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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雷音谷是穷不假,但许婆婆招待你的是当季的新鲜青菜和大米,你没看过其他人吃的都是什么吗?许婆婆待你比亲孙子还好,你却连最基本的尊重也没有,老东西也是你能骂的?是,我大字不识一个,但你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狗嘴里吐不出一颗象牙!”
钟离子音越说越愤怒,拍打碧池的屁股都不解气,甚至都要脱下碧池的衣裤来打了。沈月卿出手阻拦了他:“钟离少主且慢,我师弟也是要面子的。”
这话我听着就不乐意了。
当初沈月卿可是当着全宁王府下人的面打我屁股的,怎么因为碧池就心软了?我就不要面子吗?
“跟着你们这样连礼貌都没有的人干,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的。”钟离子音把碧池扔给了许婆婆,许婆婆单手接住,一掌就把叫嚣着的碧池给劈晕了,然后把碧池扛在了肩上。
……不得不说,钟离一族的人还真是天生神力。亦或许是在这片穷山恶水里生活的太久,不得不战胜所有恶劣的自然条件,因而变得健壮而勇猛。
从沙场名将到躲进不毛之地的山贼,这其中的落差,也不知他们的祖辈父辈是怎么熬过来的。
外人轻飘飘的一句“二十年过去了”无关痛痒,可于他们很多人来说,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至死,也没等到来接他们的将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种生活,大概唯一确凿无疑的是相信他们的将军。
我曾经抱怨自嘲过,认为原身穿越到举目无亲的古代已经算很倒霉了。别人一睁开眼睛就是五公主七小姐嫡长女,即使是不受宠的庶子庶女,会卷进宅斗宫斗,但最起码不用为衣食住行的生活琐事而低头操碎了心。
而今,我却是庆幸了。
我也是只看到别人衣食无忧一面,没有想过别人身上背负的东西。
我来时一无所有,所以没有太多杂念。若是换我在这除了节庆日和族长家眷都没有鸡蛋吃的穷山沟里等个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都不知道等待的人是死是活,我是万般不愿意的。
他们甚至到了适龄年纪都没法成亲――因为女人越来越少。
剩下的女人,都是如许婆婆这般强壮威武的真女汉子。许婆婆扛着昏迷的碧池,对钟离子音福了福身:“族长,我带这小子去思过崖教训一下,他要是死不悔改,我就在那里打死他。”
钟离子音点点头,又对我们解释道:“那是村里教育不听话的小孩的地方,你们放心吧,许婆婆下手有数。”
沈月卿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那有劳许夫人了。”
想必他也觉得碧池那个性格和态度需要吃点苦头了。
钟离子音仍然不肯答应相助西凉一事,并把白泽令还给了沈月卿。然后又安排了我们今晚的住处,劝告我们三人明早就离开这里。
他给我们安排了一间大床房,有窗户有门,但窗户上的窗户纸基本是破烂不堪,屋子里的霉味让我实在是忍受不了。楚无疑一进屋也是不停地打喷嚏,这大床房甚至连基本洗漱的地方都没有。
……肚子也有些饿了,这两天除了两碗蜂蜜水,基本没吃东西。
我们三人将就着和衣而睡,待我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摸我的手,我以为是楚无疑,甩了甩手,然后手便被咬了一口。
下口不重,但足够让我清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鼻青脸肿到眼睛都看的不是很清楚的碧池,这样子真像一只猪头,一如我初见他的样子。
我脱口问道:“你是不是经常被人打?”
他边说边拨开我爬上了床:“哪可能啊,技不如人又嘴贱的时候又不多。”
“你也知道你嘴贱?”我对于碧池这么有自知之明的态度还是有些讶异的。
碧池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在床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但他脸被打成那样,也看不出来他眼睛有没有闭上,就听到他反问道:“除了白七那个白切白,我们归雲四子哪个嘴不贱?”
“……”没毛病,沈月卿以前也非常毒舌,对工作犯错误的下人除了扣月钱,还要恶语中伤一番。
但偶尔也会讲讲道理。
“你别看沈月卿现在是个人物了,有头有脸的,还到处装知识分子拉同盟,不得以嘴不那么欠抽了,其实他一直在忍呢。”碧池长腿一伸,越过他和沈月卿之间的楚无疑,翘在了沈月卿的腿上,“是吧,师哥,总是这么口是心非的,憋得难受不?”
沈月卿没睬他,反而问我:“朱珠,可还有地方睡了?”
“挤挤还能睡。”我爬到床上,将碧池往里面推了一推,也躺了上去。
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种用土堆起来,然后在上面铺了一层稻草的破烂床了。
睡着睡着就感觉自己已经快入土了。
碧池的头靠在我的耳边,鼻息刚好喷洒在我的脖颈周围,温温热热又有点痒。
“小珠,你说什么时候战争才能停止,他们才能离开这里正常地生活在能吃蛋和肉的地方呢。”
小碧池突然问起严肃又靠谱的问题,让我一下子无从适应。
思索了一下回答他:“按照当前这个局势,如果天下不统一的话,是很难平息战争,你看朱颜将军他们当时不忍心踏平南诏,但却把这场战争又延续了二十年。虽然统一后也会存在很多问题,比如民族之间的融合啊,文字语言货币怎么统一啊,还有选拔人才的制度究竟要怎么搞啊,在西凉是世袭加互相之间吹捧,但在南诏可是要通过正儿八经的考试才能当官的……”
不然沈月卿也不会在西凉没官做,在南诏又是文武状元又在大理寺蹦跶了。归根结底,南诏是革新改良派,西凉是保守派。
西凉的所有制度都有些泯灭人权的意味,南诏则是相对轻松又人性化的制度。就拿西凉的奴隶制度来说,奴隶在主人家做事,就得做一辈子,生死都是主人家的,不会有翻身立命的机会。而在南诏,做满三年后,主人可以根据奴隶的表现还其自由,自由之身的下人可以随时跳槽换工作。
一个是“君权神授”的国家,一个是“我就是靠造反夺得权力”的国家,差距太大。估计沈月卿他们并非只是单纯地想统一天下,而是想在统一天下后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
“嗯啊嗯……”
耳边碧池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这是什么骚操作?
我睁开眼睛侧过脸看他,因为他的脸被打肿了,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按照道理你爹是不会随便放你出来,你现在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你的身体已经都治好了,那里也能用了,但是,”我顿了顿,捏紧了拳头,“……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发出这种怪声是在自、渎——”
我的话音未落,碧池便呈一道抛物线状飞了出去,然后跟着那团破烂的窗户纸一起摔出去了。
回过头来,沈月卿神情淡淡地甩了甩手:“为什么要治好你呢?还是继续让你残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子音:连最基本的尊重别人都不会,来了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碧池:穷山恶水出刁民,好想屠村orz
第63章 离开
雷音谷是一片穷山恶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我现在是深有感触。
“那边的,抬什么头,草拔完了吗?”
许婆婆恶狠狠地冲我和沈月卿说道。
自从知道我们的真实目的之后,她对我们的态度整个就变了。
是了,我们现在正在拔草,徒手拔草。
归雲山庄前任庄主,归雲山庄现任庄主,西凉楚大将军府世袭小将军,虽然还有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猪头。但让我们四个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此撅着屁股拔草,实在是……我该庆幸因为他们没有养猪,所以没能让我们去铲猪粪吗?
事情的起因是钟离子音破天荒答应了沈月卿的请求,但提出了一个条件,他可以跟我们走,只要让他的族民们接受我们。
――所以我才觉得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帮人平时不出谷也不通商,彼此间以物易物,所以根本用不到货币,自然也就拒绝了我身上的几万两银票。
对他们而言,这些银票甚至不如一颗鸡蛋来的有诱惑力。人为财死,可到这一步,才明白财它真的就是个货币而已。
我的财诱计划失败。
楚无疑自诩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小太阳,笑眯眯地跟在许婆婆身后走来走去,期望能用自己天真可爱的笑容感染一个阴毒老婆子的心,但没过半个时辰就被许婆婆给丢出来了。
楚无疑的装可爱温暖孤寡老人寂寞之心的计划失败。
轮到碧池出主意的时候,他是准备直接绑架村里的小孩逼长者就范,此计划在实施前就被我们自己人给扼杀了——可能他还没被教训够。
最后我们齐齐看向了沈月卿。
沈月卿算是我们四个里最有脑子的一个了,我们三个臭皮匠加起来也比不过他。他若是也没有办法,那我们就没辙了。
“如果你们是他们,有人要带走你们一直看着长大并且十分信赖的大王,你会同意吗?”
碧池嗤笑一声:“不知道,想象不出我是那帮刁民的画面。”
我觉得他现在就像个刁民。
楚无疑也摇了摇头:“大概是不同意的,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信赖他还是假的信赖他,家宅内斗的事我家没有,但我看的也不少。”
最后轮到我回答了:“说假话,不同意,因为他是我的大王。说真话,完全同意,因为他走了,我可以趁机占了这个村头为王。”
沈月卿听完笑笑:“你这个想法和我是一样的。但我们要揣测的,是钟离一族的想法,他们是一帮什么样的人?”
钟离一族是个什么样的民族呢?
野蛮,凶悍,强壮,二十多年的艰苦生活把他们每个人都磨练的野性十足,在这里野猪野狼都干不过赤手空拳的他们,碰上了基本就是性命的终结。
贫穷,落后,顽固,吃鸡蛋是一月一次,吃肉可能得一两年了,山土劣质,开荒犁地都把人当牛用。
但不得不说的是,热情好客也是真的。除我们之外,可能也没来过什么客人。
碧池在许婆婆家装了五天的孙子,睡的是人家朝阳的主卧,吃的是新鲜的青菜和大米,尽管他自己觉得一辈子没吃过那样的猪食,但那是他选错了参照物,他回想自己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自然是觉得天上地下,但若是和许婆婆吃的薯类茎根烂菜叶子相比,他那几顿都算得上是奢华了。
我和楚无疑还能一人吃上两颗鸡蛋,那个小胖子眼睛都看直了――没办法,听说这里的鸡都是母鸡,敷不出小鸡,一年年数量都在减少,鸡蛋的数量也是越来越少。
钟离一族就像是一群饥饿的蝗虫,这里但凡是能跟吃沾上一点边的东西,都已经被啃食殆尽。
想到这里,我说:“这里是没什么希望的,再吃下去就山穷水尽了,他们当然是希望钟离子音能走出去,但他们对我们的成见太大,大概是觉得他们的大王跟了我们反而不靠谱吧。”
沈月卿点头道:“那便想个法子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值得托付的人吧。”
碧池扁了扁猪嘴,十分不乐意:“还要再去贴他们的屁股?我不想贴了,我好不容易治好了龙。根,在这里爽完了都没地方洗手。难道攻破南诏的军队和防线非得靠白泽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