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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满清是中华全面复兴之必要条件-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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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士熊三拔(S。Ursis,1575~1620),其著作《崇祯历书约》是明末重要的天文著作。方以智和汤若望、毕方济等很多西方来华传教士均有深交,其《物理小识》尤为杰出。而方以智之子方中通师从波兰人穆尼阁,其数学专著《数度衍》系统地介绍了对数的理论和应用。
在天文学方面,方以智结合中国传统的天文学和当时传教士传入的西方天文学,讨论了地心学说、九重天说、黄赤道、岁差、星宿、日月食、历法等天文学问题。对于西方天文学知识,他非常重视,经常追踪西方天文学最新进展,例如他在讨论天体运动轨道问题时,就曾根据西方用望远镜观天发现金星有周相变化的事实,提出了金星、水星绕太阳运行的正确猜测。
……这一切说明,有着厚重中华文化衣钵的方氏并不排斥西学,反而是当时的西学大家。再看看晚明的统治者与士大夫阶层对科学或西学传入的关注:
从各种文献看来,当时有很多人,包括皇帝,以及文化水准相当高的承担着文化传统诠释责任的士人,都对西洋人的这些实用技术和知识很好奇,也很有兴趣。写《国榷》的历史学家谈迁在他的《北游录》中,就曾经特意记载他到北京访问汤若望的住地,看到有简平仪、有候钟、有望远镜等等,并把这些东西专门记载在他的游记中,这说明了一般士人的关注程度。 
明末的徐光启。徐光启,字子先,号玄扈,进士,官至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及太子太保,明代著名的爱国政治家、思想家和科学家。他在与来华的西方传教士(尤其是著名的利玛窦)接触后皈依天主教,取了英文名(教名)“Paul”。徐光启在明末关注农业,编著了中国传统农业之集大成书——《农政全书》,推广高产作物;引进西方火器如后来袁崇焕击伤努尔哈赤的红夷大炮,倡导和实践中国军队现代化;倡议和组织与传教士合作翻译大量西方先进书籍,著名的如《几何原本》 前六卷;倡议并组织修编接受西方天文学的《崇祯历书》,接纳当时先进的西方天文学知识理论。官至宰辅的徐光启曾为了《几何原本》而每天到利玛窦的住所翻译三、四个小时,甚至曾从天文观象台上不慎摔下……
点、线、面、直线、曲线、平行线、角、直角、锐角、钝角、三角形、四边形、直径、相似、正弦、正切、外切……等等这些今天数学课本上耳熟能详的术语,都是徐光启400年前在和利玛窦合作翻译《几何原本》时定下的,不仅在我国沿用至今,并且影响到日本和朝鲜。然而,作出了这些贡献的徐光启却也是个传统的儒家学者。
“世人多所论及的是他(徐光启)在自然科学上的杰出成就,殊不知他早年致力于《诗经》研究,并有作品传世。” “与大多数中国古代士大夫一样,徐光启也是传统儒学的信徒,孔孟之道的追随者、崇拜者。” “而徐光启是反对尽废朱子之学的,这表明程朱理学在其思想中占有重要地位。” 
 “(徐光启)在儒学‘格物致知’认识论的基础上开始了会通中西,以求超胜华洋的兴实之路。” “徐光启的儒学思想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徐光启著农书、兴水利、制兵器、强边备、入宗教、习天学等等,无不发于此,且归于此。” 
徐光启认为“一物不知,儒者之耻” ,表明明朝知识分子包括统治阶层已开始接受和研究全新的西学,当时中国的学术环境比西方当时教会统治下的要好得多。明末甚至有不少普通百姓研习科学:
明末数学和天文学的研究,已经超出了士大夫的阶层。高彦颐(Dorothy Ko)《闺塾师》一书曾论述明末长江下游地区闺阁中的女子,多有研习天文学的。而且,明末士人是真正的研习西方科学,与晚清维新人士们大多只是对政经文史感兴趣相比,这更令人惊讶。 
许多证据表明,中国在16世纪以前,技术水平全面领先于西方。一些权威的科学技术史文献,例如查尔斯?辛格等人编写的《技术史》和李约瑟著述的《中华科学文明史》,都强调了1500年之前,中国和欧洲之间的技术流向几乎完全是单线程地从中国流向欧洲。直至1644年明朝结束时,中国和欧洲的科学技术水平基本也是旗鼓相当的。 
德国科学家莱布尼茨说:
全人类最伟大的文化和最发达的文明仿佛今天汇集在我们大陆的两端,即汇集在欧洲和位于地球另一端的东方的欧洲——中国。……中国这一文明古国与欧洲难分轩轾,在日常生活及应付自然的技能方面,我们不分伯仲。我们双方各自都具备通过相互交流使对方受益的技能。在缜密思考和理性思辩方面,显然我们要略胜一筹,……在实践哲学,即在生活与人类实际方面的伦理以及治国学说方面,我们实在是相形见拙。 
英国的科技史专家李约瑟也认为:
“由于历史的巧合,近代科学在欧洲崛起与耶稣会传教团在中国的活动大体同时,因而近代科学几乎马上与中国传统科学相接触。”“在明代,中国的传统数学、天文学由于西学的到来而复兴。到1644年中国的数学、天文学和物理学和欧洲的已经没有显著的差异。它们完全融合,浑然一体了。” 
李约瑟认为,明代科学家徐光启的思想方法酝酿着近代科学的倾向。他说:
当十六世纪末,利玛窦到中国同中国学者讨论天文学时,中国天文学家的思想(这保存在他的谈话记录中),今天从各方面看来,都比利玛窦自己的托勒密—亚里士多德式的世界观更为近代化一些。
陈美东在《明季科技复兴与实学思想》中认为,明末“中国科技已然是繁花似锦,西来的科技知识,更是锦上添花”,“群星灿烂,成果辉煌”。他总结出当时科技发展的三个特点“重实践、重考察、重验证、重实测”和“相当注重数学化或定量化的描述,又是近代实验科学萌芽的标志。是中国传统科技走向近代的希望。” 
《晚明学人的科学思想及其历史意义》一文中说:
从研究方法上看,徐光启、方以智等人运用了培根所强调的归纳法,从中找出自然规律;同时又运用笛卡尔所强调的演绎法,把所发现的自然规律作为公理,逐步进行推理,从中引出关于个别事物的结论来。对此,晚明学人从理论上进行了进一步说明:“革者,东西南北,岁月日时,靡非弗格;言法不言革,似法非法也。故者,二仪七政,参差往复,各有所以然之故;言理不言故,似理非理也”。这一“革”与“故”的理论被看作是带有普遍意义的思想方法论,其进步意义在于把简单的经验事实或数据提到理论体系的高度上来,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注重归纳、演绎的实验方法的精神,从而摸索到近代科学的边缘。
……与这种变化相应的,是晚明学人对传统科学一系列颠覆性的批判。晚明学人坚决摒弃了天人感应、阴阳五行“术数”的神秘主义。他们倡导地圆、地动学说,认为“周髀盖天之学”是“千古大愚也”,并将第谷宇宙模型作为《崇桢历书》的理论基础,从根本上否定了传统“天圆地方”之说,冲击了“中国独居天下之中,东西南北皆夷狄”的偏见。
……在新的实学价值取向下,科学技术被作为经世之学而接纳。晚明学人迫切希望能借助于“远西奇器”来解决明朝所面临的种种社会问题。
……他们将引入的西方科学看成是促进社会变革、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徐光启于1629年上疏呈明“度数旁通十事”,意在通过科学的途径去实现“富国”、“足民”的社会理想。他还想把历局扩大为类似今日的科学院,分门别类钻研各项科学。这是晚明学人站在时代最前列提出的全面建设一个科学系统的计划和目标,值得大书特书。 
刘耘华在《徐光启等人对西学的理解与回应》中说:
他们本身的良好科学素养使之对西学所作的回应与处置远远超出了为用而用的层次,而是提出了通过求其所以然进而达成会通与超越的自觉诉求,所以徐光启曾设想“博求道艺之士,虚心扬榷,令彼三千年增修渐进之业,我岁月间拱受其成”(《简平仪说序》),其本人年逾70仍在繁忙阁务之余孜孜矻矻审查与润饰传教士的历法译述,正是因深知西学长于言“故”而“亟欲明其术而唯恐失之也”(阮元《畴人传卷32?徐光启》)。这种既因西学之长而心悦志满,又惟恐西学不得其传而失之交臂的心态,在这批儒士当中是共通的。李之藻《请译西洋历法等书疏》撰于利氏物故三年之后,其中流露出了亟传西学的紧迫感,因为“最称博览超悟”的利氏“其学未传,溘先朝露”,而庞迪我辈又“年龄向衰”,倘“失今不图,政恐日后人无解”,则西方“有用之书,不免置之无用”。十五年后,他又在《译寰有诠序》中追述自己于天启三年(1623年)归田之后,邀傅际泛“结庐湖上,形神并式,研论本始”,因“每举一义,辄幸得未曾有”,遂“心眼为开”、“忘年力之迈,矢佐繙绎,诚不忍当吾世失之”。至于因象数之学进而突破夷夏、内外等文化定势,又进而因“耳目之资”、“手足之资”而求其“心灵之资”,这,也是此派儒士的共通历程。 
而通过下面对明代知识分子、统治阶层到科学的态度与支持程度的了解,可以认为:如果没有异族的野蛮入侵、破坏和奴役,中国在科学技术及生产技术方面即使被西方全面超越,但凭着明朝人的思想认识、进取,尤其是相对西方更自由的社会环境,中国不会在科技方面大幅落后于西方,更不会出现清代全面倒退,直至连前朝都不及的愚昧状态。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技史学者席泽宗曾高度评价晚明七十年中国在科技方面取得的成就:
在短短的67年中(1578~1644年)出现了这么多的优秀科学专著,其频率之高和学科范围之广,在中国历史上是空前的”,他将这段时期与满清统治时期,做了一个对比,“顺治和康熙年间,这两位皇帝在位共79年(1644~1661,1662~1722)。拿这79年与明末的72年'万历元年至崇祯末年(1573~1644年)'相比,中国科学也是急剧走下坡,一落千丈。 

二、明朝人创作和翻译的科学著作
明朝末期,正是西方科技文化理论大发展的前夜,而明朝广大士大夫阶层已经普遍研究西学,中西方在科学发展上各有千秋。中国明朝,尤其是晚明67年中出了不少有世界级水平的著作:
李时珍《本草纲目》(1578年);
朱载堉《律学新说》(1584年);
潘季驯《河防一览》(1590年);
程大位《算法统宗》(1592年);
屠本畯《闽中海错疏》(1596年);
徐光启《农政全书》(1633年);
宋应星《天工开物》(1637年);
徐霞客《徐霞客游记》(1640年);
吴有性《瘟疫论》(1642年)。
在短短的60多年中出现了这么多优秀科学专著,其频率之高和学科范围之广,在中国历史上是空前的。这些著作相对于近代数学、化学、物理学和哲学都还没有发展起来的西方是颇具亮点的。1643年前的西方科技发展还很不明朗,牛顿和莱布尼兹尚未出生,波义耳和帕斯卡尚处孩提阶段,伽利略被判终身监禁,笛卡尔隐居荷兰。而同时的明朝已经进入了西学东渐的高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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