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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少,别再浪费时间了,等牧师证完婚,你们想怎样含情脉脉相对望都由着你们去,现在快来完成仪式!”金刚兄弟大杀风景地破坏气氛,哇啦哇啦要他赶紧站到牧师面前等证婚。
闻言,孟海笑了起来,朝她伸手走去。
眼眸漾柔,在他来到面前时,水滟毫不犹豫将自己交进他手里,一起步向等候许久的牧师。
在众人祝福目光下,牧师行礼如仪地对两位新人勉励了一些话后,最后终于要他们发下誓约──
“孟海,你是不是愿意娶水滟为你的妻子,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健康衰弱,你都爱护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专一于她,直到永永远远?”看着抱病结婚的新郎,牧师慈爱微笑。
“我愿意!”他笑,转头看向身旁的美丽新娘。
“水滟,妳是不是愿意嫁给孟海为妳的丈夫,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健康衰弱,妳都爱护他、安慰他、尊重他、专一于他,直到永永远远?”笑看着新娘子,牧师柔和又问。
“我愿意!”她也笑,同样偏首瞅凝着他。
彼此互属的深切情感在眸光交缠的无声中表露无遗,此时,两人眼中都只剩下彼此,深情已是不用言语。
“那么请你们交换戒指吧!”
水滟与孟海各自从兄长和王雄一手中拿来戒指为对方戴上后,两人不由得相视微笑。
“好了!现在是新郎最喜欢的部分,你可以亲吻新娘了!”看着这对新诞生的夫妻,牧师不禁玩笑说。
揭开面纱,孟海才轻触到水滟的唇,都还没吻个够,金刚兄弟和三位研究室助理摆明要坏他好事,飞快围上来棒打鸳鸯,手上疯狂拉着拉炮,震耳欲聋的声响和不断飘落的彩纸逼得孟海不得不离开水滟。
“你们存心捣蛋啊!”瞪着这些损友,孟海恨恨叫道。
“孟大少,你猜对了!”众人异口同声大笑,随即不知是谁鼓噪说观礼宾客有权利亲吻新娘,马上获得大家附议赞成,吵闹叫笑着“我们要亲新娘”之类的话。
“想得美,闪!”大脚一踢,踹中某个扑来要偷吻的人,孟海飞快将水滟搂进怀里,太上皇似地大手一挥。“吾龙体己倦,跪安吧!”
“你累了,是吧?”看出他脸上确实已有疲色,水滟不禁担忧问道。
“嗯。”不否认地轻点着头,孟海感受到自己精神与体力在这些日子来每下愈况,一日不如一日,今天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但撑了这么久,已是极限,不行了。
瞧着他消瘦脸庞泛着苍白,精神难掩困倦,水滟连忙将他扶上病床。“你睡一会儿吧!”
“这么多人瞪着我,教我怎么好意思睡?”眸光笑睨围来床边关心的众人,他不由得打趣。“爷爷,今天是我和水滟的大喜日子,本应亲自招呼大家吃喜酒的,不过我这身体如今不太中用,就麻烦您代我请大家吃顿饭吧!”
“这有什么问题!”如今只要孙子开口,孟老爷子肯定满嘴答应,完全顺着他的心意。“来来来,三位亲家和小伙子们,我已经在晶华定了桌酒席,大家一起去吧!这儿算是他们小两口的新房,我们就让他们独处,别打扰他们了。”
眼见孟海精神、气色皆已不佳,众人自然纷纷赞同,各自留下几句关心言语后,便随着孟老爷子离去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病房霎时归于平静,只留下他们两人和满室的鲜花、气球。
“我先帮你换件衣服再睡。”披着一身白纱,水滟坐在床边帮他解开礼服扣子,想帮他换件舒适点的睡衣。
“嗯。”没有反对,他配合着让她脱下自己身上礼服,眼底有着深深的感动。“水滟,妳是我的老婆了!”这一切好像是梦。
“也是合法的遗产继承人。”她淡笑威胁,手上不曾稍停地帮裸着上身的他套上柔软睡衣。
“妳一定要这么无时无刻的“提醒”吗?”低低笑了起来,孟海故意埋怨,可一双眼却盯上正拉下他裤子拉炼的小手,边害羞地继续配合着让她脱下裤子,边忍不住叹气,“妳真的适应得很快。”一点臊意都没有,还真像已经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听出未臻之意,水滟微微一笑,帮着下身只剩下一条宽松的四角大内裤的他又穿上睡裤后,这才神色自若开口。
“我平日看多了光溜溜的,你还穿着一条内裤又算得了什么?再说,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第一次见面,他就让她看光了,不是吗?
“那妳……还想不想再看一次?”咧开邪恶微笑,他眨眼邀请。
“你有那个精力?”闻言,她微红着脸,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怀疑他还有体力。
“……”陷入悲伤无语中,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呜……他是个“没用”的男人!
见状,水滟不禁又笑,拍小狗似的拍着他的脸。“乖!只要你病好了,以后多的是“性福美满”的日子。”
“水滟,妳太小看我了!不用等到病好,只要让我睡个觉,养精蓄锐一下,绝对马上可以给妳“性福美满”,妳乖乖等我醒来……”他不满抗议,眼皮却逐渐下滑。
“好!我等你!”安抚微笑,她轻轻握着消瘦大手,陪在身边看着他入睡,瞅凝眸光逐渐蒙眬……
孟海,我等着你给我幸福美满,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他说要给她的“性福美满”,一直迟迟没有实现!
事实上,自从举行完婚礼后,孟海的状况便急遽恶化,体力急速下滑,睡着的时间比清醒时多,整个人枯瘦憔悴到不成人样,看在暂停掉医院工作、专心来照顾他的水滟眼中,一颗心简直就像被人扭绞般的痛。
这日,孟海依然处于昏睡状态,病床边却传来血液肿瘤科医生与水滟的讨论声──
“一直没找到适合的骨髓可以移植吗?”两手在腹前悄悄紧握,水滟近来也瘦了一大圈。
“我已经请其它国家的骨髓捐赠数据中心帮忙进行比对,或许很快就会有消息。”陈医生安慰,虽然心中觉得希望并不大。骨髓捐赠者并不像捐血人那么多,要找到刚好适合的骨髓也并非易事,许许多多的血癌病人就是在绝望的等待中病逝的。
心知这是安慰之词,实质希望渺茫得很,水滟苦笑沉默。
看了看病人,陈医生心中挣扎再三,犹豫着究竟是要善尽天职,永不放弃任何一条生命,还是让病人没有痛苦的走完人生最后一程,最后,他决定提出建议让家属与病人自行决定。
“也许,给病人最后的安宁照顾对他而言会是最好的。”万分犹疑,还是沉重说出口了。
闻言,水滟不禁浑身轻颤,哑声道:“不!我们还没放弃希望!”
“水滟,化疗过程有多痛苦,我们都很清楚!而化疗对孟海的身体并没有起多大的功效,让他继续接受化疗,只是徒增他的苦痛而已!”若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那倒不如让病人平静安宁的离开,这才是最人道的做法。
她明白他说的都是对的,可是……可是……咬着唇,水滟虚软地跌坐在椅子上,心中已经茫然没有主意了。
“妳和孟老先生好好讨论看看吧!”叹了口气,陈医生离去了。
寂静中,水滟呆然瞅着孟海憔悴无血色的脸庞,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滴掉了下来……
她不想放弃希望,可是……可是也很清楚孟海接受化疗所受的苦!如果他真的得走,难道要让他走得如此的痛苦吗?
上帝,请告诉她该怎么做才好?
流着泪,她抓着枯瘦大掌贴上脸颊,不断喃喃询问:“孟海,我们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泪已流干之际,床上男人终于悠悠转醒。
“水滟……”才睁眼就见她神情恍惚,两眼红肿;一看就知刚才肯定哭过了,孟海不禁暗暗叹气。唉……这阵子来,她为他偷偷流了多少眼泪,他不是不清楚。有时,他真觉得当初不该受她的“威胁”,答应和她结婚,让她陷得更深、更重,以至于如今愁苦染身。
她本应是个性情淡然、内敛的人哪!可却为了他而成了个忧愁的女人……
“你醒啦!肚子饿不饿?我拿蒸蛋给你吃,好不好?”怕被看出自己方才哭了,水滟连忙笑问。
重病和化疗让他对任何食物都失去了胃口,但不想让她失望,孟海还是笑着点头。“好啊!我肚子正饿呢!”
“那我马上去拿!”太好了!他已经许久不曾喊饿了。水滟闻言很是欣喜,急忙起身穿过另一扇门,到隔壁厨房去拿电饭锅里的蒸蛋。
这间“总统套房”和一般病房并不一样,除了病人躺的“主卧室”和给家属睡觉休息的房间外,还设有客厅、浴室和厨房,简直就像是住家那般。自从婚后,水滟就已经“搬”进来住了。
不一会儿,她拿着热呼呼的蒸蛋回来,然而才喂他吃了一口,孟海就忍不住叹气──
“水滟,这是妳亲手做的吧?”看那种用家用容器装的就知道。
“是啊!怎么了?不合你口味?”
“不是!我只是觉得很难过。”黑眸深邃瞅凝,孟海幽幽叹了口气。“妳特地为我做的食物,我却尝不出它的味道了。”唉……化疗的后遗症啊!
“啪”地一声微响,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掉泪,保持坚强样貌的水滟,此时终于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珠就这么落在他手背上,一滴、两滴、三滴……像开了闸的水门似的,再也停不住。
化疗让他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要继续下去吗?要吗?
“哎呀!妳哭什么?等我好了,什么味道都尝得到了,别哭、别哭……”他急忙笑着安慰,想展臂将她搂进怀里,却有些力不从心,只好夸张地以眼神示意她自己乖乖投怀送抱。
水滟果然不让他失望,轻轻靠近他怀里,可泪水却依然不断涌出,嘴里断断续续轻泣,“孟海……孟海……我们该怎么办?陈医生他……他建议给你安宁疗法……”
“安宁疗法啊……”孟海苦笑,其实也很清楚自己的状况,并不讶异主治医生会这样建议,不过……就算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想放弃!“不!我不要!水滟,我答应过妳,要努力到最后、要给妳“性福美满”,就算到最后一刻,我依然不轻言放弃。”
“孟海……”闻言,她泪水更是止也止不住。
抱着她,孟海突然道:“水滟,我告诉过妳,我在做血液干细胞的研究吗?”
点点头,她看着他,觉得他好像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告诉妳,因为我父亲死于血癌的关系,所以我从小便立志当医生,在取得血液肿瘤科的医生执照后,我没有往实务行医去走,反而转进纯学术研究,致力于干细胞对于血液疾病的疗法,目前算是小有成果。”
“然后呢?”她知道他肯定有啥话要说,绝不是随便讲讲。
“我决定拿自己当白老鼠!”虚弱一笑,眼眸却透出坚决光彩。“帮我打电话叫金刚兄弟他们过来。”
“你在开什么玩笑?”病房内,在听完孟海的“白老鼠计划”后,金刚兄弟异口同声吼了出来。
“拜托!我现在很虚弱,禁不起你们金刚合体的熊吼。”白着脸苦叫,孟海真的觉得自己当病人当得很窝囊,不但没发挥病人应有的“权利”,动不动就发脾气让别人难受,反倒常要看人脸色、被人吼,有没有天理啊?
闻言,两只金刚这才惊觉自己正在吼病人,脸上不由得愧疚万分,两人互瞄一眼后,由王雄一率先开口──
“孟大少,你很清楚,我们研究用胚胎干细胞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