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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清楚,薛川说的是对的,倘若那个自称为“孽”的家伙再度出现,而那时薛川又晋升了境界,恐怕就是栾钦墨与柳北一同迎战,都难以取胜。
只怕,那时候也只能靠着元椟的圣人魂魄才能有一战之力了,但是,看元椟现在的状态。。。
栾钦墨一言不发,转身便小跑到了元椟身旁,将他与柳北放在了一起,身下垫了许些草叶,这才松了口气,默默地守在一旁,等待着他们醒来。
感受着自身伤势的快速愈合,栾钦墨也是明白,元椟与柳北,应该也离苏醒不远了。。。。。。
薛川不知疲倦地赶着路,尽量朝着远离元椟等人的方向跑去,由于先前规划过前往云夙的路径,故而薛川选择独自踏上另一条通往云夙的道路。
之前因为元椟的原因,薛川等人一切求稳,选择的也是人流汇集较少的一条偏路,而现在,薛川要走的是那条汇集了八方英才的主干道一条被世人称为“称王路”的古路。
在太黎皇朝的版图上,云夙位于偏北的方向,而东莱等南方大域,都是延伸出一条道路,宛若百川汇流一般,归集在一条从古至今一直存在于世间的大路上。
不仅是南方,东西两边也是有着大量的年轻天骄汇集,所以越到这条古路的尽头,或者说是离云夙越近,那么遇见的不世天才也会更多。
选择这条路的人,也是存的一种与各天骄争雄的心思,你选择了偏路,就意味着从心态上选择了避让,而面对那群从古路上一路厮杀出来的凶人,自然是避之不及。
“元椟的圣人魂魄封印已经松动,柳北的剑骨也将初成,栾钦墨的青莲道法也将要有所小成。。。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们也会选择踏上这条路吧。”
薛川心中暗道。
事实上,若不是万不得已,薛川也不愿意和柳北三人分道扬镳,毕竟那三人不论哪一个,都是旷世之奇才,可以说是一大助力。
但是,既然“孽”已经再次醒来。。。如果薛川不想看着自己亲手将友人屠戮殆尽,便只能选择一走了之。
莫约行了有大半天的时间,薛川这才堪堪来到了盘域通往称王路的汇流道路上,估摸着离元椟等人也足够远,加上体力消耗得太多,薛川便就地扎营,选了处山林中的空地,搭起了篝火。
这所谓的称王路,并非是一条界线分明的道路,而是指的一个大概的方向,其中山脉、丘陵、平原、险峰、巨河、城池遍布。
而薛川此时所处的位置,离那称王路还有数百里的距离,说远也不远,但是说近也绝对不近。
看着暮色逐渐笼罩,薛川也是稍稍放下心来,随后便盘坐在原地,去见那个已经被他忽视了一整天的“故人”。
随着薛川闭目凝神,他的感官也是逐渐模糊,整个人的精气神缓缓内敛,最终收归到了自身的识海中。
在薛川的识海中,正有两个自己相对而坐,一者面色冷峻,另一者则是带着轻蔑的笑容。
这二人,一者为薛川,另一者则是孽。
薛川冷冷地凝视着对面的孽,随后寒声道:
“若我记得没错,十四年前,我就已经将你囚禁起来了。”
孽闻言,只是发出了肆意的笑声:
“囚禁我?哈哈哈哈哈!你囚禁了我?”
薛川皱着眉头:
“不然?”
孽的笑容骤然收敛,随后换上了阴森的神情:
“如果不是我自愿沉寂,你如何囚禁得住我?”
薛川冷眼相对,并未出言。
“当初你哀凄若死,又怒火滔天,便由我来代你惩戒了你最渴望杀掉的那几人:下令的狗官、杖罚你恩师的官差。。。”
孽一字一句地叙述着。
“你最不愿意相信的那些,最不愿意想起的那些,都由我来铭记在心。。。”
“我可没有被你囚禁,而是自愿选择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你能走到哪一步,可是,你终究还是再一次将我唤醒。”
薛川神色一变,似乎被孽说出了某个很隐秘的事实。
孽看着薛川的模样,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你还想继续欺骗自己吗?你对于威严的渴望,对于力量的崇尚,对于罪恶的偏向,以及对于忤逆者的残暴,都是你将我唤醒的必不可少的因素。”
薛川的神色阴晴不定,但是仍旧选择了沉默。
“醒醒吧,从来没有过什么阴暗与光明,也没有你和我之分。。。你与我,从来都是一人。”
孽的话语字字诛心,让薛川眼眸中的情绪波动愈来愈剧烈。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游离在疯狂与冷静的边缘,蔑视这毫无用处的伦理与法则,我们所信赖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刀刃。”
薛川的眼眸中开始有着某种诡异的色彩流露,似乎正在逐渐明悟某些东西。
“你在踏碎那些挑衅你的人的头颅时,在凌虐让你愤怒的高须时,你难道还不明白,真正的你是什么模样吗?”
薛川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缓缓睁开,露出了那无比眼熟的挑衅的微笑: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惜我并不打算听。”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诡遇
坐在薛川对面的孽脸色一变,第一次浮现了怒意:
“你!”
薛川带着讥讽的笑容,放弃了正襟危坐,转而使用了一种十分散漫的半躺姿态:
“如果说我猜的没错,你下一步应该就是想要诱骗我承认与你为一体,继而在我心中埋下一个种子,以便你顺理成章地占据我一半的身体,然后逐步蚕食我的意识,对吧?”
这番话一出来,孽的脸色不由得十分难看:
“你怎么会。。。”
薛川张狂地笑了一声:
“哈!我怎么会知道?你真当我薛川是个傻子?早在十四年前,我就意识到我的体内有一个以杀戮为乐趣的疯子,从那时起,我就竭力在与你划清界限!”
这下子,轮到孽来一脸阴沉地陷入沉默了。
薛川的笑容中,那种隐隐带着贱意的挑衅味道愈发浓郁:
“你很不错,将我的桀骜、猖狂、放纵、轻蔑,都模仿得绘声绘色。。。但是很可惜,你依旧不够了解我。”
孽的五官逐渐扭曲,最终化为了一个森森白骨的骷髅模样:
“我还不够了解你?我在你身边潜伏了三十年,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我还不够了解你?!”
说到最后,这骷髅的脸几乎都要贴到薛川面前,大张着嘴,发出刺耳的咆哮。
薛川一脸嫌弃地往后挪了挪:
“聊正事就聊正事,没事凑过来展现你的口臭干嘛?打算熏晕我的神志然后趁机夺舍吗?”
那骷髅一僵,被薛川这番逻辑诡异的话给直接弄懵了。
薛川见此,咧嘴一笑:
“你看,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虽然模仿出了那种在内心中蔑视一切的傲然,但是却没有学到那掺夹其中的玩世态度。”
“你虽然观察了我三十年,可惜却只学了形,没学到神。”
那骷髅缓缓地将身子缩了回去,似乎陷入了沉思:
“继续说。”
薛川也不介意,接着道:
“我现在也大概清楚你的想法了,先以一种残暴冷漠的形象出现,以'被我最真实的那一面唤醒'为借口,试图让我生成一种好像我的确有过这种想法的错觉。”
“而为了加大对我精神的刺激,你便选择了对元椟他们出手,来最大程度上地瓦解我的心理防线。”
薛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平静地看向对面的骷髅:
“你不如来猜猜看,你到底错在哪?”
那骷髅沉吟片刻,用空洞而深邃的眼窝看着薛川:
“你不会对友人出手,对吧。。。”
薛川微微一笑,伸出手,就像是摸一条懂得了自己去规定地点上厕所的小狗一样:
“很不错嘛,一下就猜出来了。”
那骷髅的身子如鬼魅般向后一动,躲开了薛川的手:
“你要做什么?”
薛川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
“当然是鼓励你啊,不过看起来你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种鼓励方式。”
那骷髅虽然没有脸皮,但是仍旧能让人感受得到他的蛋疼:
“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喜欢这种方式吧。。。”
薛川啧啧道:
“那可不一定,假如摸我的是柳圣依或者是栾钦墨的话,我可能。。。”
“够了!打住!”
骷髅赶紧打断了薛川说出某些不知廉耻的话的企图,然后无奈道:
“你还是继续说你为什么不会对友人出手的事情吧。。。”
薛川“噢”了一声,显得有些失望:
“这个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一直以我自己定的原则为底线,故而在你做出那些举动之后,我才能真真切切地确定,你是你,我是我,根本不存在什么二者为一。”
那骷髅有些不甘:
“就是你那些可笑到令人发指的原则?就像当初在东莱被寒骨山庄的人抓到山洞里时,你跟柳圣依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薛川撇了撇嘴:
“什么叫莫名其妙?那是我做人的准则!我一直以来都难以界定自己的善恶,我不愿意恪守法度,但是也不愿意肆意妄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自己一个做人的底线,告诉自己,我还是一个真正的人而已。”
“不伤患难与共友,不动无冤无仇人,这就是我的原则。”
那自名为孽的骷髅闻言,沉默了良久,而薛川也是凝视着他,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终于,这骷髅再次开口道:
“看来,我是没有机会了。。。”
薛川眯了眯眼睛: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的确如此。你的想法和计划被我窥视了大半,而好不容易找到一次机会现身布局也被我看破,不论你想做什么,似乎都已经失去了先机。。。”
那骷髅眼窝中隐隐有着诡异的色彩跃动:
“听你的意思,好像还不一定?”
薛川嘴角一扬:
“那就要看你能否让我满意了。。。首先,介绍一下你的来路吧。。。”
那骷髅刚想言语,但是却被薛川打断:
“我先提醒你一下,像什么你是我内心阴暗面啊,练功的心魔啊之类的老掉牙的借口就别拿出来让人笑话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通过各种试探,我已经完全否决了类似这种的可能性。”
那骷髅摇摇头,发出了人的笑声:
“不不不,我和那些劣等的东西不一样。。。我的来源,就是你当初曾经失去的骨。”
薛川魂魄一震,不由得轻声自语道:
“终于是聊到这个了。”
那骷髅顿了顿,看向薛川:
“既然你已经将我的想法给揣测的差不多了,那么你对我的存在应该也有一些猜测吧?”
薛川点点头:
“十四年前,我真正意识到你的存在,那时候的确有一阵时间的恍惚,认为你就是我。但是后来才逐渐清醒,你与我虽有些同源的气息,但是本质上却大相径庭。”
“你拥有着比我更为冷静的思维,以及更为精准的战斗意识,而且对于生命的漠视,远在我之上,甚至还知道许多我完全不曾知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