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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有见过花满楼这样的人,天心月原是她以为此生能见过的最温柔的一捧月光。而花满楼却像是这满江的水。
悠远流长,上善无争。说着容易,可全天下,也只能寻到这一个由无波江水凝成的花满楼。
他还非常的会种花。
廻光喝着酒,却一寸也没有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过。
廻光心想:天心月走了,若是能将这株“花”挪回她的移花宫里去,她也许就不会因觉得无聊,而满天下的寻花去了。
这么想着,廻光倒笑了。
酒喝尽了,她解下了身上的披肩,转而披在了花满楼的身上。花满楼一怔,江廻光却已经起身回屋里去了,她摇了摇手,背对着花满楼道:“不谢!”
明明送衣服的人是花满楼,可到了她这里,却像是花满楼承她的情了。
花满楼也从未见江廻光这样的人。
她活的恣意潇洒,像是一阵风。肆无忌惮的跃在江面上,将一切都平淡都演成了波涛,一眼望去,是望不尽的起伏惊奇。
风吹在花满楼的指尖,将他的指尖一圈又一圈的缠紧。花满楼明明是看不见的,可他此刻却似乎看见了这江面潮起潮涌,月升星垂。
早晨,船停在了港口。按照廻光的说法,自港口坐马车走上一日,第二日便能到万梅山庄了。
下了船,花兰汀的脸色有些发白,大约是这三日江上颠簸耗尽了她的力气。
花满楼扶着她,打算先带她去休息一会儿,自己再去寻辆马车。
花满楼正要寻廻光说上一声,却没有得到回音。
花兰汀幽幽道:“七哥哥,江宫主还在码头呢。”
花满楼微怔,他想了想对花兰汀道:“我先送你去休息。”
花兰汀抓住了他的袖口:“哥哥要去找她吗?我看她凶神恶煞,怕是要在码头动手,七哥哥你不是最讨厌杀人了吗?你离她远些吧!”
花满楼只是温声地让花兰汀休息一会儿,仍然不改自己的想法。
花兰汀无法,却又想着花满楼见了江廻光杀人的模样,或许就会和她疏远,便道:“七哥哥,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这里人好多,我好怕再走丢。”
花满楼听见这句话,便没了办法。他叮嘱花兰汀若是难受一定要告诉他,便带着他一起去寻江廻光。
江廻光站在码头上,瞧着要赶着两名女孩上船的男人。
她叫住了那布衣的男人,淡淡道:“你最好小心些,船还没稳,你这么推,小心孩子掉进江里。”
那男人闻言回头,见是个衣裳华贵的女子,原本想要骂骂咧咧的话全都塞进了嘴里。美人明艳,可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周围若有若无的威压便使得那男人便满心都是惶恐,不敢多瞧更不敢胡乱开口,只敢连连点头称是。
倒是那两个女儿听见了她的声音,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这两个女娃虽然因为营养不良而看起来瘦弱又面黄,但皮下的美人骨却一点都藏不住。尤其是大一点的那个,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却又沉得很,瞧着廻光不闪不避,极令廻光觉得有趣。
她便少不得多问了句:“你家女儿长得不错。”
那男人听了不由一顿。
大的那个却冷冷道:“我不是她女儿。”
廻光眉梢微微一挑。
她看向了那男人,那男人骂骂咧咧:“谁不是你老子,我就是你老子,我看你是皮硬了敢和老子顶腔!”
说着他扬手就要打!
廻光指尖一弹,指风便将男人的手臂给打开了去。男人握着手腕一阵哀嚎,廻光却说:“人牙子?”
大的下意识护着了小的,她盯着廻光,像是拿不准廻光到底想怎么样,也不开口。
廻光扫了那男人一眼,手下一转,便运了三层的功力。眼见着她二话不说就要一掌毙了这男人,她的手腕却被另一只手按住了。
廻光指下气劲尽数散去。她抬头看了一眼握住她手腕的花满楼。
廻光扫了一眼对方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不轻不重的说了句:“花公子这是做什么?”
花满楼却没有松手。
他对廻光道:“此处是闹事,宫主若是动手,怕是会有麻烦。更何况这个人丝毫不懂武功,宫主不觉得动手有些不值吗?”
廻光道:“我杀人只看心情,从不看要杀的是谁。”
花满楼闻言皱紧了眉头。那男人似乎明白过来自己刚从鬼门关过了一遭,连忙跪下叩头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这两个娃娃您要是喜欢就拿去!如果您觉得不够,我,我还——”
廻光冷冷道:“你还卖别的孩子?”
花满楼怔住了,他的手松了一瞬。廻光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借此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掌中挣脱出。
这时候小的那个开口道:“他是我们的表叔叔。”
“表叔叔。”廻光似笑非笑,“看起来不像啊。你们表叔看起来还有很多孩子呢。”
那男人不停的叩头,似乎也明白了对方不是想要孩子才动手,而是因为他打算做的事。他连忙道:“没、没有了女侠,这两个娃娃真的是我侄女,我也是第一次,第一次!这两个孩子死了爹娘,正好有大户人家要,我就,我就想行个善!”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廻光扫了一眼花满楼,她凉凉问:“花公子,你手松是不松。”
花满楼回过了神,他反而苦笑道:“我若不松手,宫主难道便不动手了吗?”
廻光道:“对。”
花满楼怔住。
廻光道:“我那日便想说了,花公子花容月貌,我瞧着心喜。你若是对我多笑一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杀了。”
花满楼原本因人牙子而勾起的旧年往事的难受情绪,便因为廻光这么一句看似玩笑的话而被吹散了。
他也不生气廻光用“花容月貌”来形容他,只是哭笑不得。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花满楼的好说话,对准方向向他求饶。花满楼叹了口气。
廻光瞧了她一眼,一挥长袖,便将这男人直接打进了江里去,男人在江中挣扎着往岸上游,廻光却道:“不杀了,笑呢?”
花满楼愣住了一瞬,接着当真无奈的笑了。
江廻光瞧着便也心满意足。她勾了勾嘴角,看见那两个孩子。
她道:“你们表叔要卖了你们,你们打算被卖,还是跟我走?”
大的毫不犹豫:“跟你走。”
廻光挑眉:“哦?”
大的说:“被他卖了,还不知道要再卖几次。跟你走,你至少不会再卖我们。”
廻光似笑非笑,伸出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骨头。
花满楼却是因这两个孩子想到了当年的事情,他朝着两孩子的方向轻声问:“你们叫什么?”
廻光道:“叫什么不重要了。”
她收回了手:“根骨不错,年纪也合适,跟着我回移花宫,做徒弟吧。”
她想了想,点了点大的:“你从今天起就叫邀月。”她又指了指小的:“你就是怜星。”
两个孩子互相看了看,而后都向江廻光跪了下来,她们乖觉的很,给江廻光磕了三个头,毕恭毕敬道:“师父。”
廻光不置可否。
她见花满楼脸上似有温柔之意,便也多对两个孩子说了句:“和我走吧,先带你们吃点东西洗个澡。”
话一说完,她见到了人群里的花兰汀。
廻光弯了眼:“你也在啊。”
花兰汀抿了抿嘴角。
廻光也懒得理会她,只是牵着邀月的手,她另一只手打算牵怜星,却看见了另一只宽大的袖子。廻光顺着往上看见了花满楼的脸,她说:“花满楼,你不松手的话,记得牵怜星。”
花满楼手指像是触电一样,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连忙松开了手,廻光轻笑了一声,握住了怜星。
她带着两个孩子就这么悠悠闲闲的先走了,也不去管剩下的两个人。
直到她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店里挑衣裳,剩下的小的那个才看着她问了一句:“师父喜欢刚才的公子吗?”
廻光闻言勾了勾嘴角,也不回避:“长得是不是很不错?”
怜星道:“我从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看的公子。”
廻光道:“巧了,我也没有。”
她挑好了衣裳,才低头对怜星道:“所以你记着,我先瞧见的,这个归我了。你不能动,你得另找。”
怜星睁着眼,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廻光也买好了合适的衣裳,领着她们俩个回了客栈,洗漱穿衣。
两个孩子洗干净换上新衣服后,却是个等个是美人胚子,廻光看了便不由的更满意,一口道:“多吃点,明天就去看你们月姨。”
两个孩子乖的很,也不问谁是月姨。第二天随着大人一起坐马车,也耐得住寂寞。
因为有了两个孩子,花满楼自己主动就叫了两辆马车,廻光不用说什么,就能自发的不用见着花兰汀。因为这个,她对待两个孩子又和颜悦色点,在车上便教她们最基本吐纳之法。
马车行进的快,原本一日的功夫,他们下午的时候便到了万梅山庄。
廻光一早知会了天心月,故而门房见着了廻光便即刻让了门。马车悠悠哉哉一路行到了万梅山庄门前停了下来,两个孩子看向江廻光,廻光道:“下车吧。”
邀月和怜星便跟着廻光一起下了车。
他们刚下了车,便见到了打着把伞披着衣裳等在门前的天心月。
她裹着月白色的披肩,西门吹雪站在她的身旁为她撑着一把伞。伞沿上勾勒着数朵红梅,遮了阳光的同时也不免将些许红色映在她的发间眉上,不仅不显杂乱,反倒令她更美。
廻光一见天心月便舒心。
她道:“阿月,你怎么出门来了?”
天心月道:“宫主要来,我怎么可能不迎接?”
廻光道:“你这样辛苦,我可是会心疼的。”
天心月闻言浅浅笑了笑,西门吹雪瞧了一眼江廻光,淡声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该送信。”
廻光笑容不变,对西门吹雪道:“我可没送信给你。”
廻光和西门吹雪的关系这些年来就从没好过,天心月只得从中调停,她伸出手攀着西门吹雪为她执伞的手,温声细语:“先生不是说了我高兴就好吗?”
西门吹雪:“……”
她又对廻光道:“宫主,这两个孩子是……?”
怜星看了看天心月,想了想开口道:“月姨。”
邀月被她拉了拉,便也叫了声:“月姨。”
廻光十分满意,对天心月说:“路上捡的徒弟。”
天心月闻言睁大了眼,又忍不住发笑。她的肚子已经显出孕来,不便于弯腰,便摸了摸两人的头,弯着眼道:“好乖。”
她的目光往后一辆马车看去。
花满楼扶着花兰汀下了马车。
天心月瞧见了花满楼,微微笑道:“花公子。”
花满楼听见了声音,也含笑向天心月致意:“月姑娘。”
他的声音轻且柔,像是怕惊扰了她一样:“你最近身体可好?”
天心月道:“劳烦挂心,一切都好。”
说着她顿了一瞬,目光柔柔地投在了花满楼身后的少女身上,她浅笑着询问:“这位姑娘是谁,我看着有些眼熟。”
花兰汀见着了天心月原本神色还算是正常,天心月这话一出口,她便脸色煞白。
天心月认识她?
不,天心月怎么可能认识她!
只有她远远瞧见过天心月,天心月怎么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