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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在有利可图的时候绝不会甘心受制于法律,纵然帝国政府明令禁止,自内陆私自贩运到远东地区的水货魔晶却是屡禁不止,近年来反而成了市场上最稳定的供应渠道,不少边防军官和赎罪堡的官僚就是靠这门生意发了大财,大主教阁下当然也不能免俗。
事实上,远东地区最大的魔晶走私渠道就掌握在菲利普大主教和边防军司令克劳茨手中,两人同为幕后黑手,表现出来的姿态却截然不同。罗兰记得父亲曾私下里对他说,“相比虚伪的克劳茨,他更愿意跟菲利普这样的真小人打交道。”
菲利普吸了口烟斗,没有继续谈他的生意经,转而赞扬鲁道夫在抵抗兽人战斗中指挥得当,为保卫赎罪堡立下大功。
鲁道夫闻弦歌而知雅意,谦虚的表示这主要归功于大主教领导有方,激励民众团结抵御外敌,接着便畅谈兽人部落野蛮扩张,“为了确保远东地区的长治久安,希望大主教阁下授权我扩大民兵武装,给予帝国正规军待遇。”
菲利普大主教晃晃烟斗打断他的话,淡淡道:“给你一个师的编制,钱粮兵源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侧耳旁听的罗兰一见大主教表态,暗自松了口气,他根本没指望大主教发军饷,要的就是这个名义,有了这个名义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扩军备战。
“承蒙阁下看重,本人定当全力以赴,不出意外的话,最迟今年秋天就将全面反击兽人部落,争取在新年到来之前将那群野蛮的匪徒扫荡干净。”为了争取大主教的支持,鲁道夫发了狠,拍着胸膛立下军令状。
罗兰默默计算一下寇拉斯军的训练情况,对老爸的承诺暗自点头,秋天发动攻势,争取三个月内结束战争,这个计划还是比较稳妥的。
然而事与愿违,大主教的脸色却冷了下来。
“秋天?你在开什么玩笑!鲁道夫,我可不能忍受那些该诅咒的绿皮在远东行省继续流窜长达半年之久!不是秋天,不是夏天,而是现在!你必须马上行动起来,月底之前发起对兽人的全面反击!”
“大人,我们还没有准备好——”
“不不不,我亲爱的鲁道夫,是你没有准备好,而不是我!”大主教摇摇手指,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最迟七月底,我必须返回亚珊圣城述职,为皇帝陛下祝寿,你觉得我要拿出怎样的政绩才能让陛下满意,嗯?我亲爱的鲁道夫?看在我主培罗的份上我可以替你的雄心背书,相应的,你和你的军队也要承担其歼灭远东行省兽人匪寇的任务,你们必须通过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千真万确在维护远东地区的和平,证明自己是远东人安居乐业不可或缺的保障,如此我才有底气说服帝国统帅部将你的民兵组织纳入正规编制,你必须做到这一切,鲁道夫,而且必须在我返京述职之前。”
鲁道夫咬紧牙关,他很清楚大主教是在利用自己作为加官进爵的敲门砖。
尽管他认为现在就对兽人发起反击还嫌太早了一点,他的部队并没有完全做好出征的准备,可惜时不我待,他已别无选择,只有迎难而上接受挑战,才有可能闯出个柳暗花明。
深吸一口气,他终于抬起头,与大主教鹰隼般的眸子对视:“坦率的说,您的条件有些苛刻,不过,我会试着克服困难,争取在七月结束之前给您带来胜利的消息。”
大主教露出一丝微笑:“这样很好,亲爱的鲁道夫,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没错,我们可以设法克服困难,只要我们的信仰足够坚定,我们定将战无不胜,区区兽人又算得了什么,一切荣耀归于吾主培罗!”他垂首亲吻圣徽,一脸庄严神圣。
罗兰跟随父亲离开大神殿,一路上父子俩都没有说话。
罗兰以为父亲终归忍不住火气,怎么也得咒骂几句那个强人所难的老混蛋,然而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父亲的城府。
“罗兰,你觉得我们现在就对兽人发动反击,能有多大胜算?”鲁道夫翻身上马,突然侧头问儿子。
这个问题罗兰在圣光神殿时就在心里推演过,不假思索道:“大主教没有说错,胜利必然属于我们,可是有一点他没说,胜利的代价将非常惨重,最坏的情况下,我们的伤亡将超过五成。”
鲁道夫叹了口气,自嘲地笑道:“如果再给我半年时间,各方面都准备到位,我相信伤亡不会超过两成。”
罗兰亦侧身上马,抖了抖缰绳,沉声道:“大主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担心他已经计算过伤亡数据,回京述职只是托词而已。”
“是啊,这个老狐狸太狡猾了,他这是逼我跟兽人两败俱伤。”鲁道夫冷笑一声,“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赌一把了,战场上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或许有转机也不一定。”
“不是或许,而是一定会出现我们事先预料不到的变化。”罗兰策马追上父亲,神色笃定道:“有句古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再说我们不是命运女神的信徒吗?比起培罗或者其它神祇的信徒,我们有理由相信自己的运气会更好一点。”
鲁道夫闻言哈哈大笑:“说的好,我们这就去命运神殿拜祭一番,祈求吾主辛德拉保佑咱们父子俩凯旋而归!”
“这算不算临阵抱佛脚?”罗兰自嘲的勾起唇角,催马追随父亲向城外飞驰而去。
第28章:命运双子
穿越军械库中那道隐秘的“相位门”,再次步入命运女神辛德拉的秘密神殿,罗兰的心态早已不像初临此地之时那样紧张。
陪父亲做了一场祷告,祈求武运昌隆,罗兰起身掸掸裤角,绕着祭坛负手踱步,欣赏女神像精美的雕工。
走到神像背后,他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出一丝讶异,因为他发现辛德拉居然有两张面孔——脑后还有一张蒙纱的面孔,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
他对此深感好奇,转身询问父亲这尊双面神像有何寓意。
“被蒙住的面孔,代表辛德拉的孪生姊妹帝莫丝,那是另一位命运女神。”鲁道夫走到儿子身旁,父子俩并肩瞻仰命运女士的另一张面孔,缓缓道:“辛德拉与帝莫丝,这对孪生姊妹是整个多元宇宙的命运女神,在混沌初开之际、众神诞生之前,她们首先诞生并且同时觉醒神性,她们不约而同选择了命运领域作为自己的主要神职。”
“两位命运女士,会不会闹矛盾?”罗兰突发奇想。
鲁道夫点头苦笑:“当然,由于命运神职被两个势均力敌的神明瓜分,两者之间永无休止的竞争导致命运长河难以琢磨,甚至常常自相矛盾,这也就是人们总是感觉到“命运难测”的根源所在。”
罗兰点了点头,感慨道:“女人的心思很难猜,何况女神;一位女神的心思已经无从琢磨,何况是两位关系忽冷忽热的姐妹。”
鲁道夫继续道:“只要辛德拉和帝莫丝还维持着这样对立统一的竞争状态,命运的混乱本质就不会改变,然而最具讽刺意味之处在于——人们总是渴望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制造了这场终极混乱的两位女神,明明诞生于混沌,却都倾向于秩序阵营。”
他沉吟一声,觉得不妨将这个话题引申下去,顺带向儿子阐述自己对命运的感悟。
“两位命运女士都想用自己的方式规划命运之河,试图建立自认为最合理的秩序,而当两种秩序无可避免的发生抵触,命运长河从宏观上亦无可避免的陷入混沌。”
“从而导致秩序消解,熵的溢出。”罗兰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随即沿着父亲的思路继续推演:“如果这个矛盾持续下去,源自命运长河的混乱洪流终将淹没整个多元宇宙,耗尽所有秩序,只剩一片无序,多元宇宙的各个位面亦将变得冰冷死寂,再无生命迹象,这样一来,命运长河也就不复存在,两位女神同归于尽,化作混沌。”
“恐怕有那种可能。”鲁道夫轻声叹息。
罗兰皱了皱眉,问父亲:“两位命运女士就不能选择合作建立秩序?”
鲁道夫轻轻摇头,嗓音舒缓而低沉:“我们可以把神祇比作人间的掌权者,有道是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哪位皇帝愿意与他人分享权力、为他人做嫁衣?两位女神合作,的确大有可能理清命运长河的规律,开发出绝对精确的预言神术,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每一分钟的行为都可以用精密的数学计算推导出来,从而令其信徒个个成为预知未来的先知,只要她们愿意,甚至可以联手将一个选民送回过去,改变一段既定的历史,进而激裂出无穷个新的多元宇宙,使命运、宇宙乃至她们自身达到永恒不朽。”
罗兰心弦微颤。在他看来,父亲的猜测还是略微保守了,事实上不需要两位命运女士合作,只凭辛德拉的力量不也把他从地球送到瓦雷斯来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罗兰小声嘀咕,至少他自己这趟穿越之旅还算有趣。
“很好?”鲁道夫神色古怪的笑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如此,但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真的在乎一样东西,你绝不会乐意与人分享。神也一样,特别是在神权的问题上,她们都是自私的,都想建立‘一神崇拜’,让自己成为多元宇宙唯一的神,既然如此,试问她们又怎么可能毫无芥蒂的精诚合作?她们不得不考虑一种非常有可能发生的风险:她与自己的姐妹联手确定命运秩序之后,她的神性将与对方融合为一。”
“只有不确定的命运才需要两位女神掌控,确定的命运容不得异见,所以一个女神就足够,也只容得下一个女神而已。”
“那么,你乐意让自己的竞争对手占据你的、吞掉你的人格和记忆、享用你的娇妻美妾、以你的名义统治你的子民,甚至连你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也被抹去,没有人会记得你——包括你自己。”
“这是多么可怕的诅咒,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罗兰听得不寒而栗。
“你不愿意付出如此巨大的牺牲?我的孩子,神也不愿意啊。”鲁道夫眼中浮现一抹黯然神伤。
罗兰吃惊的看着他,想不通这样一位有着钢铁般坚强意志的男人,为何在玄而又玄的神学思辩中如此动情失态,是刚才那些话触动了他的心事,勾起一段往事,还是他的信仰虔诚到了旁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罗兰不知道答案,也不想问,他只是突然发现,鲁道夫这个男人,比他之前以为的更复杂,想真正了解他,很难。
轻咳一声,罗兰试着帮鲁道夫从忧郁的冥思中解脱出来:“父亲,我们不妨做出一种更为乐观的预测……假设有那样两个神,绝对理性,绝对宽容,绝对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绝对高瞻远瞩顾全大局,他们或许能够牺牲自己的一切,促成对方圆满。”
然而鲁道夫对命运的感悟与“乐观”二字背道而驰。
“可惜,两位掌管命运的神明,其神性都具有鲜明的女性特征:她们既骄傲又自卑,既多情又冷酷,温柔宽容却又个性十足,慷慨大方却又心胸狭窄,富有同情心却又多疑善妒,唯独不具备绝对的理性,所以指望她们大彻大悟自我牺牲,几乎不可能……这是命运对我们所有人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或许,命运本身就是一个玩笑。”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