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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振笔疾书的人回答得很是敷衍。
自从知道她是温氏的副总经理後,展司澈在前几次会议上对她的态度已恭敬许多,直到她不受威胁,仍坚持将展司漠纳入合作对象,他的脸色才又开始鄙夷起来。
对她不理不睬的态度,展司澈不由得动怒了。“有空多出去走走,别净和司漠窝在套房里,你就能听到你想要的。”
“闲话只能杀死猫,伤不了人的。”她一派淡然。
“既然如此,当年你为什麽远走他乡?”
“因为我必须为了某人一时的醉言,陪我受害的老爷爷回美国复健。”她实在忍不住想教训一下这个饶舌的男人。
展司澈的脸色如她所料,灰白中泛起铁青。“你确定那是醉言?”
“展大哥,除了八卦外,我们之间难道没别的事好谈吗?”温楚好笑的抬头,适巧展司漠和莲达谈到一个段落,回头看她。见展司澈倚靠在她身侧脸色晦暗,他皱起眉头,对莲达挥了下手,随即快步走来。
“哦噢,英雄过来解救美人了。”展司澈直起身与弟弟对垒。
温楚轻叹不已,为即将展开的战事感到头大。
“大哥,父亲还在等着你回去报备,回去晚了,当心连晚饭都没得吃。”展司漠闲散地倚在对墙,眼睛若有似无地钉住张口欲言的温楚。她叛逆她回瞪他半晌,敌不过只得恨恨的合上嘴。
面对弟弟的挖苦及冷然的气势,总令展司澈心中畏缩。横遭意外後,司漠偏激的个性变本加厉,惹火了他,他会豁出命撕得人尸骨无存。几次看他和父亲对阵的态势,展司澈心知弟弟口头上揶揄他已算是仁慈了,於是他聪明的选择从看起来比较好欺陵的温楚身上反击。
“难怪你硬要拉司漠下海分这杯羹,肥水不好落入外人田。”展司澈丑恶地笑着。
“以大哥的智力能够讥讽人到这种地步,算是很不错了。”展司漠扬高眉,非常讶异地对温楚说着,好像扶不起的阿斗突然变成孔明了。
可以确定他是来火上加油的。温楚重重的又是一叹,着手开始收拾文件,心知在这里无法得到片刻安静,早早走人算了。
“大家都在怀疑自视甚高的人怎麽开始吃起回头草了?”总是被弟弟损得死死的,展司澈涨紫了脸,怎麽也不能明白这点。
自从司漠当众跌跤後,他做的许多改变都让人跌破眼镜,最难预测的是他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没人猜得透司漠的动向、他的思想。就好比争展氏一样,他以为司漠会被爸爸公开表态的动作给惹恼,愤而巧夺家业,没想到他当年连吭也没吭半句,乖乖将展氏拱手让出;又好比这次,他以为司漠不会中了爸爸的激将法,没想到他竟然卯足劲和他们斗上了。
这种多变的个性谁能捉摸得定?他简直是展氏的毒瘤,每个人都欲除之而後快。
“大家?这麽说我们的好事传遍天下罗!”外面又开始掀起哪些流吉,展司漠略知一二,由於长年与绯闻为伍,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也就无关痛痒了。“没有媒介,好事也很难传得广,这几年辛苦大哥了。”他煞有其事地道起谢来。
温楚敛首抿嘴,差点笑出声。展司漠真的以损人为己任。
“漠,你在说谁舌头长?”久候不到展司漠,随後跟来的莲达妖娆地搭上展司漠的肩,恰巧听到最末一句,便藐视地瞥瞥长桌另一侧的展司澈。
被曾经心仪的女人看不起,展司澈抓狂得忘了父亲所叮嘱的分寸,也忘了莲达已罗敷有夫了。“旧爱新欢,司漠的女人缘一直很好。”
赐给失言的展司澈一记大白眼,莲达不急着算帐,反而不依地努努嘴,赖在展司漠身上撒娇,“谁是旧爱啊?”
“大家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一步。”温楚提起公事包,沉着告退。
“说嘛,是你的小甜心还是我?”戏谑的光彩在莲达眼中闪动,她以展司漠才能意会的友谊笑闹着。
“这个问题你留在这里和大哥慢慢研究。”展司漠懒懒转出,在电梯前追上温楚,直达电梯刚好上来,他拉她入内才要关门,展司澈和莲达正快步行来。温楚飞快按住展司漠的手,想阻止他关门,却被他反手扣住交握着。
“谢谢。”莲达笑着走进来,展司澈紧跟在後,两人都看到他们俩的拉扯推拒了。
不给展司澈开口的机会,展司漠紧紧把玩温楚的小手,突然柔声揄揶道:“今晚别再炒饭了,试了这麽多天还是炒焦,建议你试试广东炒面如何?我的胃壁很强壮的。”
莲达闻言睁大眼,可怜的同情道:“看不出来小甜心的厨艺不好耶!”这个小东西看起来像个贤淑的闺房秀女,描红刺绣样样精通的样子。
温楚用力抽回手,勉强对还在同情自己的莲达扯扯嘴角,简直气炸了。展司漠故意给人错觉,误以为他们的关系很亲密吗?
这礼拜展司漠天天不请自来,甚至神通广大的打了把钥匙,进出自如,赶都赶不走。厚着脸皮每晚很准时的带弃儿到她那里用晚餐,直待到深夜才回家。
除了容忍,她还能怎样?比力气,输得奇惨无比的人是她,这点无庸置疑;比意志力,在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个人赢得过他。在展司漠面前,即使她冷冰冰的不搭理他,他还是可以找出很多话拚命诱哄她开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便赖了下来。
她实在不能理解他对她的态度转变。
“醉言?”展司澈歪斜嘴角,询问眉目间已见愠色的小女人。
当!
突来的铃声阻断温楚为自己反驳的机会,展司澈放声大笑,愉悦的迈出电梯。莲达则好玩地揪着气恼的小女人好半晌,突然神秘的笑了笑,俯身和她咬起耳朵来。
展司漠有绅士风度地斜倚镜面,候在一旁,待莲达风姿绰约地走出後,才将电梯门按合,与外界隔绝。从温楚惊愕的面容中,他大胆猜出她有话要说。
“看样子莲达八成是替我说了好话。”笑看地出愠怒急遽转为震惊,展司漠打趣道。
“真的吗?”呆呆地,她没头没脑问出。
“别为难我了,我又不是天赋异禀的超能力者。”他柔声逗着。
温楚欲言又止,扭捏地轻咬下唇,怎麽也问不出口。展司漠淡淡地从她脸上的晕红及羞涩的表情猜出端倪。
莲达怕他好事多磨吗?沙哑性感的低笑着,他猝不及防伸手抓来她,激切地凑上嘴探索她舌齿之间的芬芳,吻得温楚无法动弹。
“你……你……”温楚奋力想挣出这道魔咒,但展司漠不肯,一手抵住她後脑阻止她逃脱,两唇辗吻长长久久。展司漠将抚着她肩头的手滑下腰间,压她紧紧地贴向腹部,让她清楚地感觉到他体内那股方兴未艾的亢奋,同时作了回答。
骗人……谁说他不能……那个的……一吻既罢,温楚无瑕的小脸红通通,勾引得展司漠克制不住,低头又许给她一记火辣辣的热吻。
“要不要验明正身?”柔滑如丝的嗓子远不及深幽的眼神来得诱惑人。
温楚冷不防被唾液噎着,边呛边狠狠瞪他,随即按开电梯疾步走出。
“我和未婚夫约会,你也要跟来?”看他紧紧的倚她而行,她怒由心生,却不由自主慢下脚步,体贴他曾经受创的右脚,并希望抬出子强来,他能知难而退。无论对他是否旧情难忘,为了爷爷,她都不可能重回他怀抱。
“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当然也不。”强行搂住她的腰,他厚颜地揄揶道:“我可以问他什麽时候请我喝这杯喜酒吗?”
挣不开箝制温楚已经很恼,现下又听他这麽一问,不禁气岔,索性别过脸不理他。展司漠表面上虽然笑笑地说,私底下却已决定跟去。她奈何不了他,为免邵子强被这只恶虎吓着,她只得取消今天的聚会。
本想放子强自由的,看样子他只有再委屈几天了……
※※※
自动门滑开,气派的办公大楼走出一位神采飞扬的大男孩,坐在吉普车上的人懒态依旧,略示礼貌地除下墨镜。
“邵子强。”
一件蓝色衬衫搭配黑色牛仔裤,邵子强展现的青春活力依然令人炫目,听到有人唤他,他立在红砖道上纳闷地左顾右盼。
“这里。”展司漠扬扬手中的墨镜,大男孩总算注意到他。
邵子强走过来,纳闷地打量他,“你是?”
“上车。”展司漠戴上墨镜,冷淡地邀请。他这张俊逸、无忧的脸庞,在梦中曾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不上一次。
“抱歉,我并不认识你。”基於安全考量,加上这名气质卓然、冷傲的陌生人看他的寒瞳隐约泛出阴蛰的幽光,即使他是个一百八十一公分高、刚服完兵役回来的有为青年,看这态势还是会胆战心惊。
展司漠返到驾驶座旁,左手邀请地比比驾驶座。
“你会……开车吧?”邵子强犹豫不决的样子惹他不快,展司漠嘲弄地扬起嘴角,故意迟疑了下。
这种问法简直侮辱人,邵子强经不起他这一激,打开车门姿态优美地跳上车,熟稔地发车上路。
“呃……”
“叫我展司漠。还有,尽量捡不塞车的地方去。”展司漠懒洋洋地抬起手枕头。
邵子强震慑於冷漠俊容下的威仪,二话不说,领命往最近的木栅山上开去。最後在猫空选择一间幽静的茶坊泡起茶时,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乖乖顺从这个人的意思跟了来,而且还得辛辛苦苦的泡茶请他品尝。因为一踏进门,这人就把话先说在前头,他完全不懂泡茶这玩意,所以他得自己看着办。
真是……莫名其妙。倒掉第一泡,他边冲水边嘀咕。
“你打算什麽时候和温楚解除婚约?”假装没听见大男孩的自言自语,展司漠抽着烟,目光犀利地留意他的反应。
在他瞬也不瞬的注视下,显得手足无措的邵子强,直觉反问:“你怎麽知道我们会解除婚约?”
冷笑两声,彷佛他的问题太幼稚,展司漠捻熄了抽不到叁口的烟,挑起毛豆吃着。直到这一刻,邵子强才隐约猜出他是谁。
“你就是那个纠缠楚楚的男人?!”邵子强清亮的眼中出现敌意,再怎麽说温楚是他的至交好友,就算两人订婚只是烟幕弹,没解除婚约前他都有义务保护她。
原来温家是用这种话套住他的心,他的指责回答了存在展司漠心中已久的疑惑。
“谁说我和楚楚会解除婚约的?”血气方刚的男孩挑鲎地问。
“我说的。”赏脸喝光他冲好的茶,展司漠没得商量的口气。
自动帮他注满杯子,邵子强有些怕了他的气势,可是温爷爷的恳求之声言犹在耳,他不得不强撑起未婚夫的架子应付。
那年飞往美国和楚楚订婚後,他就回台湾念书,因为懒得向大吵大闹的爱菁解释,两人因此决裂。过後不久,他接到爱菁希望重修旧好的电话,原来是楚楚在美国听说他俩的事,特意打电话苦口婆心向爱菁解释了一星期之久,爱菁这才释怀回头找他。那一刻他总算明白温楚是真的只拿他当同学对待,并非是爱菁卡在中间的缘故,而之後因相隔两地罕有联络,他对温楚侥存的一丝痴心妄想,便渐渐淡化成单纯的友谊。
大学毕业後,他和爱菁因个性不合而分手,温楚提起解除婚约之事,他无所谓地应允。没想到事隔不久,温爷爷来电与他长谈了一番,希望他暂时别解除婚约,只因有个男人正痴缠着楚楚,而他年老体衰无力保护孙女。老人哀求的口吻激起他的正义感,於是他一口应允,并答应除非温爷爷亲口取消婚约,不然他不会答应解除,反正他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