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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能够下来,那要怎么上去?”
我还要回去看看月子述再次见到完好的我时那样的表情,就先不跟他计较了。
“我是顺水而下来到这里的,要上去,大约就是逆水而上了。”墨渊抬头望了望某处漆黑,很郑重的道。
我站在冰冷的水潭里,郑重的考虑这个家伙是不是可以先掐死以后再说。
顺手从深潭底摸了几块散发着盈盈光华的石块揣进了怀里,若是没有猜错,这便是传说中价值连城的龙诞香了,若是用得好,也算是世间数一数二毒物。
同墨渊两人在水里泡了整个数个时辰逆行而上,这才算是回到了先前最初遇到墨渊时的那个瀑布之下的河流,心想这一日之中就湿了两次身,并且都是同墨渊一起,如此算来,我们两也算是有一段湿身缘分了,如果,他能不这么嘴欠的话。
回到了君山寺里自己住的小院子时,天色已经渐渐泛白,忙活了这么一天,不累也累了,。一直守在门口的绿芜远远的看见了我,有些焦急的迎了过来,诧异的发现我又是一身湿透的衣裳,来不及同她解释,脚不停的赶回自己的屋子,这具身躯不晓得还经不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还是要去好好保养一下。
绿芜跟在身后,诧异的神色褪去,并不问我去做什么了,只是低声道,“昨夜大小姐来找过你,被我拦了下来,这才发现小姐不在,现在才回来,没有什么事吧?”
“我没事。”我急匆匆的脚步缓了一缓,回问道,“大小姐来找我?有说什么事吗?”
绿芜顿了顿,像是极难开口,最后还是开口说了,“给小姐送来了夜宵,我验过了,下了毒。”
我脚步一顿,随即走得更快了,一只手摸了摸怀中的龙诞香,想起月子述,忍不住笑意冷冷,都这么希望我死,那么就来看看,谁会死在谁前头吧。
第17章 莫玉
在君山寺住了四五天,虽然无趣乏味,倒是安静得很,除却不知道发什么疯一门心思要弄死我的莫雪儿隔三差五的捣乱,其他都还好,君山主持在那日一饭之缘后便闭关了,寺里大小事宜都交给了墨渊,眼看着那家伙忙得焦头烂额中,我悠闲的格外身心愉悦。
手上的伤处日日涂了那凝肌生骨粉,竟然长出了粉色的皮肉,虽然慢得有些令人无奈,到底也是有的补救的,对墨渊瞬时多了一丝好感,到底还是有点用的。
原本以为还要再呆上一阵子,某日我正吃着斋饭,就听到了从山下传来的消息,并不是莫家老爷伤好了,而是大庆朝的皇帝病倒了,据说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听传话者说得很是玄乎,虽然老皇帝的身子一直不怎么太好,却也还是安安稳稳的,该干什么照样干什么,几个月前刚选上的一批秀女还在后宫等着他的御驾降临,谁知这一日早朝,正同百官们讨论着西北地区蛮族不断侵袭导致民不聊生该如何处理话题正逐渐激烈的时候,皇帝一口乌血喷在了面前极力反对的兵部侍郎脸上,吓得那兵部侍郎现在还跪在宫门口,以为是自己气得皇帝吐血,那一口血吐出来之后,皇帝当场倒下,等御医诊断过后,说是皇帝日夜为国事操劳,殚精竭虑,劳累了身子,本来年纪就大了,如今这么一累,彻底垮了,据说随时都会仙去。
身为一国之主,自然相当关心自己的身体的,怎么会连自己的身子都不去注意,再说如今天下太平,除却边疆一些小战小争,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殚精竭虑,我估摸着,要么就是被他后宫那么一些青春年少的三千佳丽们掏空了身子,要么就是被人动了手脚,那些御医们为了保住脑袋,自然只能捡好的说了。
原本就忙得焦头烂额的墨渊听到这个消息,险些一口气没吸上来,不管如何,那人总归是他的父王,一脉相承的,当即包裹都来不及收拾,连夜下了山,直奔皇宫。
次日,寻了个吉辰,我同莫雪儿也收拾了包裹,慢慢悠悠的下了山,山上没了墨渊,莫雪儿自然不呆了,而我,皇帝出了事,皇位之争在即,自然再没有谁有空来盯着莫家,这祈祷已经是无所谓了。
回到了莫府,莫雪儿急匆匆的去了大夫人房里,大约是在商量什么好计谋了,我下了轿子,刚进了府门,迎面就撞见了两名男子,一人狭长凤眸,冰冷鬼魅,一人剑眉星目,大方爽朗,两人并肩,不时低头交谈,离我不过分寸之地才险险停住。
这不是月子述么?刚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还真是有缘呢,
我扬眉,带着浓浓的笑意微微俯身行礼,身上长长的水袖长裙随着我的动作落下一片微微细碎的声音。
“十四王爷,又见面了。”
见了我第一眼,从来冷眼含笑的月子述有那么一刻的僵硬,目光里满满的震惊与不敢相信,要怎么形容那样的表情呢,大约就是,嗯,见了鬼的模样。也许他是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活着。
我满意的欣赏了一会那样的表情,这才看向他身旁的那个男子,看装束打扮,大约是,这莫家的独子莫玉吧。继承了莫老爷的英俊与李瑶儿的柔美,这莫玉也是大大方方的俊美男子,比月云离多了一些战火喧嚣,比月子述多了些阳光明朗,虽不比他们更出色,却也不见得逊色多少,也是,家里出了这样的事,确实也是必须要回来了,只不过,我有些微微的懊恼,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月子述多了他的支撑,怕是又要棘手了几分。
面上还是依旧带着笑,迎上前仰头脆生生的喊了声,“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离儿?”仿佛很惊讶般,莫玉愣了一愣,这才应了一声,望着我,“你肯叫我哥哥了?”
我也是一愣,难道这莫离儿是不喜欢这个二哥的?
莫玉上前一把拉过我的手,欣喜的道,“这一趟回来,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自从三姨娘过世之后,你就再不肯叫我哥哥,一年多不见,你终于原谅哥哥了吗?”
我一惊之下又是一惊,不过好歹是多活了几百年的人,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莫玉拉过来的手,依旧笑着道,“哥哥始终是哥哥,妹妹怎么会不原谅的。”
见我避开他的手明显的生疏,莫玉脸上的欣喜一落,随即又漫上来,依旧道,“哥哥给你带来了许多礼物送去你的院子里了,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若是喜欢,下次哥哥再给你带。”
不等我再回答,一旁的月子述忽然清醒了过来,脸色恢复平静,眼底却依旧布满了墨色的惊惧,他曾亲眼见过中了那毒的人三个时辰之内化作一滩血水,这毒他亲手抹在了她手腕上,不可能还能活着。脸上却是一番关切,还有些些微的笑意,
“小离儿,几天不见,手腕上的伤可是好了?”
说罢就要伸手过来抓我的手腕。
“你手受伤了?”莫玉闻言,也要过来一看。
我侧身到了莫玉的身侧,避开了抓来的手腕,墨渊的药虽然好,但我身为死人却是长得极慢,腐肉清刮干净之后,三四天的时间不过长了一层薄薄的肌理,这手腕的位置看过去还是一派白骨森森,怎么能见人,怕是这月子述也是知道这点的,就要在莫玉面前揭穿我的身份。
我躲在莫玉的身侧,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委屈道,
“十四王爷,上次你弄伤我手腕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不怪你了,如今伤口正在长好不能见光,否则就你这番,是要再让我伤上加伤不成。”
月子述挑明我手上有伤,我也就直接说我伤不能见人,若是莫玉真这么关心他妹妹,自然不能让月子述揭我的伤口了。
月子述也没想到我会直接点明就是他弄伤的,脸色变了变,竟然还能维持冷静,
“怎么会,不小心弄伤你我已经很内疚了,正好我府里有御赐的上好伤药,让我看看你的伤势,也好给你送什么样的药来。”宽大的水袖被他扯住一角,就要掀开来看。
“十四爷。”莫玉终于开口,阻止了月子述的动作,“妹妹既然不想给你看她的伤口,王爷也不要勉强了罢。”虽然他也很好奇十四爷与妹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既然妹妹不想,那就不能勉强,“如今时日不早了,王爷不是还有要事相商吗。”
月子述脸色一变,片刻间变化了几种神色,最终还是轻轻放开了我的袖子,目前还是自己的皇位比较重要,之后的事,之后再说,月子述阴沉的望了我一眼,
“也是,是我糊涂了,那小离儿好生休息,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就兀自走了。
莫玉帮我理了理衣袖,“妹妹好生休息,哥哥晚点再回来看你。”说罢,也就跟着走了。
我缓缓出了口气,好歹也是有惊无险,不过这个莫玉,还真有点看不透。
不管其它,我起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我也有事情要忙了,月子述,你也该尝尝苦头了。
回院子的路上,恰好路过三姨娘李瑶儿的院子,隔着片花圃,看见蔓儿领着一位大夫模样的人匆匆走来,愁眉苦脸的样子。
“三姨娘怎么了?”我问。
蔓儿见了我,微微行了一礼,面色有些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三姨娘受了些风寒,却始终不肯医治,大夫不肯看,药也不肯喝,奴婢也只能让大夫回去了。”
李瑶儿病了?
第18章 仅存的容家人
让蔓儿领着大夫走远,我走到了李瑶儿院子前,首先入目的,依旧是那片仍旧青翠茂盛的宓萝,褐色的枝干交缠环绕,像是古老的守护神。
只不过,今日的守护神后面,多了一个身影,我眨了眨眼,这才看见那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给宓萝除草,浇水,那小小的水壶里浇出来的却是红褐色的液体,灌入泥土里,缓缓消失殆尽。
那佝偻的老人埋好最后一块泥土,缓缓站起身来,抬头的瞬间猛然看到了院子前的我,似乎是吓了一跳,随即行礼,
“三小姐。”
我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佝偻的老人,身子大概是操劳过多,很瘦,再加上佝偻,整个人就比普通的老人还要苍老,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束在脑后,满面深深的皱纹,灰败的眸子恭敬到有些惊惧的声调,让人觉得这确实是个迟暮的老人家。
没想到除了西域容家的人,还有人能种活这宓萝,我望着眼前的这个老人,忽然想起李瑶儿说过,府里有个看门的老头还能给她修琴,莫不是就是眼前这人了。
望着俯身行礼的那人,忽然间脑海里灵光一闪,面上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皱眉道,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老头惶恐道,“回小姐,奴才姓刘,曾经是府里的看门人,如今年纪大了便被派来专门司养花草的。”
哦,我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笑笑,
“难怪我都没有多大印象,看你在三姨娘院子里,还以为你是三姨娘的奴才呢。”顿了顿,又道,“你就是三姨娘说的那个给她修琴的人吧,正好我屋里有具瑶琴坏了琴弦,你可能去给我修修?”
果不其然,那老头拒绝了,“奴才老眼昏花,怕是修不好三小姐的琴,三小姐还是去找府里专门负责修琴的师傅吧,奴才实在惶恐。”
我笑得眉眼弯弯,“既然如此,那就不为难你了,花草休整好了就回去吧,三姨娘病重,需要静养。”
老头应声而退,只不过衬着转身拿工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李瑶儿卧室紧闭的窗户,佝偻着身子蹒跚着慢慢退下。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慢慢收敛了眉眼,我故意在他面前提了一下李瑶儿病重,现在的这些人啊,一点都不会隐藏。
低头唤来绿芜,今日怕是又有一个很大的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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