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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出来打工的吗?为什么睡在天桥下?”马队长问。
“是的,没钱租房子住。”
马队长又问了我家庭情况,多久和家人联系,和家人的感情如何等等。
大家都出来后,在楼下集合。
“我现在要带你们去宿舍。”郑建国说。
“我哥呢?”刘田问。
“你哥精神不好,他去了另一个小组,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郑建国说,“还有那个阿雪,她要去女生宿舍。”
去了宿舍,屋还不小,但标语少不了,一面墙上印着:抓革命,促生产。
屋里有两个男的在打牌,一胖一瘦,他们看到我们进来后,立刻站起来,两人并排站着,手臂贴着身体。
“你们坐吧。”郑建国冲这两人打着招呼。
两人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
“我来介绍一下,这胖子叫宋中国,这一个叫什么呢?”郑建国挠了挠后脑勺。
“报告组长,我叫周冲。”
“好吧,你们先休息一下,每个人一张床,墙上有挎包和茶缸,每人领一个。”郑建国说。
郑建国和蒋文革出了屋。
王保振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他又摸了摸墙壁,桌椅。我知道他在看这屋里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我们这是被绑架了?或者,是谁给我们开的国际玩笑?”拉索说。
“是啊,我们要回去,这什么鬼地方?都没有自由了。”王保振说。
刘田咳嗽了两声,“刚才我问过那个审问我的马队长,他说三个月后,如果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就会送我们回到我们的未来,就是天桥下。”
“我觉得这里挺好玩的。”刘水说。
“哎,胖子,你在这里呆多久了?”刘田问。
“我叫宋中国,你别喊我胖子好吗?我来这里有五个多月了。”
“五个多月了?你也是穿越过来的?不想回去了?”刘田问。
“不想回去,这里挺好。”宋中国说。
“你呢?”刘田问那瘦子。
“我来六个月了,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都不想去。”周冲说道。
“他们两个被洗脑了。”王力说。“对了,两位兄弟,你们平时的生活是怎么过的?”
“每天吃饭,睡觉,然后锻炼身体,还有娱乐,每天生活都很有规律。”宋中国说。
“都什么娱乐?”王保振问。
“打牌,建身,唱歌,跳舞,可以画画,钓鱼,游泳,这里有游泳池的,每天睡觉前还给我们体检。”宋中国说。
“每周还可以骑马,每周还开运动会,拿到名次的人,还会有奖励。”周冲说道。“这里就是天堂,你们过几天就知道了。”
“听起来还不错啊。”拉索说道。
“你们不干活吗?”王力问。
“干活,有农场,上午干两个小时,下午干两个小时就够了,天太热,天太冷,下雨天,或者刮大风的时候,是不用干农活的,干农活也是一种娱乐,我们都喜欢干农活。”宋中国说。
“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不用辛苦干活,还吃得好玩得好?”王力说。
“这是现代化的养猪场?”王保振说。
“感觉像是共产主义社会。”王力说。
“对,就是的。”宋中国说。
“对了,能不能出了这个院墙,去别的地方走走?是不是院墙外面也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王力说。
“不能出去的,外面太危险了,出去就会掉进无底的深渊。”周冲说。
“这是他们告诉你的?”王保振问。
“是的,谁要是出了这个院墙,就会永远回不来了,就死掉了。”周冲说。
“围墙外面不都是山吗?”
“那山外面就是深渊。”宋中国说。
“是深渊?他们说是深渊?你们也信?”我说。
“真是深渊。”周冲说。
第245章 泳池
“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王力问。
“我是在救助站遇到一个人,他说有个地方管吃管喝还有女人。”宋中国说,“然后我就跟着他来到这里了。”
“你在哪个救助站?”王力问。
“在广州。”
“怎么来的?”王力接着问。
“他把我带上车,然后给了我一瓶饮料,喝了以后我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宋中国说。
“你呢?”王力又问周冲。
“我是在杭州的一个建筑工地,有人带我来的,也是给我喝了一瓶饮料,就来到这里了。”周冲说。
“今天不去农场干活吗?”我问。
“今天休息,每周休息两天,可以自由行动。”宋中国说。
“那不错啊,这么说我们可以去外面走走了?”刘田说。
“当然可以。”周冲说。“我可以带你们去游泳。”
我们几个从屋里出来。
对面就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难道群山后面就是深渊?
周冲带我们去游泳池,跟着他走了两百多米,转过一栋房子,就见到一个露天大游泳池,泳池边上竖立一个大广告牌,上面也是标语:
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泳池里有男有女,有的在嬉戏,有的在跳水,泳池里还有几个孩子。
进了更衣室,领了游泳裤头换上,我和王保振一头扎进泳池里。
王力游过来,他游泳的动作很标准。
王力手抹去脸上的水,“哎,你们说共产主义就是这样的吗?”
“应该就是这样的,不过,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王保振说。
“我也是,但有一点很奇怪,我们是睡在天桥下的流浪汉,是最底层的人,宋中国和周冲也是,一个是流浪汉,一个是建筑工人。”王力说,“难道这里的人都和我们一样,都是被社会所抛弃的人?”
“还有疯子,还有阿雪那样失去记忆的人。”我说。
“是啊,我们都是没有太大价值的人,为什么他们要养这样的人呢,还给提供这么好的优越条件?是不是这里有什么阴谋?”王力说。
“肯定这里面有阴谋,他们对我们下了药,很显然不让我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有绑架者才会这么干。”王保振说。
“就是绑架,他们绑架了我们。”王力说,“要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这院墙很高,就是一个监狱。”我说。“而他们说的来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是一个谎言。”
“就是洗脑。”王力说。“我们要注意观察,他们的目的何在,为什么要养这么多流浪人员聚集在这里,他们是谁?”
“我现在感觉这里很危险。”我说。“会不会拿我们这些人做人体实验?”
“有可能,我怀疑这里的人会突然失踪几个。”王力说。
“那我们就要记录一下这里到底关了多少人?看看每天的人数有没有减少?”王保振说。
“对,必须得纪录一下。”王力说。
一个年轻女人游过来,“你们好,你们是新来的吧?”
“是新来的。”王保振说。“怎么称呼你?”
“我叫莱雅,这是我的新名字,我来这里有两个月了。”莱雅说道,“我能来这里很幸运,你们也很幸运。”
“是的,非常幸运,非常幸运。”王保振说。
“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莱雅说。
“美女,我有一个问题,这里的男人和女人可以谈恋爱吗?”王力问。
“当然可以了,这里可以自由恋爱。”莱雅说。“还可以结婚呢?”
“结婚也可以?”王保振说,“要是结婚是不是男女要一起住了?”
“当然可以一起住,这里提供一个单独的房子,可以生儿育女。”莱雅说。
“不错啊,美女,你是单身吗?”王力问。
“目前我还是单身。”莱雅说。
“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另一半。”王力说。
“谢谢,会找到的。”莱雅面带微笑。
“看起来,你对生活充满了信心。”我说。
“那当然了,这里就像是天堂。”莱雅说道。
突然院墙外面传来了枪声,枪声很密集。
“这是怎么回事?”王力问道。
“是在猎杀野猪,山上到处是野猪,我们吃的猪肉就是野猪肉。”莱雅说。
“是谁在猎杀野猪?”王保振问。
“是公社革命委员会的同志,他们在保护我们。”莱雅说。
“是那些穿蓝色衣服的人吗?”王力问。
“是啊。”
“他们有多少人?”我问。
“有很多很多人,他们有一些人,住在院墙外面。”莱雅说。
“请问这里的最高领导是谁?你知道吗?”王力问。
“知道,他叫李文凯,我只见过一次。”莱雅说,“他住在另一个院子里。”
“还有一个院子?”王力说。
“对,这里是两个院子,那个院子里有医院,有学校,有托儿所,有电影院,革命委员会的同志也住在那里。”莱雅说,“不过,每个月才能参观一次,只有表现好的人才能去参观,好了,我要去游泳了。”
莱雅游了过去。
“如果这里真是天堂,那么这里也是地狱,知道为什么吗?”王力说。
“因为没有自由。”王保振说,“我看你的言行举止,不像是收破烂的。”
王力笑了笑,“那你看我,像干什么行业的人?”
“看不出来,感觉你是文化人,知识分子。”王保振说。
“是吗。”王力说,“我感觉两位不是普通人。”
“你想多了,我们俩就是个农民工。”王保振说。
“我去那边了。”王力游向两个女孩。
“保振,你觉得王力这人像干什么的?”我问。
“他很像是警察,卧底的警察。”王保振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
“这么多的流浪人口,还有打工的人失踪,这肯定会引起警察的注意。”王保振说。
“有人打着过去的共产主义旗号来蒙蔽这些底层的人是吧。”
“对,就是挂羊头卖狗肉,诈骗集团?还是传销集团?还是人体试验?度假旅游?”王保振皱着眉头。“你说会不会是一个文化旅游项目?”
“那要看有没有游客了?”我说。“
“有粮,不过,这种革命文化主题很敏感,绝对不会获得官方认可,所以他们就偷偷摸摸的进行,这个文化项目是给少数有钱的外国人看的?外国人对中国上个世纪六十七年代的文化很感兴趣。”
“也可能吧,对了,如果王力是警察,我们怎么办?他在我们身边转悠,我们很危险。”我说。
“这暂时不用担心,他对我们一无所知,他是警察的话,他肯定想逃出去,报告这边的消息,不过,看上去要想逃出去很难,关押我们的这些人,不是善类。”
天渐渐暗淡了下来,喇叭里传来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郑建国走过来,喊道,“都上来吧,去食堂集合吃饭。”
我们赶紧更衣,然后去了食堂。
吃饭前,还是先唱歌,再吃饭,这有点像是回到了我当兵的时候,有时候也是先唱歌再吃饭。
这顿晚饭前唱得居然是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