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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担不起沈小姐如此称呼。”陈婉茹微微侧身,执意将木盒递过。见沈云华哀戚的神情,幽幽一叹。“沈小姐早该想清楚的。我陈氏婉茹自认平日虽为人谨慎了些,但对你们三人均是真心相待。你因为一句话,不问缘故便与我断交也就罢了,秀莹何罪之有?你若真那么看重那位妹妹,我给你指条明路:去恳求你母亲将沈二小姐记作嫡女,不就无碍了吗?沈小姐有何难言之隐?”
沈云华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她张口欲解释,陈婉茹却把盒子塞入她手中,转身便走。
“婉茹姐姐。。。。。。云华从未怀疑您与秀莹妹妹的真心,只是,有些不大习惯平日过于疏离的话语罢了。这次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没有为你们着想,请姐姐万万恕罪。”
木盒上雕刻着华美的花纹,且用名贵的香料熏染过。没防备地接过,一下觉得有些沉。
“罢了,云华。你我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没有难为你的意思。”陈婉茹看着她眼中的点点星光,继续说道。“然而我们回不去从前了。”
“为什么?今日起,我们可以试着像密友一般相处。。。。。。”
“道不同。”陈婉茹顿了一下,“更何况我已到二八年华,明年不会再来东陵了。若你有心。。。。。。替我照顾秀莹吧。”
沈云华身子颤抖了一下。是了,婉茹也到出嫁的时候了。
那晚,沈云梳主动找到长姐,将自己心中的盘算和如何跟绮罗郡主说的一同告诉了她。沈云华听完了沉默了许久,方说道:“正如庄二小姐说的那般,这是造福万千女子的美事。即便没有你,我亦会全力支持。我觉得这些事不妨与先生们商量一二。常先生对我还算赏识,施先生对你也很是喜爱,二人在外都是素有清名之人。若她们愿意出言,定然有更多人信服。”
两人边用着膳食边商讨了许久。碗碟撤下,沈云梳轻啜了一口清香的桂花茶,却听长姐问道:“梳儿,你可愿意。。。。。。记在我母亲名下?”
她之前并非不想让梳儿成为嫡女,只是心里清楚这已经触及到了母亲的底线。梳儿前些天出了风头能被宽恕,是因为母亲认为她还“威胁”不到自己。但按这个苗头发展下去,梳儿若也是嫡女可能会盖过自己的风头,而这在母亲看来绝不可饶恕。
沈云梳一愣后直直地跪倒在地,望向沈云华:“阿姐的美意,云梳万分感激。只是。。。。。。虽然岳姨娘早丧,小妹还依稀记得她的模样。如今姨娘母家已经没人了,我怎能自私地绝了她唯一的念想?”
沈云华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心中叹气。小妹的回答太镇定了,反让她怀疑梳儿是怕自己为难才这么说的。
“梳儿,你也知你是岳姨娘在人世间唯一的牵挂。你过得好了,她就能安心阖眼了。我们女儿家可不比男子,嫡庶之分便是霄壤之别。”
沈云梳却执意不肯:“小妹已下决心,请阿姐不必再为我挂心。”
“好吧。”沈云华叹了一口气,月音在一旁轻轻按摩着她皱起的眉头。“天色已晚,你先回吧。”
“小妹。。。。。。知阿姐心意。”
“嗯。”
接下来几天沈云华试着去找陈婉茹和舒秀莹,陈婉茹却一直冷眼相对。不仅如此,听闻她和舒秀莹也闹翻了。对于一向有长袖善舞之名的陈家长女来说,实在稀奇。
“玲瑶,两年的相处下来,我们都明白婉茹不是这样的人;前些天我也绝无断交之意。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云华双眼无神地看着华美的木盒中,八颗指甲盖大小的夜明珠,如皎月般冰清玉润。价值正巧与那飞泉琴相仿,婉茹连自己的贺礼都不愿收了吗?
汪玲瑶沉吟片刻,看左右无人,才叹息般地说:“我听闻,陈家有送她入宫之意。”
第27章
下一个休沐日,顾玉琦终于接到了皇帝召她入宫的旨意。
母妃望着自己; 神色中带了几分担忧。她笑了笑; 长出一口气仔细装点一番方坐上四台的轿子入了宫门。
几根花枝伸出正红的宫墙; 顾玉琦看着来来往往的寺人婢女; 突然觉得自从堂嫂逝去后宫中虽表面还是一样的富丽堂皇,却有了几分冷清。
领路的大宫女彩云恭敬地引着她来到御书房前; 前去通报。
皇后殡天后,皇帝似乎越发地注重亲情了。不过绮罗郡主稳重缜密的心思和端庄典雅的气质; 真不似十三岁的少女。每回受召; 从未见她行错一步。她入宫将近二十年,也只遇到过一两回这样的主子。
那天; 除了一旁伺候的李源与彩云之外; 谁也不知他们谈话的内容。
“好。”顾栖梧眼眸如墨,“我答应你。”
“多谢陛下。”顾玉琦起身; 行了大礼。
眼前人不但是她们的哥哥,更是帝王。即便心中如何亲近; 她也不会托大地喊堂兄。
“你近来在做的事,我也略有耳闻。”顾栖梧笑了一下; “得闲了可以去找钱先生,他定然愿意助你。”
“绮罗明白。”
如果说百味楼是邵家用来探听情报的机构; 初墨阁便是堂兄考察人才之处。阁中藏书万卷; 京中学子都爱去看;日子久了; 各人的品行也均能看出一二。
钱公善识人,他们顾家人都很是敬重。那些眼皮子浅的; 一辈子也都到此为止了。
“那沈家姑娘也不错。”
顾玉琦看着天子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一紧,却没有贸然出言。
“罢了。”顾栖梧打量她几眼,突地笑了。“你也难得有个投缘的人。”
“陛下英明。”顾玉琦松了一口气。
“去看看永阳和敏安吧。以后你可以每月进宫一趟。”
“谢陛下隆恩。”顾玉琦温柔地笑了笑。
谁说天家无情?
次日,皇帝准了老忠烈伯的折子,封祝瑛为世子。众臣哗然,纷纷上书言此举过于荒谬,顾栖梧却只是道:“难道诸位忘记花将军了吗?”
花燕羽,前朝末代贵女。自有饱读兵书,通晓韬略。国家危难之际主动请命对敌,皇帝好不容易找到一根救命稻草,考校一番后破例封她为将。太/祖皇帝曾言,若无花燕羽,江山至少会早十年落入顾家手中。
虽然前朝皇帝昏庸无道,为君者却总是偏爱花燕羽这般忠诚的臣子。
眼见帝王态度如此明确,大多数人都识趣地闭了嘴。顾栖梧虽然外表温和、极少发怒,然而积威甚重,一旦下定决心手段的狠戾非是常人可想。
其中有些人觉得祝瑛一个女娃,纵使封了世子又能如何。然而更有人看得明白,皇帝对于忠烈伯府不同寻常的关注。
“皇上英明!”魏谦首先高声喊道,随后群臣无论是否暗中咬牙都一齐跟着跪下。老忠烈伯已然年过花甲,此刻老泪纵横地使劲磕头谢恩,双唇颤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沈明义跪在本部尚书身后,心中要说不吃惊是假的。即使隐隐猜到皇帝要重新重用忠烈伯府,却没想到是从祝瑛入手。忠烈伯又是哪来的把握陛下会批准呢?
上回夫人好像说,梳儿跟祝瑛有些交情?
沈云梳再来到东陵时,发现主动找自己攀谈的人又多了些。面上沉着得体地应对着,心中却有些不解。直到看到顾玉琦身边那一小圈人后,才恍然大悟。
祝瑛以女子之身受封世子,在谁家看来都是了不得的稀罕事。偏偏皇帝又是在阿罗入宫后才宣了旨,众人自然对绮罗郡主在天子心中的分量又多了一层认识。
“郡主,可否听沁音一言?”
沈云梳一看,只见问话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穿着镂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戴着双凤衔珠金翅步摇,衣料华贵,貌若春花。
见顾玉琦略点了点头后,她接着说:“皇帝对您百般疼爱,可您推举祝姐姐为世子不免有些轻率。事关朝政,郡主该三思才是。”
顾玉琦淡淡一笑。“邵小姐心怀政事,本郡主心领了。然而陛下怎是因私废公的人?若子佩不堪世子之位,确是我的罪过。但不是本郡主自夸,子佩文武双全,至少比邵公子更能为国效力。。。。。。”
邵沁音脸色一变,心中恼怒于顾玉琦的不给脸面。
邵徽霂是邵贵妃的亲弟,然而文不成武不就,在邵氏初得势时还因得意忘形遭到皇帝不喜。邵家为这个不成器的长子嫡孙操了不知多少心。
在场诸人都听出两人可以说是明面上撕破脸了。邵沁音看在顾玉琦郡主的身份上只好暗里讽刺,绮罗可没有这份顾忌,话里话外说着对方有何资格干预政事?
“郡主所言有理,是沁音考虑的短浅了。”邵沁音却也沉得住气,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自己不周全,脸上还显出几丝愧意。
“不过你们邵家的女儿倒都是好的,心怀黎民,与堂嫂有几分相似。”顾玉琦的脸上显出些伤怀,让沈云梳有些心疼。
众人都十分惊讶。将邵沁音与元后相提并论,可以说是极高的赞誉了。然而顾玉琦却敏感地看出邵沁音神情中闪过一丝慌乱,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邵沁音走后,顾玉琦告诉沈云梳:“她是邵贵妃的堂妹。”
沈云梳点了点头,看出阿罗对这个人。。。。。。或者说整个邵家似乎都没什么好感,提醒自己日后也少与他们亲近。
不过。。。。。。前些天阿罗有时走神,难道就是在担忧请封祝子佩的奏折能否通过吗?沈云梳心中为她对祝瑛的爱重有些不是滋味,然而更多的还是高兴。
有了这个前例,女子的地位无形中提高了不少。这等于跟天下人宣布:只要你有祝瑛的能力和运道,即使是女儿身做官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的。
不过才学还好说,这运道。。。。。。实在难。
不是谁都能生在长辈皆开明睿智的伯府,也不是谁都有绮罗郡主作为挚友的。
二人分别,沈云梳第一节 是妇容。想起上回在施先生面前提起永阳长公主时,她不自觉微笑起来,其中却含了哀伤的模样。难道先生是在为长公主正当风华正茂之年却夫婿早亡而不忍吗?
正值夕阳西下,霞光万道。程氏斜靠在里间的软榻上,若芙给她捏着肩,动作轻重得宜。
“你手道倒是越发老练了。”
若芙心中一喜,“婢子哪比得上钟姑姑。”
程氏笑了笑,没答话,心中却琢磨着。
圣上竟将祝瑛一个女儿家封为了世子。难道老爷早预料到了今天这事,之前才跟她讲那些话?
这么想着她心里反倒舒坦了些。好歹不是因为他偏爱岳氏生的女儿。
晚间沈明义照例来了舜英院用膳。当今皇帝对元后十分爱重,后宫妃嫔不多,除邵贵妃外也没有盛宠的。下面有脑子的官员自然有学有样,对 嫡妻或真或假表面都很爱重,纳妾之风也不盛行。
不过沈府后宅是从十几年前就很安静。沈明义不好女色,一直只有两名妾室,早年的通房也大多放出去嫁人了。岳氏早逝,蓝氏失宠,程书怡这些天日子过得更是惬意。
“书怡,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多年的夫妻了,老爷直说便是。”
“我想着,梳儿这丫头平素为人温和持重,在读书一道上很有天分,跟华儿的感情也是极好的。要不然,你将她记在名下?”
程书怡袖中的双手紧了紧。“老爷,是否因为。。。。。。祝瑛被封世子?”
沈明义惊讶于她的敏锐,以前从没发觉自家夫人如此理智。“书怡。”他柔和了语气,“梳儿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