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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掂了掂背上的娃娃,安静不动了。
绮罗原本是打算回去的。
可是突如其来的怪象让绮罗暂时生出留下之意,好歹还记得迹部景吾还在这里; 虽然不喜欢掺合妖怪的事情但是遇到这种事真的不管不顾也不可能。
这雾来得蹊跷,其中夹杂着浓厚的妖气,估计也是哪个妖怪弄出来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只不过都到了现代日本的妖怪早已式微,很难再找出拥有这样力量的妖怪了,这力量带着一点古意,有些年头了,最起码也是平安京时期往上走。
大概这是从前哪个被封印的妖怪又得了机缘出来了,估计会在人间兴风作浪,不过也不好说,毕竟被关了那么久力量都被磨的差不多了。而且人也不是好惹的,要是太猖狂就会被教训一下做妖的道理。
哈士奇的鼻子湿漉漉的,耸动两下,又汪汪了两声,发现了新大陆,绮罗调转狗头:“这里有人吗?那就去看看吧。”
高高的斜坡实在有些陡峭,人在上面走很容易就会跟着身体惯性下倾然后摔倒滚成球滚下坡去,不过绮罗和鹤丸国永并不受重力的影响,像走平路一样和斜坡保持着九十度的垂直角走下去。
地上的草带着夜的露珠和湿气,绮罗蹲下去,用手扒开草,拾起一颗小石子。
“石头上有血。”
绮罗闻了闻,这血的味道熟悉,但一时半刻的,也想不起来是谁的味道:“我们下去看看。”
又朝着斜坡下走了一段,直到走到底。
发现一条深涧,暗流在茂密的草丛中穿梭而过,能听见细微的水声。
斜坡上的草和石头沾着血的味道也到此为止,如果有谁不慎摔下来大概也就是摔到了这儿,估计应该还在这附近。
就算有攀援的本事,可是现在不比干燥的晴天,石头上的水汽特别重,手脚都使不上力,打滑的很。
地上躺着的人,不仔细看还看不着,绮罗没注意一脚踩了上去,软软的触感还以为自己踩到了蛇,恶心的她甩了甩鞋子,结果一看发现对方身上穿着熟悉的制服,她心虚的把人拨过来,不二周助的脸上有两个黑黑的脚印。
绮罗叫鹤丸伏到地上,扯了两把干净的白毛把不二周助的脸搓干净,搓干净之后倒是好了很多,只是白白的皮肤有点儿肿了。
……不知者无罪,反正刚才的事谁都没看见。
抱着自欺欺人的心态,绮罗拍了拍不二周助的脸,发现他没什么事,估计摔下来的时候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出血的地方看上去又青又肿,其实也不严重,只不过是一点皮外伤,比起他们打网球受的伤要轻多了。
“不二?”
他干裂的嘴微微开合,吐出两个不太清晰的字节:“阿……罗……”
这下子更心虚了,之前的事情绮罗早已经想了起来:“我不是阿罗……”
不二周助头一歪,磕到地上没反应了。
绮罗这才发现一件严重的事情,比起皮肉伤,现在更糟糕的是不二周助过高的体温。
人类的身体就是这么脆弱,温度稍微低这么一点儿就生病。
哈士奇的背上背满了绮罗在名物店里抢到的熊本熊,再放不下一个人,她唉声叹气的把不二周助扛到了肩膀上,顶着一片黑漆色继续出发。
***
门内是几十个网球部的部员,门外是他们心心念念想要去找的不二周助。
一旦有任何差池,造成的后果任何人都赔不起。
如果外面是普通的天气,那么这样关上门将对方暂时搁置在门外也没有关系,可问题就是外面大雾弥漫温度下降的十分快,一下子就到了深秋甚至更冷,这还只是刚入夜,到了黎明时分那才是最冷的时候。这幢别墅又处在风口,在外面一直这么等着一定会冻出病的。
外面的人忽然安静下来,没有再出声催促,门内的人一个个陷入了痛苦的纠结里,青学的人更甚,不二周助不仅是他们的朋友,还是朝夕相处的队友,这份感情是其他人没有的,但是又是其他人都能理解的,因为这份羁绊每个人都有。
木手永四郎说:“你们就放心的把门打开吧,我相信后面的人就是真正的不二周助。”
“我总觉得不会有那么荒诞的事情在这里发生,万一发生的话,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可不是当做摆设来看的。”
不二周助又敲了敲门,声音有些急促,而且很小声,似乎被冻的受不过:“不管有什么事情,请先让我进来好吗?外面真的很冷,再这么待下去我咳咳……”
菊丸英二抓心挠肺:“如果一定不让他进来,我们可以把被子从窗户里扔出去……”
不能任性,不能由着自己的想法来,在场的人都这么告诫自己,明明平时都不会有所犹豫,可是今天听了慈郎的故事,又加上摄影工作室的人带来的消息,他们无法不怀疑门外的人真假性。
他们要救的是真正的不二周助,并不想因为一个假的不二周助,给所有人带来灾难。
乾贞治走到门边:“不二,我记得你是跟着摄影工作室的人一起过来的,怎么就只有你一个呢?”
他朝摄影工作室的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房间的隔音相当不错,刚才的声音大概也没有被听见。
不二周助在门外咳嗽了一通,最后门重重地一响,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可是却没了后文。他大概是靠在了门后,声音既疲惫又沙哑:“我本来是跟着摄影工作室的人一起过来的,但是后来突然起了一场大雾,车子没法儿再往前开了,我们所有的人就下了车,跟着领队一起往前走,我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乾贞治仔细的观察着摄影工作室里每一个人的表情,一点细节也不放过,试图从他们的表情里读出事情的真相。
摄影工作室的人微微点点头,示意对方说的的确是事实,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也许对方根本就没有真的掉下悬崖呢?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吗:一个人在悬崖掉下去之后被长出来的枝节挂住,然后绝境逢生,就自己这么跑了回来。
其实他们这些人心里也很是愧疚,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不二周助,只是走完了很长一段路才有人发现队伍里少了个不二周助,而那个时候他们自己也没有找到旅馆,所有人通通都迷路了。
再回去找也不现实,毕竟这雾实在大得一点都看不清楚,他们之前也是好不容易才走完这一段,不二周助已经掉了下去,再回去找无疑是冒着性命的危险,如果只是一两个人也就算了,十几个人的命,实在冒不了这个险,只要一松开手就连前前后后都分不清楚。
他们也宁愿相信门外的不二周助是真正的不二周助,人心都是肉长的。
乾贞治问:“那你是怎么掉下去的?”
“乾是在怀疑我吗?”
“请不二你先……回答这个问题吧。”
哪怕对方真的是不二,可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他必须这么做。
良久沉默过后,外面响起回答:“……是。”
不二周助在门外继续说:“我本来不会掉下去,是有人推了我一把。”
“是谁?”
“一定要说吗,”不二周助苦笑:“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大河先生。”
听到这个答案,摄影工作室的其他人还以为是听错了,大河正要暴躁起来,被迹部景吾一把捂住嘴:“请保持安静。”
他眼珠子瞪得滚圆:“我不能接受这种污蔑!”
“是不是污蔑暂且留待后论,就算是法官,也要听完两方的辩词之后才能作出决断。”
大河勉强闭上嘴。
门外的不二周助在说:“大河先生把我推了下去,我想原因可能是他跟我说的,他喜欢美子小姐,可是美子小姐却不爱他,而最近美子小姐和我接触的时间很多,我想也许就是这个,所以才让大河先生误会了。”
一个长相精致靓丽的女孩走出来,她皱着眉看了看大河,大河连忙摇手解释:“不是这样子的,我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绝对不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不二周助又补充了一句:“我记得我掉下去的时候,把大河先生袖子上的袖口不慎扯掉了,我记得他跟我说过,那是他的生日礼物之一,我不知道这个是否可以作为证据。”
众人纷纷向大河的袖子看去,大河下意识捂住了袖口,一摸,那里的宝石袖扣果然不见了。
大河难掩震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掉的,但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他这样子说,无疑就是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情。
已经有好几个亲近不二周助的人相信了这种说辞:“大河先生,您怎么能把不二推下去呢?那该多危险啊!”
还有不少人想去开门,可是却被门边的乾贞治挡住了:“不急,再等一会儿。”
门外的那个人不管是语气声音都和不二周助很像,可是却给他一种违和感,这是多年战友培育出来的熟悉感,而且这个不二周助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似乎根本就没有把推他下去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看样子,这个大河的确是把他推了下去,菊丸英二拉住了乾贞治,眼神里装满了乞求:“去开门吧……”
“掉下山崖之后,你又是怎么上来的呢?”
“那是一个很陡的斜坡,不过好在我被横生出来的树枝挡了一下,缓掉了冲击,然后又抓住了那根树枝,这才没有掉下去。”
答案没有什么挑的出错的地方,就连乾贞治自己也相信了,可是迹部景吾却忽然说:“我觉得他还是在外面过夜比较安全,不如我们就直接按照之前的做,把被子从窗户里扔出去,这个别墅在通风口,自然两边的风都是小的,下面还有个花圃,在里面躲一躲有床被子应该也没事。”
一群人都在犹豫,还有不少人反对,门外也忽然没有声音。
菊丸英二实在受不了了:“那样做未免也太残忍了,说不定他在外面已经冻得不行……”
乾贞治的手一直放在门的拉栓上,大河忽然扑向他:“不准把门打开!”
门闩是左右滑动的,被这么一扑,直接滑了出去,乾贞治看着手里的门闩又看向了被风吹开的大门,他还没反应过来,自然也没想起要把门关上。
门外的风劲道又冷冽,往脸上吹得毫不留情,像刮了一大片刀子,要把人脸上的肉也跟着刮下来似的,可是门外根本就没有不二周助,也没有任何一个人。
一阵大风又猛的吹过来,乾贞治捂住眼睛,耳边只听到大河的惨叫,他努力把门关上,终于把大风隔绝在门外,大河在地板上痛苦的挣扎,谁都没看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他的身体就像一个不断漏气的娃娃越来越干瘪,好像有谁把他的血肉都吸走了,众人突然想起芥川慈郎说过的那只飞蛾一个个都大惊失色,又不敢靠近打滚的大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河在地上嚎叫,他脸上的青筋像要爆出来。
人身体里绝大多数都是水,当充斥的人身体的血和水都被吸走之后就只剩下一副枯骨,大河全身的经脉如树根须盘踞在身上,又深又黑,虬结在一团,几个动态视力极高的人这下看清了:“他身体里有东西在动!”
大河的身上有一个不断游走的小鼓包,黑黑的,里面好像装着活物,在他身上不断的游走,每到一处就猛的鼓起,大河用力的去锤鼓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