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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大魏做什么呢?你不怕你三哥把你干的事抖出来吗?”
“他又没证据。”
“你把你父皇收拾宇文玥的借口给毁了,你不怕你父皇收拾你吗?”
“他又不敢明面来。”
“淳儿,你别回去了。”
燕洵终于收了笑,垂下了眼睛盯着地面:“你别回去了。我娶你好不好?你别回去了。”
元淳终于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她侧着身站在那里,屋外已是繁星点点,屋内烛火摇晃,她的影子也在床帐上摇摇晃晃,只是她本人却站的笔直而冷漠。
“我回去,是为了阻止大战的开始,为了阻止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你回去,是为了阻止战争。”燕洵嘴角勾起了笑,话语带上了讽刺的意味,“那若是阻止不了呢?”
元淳没有说话,依旧沉默地站在那里,盯着花纹繁复的床帐,好像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燕洵觉得心头有一股怒火泛起,他哑着嗓子问元淳。
“若是战争阻止不了,你便要站在那里,同你的父皇和兄长,一起来对付我们吗?”
“你们,”元淳终于有了反应,她嘲讽地笑,“是啊,你们。从始至终都是我,和你们。”
燕洵朝前踏了一步,“这些日子,你在楚乔那里知道了多少青海的事情,你就这样利用她对你的信任?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搅进这些事情里,你为什么会选择那个根本不在乎你的父皇。”
“我不是为了他!”元淳转过身来对着燕洵,神色坚定,“我是为了大魏。我早就和你说过了,燕洵。我是永远不会放弃我的国家的。”
“那我呢?你就可以这样放弃我吗?”
“你不也是一样吗?你也可以十分轻易地放弃我啊。”
“那是以前!元淳,难道这些日子里我做的一切,你都无动于衷吗?你难道没有心吗?”
“呵。”元淳笑了出来,笑的越来越大声,笑的整个身子都站立不稳只能扶住床柱来支撑自己:“心,我的心?燕洵,你是在问我有没有心吗?那我必须要诚实地告诉你,我曾经有心。”
元淳笑的满脸是泪,声音嘶哑。
“但是,就算是重活一世,人也只有一颗心啊。”
“而我的那颗心,早在看着你和她在漫天火光中携手冲出长安的时候――”
元淳把不住颤抖的双手举到胸前,好像是在捧着她万分珍视的东西。
“碎掉了。”
95。
燕洵和元淳陷入了冷战,旁人俱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元淳和燕洵在夜晚大吵了一架,燕洵摔门而去,别人闯进屋的时候只看到元淳一个人跪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然后两人就陷入了冷战,元淳每日安静地收拾要回大魏的东西,偶尔说笑,眼底却不见笑意。燕洵每日沉着脸与宇文玥、楚乔商量事情,再不往元淳院子方向走半步,同时开始了自己的绝食生活。
元淳收拾了两天的东西,燕洵绝了两天的食,整个人消瘦下去却又以一种阴沉的怒火支撑着自己。
元淳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楚乔实在看不下去,端着餐盘去了燕洵屋里,然后又端着餐盘去了元淳屋里。
“公主,你劝劝燕洵吧。人是铁饭是钢,他不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没事的,饿得狠了,自然就会吃了。”
“这是什么话。”楚乔瞪大了眼睛,又苦口婆心地劝,“我知道你们闹了点不愉快,可也不能老这么赌气呀――”
“是真的。”元淳合上书,对着楚乔坦然的笑,“我有一个朋友,有段时间心情不好,也不肯吃饭。饿了有五六天吧,有一天她突然觉得很饿,就又开始吃东西了。”
楚乔愣了愣,看了看餐盘里的菜,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元淳看着楚乔关上房间的门,就又低下头看书,看着看着,眼前就模糊了起来,元淳眨眨眼,眼泪一滴一滴掉到了书上,晕开了一片一片的墨迹。
元淳对着那些水痕自嘲的笑,原来自己终是狠不下心。最后起身去厨房熬了一锅清粥,端到了燕洵房门外,放到地上,又敲了敲门。
“燕洵,过往种种均似云烟,早已消散不再。你我之间,实在不必闹到如此难看。”
元淳说完便转身走了,她不想听到燕洵的回答,她这一世说了很多假话,很多半真半假的话,但刚刚的话,她字字真心。
96。
元淳离开青海的时候,燕洵也混在了护送她的队伍中。
阿精本劝过他不必如此。
“那些护卫一定会保护好公主的。”
“我不放心。”
阿精有些疑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但燕洵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他不放心,实在不放心。今世的宇文家便如同上一世的燕北,那些人会做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燕洵想起上一世自己在一次与元嵩的见面后发的大火,他找了一个莫须有的缘由,重重的罚了阿精,有大胆的人上书劝诫,燕洵不客气,帮忙说话的人统统一并罚了。
百官知道他手段残忍,却也没想到那些手段也会用在自己人身上,于是一时之间人人自危,阿精和几个为人耿直的官眼看着要小命不保。
直到楚乔写了一封信给燕洵,燕洵读完,在殿里大发雷霆。跪在殿外的大监、奴婢都跪的瑟瑟发抖,连当时最得燕洵宠爱的想要去安抚燕洵的妃子都被燕洵怒斥,降了位分。
在燕洵发完火以后,有奴婢进殿收拾,一边收拾一边胆战心惊。墙上尽是砍痕,碎了一地的名贵瓷器的碎片,燕洵坐在主位上捏着信,沉默不语。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燕洵不知从哪儿捉来的白兔抖着白净蓬松的毛四处乱窜。
那天过后,燕洵赦免了阿精和那几个大人。阿精前来谢恩的时候,燕洵只问了一句话,知道为什么吗?
阿精跪下磕头,点头。
燕洵极累地摆摆手让他退下。
楚乔在信里嘲笑他,说当初她被程鸢欺负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生气。
“你对我果然不够真心。我真是看透你了。”
燕洵哑然失笑,你那么厉害,哪儿需要我护着。
然而再看到下一句的时候,他再笑不出来。
“燕洵,你究竟是在生谁的气?你究竟是想折磨谁?算了吧,过去的事情,何必再为难自己身边旧人呢。”
我恨自己,恨自己不够谨慎,恨自己太相信别人。阿楚,我没办法让自己放下那些事情,那好难。我从小疼着护着的女孩儿,被我给毁了。
――――――――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萧玉番外
我不喜欢燕北,从不喜欢。
燕北的风,燕北的云,燕北的人和物,我统统都不喜欢。
但其实,也没有人在乎我喜不喜欢。
我从大梁出嫁时,没什么人嘱咐我,萧策倒是假惺惺地要我保重,说什么若是受了欺负,就回大梁来,他会照顾我。
他要做戏,我就陪他做戏,反正都做了这么多年,我就也笑着应他,演一出姐弟情深的戏码。
他脸上神情变幻,好像想再说什么,却还只是叹了口气,我懒得再理他,转身朝着花轿走,不管自己走上的是一条什么路。
嫁给燕洵,到底是好是坏呢?
我多年前是见过燕洵的,那时他满门被灭,寄人篱下,忍辱偷生,满心都是报仇雪恨。
我找他谈合作,看到他看着我的眼神里一片冰冷不屑,我是无所谓的,我做的事情,我拥有的身份,本来就不是什么会被人崇敬的事情。
不过他这副样子,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期待,若是他知道,他的父母被杀,族人被屠都有我这个他瞧不起的人出的力,会是什么表情呢?
你视为泥土的东西,却颠覆了你的人生,这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我坐在花轿上晕晕沉沉的这么想着,努力忽视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努力忽视,若是燕洵发现,我会立刻死去,而我的父皇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这个事实。
其实我也知道我对我父皇来说算什么。
我母后不讨喜,虽然是我父皇的原配,却总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到最后都吵出了一套模式。
模式的标准结尾是我父皇拂袖而去,随便去哪一个妃子的殿里,我母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丝毫没有一国之母的样子,而我的任务,就是在这个时候跑进殿里,钻进我母后的怀抱,陪着她一起哭。
我十岁的时候实在是厌倦了这一切,我厌恶我父皇的无情,反感母后的疯狂,连带着这整个皇宫,都让我感到恶心。
那天他们又一次大吵,我看着父皇气冲冲的离开,我却没有走进我母后的殿里,我一步一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母后的下人朝我跑过来想带我进去,我挣开他,朝外跑去。
我跑了很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那里也是个宫殿,也很华丽,我走到门口,往里探头,看到我的父皇对着另一个女人笑。
我认识那个女人,她是萧策的母妃。
父皇爱她爱到痴,宫里传言,父皇是杀了她原先的丈夫把她娶进宫里来的,这是有多喜欢啊。
我把头收回去,一转身正好看见穿着一身红衣的萧策。
他还小,呆愣愣的看着我跟我说话,他说。
“你宫里出事了。”
我的心狂跳起来,我推开他,疯狂地往宫里跑去,正跑着,看着一堆奴仆也朝着这边跑来,有眼尖地看到我,开始大叫。
“长公主,那是长公主,长公主在那里!”
我避开想要抓住我的人,依旧疯狂地朝着我母后的宫殿跑。
那些人于是分了两拨,一拨继续去找我父皇,还有一拨跟在我身后,一边哭一边叫我停下来。
我哪里停的下来?
等跑到了我母后的宫门口,听到下人一阵一阵的抽泣声,我终于停了下来,连带着心,好像都停住了。
我母后的家族逐渐没落,我是独女,没有兄弟姐妹,母后为人嚣张,也没什么朋友,我一个人在宫里,可谓是处境艰难。
那天陪在母后身边很久的连娘抱着我在昏暗的宫殿里发呆,直到蜡烛燃完,天开始雾蒙蒙的发亮,她才一把把我拽起来,给我洗漱,给我穿衣打扮。
最后她带着我去见了一个人,那个人仔细的审视我,我害怕,却要装出不怕的样子,就像我母后,她每次跟父皇吵架都难过的要命,却假装一点也不难过,直到他走了,才开始崩溃。
那个人看着我站的直挺挺的样子,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带着我去见了父皇。
然后,我就成为了秘府的一员。
隐心和我说,刀尖弑血的日子过久了,便察觉不出这世间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