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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墙挤着她的胸,两个小腿被朝外压的,有些疼,膝盖更被别的不舒服,她不敢全坐下去,只好努力撑起上身,正好有利于他的动作。
她被他挤在和墙中间,他每动一下,她的胸就向墙挤一下。前面冷,后面热,让她觉得很分裂。两条腿又酸又软又痛,那里却带来痛苦加愉悦的感觉,迷离中带着清醒,清醒中带着狂热。
“你快点儿。”她有点支持不住。
“哼,你不是说我强吗?我就这么点时间,能叫强吗?”
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汗如雨下。也许她该道歉的,是不是道歉会好一些?
在过去这五年里,她已经很多次用了这招,但眼下,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说不出来。
“装,我让你装。”
她确实有点支撑不住了。
五年的睽违,又是这样的难度,她吃不住。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精神有些恍惚,抓着墙的手放了下来,“一珩,”她叫了一声,人就倒了下去。
袁苗这次并没有昏,在诸一珩把她放平的时候就醒了。
他把胳膊撑在她两侧,两人对视着,带着呼呼的喘息。
“你到底要怎么样?”她问。
他忽然放低胳膊,吻住了她,然后像以往那样,进入了她。
人的一生有多少梦。醒来以后,不知是梦还是不是梦。袁苗半夜醒来时,看着身边那个人,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里。
他还和以前一样,睡觉霸道,喜欢把手搁在她身上。
袁苗看着那张睡脸发愣,恍惚大脑里空白,前尘、现在、未来,什么也想不起来。仿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也仿佛自己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去,或者,这是后世的自己在看着前世的自己。
躺了一会儿,她想起床。她移开他的胳膊,才翻身坐起要下床,手腕被人攥住,他醒了,眼睛带着刚醒来时特有的红。似乎他醒来时也有一瞬的不清醒,看了她一会儿,又闭了下眼睛,重新睁开。
她看出来,他这次是真醒了。
她拿开自己的手,“你醒了?”
他拿起床头钟看了看时间,没有说话。
“你闹够了没?”她言语款款,似乎两人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闭了眼睛,搓了几下脸。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她的,她想起来,她的衣服应该都在楼下。
她背着他,沉默的坐着。听到背后一阵被子的窸窸窣窣,她知道,他也坐了起来。
很清脆的一声响,然后一阵烟雾飘了过来。
五年不见,他居然学会了抽烟。
两人没说话,他抽完一根烟。
她沉默的看着窗外。
“你怎么会想起收养那个孩子?”
她脊背一紧,嘴上却不动声色,“就是作个伴儿,看他可怜。”
“呵,可怜。”
她知道她触碰到他的伤口。多年以前,她知道他是福利院长大,却不知道他父母的死去自己的父亲有关。
她选择了不说话。
“我不要你可怜。”
她也还是没说话。当年他也不是一点说法都没有给她,在那天把她扔在她自己家门口后,他派人送给她厚厚的一沓材料,全是关于她父亲和他家的过往。
她想起了那沓材料,当时她扔的满地都是,说她不相信。如今想想,仿佛那个她,如在眼前,但与自己无关。
“这几年,你后悔的睡不着觉吧?”他带着讥讽地说。
她摇摇头,很诚实地回答,“没有。”
“你撒谎!”
“真的没有。”她背对着他,声音平静,“也没什么好后悔的,都是些过去的事。”
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他心里烦闷,又找不到出口,便又点燃一根烟。
她还是那样,脚搭拉在地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天。
即将黎明,坐久了,她觉得有点冷。看了看身后的男人,烟灰已经很久没有弹过了,他正在发愣。感觉到她的视线,手一动,烟灰掉了下来。
她倒下去,枕在枕头上,拉过被子,向外侧身躺着。
他也按灭烟蒂,关了灯,向另外一侧躺着。
两人再也无话。
诸一珩起床时从来就没有好情绪,以前多是袁苗带着娇哄来哄去。而现在,袁苗自己都有点回不过神,更不可能去安慰诸一珩。
诸一珩的习惯是早上起来洗澡洗脸一起,袁苗知道他有洁癖,不轻易用他的东西,只昨晚用马桶清洗了必要的部位。乘诸一珩洗澡,她去楼下找了自己的衣服。扣子掉了好几个,尤其是胸口,裤子的拉链也坏了,她愣了下,如常的穿在身上,等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她站起来,很恭敬地说,“诸先生,您有没有别针?方不方便给我几个?”
诸一珩正在擦头发,听了这句,又把毛巾掷过来,“你少在我面前装这幅嘴脸。”
袁苗便不吱声,退在一边。好在裤子上有钮扣,不至于掉下来。至于衬衫,只好把能系的系上,其他的任其敞开了,好在正面看上去,勉强能蔽体。
诸一珩坐下,点燃一根烟,袁苗还是站着,等着他下一步的发落。
诸一珩抽了一根烟,起身换了衣服。袁苗就一直等着,不说话,也不动,像是不存在的隐形人。
他换了一身行头,职业的诸总又回来了,他坐下,重新点燃一根烟,看着她。
“这些年,看来你过得很逍遥,这我倒没有想到。我原来以为已经很够你受的了。早知道这样,我应该选择让你在牢里过十年。”
袁苗应的平淡,“这一点,我已经说过了,我感谢你。”
“但你想没想过,你过的好,未必是我愿意看到的?”
袁苗怔了下,瞬间失笑出声,“我过得好?诸先生,我哪里让你觉得我过得好?”
诸一珩按灭烟,“我看你哪里都过得好,春风得意,什么事都无所谓。至少你过得比我好。”
“我比你好?我上顿饭吃了,下顿饭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比你堂堂的诸总好?我连上个医院都没有钱,我……”
“所以,你就把我们的秘密卖给曾若锦?”
虽然诸一珩的声调并没有很高,但她知道诸一珩已经不高兴了,现在不说话才是聪明的。
“看来,你对我们的过往,放得很开啊。”
袁苗回答的不卑不亢,“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就是有点事急用钱,诸先生不要和我一般见识。这几年过的都是穷日子,确实没怎么见过钱。”
诸一珩哼了声,“我看也是,否则也不至于拿了钱,立刻躲去外地了,连我都耍了。”
“诸先生您那天让我去您公司工作,本来就是开玩笑吧?我一个刑满释放人员,也没有什么学历,去诸先生公司工作,恐怕惹别人对你公司的用人标准有所怀疑。”
诸一珩点点头,“难为你为别人着想,不容易。不过,我新替你想了个职位:我的私人助理,你看好不好?我自己出钱,不走公司的薪水,自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
袁苗看了他一眼,“诸先生这是何必?”
“我前面不是说过了吗?看见你过得好,我就不高兴。我就是要你过得不好。”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让我家破,我家完了;你让我人亡,我爸死了;你把我送监狱,我坐牢了;你让我失去工作,说没就没了。都这样了,你还说我过得好?我已经让你害得够惨了,如今能活下来,也不过是我生命力强,你还要怎么样?”
“继续过不好,一辈子。”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与己无关。
“那你想要我怎么过得不好?”
诸一珩的唇角一勾,“很简单。比如,我相信,你肯定不希望经常看见我。”
“我也相信,诸先生也并不想经常看见我。”
“错了,只要能折磨你,我经常看见你,就是乐事。”
“诸先生,总怀着仇恨生活,你不累吗?”
“那是谁害得我总怀着仇恨生活呢?”
袁苗停了停,“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以为我是在和你谈判?还是,你不知道我对人的手段?”
“呵,诸先生,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除了我妈,你总不可能再对她怎么样吧?”
诸一珩反问,“那个孩子呢?”
袁苗的心一紧,“你要干什么?”
诸一珩笑了,“看来,还是有你在意的东西。”
袁苗盯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打算。诸一珩已经另点了一根烟,吐了口雾才说,“可要是我也要这个孩子呢?”
袁苗失去理智,“诸一珩!”
诸一珩漫不经心的吐出一个烟圈,“呵呵,才说没什么好失去的。这不是有吗?”
“那个孩子是我的!”
“你的?别说我伪造一纸出生证明。即便是和你比拼领养条件,也是我占优势吧?”
☆、6…2
袁苗一下愣住了,诸一珩皱眉,“怎么,你觉得我办不到?”
袁苗恢复了语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折磨你,折磨的你每天都不开心,我才开心。”
“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来我公司上班,十年。怎么样?”
袁苗暗捏的拳头稍稍松开,脸上却丝毫不露出来,反倒是有点怯生生的,“如果是这样,你就可以让我收养这孩子,是吗?”
诸一珩没有吱声。袁苗说,“那我答应你。”
“你这么喜欢这个孩子?”
“是的。否则,我也不必从曾若锦那里坑钱给他治病了。诸先生,刚才说的交易条件是,如果我在你公司呆十年,你就会放弃对这个孩子的权利,是吧?”
诸一珩哼了句,“但如果你呆不上十年,可别怪我对这个孩子怎么样。”
袁苗点点头,“好。那我们就这样成交。但我有一个小条件,因为我要养他,我希望他健康成长,我要和我妈、他一起住。”
“你想多了。你觉得我能容忍和你住在一起?”
“不,我是说,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有成人的事情,还请诸先生考虑下孩子,不要在孩子面前有所举动。”
诸一珩哼了声,“放心,我没有露阴癖。”
袁苗说的彬彬有礼,“能否借用下诸先生的打印机?”
诸一珩有些意外,站起身,去了书房。袁苗跟在后面。诸一珩往旁边一闪,袁苗也没有客气,手起键盘落,不一会儿就把协议打出来,非常简单,只有两条:
袁苗在诸一珩公司上班,服务期为十年,工作时间及内容完全听由诸一珩安排。除非诸一珩违反第二条,否则,袁苗放弃一切关于此条的诉讼、仲裁的机会。
二、诸一珩放弃对袁苗所监护的孩子的一切权利。且未经袁苗的同意,不得出现在孩子面前。
她递给诸一珩,“诸先生还有什么要求?”
诸一珩哼了声,还着讽刺,“果然是袁家的大小姐,写协议这么顺溜。看来,我要是只交给你一个工作,还真是委屈了你。”他拿起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
袁苗的心狂跳着,气也不敢喘,看他把名字签好,递过来。她强忍着没让自己的手发颤,屏息签了自己的名字,还特别署上了日期,把其中一份递给诸一珩,另一份小心的折好,放回兜里。
“诸先生,我可以走了吧?”
“你要是再耍我呢?”
“平平再有一个星期出院。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让曾若锦打电话问曾若安。”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