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姑娘可是醒了?”
只听一道略压抑着的男声问。
吴裙轻轻揉了揉额头,却见床边忽然多了道影子。
那影子高大的很,站在床岸似是将所有的光都遮住了,让人不由得有些难受。
吴裙回过头去,却是一个衣上打着补丁的男人,两侧的袋子看着倒像是丐帮的。
最引人侧目的却是那一身惨白皮肉。
――正是白玉魔。
白玉魔此人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是个不折不扣的魔丐。
无数少女曾在她手下凋零,当年任老帮主将其逐出丐帮,可他如今还是活的好好的。
他看着床上女子的目光痴迷极了,眼中的神色像一匹久未食血肉的恶狼。
吴裙皱了皱眉:“你是谁?”
她声音带着些许清愁,黛眉轻蹙的样子,让人恨不得将心捧上来,只求让她笑一笑。
白玉魔一生阅美无数,却从未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
那锦衣云纱在烛火下微微遥曳着,衬着她明月之姿,可让朱女掩面。
“别怕。”
他的腿已经跪下了,声音压抑着浓浓的痴迷,伸出的手颤抖着,想要摸一摸那宛若霜珠玉砌的指尖。
那双曾抚摸过无数少女的手却落空了。
吴裙已缩到了墙角,她的脸色有些白,似是收到了惊吓,眼中泪珠缓缓的落了下来。
你见过鲛人泣珠吗?
她哭时是无声的,可却比任何利刃兵器都要厉害。
只要她看你一眼,你便要缴械投降。
白玉魔已经投降了,在他见到那美人的第一眼起就投降了。
那日客栈里惊鸿一瞥,自此便日日不得安宁。
如今他终于得到她了,他想到这儿神色有些得意。
他已经跟踪了他们很多天了,从安阳到莆田,日日暗中偷窥。
先是无花,又有楚留香。
白玉魔已经忍不了了。
那日少林继任礼时他也在现场,当宫南燕将苏蓉蓉三女移交给少林时他便偷偷跟了上去。
用迷烟迷昏了三女后,便从衣物上随意拿了件信物,没想到却是歪打正着。
只凭几串铜钱便将那楚留香引去少林自投罗网。
白玉魔看了眼天色,不由冷笑。
‘这时候怕是已经回不来了。’
吴裙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只觉这人长相实在可怖。心中厌恶,面上也显不出欢色来。
可她那样的美人又何须以笑侍人呢?
她只需微微蹙眉,便有人赶着来讨好了。
白玉魔见她颊边珠痕未干,眼中星子欲落不落,心已软了大半。
“你叫阿裙吧。”
他声音阴柔的问。
吴裙轻轻点了点头,却始终不回过眼来看他。
白玉魔也不在意,自顾自道:“我会照顾好你的。”
“阿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已然有些疯魔了。
第9章 租船
楚留香回到楚馆时,房内已空空如也。
阿裙果然已经不在了。
那封信便是为了引他去少林。
他的心已经沉了下去,同时又冒出别的想法来。
在这个时候他居然想:“阿裙会不会已经知道无花之事?”
这个问题刚一出现在脑海里,便已停住了。
男人掳走女人总是有目的的,而对于吴裙来说,这目的更是简单的多。
很久以前便有人说过:“像她一样的美人,男人只要看上一眼便要疯魔了。”
白玉魔此刻便已经疯魔了。
他不眠不休的看了吴裙一夜。
发丝,指尖,与轻蹙的黛眉。
她无一处不美,白玉魔的心跳的很快,他的指尖颤抖着,却始终不敢伸手触碰塌上的美人。
她似睡在蚌壳里的珍珠,连这满堂红烛都被皎光压了下去。
他的手那么脏,又怎么敢碰她呢。
吴裙微微蜷缩着身子侧躺着。
许是感受到了过分炽热的目光,背部又往墙角挪了挪。
这姿态太过孱弱,可她却无力改变。
“阿裙,别怕。”
“这药不苦的,我不会害你。”
白玉魔压抑着嗓间的兴奋,低声诱哄着。
吴裙微微蹙了蹙眉:
“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已难受极了,脸儿似深雪落霞,染了一层雾纱,连眸光也显得潋滟动人。
细软的声音像猫舌儿般直直的划在心尖。
白玉魔痴迷的看着她。
伸出去的手又顿住了,良久颤抖着放了下来。
“这药有个好听的名字。”
他低叹:“挽夕颜。”
“你服了它,便会永远留下了。”
一柱香时间已过吴裙便知道这药的作用了。
“挽夕颜”便是为了留住最美好的时候。
这是从江南瘦坊传来的药,主为模糊人的记忆。
女子服夕颜三日,便会忘记从前的事情,从而越发依赖侍主。
可这药却会让人慢慢虚弱致死啊。
她想到这儿眼神已暗了下去。
“我疼。”
那细弱的声音自轻启的朱唇里流出。
白玉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又有些兴奋。
“阿裙。”
他哑声道。
吴裙微微抬起头来,眸光清澈柔软,像秋水一般袅袅地散开。
她的眼神已不再害怕。
眼尾处泪痣潋滟,看着床边男人,微微笑了笑。
楚留香手中只有一封昨日里的信。
那字迹似是被刻意处理过,模糊难辨。
可他却知道这一定是个男人,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而这直觉也曾帮了他很多次。
从楚馆里出去便是莆田二十八条水路。
只要有人出行,顺着水路便也一定能查到。
楚留香此刻便要寻着这条线查探。
有路的地方大多有帮派。
在江湖中,一个帮派总比一个人要听起来好的多。
楚留香已来到了码头。
他要找一个人。
这世上任何人都会背叛他,可那个人一定不会。
因为他连他小时候脱裤子的事儿都知道。
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楚留香在码头边站着,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打着伞的人走了过来。
这看着确实有些奇怪。
一个人青天白日下为何要打伞?
也许是为了找人。
楚留香也在看着那个打伞的人。
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楚留香是不是一个老臭虫。”
那个打着伞的男人突然问。
“不错,他就是一条臭虫,一条臭的不能再臭,趴在烂水沟里的臭虫。”
楚留香笑道。
他笑的很真诚,似这个称呼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称赞。
可拿着竹伞的男人却知道他为何而笑。
只因这世上会如此叫他的便也只有两个人了。
此时听见熟悉的声音,难道不应该高兴?
“好个铁公鸡。”
楚留香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的伞却始终没有拿下来。
只是压低声音道:“此地不方便说话,跟我来。”
他说着便撑着伞向前走,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快步跟上。
可等进了船舱后,他却不说了。
那个撑伞的男人已合上了伞,当他转过身来时楚留香便知道自己错了。
那个男人并不是姬冰雁,可他们长的却很像,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看第一眼时也认错了。
男人合了伞后抱拳道:“香帅不必惊慌,是老板让在下来的。”
“老板?”
楚留香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
姬六点了点头:“正是姬老板。”
“因为沙漠里脱不开身,南边的生意便由我来负责。”
姬冰雁的生意做的很大,楚留香原以为他只是兰州城数一数二的富商,没想到手却已伸到了南边。
他们二人长的如此相似,只怕众人如今还以为南方坐镇的便是姬老板本人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我原以为他会来。”
姬六的脸上露出一丝奇妙的笑意:“你是否忘了他的外号。”
“铁公鸡难道不能为朋友破例?”
楚留香叹道。
姬六也叹了口气:“这话或许可以记起来,让他每月多给我些工钱。”
他说完便笑了起来,楚留香也抚掌大笑。
“香帅可是要借船离开?”
姬六问。
这几日少林之事他也知晓,此刻只当他联系了姬冰雁便是要租船离开。
楚留香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来查一件事?”
“什么事?”
姬六皱了皱眉。
“从昨日午时至现在,可有人携一绝色女子离开过?”
楚留香思索片刻开口。
“绝色美人?”
姬六的眼神顿时有些古怪,感慨道:“香帅果不负风流之名。”
一个人在性命攸关之际想的却是绝色美人,却也非楚留香莫属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说。
他与阿裙是什么关系呢?
姬六却不再追问,只是笑道:“香帅是要所有水路的?”
莆田的水路亦有姬冰雁的份儿,这详细自然也能查出来。
楚留香点了点头。
最近这几日的账簿都由姬六管着。
从昨日至今日有三页。
他扫了眼,沉沉的吐了口气:“带着绝色美人的倒是没有,不过却有一个奇怪的人。”
“哦?”
楚留香问。
姬六细想了一番:“是个来租船的男人。”
“这水上来租船的人很多,可他却让人不得不记住。”
他说到这儿面上有些怪异:“因为他要去的是一个荒岛,一个寸草不生的死岛,并且不带任何船夫。”
荒岛之所以成了死岛便是因为凶险,若无精通水路之人掌舵便难免要出意外。
所以很多人宁愿价高也会选择带船夫。
“他没有钱?”
楚留香问。
姬六摇了摇头:“他租的是最贵的画舫,锦地玉罗,暖屏春帐,一艘可值千金。”
这岂不是更奇怪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你若有绝世珍宝会让别人看见吗?”
姬六道:“我会找个无人的地方将它藏起来,藏的深深的,只有我一个人见到。”
“那便是了。”
楚留香道:“他也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他所料不差。
吴裙确实已离开了别院里。
那雕栏玉砌的画舫里囚着一位绝色美人。
此时正手持团扇侧首而坐。
那团扇的锦光映着她如玉的眉眼,恍若画中人。
白玉魔已经看痴了。
“阿裙,我替你建了座宫殿,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他跪在她脚边柔声道。
吴裙并未回头看他。
她出神的望着海,侧颜有种不近人情的美。
或许在她脚下跪着的只是一条狗。
白玉魔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甚至连她踹他两脚他也是兴奋的。
他说了很久,那人始终一言不发。
太阳落山了。
白玉魔站起身来从船舱里端出了碗药。
吴裙微微后退了两步。
“乖,喝下去。”
他诱哄道。
这夕颜已经染上了些,吴裙心中虽是不愿,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了汤药。
白玉魔脸上笑意更明显了,静静地看着汤药慢慢见底。
吴裙将碗递给他。
脸上潮红慢慢散开。
她已转过身去了,似那波澜不惊的海面能让她平静些。
“最后一天了。”
白玉魔看着那脖颈间的霞色,笑着回了船舱。
却并未听见那栏边美人唇边的叹息。
途径夜雨后终于到了小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