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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被勒的翻了个白眼,道:“李哥儿莫怕,且再看看。”李三善依言望去,原来一骷颅头不知为何躺在路中间,而跘倒李三善的却是一腿骨,周乾正好奇的拿在手里打量着。
李三善颤抖道:“狗哥儿在做甚么?”
周乾不解道:“我平常观人腿比那狗腿要粗的多,没想到这人骨头却也不比那狗骨头大好多嘛!”
李三善头皮麻道:“狗哥儿你不怕吗?”
周乾反问:“这有啥可怕?我平常去那菜市,杀鸡屠狗比比皆是,那狗尸羊尸落的满地,那时也不见李哥你怕丫?如今怎么做了这姐儿姿态?”
“狗尸当然和人尸不同,”李三善反辩道。
“我没见甚么不同。”周乾耸肩。
“别贫嘴了,那周老前辈恐怕是等急了!”王虎连忙打岔道。
三人接着前行,这乱葬岗的坟墓胡乱的安置着,东一块西一块,三人不得不绕路免得撞上了那石碑;这乱葬岗还有一奇异之处,这碑面上的字并不如那普通的坟墓上上书‘先父先母某姓某氏之墓’,王虎壮着胆子看了看,而是甲士某某之墓,伍长某某之墓,王虎走过数百个坟碑甚至还见到一个武毅校尉钱某之墓。王虎这才相信这里时那埋葬出征塞外的汉人子弟之墓,顿时产生敬意,对着那些坟墓拜了三次,也不解释,倒是惹得另外二人不解。
这是李三善眼尖看见那墓园北边有火光,喜道:“王哥儿狗哥儿快看,那准是剑仙前辈怕狗哥儿找不到路,特意生了堆火来指引。”
三人大喜,连忙赶了过去,上了一小土坡,那火光正是土坡顶端一坟墓前纸钱燃烧产生的,土坡上还种了几颗白杨柳围绕那坟墓,三人大失所望,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看向那墓,那墓设的极其简陋,碑上上书七个大字‘吾兄令狐雄之墓。’笔力险劲,酣畅潇洒,深得春秋笔法;三人虽看不懂,但也觉得这字极好。
“白开心一场,没见到剑仙前辈,却看见了这个死鬼令狐雄。”李三善失望之余嘀咕道。
“李哥儿切莫胡话,这里埋葬的都是那驱除胡虏的英雄豪杰,若无这些人,我等至今还做那两脚羊,受胡人奴役,莫要以言语冒犯。”王虎皱眉斥之。
“小鬼这话说的不错,那令狐雄的确算是个豪杰,三十年前剑挑胡人十七位万夫长,斩杀密宗禅师八思巴,索措哈达,何曾的义气激昂,可惜落得这个孤魂野鬼的下场,嘿嘿,嘿嘿。”
这时那白杨树后突然转出两个老者,一高一矮,俱都阴气森森,不似好人;说话之人正是那高个老者。
三人都是大惊,见这二人一脸不善,都是暗自戒备,李三善见这两个老者没事扮鬼吓人,又欺这两人年老体弱,忍不住骂道:“哪来的两个老鬼,没事乱嚎甚么,不知道吓到你三个大爷了吗!”
“小子无礼!”那矮子老者见状大怒,也不见什么动作,一爪直接抓上那李三善的天灵盖。
‘咔’的一声,短棍直接被打断,老大王虎也吐血向后飞去三丈远,重重的跌在地上,面色如金纸,肋骨也断了三四根。原来是王虎见机不妙把藏在后腰的短棍拿出给李三善挡了一下。
“咦?”矮子老者似是有一丝惊异,“能挨过我阴叟童让一记阴魂搜命爪,倒是学过一点江湖把式。”
“二弟不是我说你,”高个老者皱眉道,“如今可不是当年那个世道,你这暴躁脾气也该改改了!”
“只是三个乡下娃娃罢了!”矮子老者满不在乎道。
“我知道你二人是谁了!”王虎突然睁大眼睛,“你二人是那前朝余孽,胡人走狗,阴阳鬼叟!”
“嘿嘿,你小子倒是知道的不少,我阴阳仙叟二人数十年隐姓埋名,没想到还有小辈记住!如此就更不能饶你们小命了!”童让嘿嘿一笑。
李三善见号称人称‘昌州小霸王’老大王虎一招被打倒,忍不住一声哀叹‘早知如此为何要嘴贱呢!这两个老头混的被人逼到隐姓埋名,相必是心有不甘,极好面子的,自己嘴角利索点,拍几个马屁上去说不定这两个老头就放过咱哥三了,老大也真是的,一句话说破人家身世,这不逼得人家杀人灭口嘛!这嘴也贱的可以了!’
见那童让正要施招,李三善牙一咬,眼一闭,挡在了王虎的面前,‘要死也要死在老大和老三前面,小爷可是老二啊!桃园结义里老二是谁?那可是义薄云天关云长,小爷我可不能让关老二独领风骚,我李老二也要骚包一把!’
就见那鬼叟童让爪影一闪,一道黑影当在自己前面,李三善死前哀叹,‘完了,威风全让大嘴张飞给抢了!’
第四章 鬼墓剑斗
“谁敢动我徒弟!”一声虎吼声震四野,那黑色的夜空仿佛也被震裂开来,周围白杨柳不停的抖动,柳絮纷纷飘下,一只手轻轻的一拍那阴气森森的鬼爪,不带一丝烟火,那鬼爪却仿佛被巨石砸中一般,猛地颤抖下,闪电般的缩了回去。
“浮云手!百臂剑仙周询!你居然在这里!”童让不可置信道。
“阴叟童让,阳叟张英,你们这两个老鬼居然还没死?”来人正是周询,周询此刻身着青色劲装,长随意扎在背后,面容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年龄约莫四十五岁上下,背后背着一个长匣子,浑身神采飞扬,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周询见这二人眼角闪过一丝惊讶,继而冷冷一笑道,“这些年东躲西藏的日子不好过吧!”
“你找死!”童让似是被戳到痛脚,怒喝道。
“嘿嘿,嘿嘿,托那令狐大侠的不杀之恩,倒是苟活到现在,倒是这令狐大侠如此英雄人物,怎地做了孤魂野鬼了?逢年过节也没有人祭祀,倒是可怜的紧!”张英阴阳怪气道。
“吾兄在地下甚是寂寞,我这就送你二人下去陪他!”周询杀意沸腾,狰狞道,反手从匣中抽出一把宝剑,长三尺三,剑身古朴,幽黑色,剑柄呈反螺纹状,剑柄与剑身结合处用古篆刻了个断字,有飞絮飘落过剑刃无声息的化做两段,映的剑锋寒光闪闪。
“令狐雄的断胆剑,没想到他传给了你!”张英惊异道。
“此剑出匣后不吸人血,不便还鞘。”
三人言语不合,就准备决一生死,这也涉及到一桩陈年旧怨,三十年前,正值胡虏统治中原大地百余年,百姓食不果腹,道路以目,民怨沸腾到了极点;胡人失鹿,天下共逐之,本朝天子顺天承命,以一介布衣起于江淮,揭竿而起,争霸诸侯,十年后一统江南,自封汉王,与那胡人王庭隔江对立,最后率军北伐,七征七捷,最后定鼎天下,恢复华夏道统,重现汉唐风光,其间艰难险阻,波澜壮阔后人难以想象;汉王仁德,素有大志且善待黎民,名声甚善,那江湖中的奇人异士有为国为民之心的,多聚于汉王帐下,但那时胡人为正统,以权位钱财招揽了好些武艺高之辈,且胡人有喇嘛教,藏传佛教等密宗高手相助,更有那草原深处,胡人起源地那神秘莫测的达拉布措宫为左膀右臂,二者相斗论场面不下于那大军乱战,且凶险程度犹甚。
那令狐雄便是当时江湖中一等一的人物,能敌住他一手剑法的人江湖中只区区不到一手之数,被江湖中人推为正道领袖,与那达拉布措宫宫主南北称雄,也是这周询的结义大哥,那达拉布措宫宫主见胡人气数将尽,就与那令狐雄约战月圆之夜,大江之上,想要一锉这南朝气焰,为胡人龙脉续命,暗地里却邀了四五名顶尖好手想要以众敌寡,击杀这正道剑豪。
月圆之夜,大江之上,令狐雄一人一剑对那北边胡庭最顶尖的五位高手,豪气长啸,这一战直斗了三天三夜,待那周询和南边江湖中人闻讯赶到的时候,那达拉布措宫宫主的尸体已漂浮在江上,残肢断体到处都是,令狐楚也是浑身鲜血;那一战直战的大堤缺口,河水倒灌三十余里。这阴阳二叟却也是参加了当年那一战,只是那令狐雄对此战噤口不言,周询也不知那一战的具体情况,原以为这二人已经被兄长给杀死了,尸体已沉大江,没想到十几年后又见到这二人。
那阳叟张英冷笑起来:“我兄弟两忍辱负重二十年,内外功已经大成,就算是令狐雄在世我兄弟也不惧,何况你周询!”
“惧不惧,一试便知!”周询一抖长剑,哈哈一笑道。
那阳叟张英对阴叟童让使了个眼色,童让会意,袖中突的滑落出一支短钺,垫步扭身,眨眼间就跨过四五丈距离,一钺刺向那周询心脏,意在一击致命;这步法在江湖有个说法,叫灵猫逮耗子,能把脚法练到这个地步你已经算得上江湖中的一号人物了。
周询无一丝惧意,手腕一抖,那剑尖就化作数百点寒星,把童让短小的身子团团围住,随后火星四溅,出数百铁器相撞的声音,那童让的左手已经大了一倍,呈青紫色,指甲凸起寸余,真好似那幽冥鬼爪,断胆剑斩铁如泥,竟不能损其分毫。
“这玄叱爪你竟然练成了!”周询忍不住惊骇道,这玄叱掌爪法乃是一邪门掌法,以秘法取活取孕妇胎盘紫珠,以手掌吸收那胎盘孕育的血肉精气,周询见那左手狰狞可怖之余却又诡异的如同初生婴儿的皮肤般光滑粉嫩,忍不住双目寒光闪闪:“你二人到底杀了多少有孕妇人!?”
“嘿嘿,杀太多记不清了,百来个吧!”童让满不在乎道。
“孽畜找死!”周询冷冷道,剑光一转,直削童让双腕,童让连忙用短钺一挡心中却暗道不好,原来那剑上软绵绵毫无力气,接着那剑光在眨眼间转了数百重,宛若一朵梨花瞬间开合了数百次,童让来不及回力连忙把鬼爪挡在胸前想要硬挡了这一招剑暴梨花,这时一柄长钺突的绞进了梨花中,破得的这一丝空隙,那童让见状,连忙把短钺向上一提,使了个鬼门寨秘传的鬼头斧七七四十九击,招式诡异毒辣,兵器相接声连绵不绝,三把兵刃在空中碰撞的火星四射,仿佛有人在半夜点了七七四十九只炮仗;原是那张英也加入了进来,三人盏茶间已经交了上百招。
旁边那三人看的目瞪口呆,这等手段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神仙在放法术,那周询更是一招一式都蕴含着几十个变化,三人只能看到无数剑光在周询周身诞生幻灭,衬的周询宛若传说中剑仙人物一般。
三人险死逃生正喜悦中,李三善却一把掐住周乾的脖子,死命的摇晃起来:“好啊老三,死都要抢小爷的威风是也不是!是也不是!我就知道你小子想二哥这个位子已经有好几个年头是不!还想死前来个篡位!你小子胆儿挺肥啊!”
周乾被掐的面孔通红,断断续续道:“二~嘎~,气~要屎了,气断了~”
李三善不知又想到什么,满眼放光,连忙把手放下,殷切的给周乾顺气,讨好道:“狗哥儿!啊不!周哥儿,乾哥儿,说!咱们是不是兄弟!那种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那种!”
“是又怎样?”周乾警觉的望着他,李哥儿当年从他手里骗那半块馒头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所以周乾每见到这个表情,都会下意识的捂紧自己的口袋。
“那你爹不就是我爹,我娘也就是你娘!虽然咱都没爹没娘。”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