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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羽箭插入他的身体当中。
她甚至能够听到羽箭入肉的声音。
“萧御!萧御!”张笑笑焦急地大喊,她颤抖着手指,想要拔去他身上的羽箭,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紫色华贵的衣。
“别死!求你,别死!”张笑笑哭着。
可身上的身体,却那样沉重,耳边再听不到那人的呼吸。
“萧御!别死!”张笑笑大喊。
“丫头!”
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
依旧是熟悉的呼唤。
他没死!
可是,她分明感觉得到他身体的沉重。
那些羽箭刺入他的身体,他的血都变得冰冷了。
“丫头,醒醒!”
又是一声轻唤,充满了担忧。
大脑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着。
张笑笑有些茫然无措。
她抬眼朝四周看去。
“丫头!”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笑笑循着气味发出的方向望去。
微弱的光亮刺激着她的眼球。
她抬手挡住这刺眼的光线,眯起了眸子。
然后,一点点地移开手,缓缓地睁开眼睛。
金黄色的光晕洒在空气中,依旧是熟悉的燥热。
一张放大的脸就在眼前。
担忧的眸光,渐渐换成了释然的微笑。
她勾了勾唇,也想笑。
脸上却是一痛。
“丫头,你感觉怎么样?”
熟悉的关心。
张笑笑紧紧地盯着面前这张脸,却说不出话来。
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仿佛还在眼前。
漫天的淬了毒的羽箭,插在他的身上。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死了。
她抿抿干涩的嘴唇。
“丫头,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的眸子里又多了几分担忧。
张笑笑愣愣地摇了摇头。
他松了一口气,随即却又有些苦恼:“丫头,你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
张笑笑猝然想起了什么,大脑在瞬间彻底清醒。
拿眼睛细细地将萧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他没有什么异样,张笑笑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却扭过头去,冷声说:“是!我在生你的气,所以,请你离我远一些。就算要死,也请你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这话听上去多么地情意绵绵。
然而,萧御还来不及高兴,张笑笑又冷冷地补充了一句,“以免我看着心烦!”
萧御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同样冷言冷语地回敬张笑笑:“是!看到本王心烦,看到宁远,你就开心了!”
那日返回去,在前一刻还与他吵得面红耳赤的女人,在前一刻还对着他一脸寒霜的女人,却在宁远的面前灿然微笑。
她,喜欢的人,是宁远吧!
心,就仿佛在瞬间被撕裂成了好几片。
“是!你说得对!我看到宁远,就是开心!看到你,就是心烦!所以,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冰冷的语调让人听着,都觉得心里发寒。
张笑笑咬着唇瓣,倔强地看着床内侧的帐幔。
她要的感情,不允许有一颗分裂的心!
萧御冷笑一声:“张笑笑,就算你看到本王心烦,本王也要出现在你面前!你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妃子!是本王的女人!别的男人,你连想都别想!来人!”
混蛋!
张笑笑气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瞪着萧御。
“王。”空气中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张笑笑没有去看到底是谁,也懒得去分辨。
萧御却是目光冰寒地看着她,静静地,带着几分残忍:“去告诉宁远,他的礼物,本王与爱妃收到了。本王现在就封他为西北大元帅,统领西北边防要务,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西北!
萧国西北,是一片荒草都不见的沙漠啊!
“萧御!”张笑笑瞪着萧御,“你卑鄙!”
居然将宁土匪派去那种地方!
据说西北沙漠中,最可怕的不是沙漠里的西羌人,而是那些未知的生物。
它们随时都可能夺去人的性命。
因为这样,西北边防一直没有人驻守。
好在沙漠尽头,便是千门关。
千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关内,便是千门城。
千门城是从西北进入萧国的必经之路。
可千门城外,却是湄江。
一边连接沙漠,一边连接湄江。
生死千门,任君抉择。
湄江宽百里,长数千里,纵横萧国东西,又从萧国东南流入大海。
江上无桥,唯有几只竹筏。
这个时代的水运并不发达,江南人能想到用竹子编制成竹筏,已然是极为聪明的了。
这几条竹筏,便是从江南运来的。
千门关虽说易守难攻,但西羌人素来骁勇善战,偶尔也会攻入千门关内。
千门关中,如今生活的都是派去守关的将士。
至今都已不知换了多少人了。
千门关若是失守,根本就来不及派援兵,城内的人要么反抗,要么就只能等死。
萧御突然将宁远派去那个地方,岂不就是要他去送死?!
萧御冷笑一声,眼睛里都是残酷的嘲讽:“是!我是卑鄙,那又如何?张笑笑,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本王一人!如今是宁远,若是以后还有别人,本王不介意更卑鄙一些!”
萧御说完,微一拂袖,转身离去。
张笑笑却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
萧御,你何其残忍!
要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那你呢?
正文 第53章 萧御真是疯子
第53章萧御真是疯子
之后的几日,张笑笑再没有见到萧御,也没有见到宁远。
她的周围存在的人,只有两个,那就是紫霞和紫鸾。
她昏迷了三天。
至于为什么昏迷,张笑笑自然也想到了。
诡谲的蓝光,代表着毒药的存在。
她脸上当时那种灼痛的感觉,定然是那支羽箭擦过的时候划伤的。
紫霞和紫鸾兴许是那一日被她处罚的时间长了。
那天,她都不知道她们俩什么时候出去的。
她醒来之后,两人都只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偶尔会有眼神交汇,她们二人也都十分默契地选择了齐齐避开。
没有人说话。
张笑笑这两日,也乐得没有人说话。
她需要安安静静地呆着,将一些事情想明白,最重要的是,想明白以后要怎么与萧御相处。
总不能每次见面都吵架吧?
以前,他们不是相处得还不错么?
如今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张笑笑想不明白。
可萧御的霸道是毋庸置疑的。
以往,他还只是偶尔会表现出身为上位者的优越感,她倒还可以接受。
可是这一次,虽然吵架是她挑起来的。
她却不能原谅萧御将怒火牵引到别人的身上去。
呆呆地望着同一家客栈的同一张床五日之后,张笑笑终于见到了其他的人。
轻霆忙前忙后地安排人,将她抬到一张简单的担架上,又将她转移到一张还算舒适的马车上,仿佛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张笑笑一向能躺着,绝不坐着,更不会站着。
既然有人出力,她当然乐得自在了。
躺在马车里,张笑笑依旧一动不动。
紫鸾和紫霞上了马车,坐在车门口,依旧安安静静地把她们自己当成是哑巴。
张笑笑望着车篷。
终于,要回去那片四四方方的笼子里去了么?
这两个月的自由,竟是偷来的时光。
那段生病的日子,与萧御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像是做梦一样。
如今,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她又将回到那个压抑的牢笼中,又将去做他偶尔想去想要逗弄一下的宠物,又将成为他的三千分之一。
想到这些,她的情绪已经引不起多大的波动了。
有人说,痛到极致,剩下的便只是麻木。
此时的张笑笑,就如同一个被人撤了线丢弃了的提线木偶,失去了她的生命原该有的精彩。
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只是短短数月,却已将她的心折磨地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碎成了斑点,即便缝缝补补,不过是痛上加痛,伤上加伤。
她索性不闻不问,任由伤口流脓发炎,任由它自生自灭。
唯有死亡,才能消除疼痛。
马车在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
张笑笑如同木偶一般,喝药、吃饭、然后不停地吐,将所有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将苦胆都吐了出来。
即便马车停下来,大家都休息的时候,她也不曾下过马车。
紫鸾和紫霞也不劝她,只是伺候着她梳洗,装扮。
没有人来打扰她,任由她躺在马车里,钻牛角尖一样躲进自己狭窄的世界里。
太阳的上山下山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困了便闭眼,不困了便睁开眼睛,周围是不是黑暗,张笑笑根本没有在意过。
日子是什么样子的,时间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脑袋越来越混沌,总是很容易犯困。
即便是休息的时候,周围也静得可怕,就好像根本没有人与她们同行似的。
马车又在路上摇摇晃晃地走了很久。
似乎是到了。
有人从外面掀开了车帘。
紫霞和紫鸾都在车内。
有人在说话。
张笑笑没有理会,也没有听到那人在说什么。
她又被人抬到了担架上。
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万里无云。
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在天空中留下优雅的身影。
飞吧,飞吧,自由地张开翅膀,尽情翱翔吧!将这世上,左右不得自由的人的那份,都连带着一起带去遥远的天空吧!
她好像听到了萧御的声音,又好像只是错觉。
她没有去计较。
谁在乎呢?
Whocare?
周围有些嘈杂。
应该是金陵城的百姓,或者是金陵城里的官员们在欢迎他们的王归来吧?
有什么好欢迎的呢?
那金碧辉煌的建筑,不过是一座牢笼。
萧御在里面画地为牢,享受着无上的尊荣,却也只不过是一只高级一些的金丝雀而已。
今天的天真蓝啊!
太阳也很温和。
她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感觉。
感觉不到热,也感觉不到冷,夏天好像就这么过去了,又或者夏天并没有过去,只是她对于出不出汗,热不热这件事情,已经不会再在意了。
人有时候真是奇怪的很,心死了,明明还会呼吸,可是整个身体的所有感觉,仿佛也一并死去了。
可怕的是,她的心还未死。
她的眼睛,还看得到天空是蓝色的。
张笑笑依旧面无表情,可她的心里却在苦笑。
她可以看到两个人的背影,可以看到很多人朝她看来的脸,可以听到人们的议论声,也可以听到欢呼。
终于进了门。
然后,那些看她的脸不在了,那些欢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