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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曦又急又气,听沈焕渐渐安静下去,他抬手擦了擦自己眼中的泪水,倒出药丸喂沈焕吃了下去,又抱起他的身子和他一同没入池中,让沈焕跪在池底,身子趴在池边,小心为他清理起来。
沈焕贴在冰冷地砖之上,脸色却一阵安静祥和,只是偶尔发出几声低叫,叫着阿曦轻点轻点。阿曦替他洗完擦好,又拿了消肿的药膏抹在沈焕身下。沈焕便阵阵绷紧了身子,退着缩着不愿他来触碰。阿曦在心中反复道着,许给那老贼碰便不许我来碰?他这般想了几阵,又见沈焕临产虚弱,实在刺激不得,才生生把话咽下。
等他把沈焕抱回房间,又有仆人送上晚饭。阿曦又赶了仆人下去,闭紧门窗,将饭菜端起,绕到沈焕屋角桶中,把饭菜尽数倒了进去。又把筷子调羹在菜汤里过了过,做出进食的痕迹。
他作罢这一切,又打开暗门小格,端了一个食盒出来,将里头的饭菜一一端出。见饭菜已冷,阿曦又拿出小锅,装上热水,熟练把饭菜热了热,这才端到沈焕床前。
沈焕吃不了什么,才吃了几口便捂着嘴想要作呕。阿曦连忙端来盆子,抚着他的背让他呕了几阵,却什么也没有呕出来。阿曦要他再吃,沈焕却不肯吃,又被他逼着喝了几口汤,便说肚腹撑得厉害,又躺下身来不安地揉着肚子。
阿曦见他这样,便将饭菜收好,免得沈焕夜里饿了又要找吃的。阿曦便叫了人把碗收出去,见沈焕安静睡着,他又去快速地洗了澡换了衣裳,走进沈焕屋里打开地铺。
屋外的雨还在大肆下着,雷电不时照亮整个沈府。阿曦躺在地上,眼睛愣愣地盯着榻上的沈焕,虽然看不着他的脸,可是沈焕侧躺着的肚子又圆又挺,高高地露了出来。阿曦望了一阵,又叠起手来放在脑后,电光时不时照亮他的的脸庞。他伸手挠挠下巴,又把下巴上的褶皱抚平,阖起眼兀自睡去。
睡了没一阵,榻上便传来□□辗转的声响。阿曦立即睁开眼来,一个翻身来到沈焕榻边,正见他满脸冷汗地不断揉腹呜咽。
这时沈焕也慢慢睁开眼来,见是阿曦,便低叫着:“把药拿来……”
阿曦立即去拿了药喂沈焕吃下。沈焕躺在阿曦手里,不时地揉腹低叫,这一阵,他竟还低声呜咽着用力,又仰起头来喘息个不停。阿曦摸摸他的肚腹,发觉这肚子坚硬无比,沈焕又忽然抓住身下的褥子,紧皱着双眉,咬着牙兀自用力起来。可到如今,也没说出一声痛来。
阿曦便抓住他的手慌乱道:“是不是要生了?”
沈焕忽然没了声响,没有一阵,竟咬牙落下泪来,边哭边道:“我不能生、我不能生……我要去救谢翀、谢翀还在等我、唔……!”
他顿时紧绷着身子,微微挺起肚腹,又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声音凄凉无比。
阿曦咬着牙忍住眼泪,抓住沈焕的手连声道:“生下来吧!等生下来我便带你走!”
沈焕这时却不说话,低低呜咽了一阵,又急急喘着气道:“我不能走!这一走、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阿曦便道:“他定会安然无恙!只要你肯走!”
沈焕却不停摇首,低声哭泣道:“我们都走不了!都走不了的……”
阿曦不知他为何这样害怕,伸手擦了擦沈焕额上的汗水,又道:“你别怕,我会保你们父子周全,你别怕……”
沈焕不应不答,咬着牙渐渐安静下去。阿曦见他没了反应,连忙伸手去探他鼻息,见他气息平稳,大概是痛晕过去了。他又摸摸沈焕肚腹,发觉又渐渐柔软,他不由揉着沈焕肚腹温声道:“你别再折磨你父亲了。”
到了第二天午后,阿曦站在门口,看这沈焕被仆人扶着进了轿中。他看着沈焕的肚子,比起昨日已经能明显看出下坠的痕迹了。沈焕也几乎只走动几步,便觉隐隐腹痛,看来日子便在这几天了。
轿子一颠一摇,颠得沈焕的肚腹渐渐刺痛起来。他赶忙调整内息,可又被腹中阵阵蠕动打断,便只得挺起肚腹,叉开双腿放松腰身,搭住窗沿尽量放松身子。不知颠了多久,腹痛中的沈焕感觉这路比昨日又漫长了好多,最终落轿下轿,就有两个小太监来扶着他的身子,扶着他一路往府中深处去。
可怜沈焕腹大如鼓,胎头又已入盆,没走动几步,便觉腹底阵阵发硬,又被人扶着在这九曲回廊里坐下歇息,等走到时,他已出了一身大汗,肚腹也又沉又坠,只能撑着腰勉强站着。身旁的小太监又殷勤地为他擦汗,沈焕虽是嫌弃,可无奈一一领受。
等进了屋去,沈焕先被这一屋的檀香冲得险些作呕,他铁青着脸色,见这屋中极为宽大,摆设着一干古玩花瓶,又有两排各一列的紫檀交椅,墙上是各类名家墨宝。而那沈公公,此时就正坐上方,轻轻呷了口茶,斜眼瞧了瞧进门来的沈焕。
沈焕便挺起脊背,步伐矫健地朝前走去,又利索弯腰给沈公公请安问好,叫了声:“义父。”
沈公公笑眯着眼睛,放下手中茶盏,抓过沈焕一只手在手心里揉着摸着,尖声细气道:“焕儿,昨晚睡得可好?”
沈焕可说是昏睡了一夜,直到早晨日上三竿才辛苦爬起来。他便垂着眸,额边落着冷汗,恭恭敬敬地道:“多谢义父记挂,孩儿一切安好。”
沈公公看见他额边冷汗,拉着沈焕的手让他近前来,摸出怀间手绢抖了一抖,轻轻擦着沈焕额边的汗,道:“焕儿,这路上可辛苦啊?瞧把我焕儿热得。来人啊,上茶,赐座。”
沈焕又恭敬谢了,沉着冷静地坐在一边太师椅上,肚腹又隐隐一坠,他便忍不住叉开双腿,轻轻摸了摸肚子,低低叹了口气。
沈公公斜眼瞧了瞧他,又牵过沈焕的手放在腿上,来来回回地抚着。沈焕一脸自若,似是不曾被他抚摸着,正正经经地挺着腰坐在那儿。
那沈公公低低笑了笑,道:“今儿叫你来呀,是想给焕儿看点好玩的玩意儿。焕儿,你想不想看啊?”
沈焕喘了口气,道:“义父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一般人想看也没有。焕儿既然有福,定要好生观瞻。”
沈公公便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笑出道道细纹来,摸着沈焕的手连声说好,还道:“不枉义父栽培你,焕儿说话总能说到义父心里去。来人啊,撤下桌椅,叫舞者上来。”
沈焕便见一群太监前来把椅子花几搬走,在众人搬动的时候,沈焕却觉身上越来越热,腹中也时不时有所顶动。他闭眼喘了喘气,睁开眼来便见沈公公一双狐狸细眼紧紧地盯着他。
沈焕心下一跳,忙道:“义父,可有何不妥?”
沈公公慢慢落下眼去,看了看他的肚子。沈焕呼吸一滞,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便听那沈公公笑道:“焕儿年纪未长,这福倒是先发起来了。瞧焕儿这肚子,竟是福气不浅啊。”
沈焕轻轻叹了口气,道:“焕儿的福气都是仰仗义父,若没有了义父,我什么都不是。”
便听那沈公公嘎嘎笑起,公鸭嗓一阵比一阵尖锐,听得沈焕肚腹阵阵发涨,身上愈来愈热。沈公公停下笑来,这时那一众舞者正一一走进屋来。沈焕顿时一惊,便见那舞者个个持羽而立,宽袍儒袖,八人一列,八人一行,正是六十四人。
第3章 3。
3。
沈公公望了望,又看看沈焕额上的汗,直直抬手去擦沈焕的汗,道:“焕儿,怎么这么多汗?”
沈焕心跳如鼓,忙是低头,却不敢避开沈公公的手,只敢道:“这阵仗宏伟壮阔,焕儿初次见到,心中不胜惶恐。是焕儿无能,没见过大场面。”
沈公公哈哈大笑,摸着沈焕的手直叫他莫怕莫怕,便叫奏乐起舞,顿时屋内歌舞翩翩,八佾于屋竟也舞得有模有样。
沈公公牵着沈焕的手,眯眼微笑,对这舞蹈十分满意。沈焕却头脑发热,身上冒汗,膝间阵阵充血,好几次竟想要挺着肚腹摇晃屁股,在椅上找点安慰摩擦。
那沈公公回头来看,见沈焕面色潮红,身子已有几阵扭动。他心生满意,一下一下地摸着沈焕的手,细声细气道:“这八佾之舞,向来是那皇帝享用的。可我一想,这舞精妙绝伦,又怎能被他一人霸占?再说今日请了焕儿来,自是不能亏待焕儿,你我二人一同观看,也算让这舞起到妙处。这不能让人尽兴,又不能让人开怀的东西,藏着掖着又有什么用处?皇帝那舞,还需得在庭中。外头这样寒冷,风吹雪落的,我担心焕儿的身子受不住,便搬进屋中来。想来也是那皇帝老儿不懂变通,在外头风吹日晒,不如你我二人这样享受!”
沈焕便应着义父多智,心里却道这等只看浅表的庸人,便是让他做了皇帝也没命享受。
沈公公听那沈焕甜言蜜语,这会儿心里很是高兴,又不时摸摸沈焕脊背,又给沈焕擦擦汗水。待舞曲完毕,沈公公轻轻抚掌,沈焕也随着应付了几下,待得舞者一一下去,他便不由伸手抓着扶手,阵阵喘起气来。
沈公公道:“这皇帝老儿看的舞,也没有什么乐趣,到底不如这艳妓来得有趣。”说罢,他便轻轻拍掌,又有团团颜色各异花朵般的舞姬走上厅来,其中还有几个男舞者侍候一旁。
歌舞再起之时,沈焕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看,只顾抓着扶手一阵一阵地喘息,肚腹也一起一伏得十分厉害,引得那沈公公回眸一看,又笑眯眯地回过头去。
正是莺歌燕舞,宛转嫣然,沈公公摸着沈焕冒汗的手心,眯眯笑道:“这宫里选秀,选得都是些庸脂俗粉,我也看不上眼,让他们随意送了几个过来。焕儿看看,有没有从你心意的,想要便拿去吧。”
沈焕此时已经无法压抑气息,重重地喘着气,热汗涔涔落下,他正要说话,就听那沈公公恍然大悟般地道:“哎哟!我真是人老,脑子也不中用了。焕儿怎瞧得上这些粗俗的女人,焕儿喜欢的,是男人啊……”
沈焕闻言,霎时浑身一颤,正是那沈公公伸手覆在他肚上,来回揉抚着他的肚子。沈焕热汗直下,支吾了半晌,只敢道:“义父、义父……”
沈公公揉着他的肚子,眼中满是笑意,又摸摸沈焕头顶,道:“焕儿怕什么?义父又不是妖怪,可不会吃了你肚里的种。”
说罢,他便哈哈大笑,对着那舞蹈连连鼓掌,连声说着好,留得沈焕一人僵硬坐在一边,额上冷汗倏忽落下。
沈公公笑了一阵,又坐起身来,抚着沈焕的手,一脸正色道:“焕儿不和义父早说这件事情,要是你早说了,义父对登基一事便再无后顾之忧。”他伸手摸着沈焕的肚子,脸上露出笑意,又道:“焕儿的孩子,便是义父的孩子。将来此子登基为帝,义父定全心全力辅佐这孩子,到那时候,才真正是焕儿的福气。现在这些男欢女爱的,到时候统统不足挂齿。焕儿要是想再生几个孩子,义父便去给你选天底下最强最壮的男人,到时焕儿想怎么生便怎么生,生得福祚绵长,江山千秋万代,才是妙极,妙极!”
这沈公公说得开怀大笑,可沈焕却冷汗涔涔。太监终究是太监,上不了台面,他却要拿他腹中之子做傀儡,好把这江山坐得千秋万代。沈焕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压抑了好久,忽听跳舞的一个舞姬低声□□了一声。
沈焕抬头去看,就见那些舞姬媚眼如丝,面色绯红,很是兴奋妖娆的模样。这时沈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