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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人本是一体。
银灵子含笑看着她,眼神中却无悲无喜,仿佛,他并不在乎她能不能活下来,也许,她活不下来,他也只需要将自己灵魂再分出去一些就可以再出现一个新的人,叫郁婕,叫妲己,对他来说都没什么不同。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上心?
她不过是银灵子一部分的魂魄转世,比起来银灵子所留的魂魄微乎其微,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他们之间互不影响,他们对待彼此身上发生过的一切就如同看一场电影。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郁婕痛恨他的态度,她更痛恨的是身为母亲却因为爱惜自己生命,从而眼睁睁看着楚歌去死的自己。
她即便未能冷静下来,却依旧强迫自己理智的面对银灵子。
她问:“你想要什么!这具身体还是灵魂?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是,你必须答应我,救下楚歌,善待恕己与浮白。”
即便到这时,她都不曾相信过孩子的父亲——公孙先生,她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银灵子身上。
因为她没有情丝,没有七情六欲,尽管她偶尔会想起公孙先生,但是,公孙先生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你会把自己孩子的生死交给一个陌生人吗?
恐怕不会吧。
面对她这副模样,银灵子却近乎悲悯的看着她,他活了足够久的年月,对很多事也足够了解,事实上,你以为他会不知道“轮回台”?
他也是没有办法,他不能以银灵子的身份出现在洪荒世界,洪荒世界的天罚将会让他真正的灰飞烟灭,不再有转世之机。
然而,他分出去的灵魂,却没有一个成器的。
实际上,如果不是公孙先生以道心对天庭发誓,银灵子不论如何也坚持不到现在。
他早就知道有关轮回台的一切,以及轮回台的每一次轮回,他都看在眼里。
他用悲悯的眼神看着她,他说:“你以为这是第一次吗?”
郁婕睁大眼睛道:“你是什么意思!”
“不止一次了。”他说了句毫无营养的废话,却在张手间将过往一切的情景映印在光幕上。
这件事,要从最开始说起,因为公孙先生发誓效忠天庭,所以银灵子的残魂得以进入轮回台温养,当他神魂壮大后,就进入轮回台中由三千大能创造的世界转世为人。
却在为人的时候蒙蔽前尘,又因为轮回台并不稳固,加诸种种原因而失败。
后来,轮回台的器灵索性搞出了类似快穿的模式,让他们不用再遗忘前尘而转世,随着经历事情的越多,他们的体悟会和以前一样,那时候,轮回台器灵只需要推一把,就可以帮助他们觉醒前世,从而回到洪荒世界。
然而,银灵子那时候用某种秘术得知了这一切,他并不相信这些构思能成功,生死本就是最正常的事,想逆天改命,就算他们是神仙怕也是一场妄想。
那时候,他就将自己的一部分魂魄以障眼法变成了全部魂魄进行转生,而他,就潜藏在这灵魂里。
最后还是失败了。
第二次,依旧失败。
第三次,还是失败。
……
一直维持到这一世。
这无数年里,她有无数的身份,有无数的名字,连她们在那些世界里的经历都差不多。
只是,除了这一世有些许不同,妲己再度回到人间,还和零勾搭在一起;而她每一世结识的人也不一样,余下的便一模一样了,包括取出情丝,包括团体赛。
其实,团体赛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从哪一世开始,楚歌突然来到这个世界,并为了救她而死。
然而,她还是失败了,没能回到洪荒。
下一世,楚歌又出现,并再度为了救她而死。
然而,她一世世的失败。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二章团体赛:大富翁游戏36
楚歌在这些世中死去的怨恨经过长时间的发酵化成怨灵,忧怨的杀死一个个和她有关的人,包括自己。
如果把整个团体赛看成一个单机的多周目游戏的话,也就是说,前三十个周目的真楚歌死去,然而因为临时产生的怨气变成了“伪楚歌”,伪楚歌杀死了第三十一周目以及后面周目的真楚歌。
正如《武林外传》中,吕秀才问姬无命的那句话后,姬无命的回答。
“是谁杀了我!”
“是我杀了我。”姬无命在这样回答后不久就死去。
又如《谁杀死了知更鸟》中知更鸟的证词:是知更鸟杀了知更鸟。
而,楚歌也杀了自己。
那些世中的郁婕为了救回楚歌,而答应和没有进行快穿前的那些灵魂相融合,却终究失败。
整个人爆炸,灵魂消散。
只是,她当初在大逃杀副本给那个女孩的一根骨头被公孙先生收回府中,骨头上残留的魂魄开始温养,等到轮回台的新一次轮回开启后,再被送入轮回。
然而,在轮回台的一世世轮回中,楚歌为她而死,她又因为想救楚歌而选择融合那些灵魂在轮回中诞生的轮回,终究失败死去。
尽管骨头被公孙先生带走,她的灵魂在这个世界消散的干干净净,但是,那种临死前对自己无能的痛恨,自己那样的憎恨着不曾来过的公孙先生。
在不断累积中。
不论是她还是楚歌残留的怨恨憎恶逐渐融合在一起,化成了这第一中学的一种不能言说的存在,不断将这里的时空扭曲着,直到形成一个莫比乌斯环,不得解脱。
不论她们怎么挣扎,最后都将迎来这样的结果。
这就是莫比乌斯环。
无法挣脱。
因为,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她和楚歌的怨恨,那种怨恨经久不散,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怨灵——白衣少女,生生不息,永不灭绝,将她视为自己娘亲,缱绻着,却又想要她的命,因为怨恨着她。
郁婕已经看完。
她指着光幕中的画面道:“这一切没法停止?”
银灵子轻轻挥手道:“不,只要你能脱离轮回台,融合所有灵魂,到时候,不论你以什么样的魂魄回归洪荒世界,这个因你和楚歌产生的世界将会消失,没有人需要再面对永生不死的鬼。”
“那楚歌呢?她的魂魄在哪儿?别告诉我,是被那个怨灵吞噬了!”说到最后,她的眼隐隐红了起来。
银灵子平和道:“我以为,你看了那么久,总该相信公孙的,公孙的确对你不错。”
郁婕咬牙道:“明明是对你不错,我们所有人不过是你的替代品。”
银灵子失笑道:“替代品?我们本就是一体,都是同一个灵魂,你说,谁能是谁的替代品,他爱我?爱的又何尝不是你?同样的,他爱妲己,又何尝不是爱你?你和妲己都是从我灵魂分裂而来。”
郁婕哑口无言。
她一直在意的事,竟被这么轻易的化解了。
郁婕摸了摸脸颊道:“那么,你告诉我,我该如何脱离这个世界。”
银灵子道:“所谓世界,不过是一层以“气”压成的薄膜中裹着一团气,然后由气生万物,道家的从无到有就是如此,所谓的一便是气,二是阴阳,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郁婕道:“别说那么多神神叨叨的,我听不懂,说重点。”
银灵子道:“你融合之前我分离出去的灵魂,融合的越多,你就越能看见那层膜,用你们的话来说,是这个世界的空间壁垒,只要撕开空间壁垒就可以离开。”
说到这里,银灵子罕见的叹了口气道:“我把她们分裂出去了,却再也收不回来,我一天比一天弱小,也许哪天会被她们所吞噬。”
说到底,还是要进行灵魂融合,只是,她之前的那么多世都没成功,那么这一世难道就能成功?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道:“把那些灵魂放出来吧。”
银灵子提醒她:“这些魂魄,每个都残留着很多映像,那是她们曾经经历过的事,之前融合失败,都是因为她们融合时看着众多映像,从而陷入迷途,分不清自己这一世是谁!你当心和她们一样陷入迷途。”
郁婕知道,银灵子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心,让她融合灵魂也是别有用心,但是她却不得不听从,只要她不想死在这儿,她就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她笑了。
“嘻嘻嘻,迷途?”郁婕笑着,近乎癫狂,“我不在乎。”
是的,她不在乎。
她一生无父无母无亲无友无夫无子无女。
父母不可知。
王老狗养育她,却不需要她。
解慕青自许为她的朋友,然而,她们是真正的云泥之别,至少,她内心从未把她当朋友。
公孙先生说他一直陪伴着她轮回,但是,他爱的究竟是谁!仍不可知。
但如同银灵子所说,不论公孙先生爱的是谁,他心里有她就行。
恕己仁慈,因好奇为什么她那么残忍而随妲己而去,却没有想过,她是他母亲,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她有多对不起天下生灵,她都没有对不起他过。
只是,到底是因为他心里有她这个娘,才会奇怪,她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的印象里,她总是温柔可亲的。
浮白爱她,却不过是崇拜强权,他一直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从别人手中救下的黑精灵王,但她不是,真实的她就是这样,不求上进,但他在《她很丑她也不温柔了》的世界里面,明明看见她变得如何弱小,还是一心一意的爱她。
而那个胆小怯懦,会软软喊她娘亲的楚歌虽然总是娇弱,却是她女儿,身为母亲,她是爱着楚歌的。
她就是如此卑微的存在啊,只要一点点微光,就甘愿赌上一切。
她堵上一切,要和那些给过她温暖的人在一起。
人生啊,就是这样,相伴后不必觉得亏欠。
因为,缘,妙不可言。
一切事,一切感情都是剪不断理还乱。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三章团体赛:大富翁游戏37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融合那些银灵子之前分离出去的灵魂了。
反正,她失去的永远比得到的多,这次失败,不过是再来一次,要是赢了,就是一家五口,想想也还行。
银灵子见她下定决心,便将之前分离出去的魂魄释放出来,郁婕盘腿而坐,将魂魄吸进体内,郁婕心坚如磐石,并不动摇。
由于那些魂魄,本就来自同根同源,只要不被那些魂魄所经历的事迷惑,炼化起来根本就不成问题。
即便体内体外的时间不一定,郁婕炼化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银灵子直接掌控了郁婕的身体,他将自己能力压到和郁婕一样,手中摸出业灯,放在自己身旁,业灯将白衣少女逼退,业火却沾染在剩下的人身上。
剩下的人心累,没想到不仅要防白衣少女,还要防队友,这样的人生活着有什么意思。
银灵子盘腿而坐,业灯放在身旁,她当然道:“你们不靠近就没事,靠近者死。”
虽然是同样的人,同样的声音,甚至同样的语气,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他明显是带着尸山血海中的血腥味儿而出。
三人于片刻衡定一下,便没有靠近,反而是背靠背贴成一个小团队,按时间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