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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短打的精壮青年正站在树下,一下又一下地砍掉多余的枝桠。
他每砍一下,桂花树就剧烈地颤抖一下。
乳白色的小小花朵从油亮碧绿的叶片之间落了下来,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由于数量巨大,香气也格外浓郁,薰得贺清扬“阿欠”一声,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
这一个特别的声音立即惊动了正在砍树的吴刚。
他停下了手中的斧头,看了看贺清扬,非常淡定地“呵”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又是一个偷错药的。”
贺清扬:“……”
她觉得,很有必要澄清一下这个误会。
因为偷药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好听的罪名。
“神仙明鉴,”她说,“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偷过任何东西。”
“是么,也就是说,仙药不是你偷的。那你且说说看,是从何处得来?”
“呃……我根本就没有服过任何一味仙药啊。”
吴刚不信,“那你再说说看,既然未曾服药,那么你是怎么到月亮上来的?”
“自然是顺着建木爬上来的。”贺清扬理直气壮地说。
事实就是如此,她不需要撒谎。
“建木呢?”
“在我后面……”
她一边说一边回头。
只是看了一眼,吓得冷汗都流出来了。
他喵的,建木呢?
刚刚还在啊,现在去哪里了。
吴刚看着她,露出一副“看吧,我就说嘛”的表情。
贺清扬顾不得他的想法了,路人甲一个,要误会就误会吧。
关键是,建木没了,她待会可怎么下去啊。
她赶紧摸了摸兜里,还好还好,手机还在,
那也就意味着,玉简还在。
实在不行,召唤太白金星好啦。
或者二郎神与孙悟空,反正这俩现在也是她的员工了,让他们来给老板救救急,从情理上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一下子安定下来。
当下也没有功夫与吴刚瞎扯了,便很有礼貌地问道:“这位……吴刚吴公子,请问一下,嫦娥可在广寒宫中?”
吴刚长长地“哦”了一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道:“原来,你是过来跟嫦娥抢地盘的啊。”
“不不不不,”贺清扬连连摆手,“绝对不是过来抢地盘的,我可没有长住广寒宫的爱好。”
我去,这位神仙怎么这么喜欢脑补。
吴刚摸了摸下巴,掂量了一下,道,“我想也是。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谁想过来。就算是给我一套广寒宫那么大的房子,我也没兴趣。”
贺清扬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
这让她想起了父母给她留下的那一套别墅。
大是大,但是地段实在是太偏了,住又不想住,租又租不出去,卖又舍不得卖,每年还得交一笔物业费,简直就是鸡肋之极。
吴刚见这姑娘说话还算和气,便用手指了指远处,道:“那里就是广寒宫,嫦娥一般都在里面待着,偶尔会出来逛一下。你去门口等她,就算她一时半会儿不在,迟早也能等到人。”
贺清扬绕过硕大的树干,极目望去,看了半天,仍然是一片白茫茫的云雾缭绕。
“仙人,广寒宫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到。”
“明明就在那里啊,离得不太远。”吴刚道。
见贺清扬仍然一副疑惑的表情,他挠了挠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哦,我想起来了,定是嫦娥在她的广寒宫前施了障眼法,于是你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最喜欢采用这种法子来对付其他神仙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贺清扬无奈道。
知道嫦娥高冷,但是没有想到孤僻至此,就连自己住的地方,都不想让人看见。
哎,不对。
这种法术的效果应该是针对所有人的吧?
那么,眼前这一位是怎么看见的?
她想问个清楚,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
好在吴刚仗义,很快便说道:“没关系,我有一个法子,保管让她的法术失灵。”
贺清扬大喜:“那便多谢仙人了。”
吴刚的法子很简单,就是饮下他亲手酿造的桂花酒,一切皆可迎刃而解。
贺清扬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为了见到广寒宫,莫说是桂花酒,就是让她喝伏特加,她也没意见。
吴刚停止砍树,就用那把斧子,在地面之上,开始挖了起来。
那地上堆积着厚厚一层桂花,底下还有褐色的泥土,估计一时半会儿完成不了。
贺清扬心里有些不安,便问道:“仙人,听说你要一刻不停地砍树才行。这样子停下来,没有问题么?”
“放心,”吴刚道,“不砍也没有关系,它最多长大一些。反正都长这么大了,再大一点也无妨。”
贺清扬一看,果然,砍树的动作一停下来,桂花树的枝条就默默地长了一根又一根,其生长速度其快无比,如果不是有吴刚在旁边守着的话,只怕树冠会不停地生长和延伸,直到覆盖住整个月亮表面。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羡慕。
“按照这种生长速度,岂不是一个农场里面种一棵桂花树就够了?而且不用浇水,施肥,照看,真是省时又省力。”
不知不觉间,她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吴刚笑道:“怎么,你喜欢?”
贺清扬点点头。
“那……送给你。”吴刚随意折下一根枝条,递给她,“拿回去种上吧。”
贺清扬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而且,这是嫦娥仙子的东西吧,未经她的许可,我怎么敢要?”
“怎么会,”吴刚道,“广寒宫里的东西才是她的,只要一出了宫殿大门,外面的东西就与她无关了。”
“这样啊,那就好。多谢仙长。”贺清扬笑吟吟地道了谢,接过桂花枝。
她本意是来讨要广寒宫一角的,没想到获得了月中仙桂这个意外之喜,心中格外舒畅。
就在这时,吴刚终于挖出了一个酒坛。
刚一拿出来,还没有拍开封泥,便闻到一阵清冽之极的酒香。
贺清扬顿觉心旷神怡,忍不住赞了一声:“好酒。”
她素来很少喝酒,此时此刻,却忍不住跃跃欲试,馋虫大动。
吴刚却没有将酒坛子递给她,而是笑道:“想喝可以,只不过,喝酒之时,须得遵守我的规矩。”
☆、嫦娥仙子
吴刚的规矩其实很简单,就是只能抱着坛子喝,而不是从碗里面喝。
话一说完,他又从地里挖了几个酒坛子出来。
贺清扬好奇:“仙人,你到底酿了多少坛酒?”
“数不清了,”吴刚道,“反正这棵树上的桂花多的是,用之不尽。那边的天河水也多,无事之时,便酝造一坛,只怕这地里埋着的,都是我酿的酒。”
“只酿不喝吗?”
“喝不过来,”他说,“一个人喝酒没意思。”
月亮之上,无日无夜。
千万年时光,如水一般流过,他一人孤守在此,荒凉寂寞,这种心情,确实难以言喻。
贺清扬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
长生不老又如何,贵为神仙又如何,还不是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你什么时候把我灌醉了,什么时候就可以去广寒宫了。”吴刚又道。
贺清扬心想,这可麻烦了,谁晓得你的酒量怎么样。
“那要是灌不醉呢?”她问。
“那就不用走了,”吴刚将酒坛子朝她面前一放,“便在此地陪我伐木吧。”
贺清扬:“……”
她收回之前的想法。
此人简直就是不讲道理,活该一个人孤独寂寞冷!
她一言不发,将那根桂花枝放在地上,拿起酒坛,在封口处用力一拍,把那封泥揭了开来,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干为尽。”
她很少喝酒,但是并不代表她的酒量不好。
恰好相反,她的酒量,天生就不同于常人,好得连科学原理都没法解释。
这也正是她极少喝酒的原因——担心把一桌子人都给灌趴下了。
话一说完,她一仰头,将整整一坛酒,咕嘟咕嘟地倒了下去。
吴刚看得惊讶不已,大喝一声:“好,够爽快!”
不到一会儿,贺清扬便搞定了一个坛子,抹了抹嘴角,笑道:“该你了。”
吴刚不甘心示弱,照着她的法子,同样把一坛子酒往嘴里倒,而不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他一边倒,还一边停下来,哈哈大笑:“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仙,都要大口喝酒,方才痛快。”
结果,还没有倒到一半,只听“咚”的一声,他的身体朝旁边一歪,正好撞在桂花树的树干上面,然后软软地倒了下来,不动了。
贺清扬傻眼了。
不会吧,这就醉掉了,也太没用了?
刚才讲得豪气干云,害她还真以为此人乃是酒中高手呢。
她走了过去,唤了两声“仙人,仙人”。
回答她的,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噜声。
吴刚的脸色还是一如往常,并没有酒醉之后的红晕。
不过看他的表现,分明就是醉了嘛,总不可能是晕了吧。
贺清扬摇了摇头,叹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遵照我们之前的约定,现在走人,你应该没意见吧?”
吴刚自然不可能发表意见。
贺清扬捡起刚才放在地上的桂花枝,嫌拿在手上碍事,想了想,便将那一根枝条放进了自己的帽子里面——幸好她穿着一件连帽衫,后面的帽子足够大。
绕过桂花树粗大的枝干,朝前望去。
她立时呆住了。
就在前方不远处,最多一千米远的地方,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可不就是广寒宫么。
她兴奋之极,急急地走了过去。
边走边感叹,不愧是神仙住的地方,只是在外面看着,便觉得不同凡响。
那墙壁像是用羊脂白玉筑成一般,莹润光滑,没有一点瑕疵。
宫殿的设计简约而不繁复,极少雕花,更不用说其他装饰用的小物件了,比如兽头之类的。
只是在窗棂和墙头,露出几根碧绿的枝条,夹杂着少许颜色淡雅的花朵,想必是宫中所种奇花异草,探出了墙外。
贺清扬正在欣赏广寒宫的外观,突然觉得身后的帽子像是动了一下。
她反手一摸,没有摸到那一根桂花枝。
正在疑惑间,就见那一根枝条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一般,越过她的头顶,飞到了她的眼前。
她伸手去抓,那枝条往上一跳。
她便抓了一个空。
紧接着,就见一股碧绿的火焰从枝条的底部突然一下,窜了起来,一直向上燃烧,直到将整根树枝全部包裹起来为止。
贺清扬“啊”了一声,心痛不已。
这可是月中仙桂啊,带回去种一种,可以长满整个农场的。
怎么无缘无故,说没就没了呢。
难不成这是仙树惯有的特质?
离开了树干,就会自燃?
她正在猜测各种原因,忽听有人冷冷说道:“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的广寒宫?”
伴随着这一句话,一个人影从宫门之中走了出来。
那女子容貌美丽,云鬓高耸,身着一袭雪白的长裙,脸上的表情,和这宫殿的颜色一样清冷。
再一看,她的手中抱着一只玉兔,缩成毛绒绒的一团,萌得不行。
那么,这一位,想来就是嫦娥本人,无疑了。
贺清扬心想,什么叫擅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