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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缠神仙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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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常的老爷唯唯诺诺的点头,就怕这小娃儿出手太狠,打歪他惟一可看的财富鼻,惹得儿子笑不可抑地握住挣扎不休的葱嫩纤指。

瞧这气愤的小脸多生动呀!线条分明无心机,常又竞愈看愈顺眼的佩服自己洞悉先机,早一步将她扯进自己的浑水中,免得娘亲逼婚不成

,又要将玲珑塞给他。

只是他得好好琢磨琢磨,这颗明珠该不该让她发光,是否会让闲散的他变得忙碌,他实在不想竖立太多敌人,濯濯隐于市必有他的道理'

爹,她使唤的人是我,你不用心虚。'教妻不严非他之过,总要有勇者去承受。

'老爷——'双目一瞠的常夫人凶恶的瞪着丈夫,不满他胳膊往外拐,尽扯自己人后腿。

'夫人,妳就少说几句,难得竞儿喜欢上姑娘,妳就别挑刺剔骨地吓跑人家,万一他真跑上山当了和尚,妳下半辈子要靠谁呀!

'他要重振夫纲。

'好呀!你这个老不修为了个外人数落我,你眼中还有没有我的存在。'老的小的全着了她的道,好个厉害的丫头。

气愤蒙了心眼的常夫人忘了曾如何吹捧她是天女下凡,救人无数的大善人,施符化解了儿子的灾劫,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娘,

耿耿于怀儿子及丈夫的偏袒,心里不舒服的迁怒。

船过水无痕,再大的恩情也会烟消云散,在她认定是写利禄春联的女子下符害他儿子无故病倒,自然对她没什幺好印象。

尤其是她上门求助时,心情不好的吴祥安也没给她好脸色,百般刁难才勉为其难的写了四个字,让一向被人奉承惯的她很不是味道。

先有因,后有果。

一想到儿子的命差点救不回来,那千般的好不及为人母的私心,谁愿讨个会顶嘴的野丫头为媳妇呢?岂不是要气死自己。

看来看去还是玲珑好,乖顺、听话又没什幺脾气,窝心地让人想多疼她一些。

'娘,安儿怎幺会是外人,一旦我们成了亲她就是妳的好媳妇,哪有里外之分。'喔!不行,不准点头。

自称武功不好的常天竞挪指一点,颈项微麻的吴祥安回头瞪了他一眼,以致把舌尖的话缩了回去,来不及撇清和他的关系。

'成亲?'常夫人冷静的吸了口气,制住丈夫开口。'那玲珑呢?要同日进门吗?'眼中含着笑意,他取出折扇假意挥汗

。'娘呀!妳不觉得人太多会闷吗?一个娘子我都无法全心照顾了,何必再丢个怨女给我,我只要安儿。''

瞧瞧你说得是什幺话,多妻多妾多福气,玲珑的娴雅婉淑才是你的贤内助女,蓬门之女哪能和她比,你别犯胡涂了。'

她是为反对而反对,争一时之气。

'是不必比了,既然娘认为多妻多妾多福气,明儿个我上倚春楼将爹的老相好全带回来,娘要善待这些福气呀!'

常天竞半是打趣半认真的揶揄自个娘亲。

'你……你敢——'不孝子,敢帮着外人气她,真是白养他了。

'娘都无容人之量为何要我广纳妻妾?妳想让我心爱的安儿伤心吗?'他似真似假地玩起身侧佳人的发丝。

发现自己走入疯人窝的吴祥安吊了吊白眼,心里有气也早就散了,和疯子讲理是讲不通的,只会气死自己,从头到尾她什幺都没说,

可是却成为箭靶。

想走走不了,想辩解又没人肯听,她再一次后悔做了一件错事,还有那棵该放把火烧个清光的老树,居然敢推她。

蓦然,她想起娘撩拨客人的神态。

百尺金钢绕指柔,水利断金,她何不利用娘那一套取悦客人的方法来脱身呢?

一想到此,她的眼神变得神似陶忘机的媚波流转,菱嘴微翘的偎近,挑情地吐出兰芷香气,哎呀一嗲地勾起小指拋媚。

她从不晓得自己的娇媚有多诱人,平时好动的性情叫人看不出她潜藏的媚色,嫣然一笑如冬雪初融,震住了振振有词的常家大少。

就在这一失神,巧媚的笑容一转灵活的淘气,吓人似地发出大喝声,趁其怔忡中一溜为快,脚程极快的奔离至大厅口。

倏地,她回过头来一吐丁香舌,鬼脸一扮地得意大笑。

'把铜镜擦亮些照照尊容,别在脸上贴金了,我吴祥安再没志气也不会嫁给无赖,你们当宝我当草,践踏之。'一说完,

她当真用力的踩了两下地以示不屑,鼻子一扬神气的走了出去,没瞧见白衣男子一脸好笑的柔光,以及三位面色铁青的夫人僵硬如石。

惟一不受影响的常老爷照常喝他的铁观音,一口甘润口齿生津,快乐似神仙。

人生至此,何乐不为。

第五章

'你走开啦!别再跟着我,别仗着个高就挡我太阳,我叫我舅收你。'让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常天竞轻笑一逸,

惹得心烦不已的吴祥安更加心烦,瞪了又瞪还是不走用飘的白色身影。

其实也不算在飘,只是足音轻得似猫,悄然地叫人几乎遗忘他的存在,若非他不时用手撩拨,她真当他是白日出现的游魂。

'别这幺无情嘛!好歹妳是我未过门的小娘子,我不随身保护怎安得下心。'他就是爱逗弄她,一天不见她发火就没法睡个好觉。

所以喽!只好委屈好了。

扬高的嘴角看得出他心情很不错,笑逐颜开地和错身而过的街坊打招呼,不在乎身侧有张气呼呼的小脸,正想找凶器好砍他一刀。

不管有没有人在,小娘子小娘子地挂在嘴上,让她气恼又怨怼的愈走愈快,闲散的他只好多走几步配合她,免得到头来她怨他不贴心。

'你闭嘴,你不要做人是你家的事少来拖累我,我和你河井分道不同流,你一天不烦我会死呀!'害她差点又被娘罚跪祠堂。

'哎!我到底是人还是鬼呢?一下子咒我死,一下子又要请妳舅来收我,妳说我是阳世鬼或是阴间人?'或许他什幺也不是,

只是她眼中的讨厌鬼。

常天竞莫名的一笑,看得吴祥安直冒火。'无缘无故你在笑什幺?鬼附身呀!'疯疯颠颠的,没点正经样……咦!好熟的一句话

,好象娘常用来骂她,背脊一凛,她叫自己别乱想,以免被他染上疯病。

'又是鬼?'他诡异地朝她一呼气。'某人似乎特别怕……''常、天、竞——-'他要敢说出去,她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小生在此有礼了,娘子脚酸了吗?'他愿借背一用,人驹护送。

'你才脚酸了,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看到你那张脸会倒霉一整天。'她嫌弃的将头扭开。

视同奇耻大辱的常天竞笑脸依旧,但眼神多了锐利。'小娘子心肠好狠哟!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幺能说翻脸就翻脸,不念旧情。'

'你……。你不要再胡说八道散播流言,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愈走愈急,甩不掉跟随其后的白影让吴祥安非常不甘心。

同样是一双腿,不信跑不赢他。

'害?'眉宇微沉,他想他不会喜欢她接下来的话。

'少装一副无辜的表情,你是我见过最卑鄙无耻下流的人,别以为自己做过什幺事没人知道,老天迟早会下道雷劈死你。'气愤的推开他

,她死也不肯跟他并肩同行。

关于她的流言已经多不可数,不需要再添一桩让自己难堪,她要讨厌他到进棺材的那天,老死不相往来。

倏地捉住她的手,少了戏谑笑容的常天竞多了一丝严肃。'我做了什幺事?''你……你还有脸问。'她气得满脸通红,

很想撕咬他的肉。

'君子坦荡荡,我自问没做过什幺亏心事,为何没脸问过明白'他不想平白背个黑锅让她怨恨'如果你是君子岂不是天下大乱,

有胆吹嘘和我有一腿却没胆承认卑劣的行为,我瞧不起你。'啐了他一口口水,气呼呼的吴祥安根本不看他骤然一冷的神色,

噘着嘴自走自的,巴不得他从此消失面前,永生永世不相逢。

那天她走出常家大门以为没事了,不过是一场恶意的捉弄罢了,没放在心上当是被疯狗咬了,睡上一觉大家都平安。

没想到接连几天她走在街下老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很怪异,诡谲地让她开不起一丝玩笑,好象她少了一件衣物似。

要不是她娘怒气冲冲的用锅盖敲晕了一名酒味冲天的嫖客,她也不会由宛宛姊口中得知那件事。

原来坊间流传她是常天竞包养在外的女人,淫荡无耻的与常大少苟合于自家后院,忝不知耻的妄想攀上常家少奶奶的位置,

甚至顶撞三位当家夫人。

后者她承认她是出言不逊,谁叫她们太嚣张了,不把人当人看的加以羞辱,她不反击还算倚春楼陶嬷嬷的伶俐女儿吗?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谁说老鸨的女儿就一定低人一等,逢年过节最好别来求她写张春联画道符,她宁可少赚一点也不看人脸色。

'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我几时和你有过肌肤之亲,几时拿过你的银两,信口开河害了我不打紧,干幺连累我娘遭人耻笑不会教女。'

'你们常家有钱是你们的事,教出的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我眼光再低也不会瞧上你这个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浪荡子,你要玩去玩别人,

我绝不泄漏常家是有恩不报,有仇必索的伪善人家。''我没说。'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

'少来了,你以为我会相信背地里捅我一刀的人吗?名节固然重要,可是毁在你手中让我很不甘心,早知道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省得让你糟蹋。'说着气话的吴祥安没发觉他的脸色愈来愈沉,逐渐凝结成一股乌气。

'我不准。'他在说什幺鬼话,她怎幺听不懂。'不要突然冒出莫名其妙的话,你别靠我太近。'她又一把推开他,

径自走向另一边。

'不准妳随便嫁人,要嫁只能嫁给我。'霸气十足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呀!你……'好象变了个人似,他是常天竞吗?

当她怀疑的发怔时,她习惯的那张谑笑脸孔突地凑近偷香。'哈!唬住妳了吧!''你……你无聊,这样吓人好玩吗?'

老鼠不管钻到哪户人家一样是老鼠,令人厌恶。

有什幺办法能让她摆脱他呢?

上次走进人满为患的市集,她想他应该没法在人群中跟前跟后吧!提了满篮药材开开心心的闲逛,顺手挑了一条丝绢打算送给青崖,

谁知背后多了一双手帮她付帐,笑声宏亮的怕人不知道他是常家大少。

还有一回她故意绕到绣庄瞧瞧,借机由后门开溜,哪晓得他有如鬼魅般无所不在,神通广大的站在转角等她,

手上还端了碗吃了一半的豆腐脑问她要不要尝一口,好象他等了很久似,怪她走得慢。

诸如此事不胜枚举,她快被他缠得喘不过气,想做做坏事都不成,让她闷得全身长霉,楣上加霉万事不顺。

'是挺好玩的,妳不觉得?'她这辈子注定是他的人,谁也抢不走。

有某种觉悟的常天竞笑凝着她,为她脸上不被流言打倒的坚决而微泛柔光,她不娇弱也不强悍,拥有介于二者的坚韧,

不轻易向命运屈服。

老鸨之女又如何,即使流言缠身她还是不认输,非要向命运挑战看看,看谁敢轻视她的出身。

'一点也不觉得。'吴祥安愤恨地擦着他碰过的脸颊。

'我想也是。'他故作伤心的垂头丧气,不一会儿又咧齿嘻笑。'带妳去一个地方。''不必了,常大少是高贵闲人,

我们这种小家小户高攀不上,麻烦你让让。'她不客气地踩过他的脚走进一间阴暗的店铺。

'买东西?'他一脸兴致勃勃的凑向她颈后,看她挑了什幺有趣的玩意。

黄纸?

红纸?

朱砂和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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