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来没有回去看过不是吗?何况我还答应过带你去的。”
“但是……”总觉得清的语气像是不会再回来的样子……
“感到不安是吗,”清总能看出我在想什么:“修,你,还有我,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属于华夏的血,只有在那片土地上,它才会开始流动发热……你现在大概不会理解,这没有关系,总有会明白的一天的……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修,就当是哥哥我一个任性的请求好吗?”清显出了从未有过的语无伦次,这让我很是惊讶,父母死得早,清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温柔稳重的可以深深依赖的大哥,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实在很久没见过了。这不对劲,很不对劲,清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做,虽然他一直很想回故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是你想做的……
看着清微微皱起的眉,我轻轻点了点头,清一下就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开心地搂住了我的上半身:“谢谢,修,那儿还不错,你会喜欢的……还有,对不起。”
我只能无言地回抱了他。
如果我知道后来会变成那样,不,也许阻止也没用吧,清虽然温和很好说话,但是,下定了决心的他,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是不会回头的。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我所能做的,只有陪伴而已。
从那之后,每天能见到清的时间越来越少,但当出现在我面前时,他总是笑眯眯的一如往常,只是掩盖不了的偶尔露出的倦容与渐深的黑眼圈提示着他最近紧张的精神状况,我没有问,清看起来也不会说,我们保持着这微妙的平衡直到清递给我一张机票。
“……只有一张吗?”
“是的。”
“你呢?”
“在那边给你联系的学校快要开学了,我这边又有些事情没处理完,考虑后觉得还是不要耽误你学习的好,所以你先走一步,我会很快跟上的。不用担心,已经在那边委托好了可以照顾你的人……”
“你呢?”
“嗯?难道你怕旅途寂寞吗?”
“你呢?”
“……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清顿了一下:“但你必须走。”
“……”直直地看着清琥珀色的眼睛,他没有躲:“明白了,我去收拾一下。”
“明天不能去送你了,对不起。”
“……我知道,没关系……还有,要记得好好睡觉。”
黎明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我赶紧闭上了眼,来人在我的床前停住,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彼此交错的呼吸声。良久,才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沉沉地说:“自己保重。”然后,就是脚步离开的声音。感觉,有咸咸的液体从眼角滑过,多庆幸清没有抚上我的头,否则,他一定能感觉到冰冷的体温下颤抖的身体。
到了该离开的时间,我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清理自己,桌上放着清做好的早餐,盘子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各种注意事项。清到底是走了。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机场里人来人往,我走向国际航班的闸口,安检的时候仪器意外的响起了警报,保安示意我将外套脱下,再走过时,警报又响起,保安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走过来:“对不起这位旅客,我们怀疑你的身上携带了违禁物品,请配合我们作个检查。”然后,我就被带进了一间房间里。奇怪的是,这些被人们评价为粗鲁且不可理喻的保安并没有难为我,事实上,他们只是心不在焉地大略翻看了一下我的箱子,甚至没有把它们翻乱,也没有在我的身上大肆搜查,似乎,只是想扣留我。
“请问,如果你们没有在我的身上或者行李箱中找到任何可疑物的话,能否放我走呢?我的航班就要起飞了。”
“噢,这个可不行,亲爱的孩子,恐怕你还得在这多呆会,等你的监护人来了才可以。”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笑眯眯的一副亲切的嘴脸。
“请问你是?”
“你哥哥的朋友?大概是吧,你可以叫我安杰。”叫安杰的男人伸出了右手,见我一脸戒备地看着他并没有握手的意思,便悻悻的把手缩了回去:“放心吧孩子,我们不会难为你,只是出于对你的安全的担心而已,毕竟一个未成年人作跨国旅行实在是危险了点……”
“谢谢,不劳先生担心,我想我自己一人有能力应付。”
“噢,不,孩子,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的危险许多呢。”
“可是我的飞机就快要起飞了。”
“呵呵,不必担心,我会赔偿你的损失。”
“问题不在这里……”
“美国真是个不错的国家是吗?嗯?富饶而且强大。”他忽然转了个话题。
“是的,很好……”
“那一直呆在这不好吗?”
“先生!”感觉怒火渐渐溢出身体:“即使我只是个孩子,我想你也无权妨碍我的人身自由!”
“哎呀呀,不愧是清的弟弟,脑子还转得真快。”他饶有兴趣的抚了抚下巴,仍是笑眯眯地看着我:“不用着急,我想你的兄长很快就会赶到的了……啧啧,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砰!”门突然开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门口,一脸的怒容,冷冷的扫了房间一圈然后直直的定在了我身上,清快步走过来,眼里全是满满的担心:“他们把你怎样了吗?”
“我们还能把他怎么样吗?我说过请放心的……不要这样瞪我嘛,好好,我道歉。你们出去,在外面等着。噢,送孩子回家吧,记得温和点。”
“我要留下!”
“修,你先离开……听话,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
你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即使我现在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难道不能让我分担一点你的感受吗?!不要再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虽然在心里这样怒吼着,但是我什么都没说,我知道,现在能帮上他的就只有保持沉默,按照他说的去做。
无比痛恨这样的自己,什么都帮不上的自己。
清那天回来得很晚,我悄悄躲在门后,看见他盘腿坐在地上,面对着摆放着父母牌位的案台,久久地发着呆,然后缓缓地挺直了脊梁,深吸了一口气,那样挺直了的清的背影,在幽暗的黑夜中,散发出了下定某种决心的气息……
11 不再回首的决意(一直觉得《海盗》的这个标题很好,这里借用一下~~)
日子暂时回到了从前的平静,每天一样平平淡淡的过,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身边多出了很多东西。每天停在家门口不远处的轿车,街上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电话里偶尔传出的杂音等等,感觉连身边的空气都像有了实质般的粘稠起来,充满了让人窒息的气味,有什么要爆发了吧,我想。
过了好几个月,就在我开始以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时,平静的假象被撕裂了。清不顾研究所的阻挠,对外公开了有关萧氏定理至今的绝大部分研究成果,在科学界引起了强烈反响,同时也引发了美国政府的强烈不满。清所在的是一间非常重要的国立研究所,他的所有研究都会直接引起政府的关注,当然政府也早就知道了萧氏定理的研究,并私下里将其列入了未来的发展蓝图,成为重要的组成部分,而研究所更将其视为一张王牌。清的举动无非是在他们的软肋上给了狠狠的一击,将好当当无比光辉的前景撞了个四分五裂,野心摔成了一地碎片。
到这份上,政府理应做出点什么了,但事实上是毫无办法,若是清公布了其他的计划政府还能告他个泄露国家机密罪,但是清很精明,他一次次的婉拒了政府将萧氏定理的研究列入国家计划的邀请,用个人资金进行研究,将定理的所有权牢牢地控制在了手中,与政府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为了让政府放松,清也无意于隐瞒研究,起码整个研究所都清楚其重要性并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人员与设备上的支持,多少让有心人了解到了一部分进程,这无形中也保证了清的人身安全。就像当年爱因斯坦提出广义相对论时,全科学界理解它的人屈指可数一样,萧氏定理也是如此,尽管参与过它的研究的人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清楚地说明,所有的奥妙都埋藏在清的大脑里,这样清就成了不可缺少不可替代的存在,这样子,至少在研究结束前,清都会是安全的。
在公布了研究后不久,清与中国方面联系上了,这大概不是一日之功,以现在美国政府的紧张程度来说。研究一下就引起了中国政府的兴趣,于是盛邀清回国发展,这正中清的下怀,他随即向中国方面表示了回国报效祖国的决心与热诚,也同时暗示了来自美国方面的阻力,中国政府心神领会,其后拉锯战开始。
就在中国大使馆与美国政府周旋之际,清也没闲着。他开始与所在研究所撇清关系,陆续将全部除萧氏定理外的研究资料整理转交给上层,表示了他要离开的坚决与无意于泄露机密资料的诚心,他对前来挽留的研究所所长与政府官员说:“你们放心,我不会带走属于美国的任何一样东西,我只会带走我自己和家人,还有我的萧氏定理。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爱我的祖国,我有我的人身自由。况且科学无国界,萧氏定理现在属于我,以后,它会属于全人类。”
经过整整一年的周旋,美国政府终于勉强答应了,一是实在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缺口,一是没有强留的理由,清终于离自己的梦只有一步了,他终于可以回到那块让他血液沸腾的地方。
临行前,清很兴奋,一直不停地和接待他的大使馆人员讨论着回国事宜,与前来送他的美国方面的人道别,看着这样笑容满面的他,看着这样阳光灿烂的天气,不知怎的,心里却渐渐浮起一块抹不去的阴影……
事到如今,难道还能再回首吗?清心中的,是不再回首的决意。
回国已有一月有余,清的研究开始步上正轨,国家给了他最好的条件与最优渥的待遇,总之,一切还称心如意。
不久,清应邀去参加了一个有多国科学家参与的小型研讨会,回来时脸色不大好,说是有点头痛。
“你这几天太忙了,都没有好好休息吧,赶快洗把脸去睡一下。”
“嗯,你等会还要去上课是吧?回来时顺便帮我买点感冒药。”
“你发烧了?”我赶紧试了试他的额头。
“没有,你快去吧。”清说着向洗手间走去,背影有点摇摇晃晃的,看来还晕得厉害。
“算了,我还是请个假,留在家照顾你吧。”
“我真的没事!你快去上课,别让钟老等着了。”清挥了挥手,一副赶人的姿态。
“真的没事?”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了?”清瞪了瞪眼。
“是没有你雷厉风行行了吧……那你多喝点水,睡一觉,今晚别去加班了,有什么事要记得打电话给我,要不打给陈大哥也行……别嫌我罗嗦!这是担心你!唉~~”拗不过清,我只好出门。
上课上的心神不宁的,很久都没再感觉到的心中的阴影又浮了上来。钟老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假咳了一声唤回了我的神志:“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难道想女朋友了?”说着还狭促的挤了挤眼。
“没有的事,就是大哥今天脸色不太好,担心他。”
“哦,萧清不舒服?那今天下课早点,我陪你回去看看他。”
“谢谢老师!啊,对不起,接个电话……喂,是明修,请问是?陈大哥?嗯?你说什么……”然后,脑袋就变得一片空白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我只记得回过神时,自己正站在床前,手抚上了清冰冷的脸,那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牙关紧咬着。可以不用忍受的,清,痛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