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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德施泰特轻声说,“可这时楚舜华出现了,这个皇帝和星见所生的孽种,一个人就遏制了整个西方的野心。跟那些信奉‘怀柔致远’的老派人物不同,楚舜华是东方最强硬的铁腕人物,他对内镇压政敌,对外则引入机械技术,培训新式军队。任这种局面发展下去,很快东方人就会拥有和我们差不多的武装,斯泰因重机、长程火炮甚至机动甲胄。那时候我们就再也别想撼动夏国。”
“楚舜华再怎么强也就是年轻人而已,你们真的想要杀死他,有的是办法,为什么要远程阻击?这可不是什么好战术。”贝隆说。
“他们试过各种办法,比如刺杀,比如收买某些夏国大臣和楚舜华对抗,再比如在两军交战的时候突袭楚舜华,但所有谋略到了楚舜华面前都会失效。仿佛有股强大的命运保护着楚舜华,命运不许我们杀死他。”
“这种说法可真是玄而又玄,难道枢机会也会相信这种说法?”庞加莱问。
“枢机卿们多半都是红衣教主,他们信神,也相信神会站在他们那一边,当然不会公开赞同这种说法。但私下里确实有种传闻,说楚舜华的父母遇见到西方的壮大,于是决心‘制造’一个能够掌握命运的孩子。星见把诡异的幽暗之力注入了那孩子的身体,皇帝则注入了皇朝的气运,所得的孩子便是楚舜华。他是禁忌之子,注定无法继承大夏的皇位,却是隐形的皇帝,只要有他在,大夏就坚硬如磐石。枢机卿们制订了‘凤凰’计划,触动了我们炽天使,应该也能说明些问题吧?他们畏惧楚舜华,这种畏惧是发自内心的。”龙德施泰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这并非什么秘密,而是早已写在教科书上、人尽皆知的历史,“他们相信炽天使,因为百年前就是炽天使击败了旧罗马帝国的黑骑士团,开启了属于弥赛亚圣教的新时代;过去的一百年了里,也就是炽天使为教廷清除了一个又一个绊脚石;今天,我们将再度代表西方的命运,去撞击东方的命运。”
“炽天使……其实是一支杀手性质的机动甲胄部队!你们是群精英杀手……”庞加莱忽然说,“名为天使的杀手!”
龙德施泰特淡淡地笑笑,走下树桩。
“你为什么要耐性地跟我和庞加莱解释这件事?”贝隆在他背后说,“上位者的秘密被我们这种小人物知道了,是在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中糟糕的下雨天,每个人都会想找人聊聊天,我也一样。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这里的人中,只有我们三个带着耳朵。”龙德施泰特也不回头地离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龙德施泰特一直默默地站在圣枪装具旁,看着机械师们反复调试那支不可思议的枪。
其他炽天使也都拿到了各自的武器,那些武器古老而威严,连射铳侧面带有狞亮的黄铜饰纹,重剑上隐约可见浮雕的圣徽,透着百年前的浮华气息。
贝隆和庞加莱无事可做,只能靠在车厢上聊天。
“分明你我也是骑士,可在这种场合我俩倒像是文职人员。”贝隆的语气里透着自嘲的意味。
“我才是文职人员,我在马斯顿的隐藏身份是一所机械学院的教务长。”庞加莱笑。
“想没想过回翡冷翠?”
“当然想。”庞加莱望着漆黑的远方,“希望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能够申请调职回翡冷翠……我在翡冷翠还有个未婚妻,她一直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她一直在等我……我五年没有她了,她也许都老了。”
“可别说这种话,”贝隆摆手,“我看的小说了,说了这种话的角色都会在最后一场戏里死掉。”
庞加莱笑着拍拍贝隆的肩膀。作为炽天骑士的时候他们互相不认识,如果那时候认识大概会很投机。
“来了。”龙德施泰特低声说。
贝隆和庞加莱对视一眼,抽出单筒望远镜,快速地来到龙德施泰特身边。Longinus枪用精密的支架固定在岩石上,龙德施泰特操作着这支枪,他没戴头盔,湿透的白发缠在漆黑的枪声上,鹰隼般的眼睛看向远处。世界空旷,密集的雨声和扑面而来的潮声都那么清晰,但视野中一片黑暗。
“我什么都看不见。”贝隆用望远镜扫视。
“火光。”龙德施泰特轻声说。
忽然间,贝隆捕抓到了一团极微弱极朦胧的火光。那火光太微弱了,乍看上去会误以为是萤火虫。可隔着四公里远看去是萤火虫的话,近看应该是某种颇为明亮的光源,比如火把。
广袤的山间平原上,火光缓缓地移动着,像是踽踽独行的老者。它停下了,片刻之后冉冉升起。跟着它,成千上万的火光从平原的一侧升起,随着风势去往高空,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后进入悬浮状态。乌云并没有消散,但天空中像是星河灿烂,那个举火的男人站在星河之下,白衣向天,挺拔如枪。
“大夏……龙雀!”庞加莱缓缓地打了个寒颤。他自己也算是人人称道的美男子,可在那个男人面前,他自愧不如。不是容貌上的差距,而是气势,那男人的气息充塞了两山之间的平原,他站在黑夜之中,就像是初升的太阳。
楚舜华,绝对是楚舜华!东方人很善于使用名为“影武者”的替身,但那般可怕的气息却不是影武者能模仿的,只有沉浸在滔天权势中的男人才能养出那种气息,不经意间锋芒毕露。
楚舜华背着双手仰望着夜空,好像是在欣赏着漫天灯光的奇景。他的后方,数以万计的弩手平端着弩机,锋利的箭头上流动着凄冷的蓝光,原来夏军早已在黑暗中列队完毕。
他们的前方几公里处就是金伦加隧道。而金伦加隧道的前方,十字禁卫军也已经列队完毕,骑兵们跨坐在斯泰因重机上,双方争夺的目标就是金伦加隧道,那贯穿东西方的战争隧道。
“悬空灯。”贝隆低声说,“楚舜华居然想到了这么来用悬空灯。”
夏军对空放出的悬浮火光其实是一种灯,名为悬空灯。制造这种等得先把牛皮的表层剥下来,晒干呈半透明状,制成一人高的气囊,在里面安置牛油灯。牛油灯烧热了气囊中的空气,灯就能在夜空中悬浮半个小时之久。
悬空灯照亮了整片战场,这对已经普遍使用汽灯的教皇国来说也不容易做到。这个了夏军的弩手极大的方便。
时至今日,十字禁卫军已经全部配备三联装或者五连装的火铳,东方人也并非不能制造火器,但夏军仍把精密弩机“破山弩”视为最重要的远程武器。这种有着数百年历史的钢铁弩机威力极大,射程极远,搭配自动填充弩箭的弩盒之后,射速也不亚于火铳。火铳打出的子弹一旦出了射程就几乎没有杀伤力,而弩箭在空中划出飘逸的弧线,即使在飞行的末端也能对敌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破山弩的唯一缺陷是必须由丰富经验的弩手来操纵,而夏国恰恰就有这样一支“林”部队,他们连射的时候,弩箭密集如林。
大夏军四大部队:风、林、火、山,风部队是兼具高速和重甲的骑兵,承担冲锋任务;林部队是弩弓部队,负责压制和控场;火部队装配有优质的火铳和重炮,大夏军在火器方面并不亚于西方诸国;山部队则是步兵敢死队。此刻露面的只有墨绿色军服的林部队。
而十字禁卫军则出动了十二个师团,其中六个师团来自十字禁卫军本部,另外六个师团由信奉弥赛亚圣教的各国君王派遣。教皇座驾“阿瓦隆之舟”也抵达了战场,它的顶部装饰着黄金十字架,外层是秘银和青铜混铸的装甲。
风雨中带着隐约的火药味,平静中蕴含着令人难以呼吸的力量。这就是世界上最高等级的战争,就像绝世剑手之间的对决,平静被打破的瞬间,就要一剑封喉!
凌晨一点,老嬷嬷们还在祷告,其他人也还在窃窃私语。男孩们聊着战争和武器,女孩们对于仲夏庆典还能不能如期举行局的忧心,兴致最高昂的则是女老师们。
他们把最近校内校外的话题都聊了个遍,就开始聊某个名叫苏伽罗的女人。
“真不知道那女人有多美,居然能让新罗马帝国的皇帝对她迷恋得无法自拔。”美术老师莱娅小姐噘着嘴,摇着小扇。
“美不一定很美的,可那是不详的女人呢!”舞蹈老师莎珊小姐面露不屑。她席地而坐,裙摆像东方折扇那样打开,腰挺得笔直,就像在舞台上那样。作为舞蹈老师,莎珊小姐一直都为自己玲珑浮凸的身材自豪。
“皇帝笔下也太冲动了,否则也不会有这场战争呢!”礼仪老师莫妮卡夫人。这是位二十八的曼妙寡妇,马斯顿城里出名的沙龙女主人。
“那又有什么?为了心上人而不惜一战的男人岂不是世间最性感的男人?”莱娅小姐微微昂起头,“诗人不是写过么?王的浪漫以血写成。”
四年过去了,那个名叫苏伽罗的女孩仍是名媛们茶余饭后的话题,而她已经化为白色大理石棺中的枯骨。
苏伽罗是锡兰国的王女,如今那个国家已经被毁灭了。
当年锡兰被看作蛮夷和穷苦之地,可贫瘠的土地却养出了名闻世界的锡兰少女,有人说每个锡兰少女都有资格成为皇后,而锡兰的王女苏伽罗则是皇后中的皇后。
人们称这个十八岁的女孩是“天上莲花”,意思是说她即使是在天国中都是无与伦比的佳人。
锡兰战争爆发的时候,这位年轻的王女正率领师团在新罗马帝国的首都军士坦丁堡做国事访问,随着战争爆发,整个师团被新罗马帝国扣留。但新罗马皇帝查士丁尼仍然以上宾之礼对待苏伽罗,令她居住在皇宫中的圣女塔上,供给她最好的饮食和衣饰,凡她想要的东西,即使是北海鲨鱼的新鲜鱼肝,皇帝都令人用皇家特快列车从北方渔港冰封着运来。
很多人都说皇帝陛下为那个女孩着了魔,他想占领锡兰,一部分原因是他想把锡兰的王女据为己有。因此锡兰王女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嫁给他的,锡兰王膝下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她未来必定成为锡兰女王。那么想要娶到锡兰女王,就得连锡兰一起拿下。
最终以新罗马帝国为首的西方联军攻克了锡兰王都,但苏伽罗却从圣女塔上跳下自杀,查士丁尼皇帝悲痛万分,以皇妃的礼节把她封在白色大理石的棺材里,在军士坦丁堡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这原本算得上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但为苏伽罗验尸的法医却说那具尸体“非常奇怪”,奇怪到了难以形容的程度,其中一处奇怪的地方是她根本就是支离破碎的,全身骨骼被打断了再用钢钉续接起来。
而宫中负责清扫现场的女侍也说,那间卧室看起来真是地狱般可怖,苏伽罗应该是爬着前往阳台的,所以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人宽的血迹,就像用拖把沾了献血之后在地上刷出来的痕迹。
这些小道消息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历史记下来苏伽罗这个名字,东方人说她是古来罕见的贞女,西方人说她是妖娆的祸水。可就是祸水最叫人神往,尤其是名媛们爱聊苏伽罗——美丽的女人总是对同礼物保持着高昂的兴趣。
“据说苏伽罗可是个魔女呢!难怪皇帝把持不住。”莎珊小姐压低了声音。
在教堂里谈及“魔女”这个话题当然得压低声音。莱娅小姐和莫妮卡夫人都来了兴趣,不由自主地前倾身体。
“有人说苏伽罗还是个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