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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早一点披上百姓的良善外皮。
与这些堪称苦逼的旗人想必,滞留在广东的众多洋人只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临了。
管云飞已经接到了京城来的命令,正式出任了鸿胪寺卿,官服却还在赶制。这也无妨了,横竖现在汉王自己还没有登基。再草台班子,整个国中还有因此敢对林瑜不敬的人不成?
还是在爱德华的府邸,那是这一回不再是小洋房,而是正经的中式园林。院子中,爱德华自己迤迤然穿着广袖长袍,他身为贵族,本就留了一点长发,现在更是留长了,拿一个冠子束着。要不是那金色的发还有碧色的眼睛,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士大夫。
管云飞从林瑜的口中知道,要鼓励这些歪果仁学习他们礼仪,穿一样的衣服,因此看了之后,并不嘲笑,反而笑道:“你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北面刚说了要崇尚汉制,你连衣裳都做好了。”
爱德华得意地眨了眨眼睛,道:“汉王殿下一句话,整个国中都知道了,我只不过认识一家手艺更好也更快的成衣店而已。”他动作舒缓地给管云飞泡茶,道,“要不要我介绍给你?”
管云飞笑道:“还是免了,实在是没时间。”
这话说得怪,管云飞堂堂新朝第一任鸿胪寺卿,还能少了人巴结不成。只要他愿意开口,多少衣裳第二天就能送到他的府上。
不过,爱德华却听得眼前一亮。他在国中时间长了,又是和林瑜手下的人精常年待在一起,也学会了一点怎么听懂他们说话的精髓。
“是汉王殿下那边传消息过来了?”他一双碧眼发亮,心道难怪他接到消息又叫请那几个人来呢,原来是北边有动静了。
管云飞点点头,正要说话,就见爱德华的管家小跑步一溜烟过来,就道:“看样子人应该都差不多齐全了。”
爱德华便起身道:“请。”
管云飞见他行汉礼有模有样的,心中不免佩服未来的皇帝陛下。像这样习惯了汉家的衣裳礼仪,习惯了汉家的文字文化,他们就算长得和汉人不大一样,内心又有多少的区别呢?
当两人相携出现在已经候在正厅的众人面前时,相比于之前面上热情但是内心依旧不看好,这时候这些洋人对着管云飞堪称过分奉承。
要不是知道国人一向秉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并不喜欢他们握手拥抱那一套,众人觉得再怎么热情都不为过的。即使如此,今天管云飞一露面,众人就围了上去,要不是爱德华亲自下场,还真拉不住这些人。
管云飞哪里乐意,这些洋人虽然在国中学会了干净学会了沐浴,但是喜欢洒香水这一点却是怎么也改不了。而且这些人体味重,不用香水还真是容易熏着人。
不过,就算众人已经被拉开了,管云飞还是一瞬间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痒痒。他强忍住了打喷嚏的欲|望,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轻轻的揉了揉鼻子,才将这股冲动给压了下去,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个端庄沉稳的翩翩君子。
众人见他抬手示意有话要讲,纷纷安静下来,目光紧紧地随着管云飞的一举一动。
管云飞面带微笑道:“九月初一,正是我汉王登基大典,他听闻广东还有诸位他国前来的使臣,特意邀请各国使臣前去观礼。”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果然见众人更加紧张,便笑道,“自然,在座的众人都经过挑选,要么是诸国的使臣,要么身上至少有一个官面上的身份,观礼还是给诸位留了位置的。而且,汉王尚且有新的涉外政策,想必诸位也是不会愿意错过的。”
话音一落,哪怕生意已经忙得快要火烧眉毛的人也大包大揽,纷纷表示必有空闲。这样一个伟大的帝国开国君主的登基大典,谁要愿意错过,那就是放弃了在舞会上像各位绅士淑女吹嘘的本钱,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别的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他们已经浑然忘记了曾经还称呼过林瑜为叛逆者,在这些人的心中,决定着他们未来钱袋子是干瘪还是丰|满的林瑜俨然已经成为了远迈亚历山大、凯撒大帝的帝皇,尽管,他们也就数得出这几个耳熟能详的大帝而已。这些早就已经故去了的大帝可不能给他们带来黄澄澄的小可爱,而这个国家的帝皇只要金口一开,他们的未来才有保障。
一听闻还有新的涉外政策,这些人一边激动一边又有些惶惶不安。眼前的管云飞就成了最好的咨询对象,按照他之前的自我介绍,他们以后少不了和身为鸿胪寺卿的他打交道,先交好起来是必须的。
管云飞自然知道林瑜要颁布什么新的涉外政策,但是在这一切没有被公布之前,他才不会做主动泄密的人。不过有一句话他还是能说的:“安心,是好事。”他留下了一个神秘的微笑,自顾自的离开了。
他这么一走,爱德华瞬间就变成了被围攻的对象。
爱德华哪里知道什么政策呢,就算他和林瑜接触到比较早,但是他的身份只是一介商人,充其量算的是皇商。但是,这不妨碍他在众人之间大吹特吹自己曾经在兴化府和林瑜那几次短暂的交流。这时候,林瑜手中掌握着的香水生意已经不需要忌讳了。
爱德华被林瑜选中为这一支产业的对外代表,不由得让人羡慕这个‘贵族傻小子’的幸运。
海船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众人跟随着管云飞跨上了前往京城的海路之时,林瑜也终于带着众位臣公从颐和园回到了皇城之中。
这时候皇城的西面还在继续施工,被焚毁的大殿确是被抢先修整好了,林瑜的话,一如旧制。所谓的旧制,也就是前明之制。整个皇宫之中的牌匾也被换了个干净,这是继续住人的,上面的庭院还挂着满文是怎么回事?甚至不需要林瑜去主动提出来,那些工部的成员就很识相的将牌匾给卸了下来。
谁拿这个去问汉王那是真傻,不知道汉王是打着驱逐鞑虏的旗号起来的么,就是号称坐稳了工部员外郎几十年不动的贾政也不会这么干。
贾家经历了此次劫难,去了一个王氏,她是被查出收受甄家财物的主犯,因此没有和其他的女眷关押在一起。饥寒交迫之下,就这么没了。其他的人倒是都还好好的,就是贾母一下子没了精神,但是好歹也等到了贾敏进京,这才含笑去了。
荣宁二府的宅子、产业是不用想,但是贾敏还在,比如原著中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结局了。
以后再要说起来,最为出息的反而是消失不见了的贾环,如今已经改名成为林子的孤儿。他是亲眼看着虽然粗鄙好歹也护过他的赵姨娘没了性命的,对贾家也没了念想,这才做出的这样的决定。
如今林子日日夜夜地在北州的孤儿院中训练,安心的成长。据说他们这个北州孤儿院也要被搬到京城去了,回到故地,林子有着短暂的惶恐,但是很快这一点点的心思就在沉重的训练以及学业之中被磨了个干净。
他不知道,在遥远的京城,林瑜正在和朝中的臣子商量着里的事情呢!
“教育这一块绝对不能退。”坐在书房之中和众人商议的林瑜一开口将把调子给定了下来,“再穷也不能从教育经费上伸手,皇家学院的地皇家已经划出了皇宫,甚至连先生的俸禄都从皇家私库中出,改建的钱必须由国库中来。”这么说他也有私心,这些人的俸禄从他的口袋里掏的话,想要教什么,做什么样的改革都由他做主,礼部的那些个大儒可就没有了乱说话的余地。
“老臣知道殿下心系教化,但是想要建设这样的新式小学,还要普及到县之下的城镇,就算有这个经费,也没有那么多的先生,还不如一步步慢慢来。”常柯敏劝道,他说的也是一句大实话,先生不够,就算有钱也使不了,更何况前面留给林瑜的可是一个烂摊子。
想到这里,林瑜转头问:“北伐之前,金陵才刚颁布了科举的新内容,现在应该已经考完了罢!”
原东番实际掌权人,现在众臣之中隐隐的领头人,未来的宰相白安翻了翻手上的奏折,道:“考完了。原本还要在金陵的干部学校进修一段时间,不过,各处都缺人,就全都派出去了。过一年看,不合格的全都回炉重造。再不合格,就换个位置,总有合适的地方。”
林瑜听得笑了,道:“新朝缺人,能用得起来的尽量用。不是说乡官缺人吗,本王也想过了,连年的战争很是多了一批伤残战士,这些人以后会越来越过,光让国家养着也养不起。这些人在军队中都是念过书的,遣回本籍做个乡官正好。”
这群人受过教育,纪律性又好,作为沟通上下的人选最合适不过了。再说,别看他们多多少少有些缺胳膊少腿的,撂倒一个大汉依旧轻轻松松。也省得这些人正当壮年却没了收入,不像是一开始当兵的,都分到了土地。后来参军的好些可都是没有这样的福利,只靠着饷银罢了。
林瑜此口一开,众人点头应是,再不会反对。他们也担心这样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退下来之后,没了收入会为货乡里。有这样的一个出处正好,至于他们担任乡官是不是会损害了宗族利益,在座的众人要么没有这样的担忧,要么本就是降臣,便是有也要把苦果往肚子里咽,还要夸一声好。
不独是乡官,如果更通过考核,这些退伍军人便是做一个小学里头的先生也可以。有了之前的那一点,林瑜这么要求之后,再接受起来也就不是那么艰难了。
就在林瑜手下文武俱各点头之后,有一人不得不发声了。
“微臣看过小学教案,是不是趋于简单了一些。”此人乃是原本的御史台大夫,名唤马维风,只听他硬着头皮道,“是不是,加上圣人之教。”
这一句话落下,一整个屋子的臣子都忍不住用着看蠢货的眼神看他。见众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马维风瑟缩了一下。他想着汉王原本也是状元出身,这话题应当不那么敏|感才是。
他想着家里头正在等着的来自曲阜的贵客,还是忍住了请罪的欲|望,加了一句道:“圣人之教传承千年,贸然删去,是不是不妥?”这话说的,用醉翁之意不在酒都嫌轻,该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罢。
林瑜听了,心道,这是北面见自己没有加封衍圣公的动作、更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主动出击了。
第104章
林瑜不会否定儒家在教化上的作用,但是说实在的; 在程朱理学之后; 儒家就被阉割的差不多了。只怕孔夫子在世,也认不出来这些打着自己的名号的所谓学问。
他直到现在都没有理会山东曲阜的那些孔家弟子; 原本就是冷处理的意思。他不需要这样的万世不易之学; 更不需要这样千年不易的世家。在这方面; 他更赞同后世的以德育人; 依法治国。
自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 法家为求生存; 不得不和儒家合流。有一个词,想来后世的都会很熟悉,儒皮法骨; 说得就是中国历史上的这样一个特殊现象。自秦统一以来,律法通行于天下。乃至于后世; 大凡统一的强盛王朝都有着自己的律法。儒家再怎么闹,依旧在律法的框子中。最多; 就弄出一个亲亲相隐这样叫林瑜万分恶心的东西,就这样; 这么一条也得放进律法之中。
在国中实行依法治国其实不像后世想象中的那样缺乏土壤,真正的问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