,我抹了抹汗,等着看她和蔼人道的一面,没想到她却晕了。
看着偌芬公主苍白的一张脸,突然觉得情爱之事甚是磨人,怪不得她当年宁愿自毁情根,了却前缘,心甘情愿做九重宫阙上最冷清绝义之人。可是,缘分二字,岂是想断就断得了的。这么多年,她其实也并不是不可怜。
十亿命盘里,有多少人注定有缘无分,相爱却不能白首,可见缘分这东西注定了就不会更改,就算我拼命地想多挣一分都不能。
此后的三日里,偌芬长公主将自己宿在房中半步不出,我听闻女仙娥们说她自打恢复情根之后,总是望着我给她的鸢尾花指环发愣。
我晓得往事这东西,需要时间来回忆,更是需要时间来消化,因此我便不多搀和一脚。
遂这三日,没了诺芬公主的折腾,我得了个悠闲时光,便在沁心枝下钓鱼晒太阳,心情别提多欢愉。
第四日,偌芬公主终于踏出房门,然她恢复记忆以及重塑情根的她果然比之前顺眼和善多了,还破天荒地找我谈了一顿家常。
灼灼日光下,我先行开口:“长公主,您真的好了?”
诺芬摸了摸右手无名指上的鸢尾戒:“其实无所谓好与不好,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她抿了口茶续道:“我的事儿暂且不提,且说说你和重止这桩事儿。”
我一颗心亮了。
“其实当日你毅然地为重止闯我十二仙者的缚罗之阵时,我就晓得你是对重止的心意,不过那时我被一颗冷漠的心肠束着便没多大动容。不过,这几日看到你在漪澜宫所能够为重止改变的、忍让的一切,我想不动容都委实有些难。这天上地下谁人不知,你司蓁有着一副不服输、不认命、不吃亏的扭脾气,但却能为我这侄子受那么多气,委实令人钦佩。”
她默了默,话语更加柔和:“本想令你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你这丫头倒是让我知难而退了,你与重止这事我允了。”
此话一出,引得又惊又喜的我茶水一洒:“那长公主您可以解了这漪澜宫的禁令了吗?我这几日呆在这宫里快被闷疯了。”她摇了摇头,我一颗期望满满的心碎了一地,直呼:“为什么?”
“你须得明白重止一片护你之心便可,至于我为何将你禁在漪澜宫,你以后会知道的。”
我抵着下颌很是颓然:“你们长辈就是爱搞这一套。”
她无言,只是抬袖淡然地抿了一口茶水。
我再次问道:“那你会不会去幽冥地界,找北阴酆都大帝呢?”
诺芬粉色的唇片浅浅一弯,影影绰绰的树影晃晃悠悠地落在她的脸上,让我觉得这个笑容不太真切。
深夜,我把着酒盏瞧着月色沉沉的院落,油然而生出几分作诗兴致。
“月沉沉,风萧萧,娘炮你怎么还不归来?”我唏嘘几声,身边隐隐约约地传来几个小仙娥的窃窃私语声。
“哎哎,听说没。前日,蛟龙一族与重止殿下率领十万天兵在擎山一战打得十分惨烈,双方都没有占到好果子。听说蛟龙一族对这一战可谓是蓄谋已久,桀骜君手下的兵将也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辈,不知道重止殿下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你别忘了,九殿下是何人,自五万岁便征战在东荒之地,年纪轻轻则能以一把七星神剑震慑十万群敌。沙场之上,殿下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什么样的妖魔敌不过,一路下来,为我们天族立下多少丰功伟绩,众仙都是看在眼里的。妹妹不用担心~”
“可是听说蛟龙一族多增了五万兵马,再加上有妖界相助,这敌众我寡的。我怕殿下他会……”
我心中一揪,‘呲’的一声,手中酒杯滑落,直接钻了狗洞,往下界杀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上古之诺
擎山之上,硝烟弥漫,烽火连天。一滩滩血液从万垒尸首中蜿蜒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赤蛇。死意,蔓延整个五洲大地。
我架着一朵祥云赶到之时,正巧撞上两军交战,幕天席地的妖障之间电闪雷鸣,我从黑压压的人群中挑出一个白色的冷峻身影。
重止!
他拔剑飞跃,衣衫飘扬,唇角的冰冷弧度是我从未见过的嗜血冷情。‘轰’的一声,天幕之间两团巨大的光障交织在一处,茫茫血雨之中,我瞧见不遑多让蛟龙族桀骜君以双刀相抵。
‘呲’的一声,重止的七星剑利索地在桀骜君的冷刀口划出道道火光。
乱世里,高手对决绝对少不了这样的阵势。四海八荒曾传闻,当年的重止抵着一把七星神剑征战在东荒疆土之上,是何等的雄姿英发,何等的风姿卓越。
以前我总觉得传闻多有几分吹嘘夸大。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他诚然当之无愧。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然交手百来回合,但毫无疑问是重止占上风,可桀骜是个阴险的主,竟然散出五合金散瞬间模糊重止的视线。
我狠狠地呸了一声桀骜,拔剑踏云而起:“卑鄙小人!打不过就放暗器!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耻吗?”
黑云之上的桀骜诧异一怔:“司蓁女君,我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好,那今日我们便把这新帐旧账一并算了。当年是你杀了我侄子,害我大哥,如今又在这阻我大事,今日我便将你的命给取了!”
“有本事来呀!”
我欲纵身一跃,却没想到左肩却卡在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掌之中,我蓦然回头。重止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落在我耳边:“司蓁,快回去!”他顿了顿,声音沉哑得让我莫名一愣:“我不能让你重蹈覆辙……”
“娘炮,今天好不容易穿上一身银衣盔甲不娘炮了,怎么一说话就令我失望!”
我甩开他紧紧握在我左肩上的右手,拔剑直直冲向狂放不羁的桀骜。
“本女君的男人,岂是你能欺负的!”
天幕之中,风云变色,茫茫血雨扯出一帘朱色轻纱。我听到重止在云腾之上唤着我的名字,这样的场景那么熟悉,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经历过。
此刻,道道光刀向我涌来,容不得我再愣神思忖。
我幻出一道光镜抵着,却因在幽冥地界震破万年玄冰之时耗损了太多修为,这下灵力不足反倒是被光刀震伤几分。
桀骜奸邪一笑:“重止,今日我便杀了你的女人,看你能耐我如何!”
“你敢!”
“我又有何不敢?”桀骜反手一转,一道毁天灭地的刀光向我砍来。
“司蓁!”
风驰电掣之间,一个白色身影抵着一把冷厉的长剑挡在我面前。不过眨眼的一瞬,九九八十一道剑光不仅将桀骜的刀光全数化解,且震得桀骜口吐鲜血,滚下云端。
我兴奋道:“娘炮你太帅了!”但没想到话语刚罢于半空,重止白衣挺立的身子渐渐滑落,坠下云端。
我心头一凉跟着他直坠而下。
“重止!”
我很少这样叫他,只是因为每每这样叫,我都觉得忒亲昵,亲昵得让我脸红,没想到第一次破口而出的两个字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之后,从万丈高空中破云的我们一同坠入忘忧海中。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娘炮从海底捞出,拖上荼蘼花开的忘忧岸边,可躺在我身侧的重止面色苍白如纸,紧阖的双目毫无半分气息。
我心中一急,立刻再次用内丹为重止疗伤,但不知为何他却承受不了我的仙泽,反倒是呕出一口血来。
为什么?明明上次他在蛮荒受伤,我都能以此法渡他安然醒来,为何这次不行?
我上前探了探重止的脉搏,发现他这些年来勤修的五万修为竟然已失了一半,难怪他会承受不了我的内丹。以往我们神仙以内丹救人,须得所救之人能够承受施法者内丹之力方能将仙泽输渡到对方身上,可现在被桀骜那一刀害得修为失却的重止,再也无法承我五万年的内丹之力。
我心中一慌,一颗心又冰又凉,趴在他冰冷的银色铠甲上边哭边摇着他。
如今,我终于明白,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