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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伸手揽住宁管家的肩膀:“宁叔,走走走,咱们去喝一杯!您老真是太逗了!我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
宁管家越发茫然了。
他怎么觉得越来越看不懂他们这些年轻人了呢?
这好端端地笑得那么欢快,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猴子揽着宁管家的肩膀,两人径直进了宁府。
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宁远的好兄弟侯千户来了,一个个的哪里敢怠慢,连府里一向最是老成持重的老太太也都出来了。
宁府的老太太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佛堂中念经礼佛,直到宁远回来,才走出了佛堂。
张笑笑与宁远跟在猴子和宁管家身后,走进大厅。
老太太连忙起身:“千户大人驾到,老身有失远迎。”
猴子连忙松开揽着宁管家的手臂,上前扶住宁老太太:“老太太,您这是做什么?每次来,您都要来这么一出,这不是要折我小辈的寿么?”
“您是千户……”宁老太太出身名门大家,对这些规矩最是讲究的。一生没有丝毫差错,临老了,却是屡次行礼都不得。
到底是年纪大了,如今的权贵都是年轻人。
哪里能让她一个老人家行礼的?
“再是千户,那也是您孙子的兄弟!我可是一直都打心底当您是亲奶奶的!哪里有奶奶给孙子行礼的道理?”
猴子一脸认真,扶着宁老太太的手,将她让到主位上坐下。
宁老太太很是欢喜,却依旧有些为难地看向宁远。
这一看不要紧,当视线触及到宁远身边站着的小姑娘的时候,宁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一窒,眼眶泛红,眼底隐隐有泪光闪动:“嫣儿……”
张笑笑疑惑地蹙了蹙眉。
又是嫣儿……
这个嫣儿到底是谁?
怎么燕公也唤她“嫣儿”,眼前的宁老太太,也唤她“嫣儿”?
难道,她跟那个叫“嫣儿”的女人,长得很像?
张笑笑是不会认为,她自己就是那个叫“嫣儿”的女人的。
从穿越到这里以来,她得到的关于她这具身体最多的信息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出身渔家,是个小家碧玉。哪里能认识这寿春城里最是有权势的两家人呢?
“老太太唤谁?”猴子站在老太太身边,将老太太的呢喃听了个真切。
见她的视线着落在张笑笑的脸上,猴子连忙笑着介绍:“老太太,这位夫人是我与老大的朋友。这次正好来寿春,便顺道来看看老大的。”
“夫人?”老太太听了猴子的话,疑惑地上下打量张笑笑一番,“这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成了亲的呀。姑娘如今多大了?”
张笑笑朝老太太盈盈一拜,巧笑嫣然:“给老太太请安。我今年十七岁了。”
看着眼前一脸慈爱的宁老太太,张笑笑心中只觉得亲切。
“十七了……那是该嫁人了……来,过来。”老太太朝张笑笑招招手,脸上一片慈爱之色,叫人看着便觉得心中暖洋洋的。
张笑笑跟着微笑:“嗯。已经嫁人两年了。”
宁府大厅内,前所未有的安宁。
张笑笑缓步走到宁老太太的面前,缓缓蹲下身子,面上是恬淡的笑:“老太太看着年轻,倒不像是当祖母的人呢!”
“呦!瞧这一张小嘴甜的!”老太太拉着张笑笑的手,轻轻地摩挲着,那眼睛中的眷恋和怜惜,浓郁地叫人无法忽略。
她怕是在通过她,看另一个人吧?
张笑笑心中有猜测,面上却依旧笑得纯真:“我是说真心话的!”
“好!好!是真心话!来,这个镯子送你,就当是见面礼了。”老太太说着,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一个镯子套在张笑笑的手腕上。
张笑笑低头看去,顿时愣住了。
少见的红玉打磨而成的手镯,别有一番风味。最难得的是,这镯子中,似有丝丝红晕在涌动,好似鲜血一般。
拒绝的话顿在唇边,张笑笑凝眉看着自己的手腕,半晌说不出话来。
宁远和猴子远远地站开,看着这一幕,猴子拿肩膀碰一碰:“诶,你看,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太太跟她才是嫡亲的祖孙呢!”
“这位姑娘与老太太倒是有些相像。”宁管家在一旁搭腔。
听了这话,猴子和宁远都重新认真地将那一坐一蹲的两人的面容细细打量一番。
猴子不由惊叹:“我就说这两人在一起,怎么看上去那么和谐呢!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宁叔,还是你眼睛细!老太太跟笑姑娘确实挺像的!那脸上的神韵,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
宁远心中也是一阵惊叹。
眼前这两人,若是一起走出去,若是不知道的人,怕是真的要以为她们二人是嫡亲的祖孙了。
张笑笑也渐渐地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看向老太太,眼底满是疑惑和茫然:“老太太,恕笑笑冒昧,想请问您,这镯子,可是一对?”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一顿,有些痛苦地叹息一声:“是啊!这镯子,本是一对的啊!”
张笑笑又问:“那另外一只呢?”
老太太低下头,垂敛着双眸看着张笑笑白皙手腕上的那只血红玉镯,有些苍老的手轻轻地摩挲着玉镯的轮廓,好似在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另一只,送给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女儿,说起来,你与她,倒是有十足的相像呢!若不是年纪不对,我怕是要认错了。”
说着话,老太太的眼中已经盛满了眼泪。
苍老浑浊的眸子中,满是对过往的怀恋。
分明眼前看着一个人,可那目光,却又像是透过眼前的人看向了另外一个人。
“老太太的女儿?她如今可还在?”张笑笑心中有些激动,她想问一问,那位女子,可曾将这玉镯送给什么人没有?
穿越一场,她无缘无故继承了一具身体,却对这身体过往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就连她出身渔家,也都是从旁人那里得知的。
而今,有了亲人的线索,她自然要追查下去。
前世,她便是孤儿。
尽管她已经习惯了自己是个孤儿。
但,如今既然有父母,她当然也很想知道,这具身体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那个血玉手镯,她曾见过另一只一模一样的。
而那只她曾见过的,此时正躺在栖霞宫,她的寝室内,梳妆台下那个被好好收存的锦盒中。
那时,她只以为那般认真的收藏,是因为那血玉手镯的价值太高。而这身体的主人,看样子是一直谨守低调的作风。
若是将那手镯拿出来带,怕是要在后宫掀起一番不必要的风波的。
到底,女人的嫉妒,是最可怕的。
可此时,当看到另一只血玉手镯的时候,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前身收藏那只血玉手镯的另一重意思。
足以证明她身份的宝贵物件,自然是要好好守着的了。
老太太眼眶中氤氲的泪珠终究还是落了下来,颗颗晶莹,粒粒剔透,看得人好不心酸。
她抬起头,一点一点地看着张笑笑的脸,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女儿:“不在了。好些年前,就不在了。我的嫣儿……”
悲伤和痛苦就像是毒蛇,一旦找到猎物,便用柔软的身体将猎物牢牢地禁锢,叫猎物挣扎不得。
看着眼前这位老人,张笑笑突然不忍心再继续问下去了。
她想要的答案,不是非要以一位老人心底的悲伤作为代价的。
“老太太,对不起。你别难过。那位夫人,此时兴许就在某个地方看着您呢!”张笑笑柔声安慰,声音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轻缓温柔。
这位宁老太太的悲伤,叫她看着,便只觉得心疼不忍,如何还舍得继续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失去女儿,便已是极痛。旁人又如何能那般残忍地去撕开她的疮疤,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看一眼那雪痕累累的伤口?
说这番话的时候,张笑笑心中其实是肯定的。
她自己本就是异世而来的一缕孤魂,没有什么“世间本无鬼”的想法。反而,她真正相信,那个叫“嫣儿”的女子,此时恐怕真的就在这一方空间中,心疼地看着疼爱自己的母亲的。
老太太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渍,脸上再次扬起慈和的笑容:“你这孩子真是懂事。罢了,都这些年过去了。这人啊,年纪大了,就最是容易胡思乱想的。好在你这孩子明事理,懂得心疼人。”
张笑笑笑得真诚,满脸心疼。
老太太抬手轻轻揉揉她柔软的发:“说起来,若那孩子还活着,也该是你这个年纪了。”
老太太又轻叹一声,随即又突然想起什么来,“你方才那般问,可是见过另一只血玉手镯?”
张笑笑一愣,没有答话。
这个问题,她本不欲继续纠结,以免再次惹起老太太的伤心事来。
如今老太太自己突然提起,却叫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见她的神色,老太太心中也明了了,当即笑嗔:“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无妨,有话便说,老身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还不至于被这小小的悲伤打垮了。说来,这血玉手镯,还是我母亲送我的。”
若是老太太早说这话,张笑笑兴许就推辞不要了。
老太太母亲给的东西,那其中的贵重和意义总是不一般的。
可此时,张笑笑只一心想要探究自己那只手镯的来历,这一刻倒没有将心思放在这礼物的贵重上来。
或许,等她查明一切之后,会连同另外一只手镯,一起还给宁老太太的。
毕竟,这手镯,说到底,也并非她自己的所有物。
即便是占据着如今的这具身体,都总让她有一种负罪感,好似是抢了别人的东西。
正文 第141章 最会演戏
第141章最会演戏
说到底,她其实,的的确确是抢了别人的东西,不是么?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就抢了别人的身体,用别人的身体活着。
后来,爱上了萧御。
她极力离萧御远些,她总觉得萧御的宠爱,也是她抢来的。
可是,她渐渐迷恋上那种感觉,她渐渐不愿放手了。
她用冷暴力来冷落萧御,借着宁远被外放的名由,给自己一个不理会他的理由,也给自己一个逃离的借口。
可是,偏偏,又发生了那么多事。
她本欲离开,彻底离开萧御的身边。
可他如影随形,无时无刻地陪伴叫她越发放不下。
直到现在这一刻,她知道,她这一生,都无法再放下萧御了。
可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这一生,都注定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意味着她穷尽一生,得到的感情都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抢来的!
一年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所有情绪,似乎在这一刻突然找到了突破口,如同冲破闸门的洪水一般,再也控制不住。
“另一只镯子,我曾见过。”这句话说得无比艰难,隐隐地,她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又要偷走属于这具身体的东西了。
比如亲情,比如友情,比如家人……
果然,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激动起来。握着张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