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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口洋介松了桃木想跑,搏一线生机。
可是他到底还是慢了那么一步。
绮罗的利爪已经探入了江口洋介的胸膛里面带疑惑的摸索了一会儿。
他听见从自己身体里传来的咯咯吱吱断裂的声音,那应该是肋骨。
“找到了。”
江口洋介低下头,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心脏被掏了出来,蓬勃跳动不息。
或许是一身符咒在维持,江口洋介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就死掉,他甚至能感觉到有痛感在不断的侵噬神经。
如果不来是不是就好了。
绮罗握着他的一颗心碰到了江口洋介面前让他好好看:“我本来以为像你这种人的心应该是黑色的,没想到原来也是红色的。”
新鲜的心脏散发着腥浓的血腥味,绮罗的爪子慢慢凹进了富有弹性的表皮层,像叉子叉破了鹅肝的表面,他的心脏噗的一声漏气了。
刺目的血自她的指缝里蜿蜒而下,滴落到地上。
绮罗本可以不必做的如此血腥,可她非要这么做。
“一次两次的,你好像总是喜欢躲在角落里偷听偷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习惯,也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
已经完全干瘪的心脏被绮罗随意扔到已经死亡的江口洋介身上,迹部景吾从暗角里转出来,眼睛虽然一如既往的明亮,但是脸色苍白的很。
“为什么你总是要用这种方法?他们即便有罪过,也应该交由法庭去处理。”
他忍住了一心的恶心感,明明两人只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可是却好像隔了很远。
他们中间隔了一个躺着的江口洋介,被绮罗踢死鱼一样踢到一边,她漫不经心的走过来,手上还沾满了血:“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我本来就不是人,怎么处理对自己心怀不轨的人自然是按照我的办法,凭什么要人类的形式去做?”
迹部景吾再一次切实的认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我想我有权命令你。”
他的确有能力命令绮罗,在他那么想之后就有声音告诉他方法。
“你是想让我进监狱?还是想让我怎样?”
绮罗谈不上失望。
让人类接受这种事情本来就十分艰难,她本来还在想有没有解释的必要,如果他愿意谅解那么也未必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如今他就已经全盘的否定了她,那么解释也只不过是白费口舌。
她在想这个人类会怎么做,毕竟迹部景吾的确拥有龙之逆鳞。
迹部景吾抬起手,向她举起。
绮罗看着他的手掌,掌心纹路很清晰,很漂亮,一看就知道是顺遂一生的命途。
只是不该有了自己的干扰。
“啪”的一声,绮罗惊愕的看了过去。
他那一巴掌狠狠的扇到了自己的脸上,扇的很重,脸几乎立刻肿了起来。
迹部景吾放下手,声音晦涩:“人妖本来就殊途,我不应该怪你。这只能怪我自己,识人不清。”
第73章
绮罗原以为他举起手是要扇她一耳光; 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么重的一巴掌最后落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她张了张嘴,半晌; 声音冷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迹部景吾机械的回答:“我没办法恨你; 可是我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你。”
“抱歉,我试过了; ”他轻轻地说:“可是没有成功。”
说出这话,他分明没有任何轻松; 心里钝钝的疼; 像有人用巨锤往上砸了一下; 心刷的一下碎裂成块。
他不是一个轻易言爱的人,泼出去的感情也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他能收回的只有自己的理智。
两人终究不是一路人; 迹部景吾早该知道这一点,之前是他心存幻想以为有调和的可能,却忘了人和妖有着本质的区别。
人是非我族类,其必诛之; 而妖怪的世界中生杀掠夺,同类之间尚且毫不留情,更不要说对待脆弱的人类。
人类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可以轻易抹杀的蚂蚁而已; 即便绮罗对待他和别的人不同,可是他终究是属于这个人类世界的,他没有办法看着绮罗将自己的同胞视为随意踩踏的草芥。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想彻底和我分清关系; 也好。”
绮罗如幽魅一般走到迹部景吾身侧,金色利爪上的血迹还未干,她也不管不顾的,就这么搭上了冰帝内里白色的衬衫。把他的衣服弄得一片污渍,最后停在他的心脏位置。
比最锋利的刀还要尖锐的爪子在迹部景吾胸上绕着圈圈,他的皮一丝没破,只是衣服上染了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圆。
他竭力不让心跳跳的那么厉害,以免被绮罗看出什么端倪。
绮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可是我的鳞片还在你这儿,你要和我分清楚可以,但要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迹部景吾抓住她作乱的手,哑声问:“怎么还?”
“我的鳞片已经到了你的身体里,自然是剖身取心了。”
迹部景吾缓缓闭眼:“我不能死在你手里。”
绮罗作势去抓,迹部景吾的唇边已经溢出一丝血,她警惕的收回手,他已经咬破了舌尖念出言灵:“绮罗。”
没有多余的字眼,绮罗瞳孔骤缩。
迹部景吾的手悬到了绮罗的面前,想触碰却仿佛遥不可及,隔着空气顺她的轮廓抚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从前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里面流淌着一片熔金,耀眼无比。
这世界上或许有一些特殊的人群拥有独特的瞳孔,但是这么璀璨的眼睛,却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
两个人以及一具尸体,就这么站在巷弄的深处,风不知从哪里灌了过来,带着青苔的腥湿气轻轻掀动绮罗长长的睫毛,她一眼不眨的凝视前方,整个人像一座雕塑。
她不能动了。
地上躺着的尸体眼睛圆睁,尽管只有一只眼睛,似乎死不瞑目。
他全身的衣着都完好,除了胸腔破了一个大洞,几乎都可以透过身体看到血淋淋的地面。
这是迹部景吾第一次看见尸体,而且是以这样恐怖的方式呈现在他的眼前。
意料之外的,他没有感觉到太多害怕,只是忽然觉得人生短而荒谬,一个之前还耀武扬威的男人下一刻就死的这么透。
血的味道引来了一堆蚂蚁,顺着江口洋介的身体爬了上来。
人死债消,死者为大,这个男人之前的言行确实令人愤怒,但是以这样的姿态离世,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绮罗眼里的金色世界不是他的世界。
他蹲了下去,用手帕给江口洋介合上眼。
迹部景吾记得自己在东京铁塔上俯瞰到的夜景,往远处去看,东京的繁华区上少不了钢铁森林。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人流穿梭不息,从上往下看就像一群劳碌的蚂蚁,再远一点,人造的灯光越来越暗,冗杂的市声随地皮价格呈放射状往外正比递减。
在这片土地上,有富人,有穷人,有许许多多和他平生素未相识过的人,他们之中有的是好人,有的是坏的,可是好和坏之间大多数时候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十恶不赦的死囚可能会在行刑前为避开地上的动物而偏离身体的方向,教书育人的老师关门之后或许就变身恶狼。
这是由人的法度所统领的世界,有黑暗也有光明,这里是他的世界。
他爱这个女人,不管她是妖怪还是什么。
但他们没法在一起。
绮罗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迹部景吾掏了掏口袋却发现唯一的一块手帕已经没有了,有点抱歉的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他慢慢离开她的脸,目光里有缱绻,也有浓浓的温柔。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毫不容情:“绮罗,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也改变不了你,可你也阻止不了我。”
就算是接受不了同类被杀戮,迹部景吾自认也没办法因为一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让自己爱的人陷入困境之中,他没那么高尚,却也没办法自私到底。
他做事从来干脆利落,从来不拖泥带水,可是遇到了她,他的原则就开始动摇崩塌。
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迹部景吾温声道别:“再见了,阿巧。”
残阳落日,他披光而行,义无反顾。
直到迹部景吾彻底消失不见,绮罗用力擦去额头上的印痕,直到把雪白的皮肤都擦得有些红肿才作罢。
她冷冷的瞥了一下地上躺着的死尸,吹了个呼哨,从城市各个黑暗角落里爬出来的肉眼不可见的东西,迅速覆上了江口洋介的身体。
黑影包裹着江口洋介扭动了几下,很快地上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血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有两个。
***
关于少女失踪绑架案,到现在为止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绮罗这个芒种没有被抓成功,但是后续也没再出现什么绑架案。
安室透一时松了口气来,同时也把这件事情上报,利用公共资源去查符合条件的节气,毕竟个人的力量还是有限的,有现成的资源不用那是傻子。
同时他也接受了绮罗的请托,查了江口洋介身边跟着的两个跟班,都是山田组最底层的两个小混混,一个叫俊山,一个叫山本。再多的资料也没有什么了,这两个有时候连底层活动都够不上,大概就是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临时工。
但安室透又查到了麻生三郎,这个杀掉了一条琼子的男人的行踪!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虽然越往这里查越困难,但也代表着里面关系良多。
安室透熬夜熬了一整晚,第二天顶着两个大熊猫眼昏天昏日的睡了一天。
“麻生三郎就在东京?”
绮罗也不像她的那些厉害哥哥一样会掐指一算什么的,隔太远什么都感觉不到,平时全靠瞎猜,能蒙住一只死耗子就是一只:“你是说这次的少女失踪案可能和他有关?”
安室透顶着一头凌乱的发,反而有一种凌乱的美,他打了个呵欠:“是啊。”
虽然身份什么的之前早就被他大嘴巴的说了出去,可是有些东西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关于那个酒厂——还是不要详细跟她说了。安室透自然不知道绮罗之前已经和酒厂的两瓶名酒打过交道。
“我真是想现在就把那些被抓走的女孩子找出来,时间越拖一天,她们的危险就越大,一个人能杀掉一心追随自己的女人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良善分子……”
安室透疲惫的神色中难掩担心:“可是眼下就是查不到任何地址信息。”
“放心吧,该来的总会来。”
绮罗拿梳子给安室透顺了顺那头毛,两个人关系倒很不错,在安室透的强烈拒绝之下,被她称作为“忘年交”。
平时总是烦恼一张娃娃脸而被人当成是高中生,可是真有人说他老了吧,安室透也老大不乐意了:“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战十年。”
“有过女朋友吗?”
“这个吧,说来话长……”
绮罗讥笑:“五个还是十个女朋友?”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儿,咬牙切齿:“你还真是很懂啊少女!”
玩笑开完,气氛缓和不少,安室透又亲自下厨做了意大利面,虽然他的招牌是三明治,不过说起来他什么都会,不管是扛大米修电视机修电冰箱或者是通下水道还是西装革履法庭对答飙车上火线,他几乎无一不通。
把意大利面端给绮罗,安室透关心起少女感情生活:“迹部君呢?你们该不会真分手了吧。”
“分手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