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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若芙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气色,额间还点着那朵五瓣桃花。如果说钟蕊是靠着二十余年的忠诚和体贴赢得程书怡的真心; 那么她也是靠着本事取得仅次于钟蕊的地位。
“娘,找我有什么事呢?”
程书怡细细端详着长女。不同于去年的端庄; 沈云华此刻显出一种如水的气质来。那是发自内心的温柔; 连美艳的容貌也无法掩盖。
“你心中有猜想,我也就直说了。前些日子萧尚书的夫人来找我; 有意与我们家结亲。华儿; 你的意思呢?”
沈云华垂下眼睑,害羞似的; 轻轻点了点头。
程氏面上浮现喜色,“你乐意; 娘就放心了。”
她并非没看出女儿的异常。但年少思慕不过是一时苦涩,门户不相当的爱恋无法长久。萧府家风清正; 能许给长女下半生幸福。
沈云华看着母亲满足的笑容,被泪水浸泡的心又浮现一丝开怀来。
“阿姐。”
沈云华松开琴弦; 抬起头。梳儿穿着一身月白长袍; 清澈的双眸宛如池 水般平静无波。看到她使的眼色; 沈云华屏退了下人。
“梳儿,有事吗?”
“阿姐; 我喜欢阿罗。”看着沈云华疑惑的神色,沈云梳坚定地说。“不是友人间的喜欢,而是夫妇般的恋慕。”
沈云华想问“你疯了”,然而她毕竟是个过于体贴的人。
如果喜欢上同为女子的她是罪孽,大概是老天爷看不过眼沈家子孙个个才华出众,才降下如此惩罚。
“梳儿。。。。。。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过一阵子就好了。娘会给你选一个家世清白,德才兼备的夫婿。”
沈云梳并不失望。她早已做好了长姐责骂,痛斥的准备,而沈云华此刻的话语温和得出人意表。“阿姐,我和阿罗已经在一起了。我们约定好,一生一世。”
欺骗和隐瞒,即使出于善意,也会让人难过。这个道理,是阿罗教会她的。
未来还有很多艰难的路要走,此时退缩,有什么资格与阿罗并肩?再说,她们的事也许能解开阿姐的心结。毕竟,阿姐和她的意中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两个女子在一起艰难。
“。。。。。。梳儿,你还小。”
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梳儿就算了,怎么郡主也陪着她胡闹?
然而这话说出来太伤人。顾玉琦这么做,至少说明她不是玩玩而已。
沈云华摆摆手:“你先走,让我冷静下。”
她相信十几年来,所认为的是对的。然而看到小妹坚定的模样,心底的不甘又像泡沫般接连涌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沈云华都在避着她。连程氏也察觉了,在晨省时问姐妹俩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又语重心长地说,都不是孩子了,余下的闺中时光不多,有什么事能影响姐妹俩的情谊呢?
听得沈云梳一阵烦乱。无论平日如何温馨,涉及到这些,总是个打不开的死结。
这种时候,很想见她。
霓裳院。顾玉琦坐在长长的秋千架上,背后是一片瀑布似的紫藤花架。深深浅浅的紫,蝶形的花冠像天子头上的冠冕般尊贵,细小的花朵如同作为贡品的葡萄,却比那更神秘诱人。到了底部,便是象牙牛奶般的乳白,宛若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沈云梳屏住呼吸。似乎每次见她,都有不一样的惊艳。
她轻轻绕到紫藤架后,透过花朵间的缝隙偷窥。秋千上阿罗闭着眼,神情悠然自在,仿佛正飞向她所向往的,自由的云端。她浅紫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绚烂的弧度,淡蓝的披帛安静地垂下,陪着主人一同荡着、飞扬着。
沈云梳在侍女惊异的脸色下微微蹲下身,残忍地折下纤细的花枝。她丁香色的裙摆拖在湿润的泥土上,沾染了几点污迹。
她小心翼翼地将几支花串放在一起,用细嫩的手指摆弄着,想编成一个漂亮的花环。沈云梳的手指算不上修长,也算不上灵巧;整日只会拿着笔杆子,全靠曹氏用精油保养。清纱给她搬了小板凳,也不知是上哪儿寻来的。
费了好大功夫,沈云梳才勉强将紫藤花编成一个圆环的形状。她察觉到了什么,转回身,那个人站在自己身后。整齐的乌发间,别着一朵栀子花。
莫名有股不谙世事的天真。
沈云梳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不报多少期望地问道:“我给你带上好吗?”
顾玉琦却轻轻点了头。摘下发间栀子,随意插在恋人云鬓上。又微微垂下脖颈,光洁的额头前,垂下的蓝宝石轻轻晃动,颇有种引诱的意味。
察觉头上多了重量,顾玉琦微微抬眼。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虔诚的神色。
傻姑娘。
蓝紫相间的花环,与衣裙相映衬,又添了凌乱的美。无论是雍容大气,美艳娇媚,还是一般女儿家不敢碰的狂傲不逊,她都衬得起。
宜绫端来热茶,瓷盘上摆着种没见过的点心。沈云梳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紫萝糕,厨娘特意研制的。”
糕饼两面金黄,像被油烙过似的。沈云梳偷偷瞅了恋人一眼,想起她不喜油腻,便拿起一小个来,掰了边上的一小块递过去。
“尝一口吧?”
顾玉琦看着她,白净的小脸微微扬起,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真像当初的那只猫儿。
说来。。。。。。以后养只猫好了。
“好。”
面饼筋道,嚼起来很痛快。沈云梳咬了一小口,却不是想象中的油腻,反而甜丝丝的。。。。。。原来是蜂蜜渗出来了。
又咬一口,便看见那抹紫色。不知不觉,半个紫萝糕入肚。
抬眼,却看见顾玉琦只笑着看她,并不动嘴。把剩下的掰成两半递过去,“娘不让我吃太多甜的,阿罗帮帮我吧?”
上扬的、撒娇的语调。
顾玉琦接过,细嚼慢咽地品着。待恋人吃完后,她还剩一口。
沈云梳本就是第一次见这般新颖的花糕,吃了大半个还有些馋。却谨记着母亲和奶娘的吩咐,只舔了舔下唇。
在绮罗看来,这就是纯粹的诱惑了。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将最后一块紫萝糕送入口中,问道:“还没吃够?”
摇头。
顾玉琦突然凑上前去,涂了银红口脂的双唇覆上了恋人的唇瓣。
沈云梳身子一下僵直了,动也不敢动。那日思夜想的,熏炉、胭脂和鲜果混合起来的女儿香,此刻萦绕在身侧,占满了整个空间。
往日想也不敢想的双唇,正与自己的紧密相贴,温软而炙热。就连她的鼻息,都和自己的交融在一起。两颗心,似乎也调到了相同的频率。
顾玉琦伸出灵舌,轻轻地、探试地舔了一下。沈云梳顿时浑身战栗起来,不是因为紧张或恐惧,而是极度的兴奋。
她跟着伸出粉舌,胡乱舔舐着,把顾玉琦弄得浑身发痒。甚至还妄想撬开双唇间的封印,将紫藤花与栀子的香气,彻底交融在一起。
一串串的紫藤花静谧垂下,将这双有情人遮挡。顾玉琦维持着仅有的清醒,紧咬牙关,没让沈云梳攻破防线。她用舌尖一点点地吸允恋人的粉唇,在仿佛花瓣般娇嫩柔软的触感上流连忘返。
沈云梳身子软了下来,半瘫在顾玉琦怀抱里。她挣开眼,双眸中泛着水光,喃喃道:“阿罗。。。。。。”
顾玉琦扶着她站直了,温柔地理了理她鬓边散下来的几缕乱发。
就见恋人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晚霞,有些窘迫地道:“天色不早,我先告辞了。”
沈云梳的心怦怦直跳,来时的烦恼早已忘光。她以为阿罗如此克制的人,定会发乎情止乎礼的圣人之言。没想到,竟会主动。。。。。。亲吻她。
她并没有慌张地逃跑,而是凑近了顾玉琦,牵住她的手。那双眼眸,带了情意地去望她。
“谢谢。”
谢谢你,让我安心。
整齐一下发髻,又略微不舍地,拿出那块绣了栀子的手帕擦了擦脸。
最后回头望一眼,恋人仍在原处,笑着看她。
又过了一会儿,顾玉琦才从紫藤架后走出。她已恢复了往常慵懒的神情,眼中偶尔闪过一丝精光。回到房中,任由侍女服侍着洗漱更衣。
她察觉到宜绫偷眼打量的目光,却并不慌张。单纯活泼的宜缎今日生辰,给她放了假;而其余三个,心底定然都有了猜测。宜锦是她身旁的大丫鬟,稳重又细心;宜绫这些天常常跟着她们,又聪颖;而宜绡更是她专门为打探情报培养的,什么都瞒不过她。当然,这丫头是闷葫芦一个,绝不会泄露任何消息。
“你们,有什么话想问本郡主吗?”
第66章
宜锦和宜绫对视一眼,一齐跪下。“奴婢谨遵郡主吩咐。”
宜绡跟着跪下; 一如往常地并不多言。
顾玉琦满意地点点头。“今后对待沈二小姐; 像对郡马一般尊重。”
“是。”
果断遵从; 正如回应之前每一个命令一样; 连语气都没有起伏的是宜绡。而宜锦和宜绫,都掩饰不住眼底的担忧。
宜锦张了张嘴; 想问郡主真的想好了吗。可她再怎么稳重周全,能比得过不到金钗之年就开始管家的主子吗?
宜绫跟她想到了一块; 却仍忍不住说:“郡主; 本朝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竟和顾玉熙当初的言语有七八成相像。
“我知道。”顾玉琦神情没变,轻声道。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却让侍女们失了声。
林怀雪和林怀风生辰只相隔三天; 宴会也干脆一同举行。沈云梳去了,怀雪只邀请了自己和祝玖二人。
她们三个一桌; 林家小少爷和他的玩伴坐一桌。杯筹交错间,姐弟俩偶尔交换一个眼神; 满是默契。而林若徐明显被他们冷落,或者说忽视了。他看着女儿跟友人讨论绮云书院; 琉璃厂;儿子跟同窗以茶代酒地比试对对子。心中百般思绪搅在一起,骄傲又愧疚。
认真算来; 他并没有多大错。男主外女主内是多少年的惯例; 偏偏一双儿女性子倔强; 从不肯在他面前显露出委屈。
林家姐弟没有对付生父的方法,却能收回作为儿女的爱。
杜氏腹中的胎儿有五个月了。林怀雪提出; 弟弟或妹妹出生后,交给她抚养;当然不是出于她庶母所猜想的那样,怀有报复的心思——她想都不会往那方面想。只是纯粹的,不想见到与他们血脉相连的人,被杜氏带歪。
林若徐爽快地同意了。
四月十七,是宫中贵妃娘娘的诞辰。帝王龙心大悦,宣布大赦天下,又赏赐了邵家许多金银买不到的珍宝;这似乎是邵徽音几年来荣宠不衰的又一铁证。
朝堂上,一些所谓的清流也转了风向。
邵家的政敌议论纷纷。“圣上不会要立邵家的女儿为新后吧?”
“陛下那么看重萧家,此举会伤了他们的心啊。”
另一人立马反驳道:“都四年过去了,萧家还有什么不满的?难道还让当今给先后守一辈子?”
“嘘——”
萧洛斓听着丫鬟转述的传闻,掌心都被掐出了印痕。她实在想不明白,人怎么可能同时对两个女子一往情深。
沈云梳听了也很是忧心,然而心知无法改变什么。她伏在案前,桌上堆着两大摞厚厚的稿件。除了怀雪和阿玖两位挚友,玲瑶姐姐和萧洛斓的表现也让她惊喜。
她夜晚点灯一字一句地读着,跳动的火苗温暖了卧房。白日去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