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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云层浓厚得像是要从头顶压下来,从这一天开始,地下一楼闹鬼的传闻越演越烈……
黑色戏剧展21
接近傍晚时刻,窗外夕阳的光辉将教室映照得一片斑烂金黄。身为班长的雅萱慢条斯理地收拾好桌面的文具,背起书包就往小剧场的所在处走去。
一路上可以听见其他学生嘻笑的声音回盪在耳边,雅萱微微地拧了一下眉头,她觉得这些声音很吵,却不让自己的脸庞透出一丝一毫的不悦情绪。
雅萱对於自己一向是秉持著比其他人还要高的标准,她是班长,自然要有班长的样子,那种歇斯底里的笑闹声与她并不搭配。
一只手轻握住书包的背带,雅萱跨出步伐的路线始终维持在一直线之上,完全没有丝毫的偏差。她的脖子轻抬起,将下巴固定在一定的角度,让自己看起来总是一副充满自信的样子。
偶尔有几个班上同学和自己擦身而过,雅萱总是扬著优雅的微笑和他们一一点头打了招呼,只是在那些身影离开视线范围之後,她唇边的笑意也立即消去。就彷佛一个要求精准的机器人,雅萱从不让自己的一举一动出现丝毫偏差。
踩著严谨的脚步走在路上,雅萱思索著待会在小剧场要做的工作。身为灯光组的负责人,她必须要将自己的任务做到最好才行。
不过一想到今天要与她进行工作的音效组,雅萱的眉毛顿时弯成了一个不悦的弧度。音效组的两名女同学,刚好是她平时就鲜少打交道的类型。并不是说雅萱的人际关系有问题,她也有谈得来的好朋友,只是对於某些女孩子,她是打从心底的不想接触。
那种浮夸又奢华的个性,让她宁可维持著表面上的点头交情,也不愿意靠近她们的身边。
眼见教学大楼就在眼前,雅萱压下脑海里纷杂的思绪,抓著背带的细长手指用力握紧,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样。接下来的时间可是要跟她不喜欢的同学共处一室,希望事情可以越早解决越好。
黑色的皮鞋轻踏下楼梯,每一个音阶都控制得恰到好处,连一丝多馀的冗音也不曾出现。边走边数著阶梯的级数,雅萱的视线仍旧是维持在前方,并没有因为下楼的关系就将自己的头颅低下。对她来说,看著地面走路是没有自信的象徵。
当踩下最後一级楼梯的时候,雅萱先是站在原地倾听著地下一楼的动静,确认著音效组的两名同学是否已经到达。
安静的波纹穿梭在走廊上,静得彷佛连一根针掉落地面都可以听见。从寂静的氛围判断出自己是最早到达小剧场,雅萱满意地轻扬起一抹弧度,慢条斯理地迈开步伐往目的地走去。
雅萱一边在心底思索待会要做的事情,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小剧场的钥匙,就在门板要被她推开的时候,一连串吵杂的脚步与嘻笑声同时在身後响起。
属於女孩子的咯咯娇笑刮著雅萱的耳膜,杏仁形状的优美眼瞳不悦地眯起,拿著钥匙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
「唷,班长大人。」染著一头褐色卷发的秀贞嚼著口香糖,笑嘻嘻地举起手朝著雅萱打了个招呼。
「班长大人还是那麽准时,想要比你早到似乎不容易哪。」嗓音略为沙哑的幼佳从唇角弯出妩媚的弧度,涂著豔红指甲油的手指轻抚著及腰的黑色长发,上扬的猫儿眼漫不经心地瞥了过去。
雅萱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在两秒的时间内调整好绪之後,白净的脸庞顿时端起了有礼的微笑。「守时是见面的基本条件。」
「如果是和男人见面的话,太过守时可是会降低女人的价值喔。」秀贞轻眨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迳自地略过雅萱往小剧场里面走去。特意加高的鞋跟在木头地板上发出叩叩的声响,将原本安静的小剧场变得嘈杂不已。
「秀贞,班长大人没有男朋友的,你别把你那套理论般出来。」慢一步走进去的幼佳轻笑著说道,纤长的手指沿著一排排的椅背拨弄过去。
「啊啦,我忘了嘛。」秀贞吐了吐舌头,对著雅萱挤眉弄眼地说了一句抱歉之後,就咚咚咚地往音控室的方向跑去。
「不……这种小事没什麽好在意的。」原本是第一个到达,如今却变成最後一个踏进小剧场的人,雅萱半垂著睫毛站在门边,将眼底流动的思绪遮掩起来。
没想到今天的情况会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那种口无遮拦以及任性妄为的态度,简直是让人无法理解怎麽会有这种生物的存在。
听著耳边不时传来又笑又闹的喊叫声,雅萱烦躁地拧起眉头,觉得所有的好心情彷佛在刚才那一刻完全被破坏殆尽。
「班长大人?」注意到雅萱神色凝重地站在原地,幼佳从嘴唇吐出慵懒的询问。「你是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喔。」
虽然很想回覆一句「我不舒服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们,」不过雅萱的理智还是清楚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是不能说的。虽然是交情不深的同班同学,但是撕破脸对自己并不会有什麽好处。
「没什麽,只是刚好在想事情。」雅萱淡然地说道,踩著中规中矩的脚步走向音控室。
看著已经坐在里头、自得其乐摆弄著器材的秀贞,雅萱尽量不让自己的眉毛皱起来。对於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她实在不知道怎麽应付。
「班长大人,你要不要听听我们做出来的音乐啊?有两种版本可以选择喔。」将喇叭开启之後,秀贞抬起头笑眯眯地问道。
「你们自己决定吧。」雅萱不冷不热地回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灯光的开关上。
「嘻嘻,那就放第一个版本吧。」秀贞似乎不在意自己碰了个软钉子,她的脚打著拍子,将剪辑过的CD放进光碟机里,随即震耳欲聋的音乐欢快地奔腾在整座小剧场里。
「喇叭……关小声一点!」当第一个音符重重敲击在脑袋的时候,雅萱几乎想将手里的剧本甩在秀贞的脸上。她现在已经深深地怀疑,坐在音控室里的那个女孩根本就是在故意找自己麻烦。
由於音乐的声音实在太大,雅萱必须要凑在秀贞耳边扬高声音才能让对方听清楚。在喊了好几次之後,她都觉得自己的喉咙隐隐痛了起来。
「你要调大音量我不会介意,但是,至少请你先把音控室的门关起来。」
「关起来就听不到了嘛。」秀贞嘟起红润的嘴唇,明媚的眼眸泛著无辜。「而且幼佳也没有说声音太吵。」
雅萱将视线移到坐在舞台上的高挑女孩,只见负责试听音乐的幼佳托著小巧的下巴,悠閒的表情完全不受方才的超重音影响。
「不要把你们的标准套在一般观众身上。」勉强从唇角端出一抹弧度,雅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眼见秀贞偏著头对著自己露出困惑的表情,雅萱顿时觉得头脑一阵发热,好像有什麽东西在身体里断掉似的。她捏紧拳头,用力闭了一下眼睛之後,随即一句话也不说地走出音控室。
「欸~班长大人……班长大人你要去哪里?」
听著身後紧追不舍的娇软嗓音,雅萱冷冷地回了三个字:「去厕所。」
黑色戏剧展22
踩著重重的步伐走在磁砖地板上,雅萱的胸口不断起伏著,彷佛有一股怒气要身体里冲出来似的。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继续待在音控室里面的话,那麽场面绝对会变得很难看。怎麽可以有人没常规到这种地步!讲话轻佻随性、不懂得看场合也就罢了,为什麽还要将她们的标准套在别人身上!雅萱紧紧抿著唇,觉得今天的运势真是糟糕透顶了。
走廊上的脚步声没有以往的规律,甚至变得有些凌乱,显示出脚步主人的坏心情。
顾不得走路的路线没有维持在一条线,雅萱只是加快步伐,快速地走进位在小剧场另一端的女生厕所。
悬在女厕天花板的日光灯发出白色的光,水的声音一直滴滴答答地落下,在安静明亮的女厕制造出奇异的声响。似乎是哪位女学生忘记锁紧水龙头,才会使得水不断地渗出,汇聚成水珠再滴坠。
雅萱皱紧眉头,伸手将滴著水的水龙头锁上,然後选择了洗手台对边的一间厕所,进去之後将门板用力关上,闷著头坐在马桶上,雅萱拼命地深呼吸,希望将压在胸口的烦躁赶走。在一片安静无声的气氛包围下,她的手指终於不再绞得紧紧的。
雅萱缓缓地吐出一口闷气,有些自嘲地扬起嘴角,笑自己就算一个人生著闷气,只怕对方还不清楚她发火的理由是什麽。
「真是愚蠢……」雅萱忍不住低喃道,僵在脸上的线条随著这一句话逐渐放松下来。她拍拍脸颊,决定拿出平常的理智来面对待会的工作。
将心情调适完毕之後,她站起身子,准备要推开格间的门扉,然而某个细微的声音忽然窜入了她的听神经。
滴答──滴答──
雅萱搭在门板上的手掌顿时一滞,她疑惑地挑起眉,判断出那是水珠落在洗手台里的声音。但是雅萱记得,自己在进来女厕的时候就已经将水龙头关上了。
是没有锁紧的关系吗?雅萱抿著嘴思考,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决了。先前因为自己还在气头上的关系,所以手劲完全没有控制得当,水龙头可说是被她用力扭紧。但是,她现在却听见水声滴滴答答的回盪在厕所里?
「真是奇怪……」雅萱一边低声吐出疑惑,一边推开门往洗手台的方向走去。注视著方才早已经让她一个个扭紧却依旧莫名滴水的水龙头,心底不由得浮现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
听说,地下一楼有一名女学生上吊自杀,从那之後已经有好几个人都在晚上遇到怪事。
有的人是洗手时发现镜内还有另一个身影,以为是朋友,转过头却只见背後空盪。
有的人则是上厕所时瞥见门缝底下涌入黑色的头发,吓得当场尖叫,然而等到冲出门外,赫然发现什麽也没有。
还有的人是在推开厕所门的刹那,惊见有另一只死白的手臂正贴在自己握紧门把的手上,就只有一只死白的手臂。
但是,这些都只是听说而已,学生们虽然传得热烈可是却没有人可以明确指出遭遇那些怪事的学生是谁。
对於那些传闻,雅萱总是抱著嗤之以鼻的态度。这个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鬼嘛,那不过是某些喜好热闹的好事者捏造出来的……虽然她现在也是不断告诉自己所谓的灵异事件只是无羁之谈,但是她的视线却无法从那不断滴著水的水龙头移开。
雅萱迟疑地伸出手,想要确认水龙头有没有锁紧,然而流水声却在她的手指要碰触到的时候突然加快,在安静的女厕内显得愈发清晰。水声像是受到某种催促的越变越快、越变越快,滴答滴答的拼命滴下。
下一秒,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全部猛然旋开。
雅萱惊惧地发出尖叫,她踉跄地向後退了一步,强劲的水流就像从水龙头里炸出来似的,喷了满地的水,也将她的脸庞、头发弄湿了大半。
她狼狈地抹去溅到眼里的水珠,拼命张大发痛的眼睛想要看清楚前方的情况,但是就在这时候,第一间厕所的门板开始在晃动,然後是第二间、第三间……一直到最後一间,明明室内无风,但所有的门都像是让无形的手开开关关。
蓦地,所有厕所的门同时间重重阖上,发出震耳的音响。然後世界安静下来了
雅萱的手紧紧地按在胸前,想要压制住心里的浓厚不安,杏仁状的眼瞳慌乱地移动视线,却在下一瞬间被地面涌动著的暗红液体给拉了过去。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女厕的地板已经覆上了一层可怕的腥红。铁锈般的味道不断充斥在鼻间,彷佛要侵入肺部一样,雅萱几乎要以为自己的一呼一吸已经渗入了这个味道。
红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