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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灰倒是无所谓,那么重的袋子,白梨微要是愿意自己拿,她也乐得轻松。若是白梨微在外面大手大脚就更好了,早点把钱花完,早点回来。
至于莫尘嘛,人家估计是不知道被之前的白梨微折腾过多少次了,所以有些奇怪的举动反而变得不是那么奇怪了,这回好不容易挑上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这个家伙应该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偷着乐了吧?
“小灰,莫尘只给我们带了衣服和银两,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啊?”
“怎么出去?”白小灰满脸奇怪的看了白梨微一眼,“走出去啊。”难不成,你还想找个老鼠洞钻出去不成?你想钻也要想想人家老鼠愿不愿意刨那么大的坑呢!
“小灰,你分清点形势好不好,我们不应该是偷偷摸摸溜出去么?”白梨微说着,坐了下来,开始和白小灰详细分析起白府的地形来了。
可是。。。。。。偷偷溜出去,不也是走出去么?
白梨微还在分析,终于在分析出最后一条路线之后,纠结起来了。可是,白梨微纠结不是因为毫无头绪,相反,她所规划的每一条路都是安全可行的,这让她有些纠结了。
究竟要走哪一条呢?
☆、第十九章 小姐逃家ing
这一边,白梨微总算是迈开步伐,且不管她最终选择了哪一条路径。好在白梨微虽有些自傲,却也不傻,该带的一应俱全,也没说出要跳崖寻找武功秘籍遮掩惊世骇俗的话来。
而另外一边,江南总督林长庭也因为夫人离世,扶灵回到了长安。
江南总督林长庭,官拜正二品,其妻姜氏,且不说二品诰命夫人在身,母家自然也是名门望族,灵柩自然不能不入林家祖坟的。
然而,说起名门望族,便有些关于大车王朝的秘辛,不得不在这里介绍了。
大车王朝建国,并非是谋朝篡位,更不是征战四方,前朝国号为“楚”,两朝交叠之际,并不曾出现诸侯混战苍生涂炭遍地哀骨之象。这就像是大早上打个呵欠那般自然,总之,两个朝代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完成了交替。
朝臣们都是成了精的人物,自然不会相信这表面上的平静,然而,都想把别人当枪使的他们,同样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一扣二拜之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齐刷刷的开始装聋作哑。
是以,改朝换代真正的故事,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能述说,然而,百年已过,这些当年的主宰者,早已在坟茔之中化成了一堆枯骨。
当然,大车建国已是百年有余,大楚最有权有势的一批臣子选择了装聋作哑,其他人,别说是如今大车王朝根基已深,哪怕就是刚刚建国那会儿,也翻腾不起什么浪花来。如此,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前朝权贵,却渐渐觉察出不对来了。
大车王朝没有新贵望族,一个也没有。
大车王朝的名门望族都是前朝大楚遗留下来的,这里且不说一个真正的名门望族需要几百年深厚的积累,这里就说说,前朝他们根基深厚,没有战争的冲击,根本不能削弱他们的实力,望族依旧是望族,无论是庙堂,亦或者是江湖。自然,林长庭的林家,其妻姜家,安太师的安家,哪怕是左威锐的左家和沈洛的沈家,全部都是从大楚延续而来的望族。
然而,正是这风平浪静之下却隐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暗流,试想想,这些家族的人丁,去了哪里呢?
左家仅剩了左威锐,沈家仅剩了沈洛,林家,林长庭自生了她女儿之后,再蹦不出个儿来了,安家。。。。。。安家现如今倒成了混的最好的一家子了,安卿的父亲生了安卿这么一个儿子不愁安家无后,何况安卿还有个堂妹,是安卿大伯安太师的掌上明珠。
倘若一个家族衰败是因为他们家祖上阴德积得不够厚,可是,总不能每个家族都没积德吧?要知道他们干的最没良心的事情也就是百年前在那次改朝换代时候的装聋作哑了,可是,事后,经过他们的调查,这事儿估摸着还没那么简单。至于这事儿就事关前朝大楚的“丞相承包户”——江南李家,不免又是一段不足为外人道哉的秘辛了。
“林叔。”来人正是白梨微的“三师傅”,也就是那个剑眉星目弓马娴熟的兵部左侍郎左威锐,人姓左,官职也叫左侍郎,不能不说登对极了。大车王朝的皇帝陛下,面上看着温煦,心里却蔫坏蔫坏的,不止一次想把左威锐从左侍郎的位置调到右侍郎那里去,两者其实并无区别,可是他就想听左威锐自称一句“兵部右侍郎左威锐”,顺带再看看纠结着不知道究竟称左威锐为左侍郎还是右侍郎的臣下们的笑话。
这么混账的事情,皇帝陛下倒也不是不敢做,事实上,他也确实和安太师商量过,可是,安太师这人吧,哪里都好,就是没半点幽默感,斜眼瞅了皇帝一眼,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公案了——好吧,安太师压根没理皇帝。皇帝陛下讨了个没趣,就再没提过了。
左威锐走上前来,与林长庭相对而立,却也相对无言。左威锐与沈洛都是自小没爹没娘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在同一场战役之中抛洒了热血,马革裹尸倒也算得上豪迈。人常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左威锐和沈洛都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却是不能给祖上抹黑的将门虎子,他们早在父母离去的那一刹那起,就不再是家中的少爷,他们是注定要成为大车王朝最耀眼的将星。习惯了啜饮孤独的左威锐,反倒不了解亲人离去的痛苦了,因为他早已将孤独变成了习惯,不能理解林长庭痛苦的左威锐,又要去哪里学会安慰?
所以,左威锐所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看着林长庭罢了。
“你来了?”林长庭喟叹,他今年只有二十八岁,可看起来却像是五十六岁,相比较棺材中因为彩妆而显得明艳照人的妻子,反倒是他更像是应该被埋葬的那一个。林长庭扶灵回京,距离他之前离京远调不过两年,可他却已经从壮志凌云变得朽朽老矣,左威锐看到他这个样子,多少有些不忍。
“安卿在国子监准备科举,也许会来。至于沈洛。。。。。。”左威锐停顿了一会儿,“沈洛在边疆。”
沈洛在边疆啊,继续去完成沈家以及左家上一辈不曾完成的遗愿,他是披着前人的鲜血染红的战袍作战啊,这个时候的沈洛,根本不可能回来。
尽管,沈洛是与林家长女也是林长庭仅有的那位掌珠有着娃娃亲的约定的。
事实上,沈洛,林家长女,安卿以及左威锐他们四个是自小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安卿和林家姑娘年岁稍幼,可即便是如此,安卿也比林姑娘年长了六岁,林家的这位姑娘反倒像是他们三个共同养育的女儿一样。
至于娃娃亲,这个就纯属扯淡吧,天知道那个时候沈洛发的什么疯,突然就说出非林姑娘不取这种话来了。要是安卿说出来,左威锐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人家两个感情好嘛,可偏偏就是沈洛一时鬼迷心窍,说出来了。安卿虽说和他们家安太师那老头子不对付,可心眼就和安太师一样贼,装得一副好哥哥的模样,当天就帮这对金童玉女搞定了媒妁。。。。。。话说,你亲妹妹安姑娘还躲在闺阁里绣花好么!
就这样,安卿把沈洛的一句不知是戏言还是肺腑之言的话,弄出了法律效应。
林长庭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被人磨掉了爪牙的老虎,短短两年之间,他就经历了生离死别,他的家族本就人丁不丰,他一直觉得权贵衰败的诅咒之中不该有他们林家,这是有家传渊源的,因为他们家的男丁从不纳妾啊,所以子嗣不多,也很正常吧?
可是,就是这么两年,他的娘子死了,他的女儿也不在了。
林家不会再有未来了,延绵了几百年的望族会在他的手中结束,就在他死去的那一刻。
“没关系,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你能来我已经感觉到安慰了。”他颓然,声音之中透出颓废,或许夹杂着落寞吧,左威锐其实听得并不清楚。这座宅院,这个大厅,都显得太大了,声音会在到达实质前就消弭。
“林叔,你。。。。。。”左威锐不羁,这个时候收肠刮肚也没找出一句好话来,天知道,这时候的他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能搜刮出一句正经话来的,要是安卿在就好了。左威锐真诚地希望此刻安卿能把手头的书放下,从国子监里冲出来,那家伙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逼急了想必当场做一篇悼词出来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左威锐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能因为一句话给林姑娘和沈洛折腾出法律效益的人,怎么看也还不如自己靠谱,想来还是别再来雪上加霜了吧。
“林叔叔!阿左哥!”某个稍显单薄的身体,一进了正门,提起下摆就开始往里面冲了。
噗!好的不灵坏的灵,左威锐真是恨自己这张乌鸦嘴,这赶来的可不就是安卿那神经病么,看这样子,还稍稍显得有些行色匆匆!
毕竟,这个世界上会管左威锐叫“阿左哥”的也就只有安卿一个人了。
不过,说安卿是神经病还真是没抹黑他,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安卿正常起来就是人之娇子,不正常起来,连/城西张秃子家那条死前咬了几十个路人的阿黄都比不上他!唯一不同的就是,阿黄见一个咬一个,咬了几十个路人就被打死,而安卿,她就盯着一个人咬,就是他大伯安太师,至今没被打死。
“你这疯子怎么来了?”左威锐直接骂他疯子,说不怕是假的,安卿为了惹怒安太师可是什么都敢做,兴起了抽他一顿鞭子让他去安太师面前告状的事情,也不是干不出来。
“疯子?阿左哥,你这么说就是你的不对了,林叔叔许久不曾回来了,这次回来又是因为这事儿,我就是再不待见我们家那两个老头,也不能让林叔叔面上难看啊!”安卿这回倒是说了人话,连丧事也让他用这事儿一笔带过,在不揭人伤疤这事儿上,安卿自问做的一向不错。
可见他今天出门,是吃了药的!
☆、第二十章 小姐逃家终结时
“林叔,林婶的事情,您别太伤心了。”
安卿站到灵柩正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与林长庭说了这样一句话。
与左威锐拌嘴,与其说是兴之所至,倒不如说是早成了习惯,二人自小一起长大,说句不好听的,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没事儿不刺挠对方一下,就显得不大舒服。可是,安卿是正经孩子,身在,不缺礼数,待人接物更是擅长,他日到了朝堂之上,也不免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物。
安卿是安太师家内侄,更是安家的长子,按理来说,肯来林家吊唁已是将礼数做足,磕头该是林家自家子侄的事情,只可惜了林家姑娘。。。。。。
林长庭点点头,这份情,他领了。
“今年的科举。。。。。。”
“今年那是武举,我要参加的是明年的文举。”安卿答道。
二人寒暄了一会儿,所言所谈多是来年科举的事情。左威锐与沈洛皆是武举出身,林长庭便误以为安卿也是参加的武举,却忘记了之前左威锐曾说过的,安卿是在国子监准备科举。
安卿是正经的国子监生,六岁起便被扔进了国子监念书,一念就是八年,如今双七年华,该是准备科举了。
“参加科举的人,那般多,也真是亏了伯父与父亲对我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