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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车的马儿早已被吓得惊慌不已,一得到解脱,便不停蹄地狂奔而去,只瞬间便奔出老远的距离,转了弯,再瞧不见方才的翠林山泉。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笑笑和两个孩子仍有些怔愣,萧御的眉峰依旧紧蹙着,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马蹄的踏踏声,以及车轮滚动的隆隆声。
一切好似又恢复了静谧,然而每个人的心情却是难以言喻的。
马车重新回到大路上,周围渐渐嘈杂起来,有了人声,张笑笑才回过神来,一只手拉了拉萧御的衣袖:“相公,你告诉我,方才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她好像做梦梦到了人鱼公主啊!那个公主还叫香香,活了五百多岁了!
萧御扭过头去,看着那只白皙柔嫩的柔荑,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中。
宽大的手掌带着温热的温度,透过皮肤,钻入张笑笑的心中,让她终于感受到了一丝真实感。
萧御勾了勾唇,扬起唇角,轻轻一笑:“就当是一场梦吧!”
就当是?
那意思是,不是梦!
她没有做梦!方才她真的看见人鱼公主了?!
张笑笑仍旧有些不敢相信,抬手就去掐自己的脸。
“嘶!”她疼地倒抽一口冷气,却心疼坏了萧御。
他连忙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自残,心疼地看着她脸上红红的那一片,嗔怪道:“以后不许伤害自己!”
张笑笑却恍若未闻,眉眼间满满都是难以压抑的喜悦:“相公!我没有做梦!我看到人鱼公主了!哈哈!没想到我也有这个运气,居然能见到人鱼公主!哈哈哈!真是太棒了!相公,你真是太棒了!哈哈哈!”
车厢中传出一片女子的笑声。
卿儿扬起稚嫩的小脸,两只小小的胳膊紧紧地拽着张笑笑的胳膊,扬着头看她:“娘亲,我也看到了!卿儿也看到了!”
宁律显得淡定一些,可眼底那压抑不住的兴奋却还是出卖了他的伪装:“嗯!我也看到了,不是做梦!”
两个孩子似乎是为了让张笑笑安心似的,同时说出这番话来。
张笑笑微微一怔,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摇头:“不不不,不对,我们什么也没有瞧见!什么也没有瞧见!”
见她突然变了脸色,车厢内的三人都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方才还要通过自残来确认自己是不是做梦的人,这会儿居然这般坚决地否定了起来,着实让人很是疑惑的。
张笑笑抿着唇,压低了声音:“鲛人族在很久以前是很繁盛的。但是你们也看到了,他们身上的鱼鳞有一种独特的蓝光,这种鱼鳞在阳光下很是漂亮,所以会有一些人见财起意,对他们不利。我们虽无法光明正大地去守护他们,至少不要泄露他们的行踪。人类与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物种,都不该成为敌人的。”
女子认真地分析着其中利害关系,眸子中闪烁着认真的光。
萧御不由得看呆了。
卿儿和宁律闻言,都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好!娘亲,我们知道了!”
人鱼公主那么漂亮,他们一定要好好守护他们!
他们那么可怜,都不能离开水面,看不到这个世界的那么多好看的东西,一定不能让他们再受到伤害的!
见两个孩子乖巧地点头,张笑笑不由得勾起唇角笑了笑:“那今日,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对不对?”
她继续引导。
孩子天性本就善良,若是加以适当的引导,他们会越变越好的!
张笑笑坚定地相信这一点。
“对!”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张笑笑欣慰地点了点头:“宝贝真乖!”
一扭头,真对上萧御那双深邃的眸子。
他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眸子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涌动着。
他有疑惑,这一点不需要看,不需要感受,她也能够猜得出来。
她所表现的一切都太过不寻常,以往她可以随口邹一个理由出来,不管这个理由站不站得住脚,他都不会再问。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她越来越不想骗他,越来越不愿意用谎言来解释那一个又一个无法解释的漏洞。
她回看着他,依旧有些犹豫。
那种事情,若非亲身经历,她自己也是断断不会相信的。
若是突然有一个人这般告诉她,她定然也会以为那人是疯子,是怪物的。
可她不愿意被人当成怪物,尤其不愿意被萧御当成怪物!
她好不容易才动了心,才拥有了这样一个心心相惜的人,她不愿意放手,不愿意这一切因为那一个秘密的开诚布公而烟消云散。
许多时候,感情其实是十分脆弱的。
它承担不起太大的风浪。
张笑笑不敢赌,这个问题她犹豫了太久。
此时,她仍旧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不愿意用谎言去欺骗他,却也不敢去赌他的心中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
正文 第170章 我会回来的
第170章我会回来的
直到马车行出老远,张笑笑的身体依旧在忍不住颤抖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还是在激动。
察觉到她的异样,萧御疑惑地垂首看她:“笑儿?怎么了?”
女子愁眉深锁,好似心中有许多解不开的结。
她愣了一瞬,好似神游的灵魂突然回窍了似的:“没,没什么。”
这话答得很是敷衍。
对于这样的答案,萧御心中是十分不满意的,却也没有强求她一定要在此时此刻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
她入宫三年,他们之间虽真正相处的只有这一年的光阴,但他对她的了解已然超过了对自己的,对她的宽容和忍让也已然超越了这世间的一切。
她不想答,他便不会再问,只默默地自己查,等着她完全对自己敞开心扉的那一日。
张笑笑虽表面看起来与往日无异,依旧该笑笑,该闹闹,偶尔还捉弄一下两个孩子,逗得两个孩子大叫不止。
然而,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月光洒在她身上,萧御却总会生出一种她会猝然离去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下洼村的临近,也越发地强烈了起来。
时光在悄无声息中流逝,转眼间,时间依然进入了夏季。
这日正是十五,漆黑如墨的天幕中,一轮圆月高挂其中,被无数璀璨星光簇拥着,昏黄的光晕,却仍旧叫人能清晰感觉到它的孤独。
自古以来,上位者总是孤独的。
没有人与之相伴,周围就算人潮拥挤,大多也不过是讨好和吹捧的嘴脸。
因为并不急着赶路,几人今日没有来得及进入下一个镇甸,只能露宿山野。
一路上,这样的情况已是数不胜数,无人都早已习惯。
两个孩子随不曾吃过这样的苦头,但两月光阴下来,也已然对此无比适应了。
萧御背靠在一棵树干上,仰起头望着那轮明月,思绪千回百转。
自上次见到那条所谓的人鱼之后,张笑笑就似乎是在刻意地锻炼两个孩子似的。
按照他们的行程,即便马车走得再慢,他们也总是能赶上进入下一个镇甸,然后找一家不错的客栈,住下来,扫除一番连日来的疲惫的。
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却日日露宿山野。
她似是刻意起晚,然后每每时间还早时,又叫轻霆停车,在一些看起来并不怎么样的风景前驻足。
他想不明白她的用意。
这两月来,每天晚上,他都要想一番的。
可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好似一下子隔了千山万水,即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也总好似不曾相见的。
此时,她正坐在另一棵树下,歪着头,一只手肘搁在膝盖上,支着脑袋,看着小帐篷中业已熟睡的两个孩子的影子。
火光将他们的影子照得格外地明亮。
这段时间,看着两个孩子发呆,也已经成为了她的乐趣了似的。
他们之间偶有交流,可她却似乎总是在刻意回避一些事情。
微微侧过头去,看向不远处女子。
按照这段时间他们的行程速度来看,大约还有三日时间,他们就能到下洼村了。
这两天,两个孩子都格外地兴奋,每天不玩到却是累得不行的时候,是不肯去睡觉休息的。
而她眼下的那片青影分明就是在告诉他,她这些日子根本就没有睡好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她的目光终于从孩子们的身上移开,转到了他的身上来了。
这段日子,她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与他视线相触的机会,似乎是怕他从她的眼底探究出些什么来似的。
他不是笨蛋,如何能看不出她的变化?
早在一年前,那次落水的时候,她不是就已经完全变了么?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但吴太医说过,她是灵魂回归,所以他未多想。
但这一年来,她与先前着实太过不同。
以前的她,虽也嚣张跋扈,但那嚣张跋扈却不过是掩饰,是她为了保护自己的胆小懦弱而穿上的保护色。
如今,她变得勇敢、坚毅,再不是以前那个人了。
一夜之间,她似乎懂了太多的东西,学会了太多的东西,有时候甚至让他这个为君者都为之自惭形秽的。
空气中一片静谧,连鸟儿都已归巢安歇。唯有几只夏日的蝉鸣间或响起,在这寂静的夜色中谱出一段优美的乐曲。
月光中的仙子缓缓地站起身来,顺手掸去衣服上沾染的枯枝灰尘,她缓步朝他走来,如同从那皎洁却孤独的月色中而来的嫦娥。
几声狼嚎乍然响起。
十五的月夜,他们总是习惯对着越来嚎叫一番,不知是要表达自己的兴奋和崇拜,还是仅仅只是觉得那圆圆的月亮看上去格外地不顺眼。
张笑笑抿了抿唇,未做理会,慨然在萧御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靠在树干上,仰头看着不远处山顶上,被月光找出的那抹狼影。
两个有心事的人坐在一起,大约是许久不曾谈心的缘故,一时之间他们竟是有些相对无言,未说一字。
在第二声狼吼声想起的时候,小帐篷里一个小小的身影似是被吵到了,却也并没有醒过来,不过慵懒地翻了个身,咕哝几句又继续睡了过去。
这一番动静总算是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却又让他们此时看上去略有些尴尬之色。
在看向张笑笑的时候,萧御的眸子中永远都装满了温柔和宠溺,似要将这世上所有的柔情都给他眼中的女子,将她宠上天,让全天下的人都羡慕她。
张笑笑扯了扯嘴角,想要回给她一个微笑,然而扯了半天,她的眼眶却是红了大半截。
她连忙追回头来,随手抓起一根树枝,将头埋在膝盖之间,拿着树枝随意地在地上乱画着:“萧御……”
一个名字刚刚出口,她的声音便哽咽了起来。
眼泪如断了弦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地落进树枝画出的沟壑中,似要将那些沟壑填满,汇成纵横交错的小溪。
“嗯?”萧御难得地没有安慰她,也没有将她拥在怀里。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心口的疼痛,让自己仰着头,不去在意她声音里的哽咽,以及那一颗颗砸在他心上的泪珠。
终于,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