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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行!”里正答应一声。
一众人目送着张笑笑进了屋,便又开始热烈地讨论了起来。
只是这讨论的内容,却已经从春耕移到了张笑笑上头来了。
“老四如今有了房子,又有了媳妇。他又是个能干的,这往后的日子,不怕好不起来了。”有村民为罗宇方感到高兴。
“可不是么!老四这些年,总算是熬出头来了!”有人附和。
这话里的意思不十分明显,却也叫所有人听了个明白。
罗家这些年是怎么剥削老四的,他们这些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
若是谁家有老四这么个儿子,每日里怕是恨不得将人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哪里肯给他一点儿气受。
偏偏罗家那一群吸血虫、懒鬼上身的,一个个都欺负老四。
老四人老实、厚道,又是个极孝顺的,这才任王氏压迫了这么些年。
如今,有了这位大地方来的姑娘,老四又跟罗家分了关系,不会再被罗家的那群吸血虫拖累了,这日子,还怕过不好么?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人多了,便什么样的脾气性格都在。
有人为罗宇方感到高兴的同时,当然就有人不开心,甚至嫉妒了。
这其中,便以罗家老大和村里的老光棍刘能为首。
“这老四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就能碰上个这么水灵的媳妇?啧啧,那身段,那皮肤……”
“刘能!”方德正听不下去了,呵斥一句,打断了刘能接下去极有可能出口的猥琐的话语。
罗老大却不在意,冷笑一声:“确实是走了狗屎运。要不怎么说他是个不孝的东西,丧门星呢!这种人就该……”
“好了!”方德正又打断了罗老大的话,无论声音还是眼神都变得异常冰冷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散了吧。马上就要农忙了。”
里正不悦地摆了摆手,任是谁都看得出来,一向只会和稀泥,总是笑脸迎人的里正,此时是真正生气了。
众人都对刘能和罗老大投去鄙夷的目光,纷纷起身,带着自带来的凳子,向里正告了辞,扭身走了。
村里的老光棍刘能是个猥琐的人,最不得村里的人待见。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一个没有被他调戏过的。
但碍于刘能是个有钱的,手底下有上百亩的田地,因此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都只是心里气着。
至于罗老大。
罗家一家子,除了罗老四外,就没有一个好的,在村子里是最不受人待见的。因此,不给他好脸色,真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见大家都走了,罗老大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里正一个警告的眼神堵住了喉咙。
他扭过头,嘟囔了几句,出了院子。
刘能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却是一直朝着屋子里瞧着。
那副拼尽全力,惦着脚尖,伸长脖子的模样,着实让人不耻。
最让方德正生气的是,刘能那一脸猥琐的笑。
他厌恶地看了刘能一眼,却也因为不想得罪刘能,只能在心里生气。
一甩手,扭身进了屋。
村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刘能手底下佃了田地,这涉及到一个村子里百姓们的生活,作为里正,他只能忍着。
屋子里,张笑笑怀里抱着卿儿,与刘婶拉着家常。
更多的时候,却是刘婶独自在说。
说着罗家的不厚道,说着罗宇方这些年的可怜,说着罗宇方如今的幸运,又询问新房的进度,还有他们的婚事准备等事宜。
张笑笑一一简略回答,脸上始终带着浅浅淡淡的笑。
她本就是个不善于,且也不大喜欢与人沟通的人。
此时能够坐在这里,与普通妇人一般与人唠嗑,可着实是不容易的了。
卿儿歪着小脑袋,认真地听着。
也不知道他在听什么,又听了多少,记住了多少。
正文 第116章 雷了个外焦里嫩
第116章雷了个外焦里嫩
“老四家的,你们那新房咋样了?”方德正进屋,便上了炕,盘腿坐下。一手支在炕上放着的那张桌子上,另一手里拿着烟斗,偶尔吸上两口,吞云吐雾的,将一整个土窑里都弥漫上一层烟雾。
张笑笑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一手捂住卿儿的口鼻,离门口近了些,笑道:“这些日子我也没去瞧过,都是老四去看的,算来,大约春忙前就能完工的了。”
“嗯。越早完工越好啊。如今虽已过了数九寒冬,到底还是冷着的。”方德正又说了一句,似是关切。
张笑笑敷衍地随口答了个:“是。”
方德正又吸了几口烟,眯着眼睛瞧张笑笑:“老四家的,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张笑笑也越发认真了起来。
动了动胳膊,将要从她怀里滑下去的卿儿重新抱好,将起先组织好的一番话尽数说了出来:
“方伯,罗家的情况,您比我清楚。我一个外来的媳妇,如今还不算进门,本不好插手婆家的事情的。”
先是一番话,将自己的身份摘出来,也断了旁人用身份来攻击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的路子。
只这一句,方德正的眼睛便眯得愈甚了。
这老四捡回来的媳妇是来自大地方的,单是这一番谈吐便能瞧得个清楚。
村里的妇人说是要说事儿,哪里能有这么漂亮的开场白?
方德正心里对张笑笑越发看重了,面上却不显。依旧吸着烟草,等着张笑笑继续往下说。
张笑笑只停顿了片刻,一双温和中带着浅笑的眸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方德正面上的神色,
“如今,我也是实在心疼卿儿这孩子,才不得不求到您这儿的。您也知道,卿儿不是罗家的亲子。这些年,这孩子过着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您老也瞧得见的。如今呢,我心中有个想法,想要收养卿儿。您老是读书人,懂规矩,所以我才来求您给个主意,看我还需要准备什么。”
先是说明自己的目的,又将方德正好一番吹捧,说得这事儿好像没有方德正便办不成似的,倒是满足了方德正那颗虚荣的心。
察言观色,是她生存的本事,无论如何是丢不得的。
这方德正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她也算是看了个囫囵了。
说几句好话,便能将事情办下来,何乐而不为呢?
方德正被张笑笑吹捧的高兴,一张老脸上也浮上了浓浓的笑。
方婶在旁边瞧着,对这罗家老四未过门的新媳妇,也多了几分看重。
她爹也曾是个秀才郎,正是方德正的蒙师,她本身也算是个识文断字的。
这些年,方德正做里正,她也接触了不少事儿。
这下洼村里的人是个什么德行,她也都是一清二楚的。
能像老四媳妇这般,将求人的话说得这么好听的,倒还是头一个的。
她打眼瞧着自家男人,那张胖脸几乎笑成了菊花,显然被老四媳妇这番吹捧的很是受用的。
方德正故作深沉地吸了一口烟,将那番得意压在眼底,不显出来:“老四媳妇这话,倒也实在。只是卿儿这事儿,怕是不大好办的。你家婆母是个啥脾性,咱下洼村的人也都知道的,你这些日子,怕也领教过的。说到底,卿儿如今是在罗家的户口上的,要将卿儿分出来,这事儿也得罗家人同意才行的。”
张笑笑当然想到了这一层关系。
卿儿原就是罗家的养子,有正式的收养关系在那里的。
她即便是与卿儿关系再亲密,到底卿儿有自己的养父养母在的。
没道理自己便能私自抱着旁人家的孩子当做自己孩子回家养的。
若真如此,这天下还不得大乱了。
因此,方德正这话出口,张笑笑倒也不惊讶。
面上依旧是清清淡淡的,浅笑盈盈:“如方伯所言,这事儿是不能成的了?”
方德正的意思本是,这事儿不大好成的。
张笑笑却故意说成,是不能成的。
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过的意味。
方德正一听这话,心中一顿,有些急切,却还是耐心地摇摇头:“这事儿倒也不是不能成,只是不大好整。”
卿儿在罗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整个下洼村的人都是知道的。
以往,若是没有张笑笑这番话,旁人倒也无权干涉的。
但如今有人肯收养卿儿,让他过上好日子,若是他这个当里正的直接就回绝了,说这事儿不能成,那不管他读了多少书,这下洼村的村民怕是都能一人一口吐沫,把他给淹死了!
张笑笑心中早已笑得前仰后合,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嗯。那依方伯,应当如何呢?”
她虚心求教,本是将所有问题都抛给了别人,却叫人无从反驳。
她是外来户,且时间不长,对于下洼村的情况可以说并不熟悉,所以,可以心安理得地将所有事情都推给别人。
卿儿的事情说难却也简单。
罗家如今已经有了自己嫡亲的孙子,对于卿儿,早已是放养状态,恨不得卿儿早日死了,好省下一大笔伙食费的。
如今有人肯收养卿儿,他们本是巴不得的。
可也正因为罗家人的本性,若是他们不要卿儿了,别人收养还好。
可若是直接去跟他们说,要收养,那依罗家人的性子,怕是要狠敲一笔竹杠的。
张笑笑本就不是个会吃亏的主,若卿儿是个物件,她倒好与罗家讨价还价,总归是叫罗家占不了便宜的。
可卿儿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心思细腻,感情敏感的孩子,无论如何,她是舍不得将他当做一个物件来与罗家讨价还价的。
孩子本就敏感脆弱,她是不肯伤了他的心的。
可她打心眼里,却也不愿意让罗家人占了便宜去。
这便是难题的所在了。
方德正也不是个简单的。
张笑笑一说要收养卿儿,他心里便早已将其中的利害关系给捋出来了。
只是他不愿意说,在此时,也不能说。
罗家说到底,也是他们下洼村的人,就算再扶不上台面,那也是他们下洼村的事情。
张笑笑不过是个才呆了不到一个月的外来之人,可以隐晦地提及一些事情,却不能直接说罗家的不好。
这件事情,确实难办。
方德正瞄了张笑笑好几眼,却见这大地方来的女子,一身云淡风轻,眼中无波无澜,好似任何事情都引不起她的情绪波动似的。
张笑笑此时心中却是紧张的。
方德正沉默下来不说话,连面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变,让她摸不透他的心思。
寂静的空气中,只偶尔听见方婶指上的顶针与针眼碰撞的声音。
卿儿抬着头,一双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笑笑。
烟雾越发浓郁。
方德正一口一口地吐出烟圈来,一双精明的眼睛仔细将张笑笑和卿儿打量了好一番,在心中忖度了好半晌,最终才叹出一口气,却又问道:“老四家的,你说的这事儿,老四可知道?他的意思呢?”
这话分明就是想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家里的大事,向来都是男人做主的。
张笑笑一个未过门的女人上门,虽然方德正心中已然知道此事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