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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世城问他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燕洵却回的很简单,父亲您拥有可以为了对方不顾生死的感情,难道孩儿不值得拥有吗?
燕世城看着那封信,想起那些鲜活的少年时光,无力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他想不必再问燕洵这值不值得了,因为如果有人那样问他,他的答案也是一定的。这答案愚蠢得很,却包含了满腔热血和真情。
洵儿,这是你要走的路,我无力阻挡,但我是你的父亲,我曾经以一敌百,叱咤沙场,那我现在也可以为了你,出兵大魏,杀他个天翻地覆。
101。
天牢昏暗阴冷,燕洵倚靠着冰冷的墙壁坐在散发着腐臭味的干草上,心里莫名的淡然,毕竟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也都见过了,说死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今面对困境倒也说不出多少担心。
远处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缓慢却响亮,在安静阴森的天牢里格外的让人恐惧。
燕洵平静地抬头,看向披着兜帽仅带着大监和两名侍卫的魏皇。
“陛下,”燕洵喉咙干渴,声音嘶哑好似七十岁的老人,“怎么来这种地方。”
魏皇皱了皱眉,声音冰冷的开口:“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朕哪里去不得?”
“燕北,陛下可去不了燕北。”燕洵低笑起来,魏皇闭了闭眼,像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你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陛下在说什么?”
燕洵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本已虚弱无力的人也懒得再去做什么反抗,干脆顺着他们的意思被抵在墙上。
“你父亲联合青海发兵,你敢说你毫不知情?”魏皇靠近一步,目光凶狠声音阴沉。
两个把住燕洵的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侍卫抬起刀鞘狠狠地打在了燕洵的膝盖处。燕洵吃痛,狠狠地跌倒在地,那侍卫却不打算就此作罢,紧接着又踩了上去。燕洵咬住嘴唇,面色发白,冷汗不停地冒出来,半响,才勉力开口。
“燕洵知道多少,陛下心里清楚,不过是想找个由头发泄罢了。”燕洵嘲讽地扯开嘴角,“陛下这样的岁数,应该做不出来这种事才对。”
魏皇沉默了一会儿,抬抬手示意侍卫把燕洵拉起来,又沉默的走到了燕洵面前对他说话,声音低缓可怖。
“朕会一块一块的敲碎燕世城的骨头,然后,再拿你们的血拼成去燕北的路。”
102。
夜晚的月亮如同宝石,月光如瀑布倾泻而下照耀在宫殿之上,美轮美奂。元淳怔愣地望着天空,过往种种在脑子里好像皮影戏一样上演,搅的她心烦意乱。
元彻无声无息地走过来,站在元淳身边:“今晚的月色很好。”
“七哥离开长安的时候,月色也是这样的好吗?”
“可能是吧。时间有点久,我都记不清了。”
“七哥豁达,又有包容之心,实是难得。”
“淳儿,无论如何,他都是我们的――”
“古来要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不拘于庸碌,更不能拘于愚善。”
元彻闻言看向面色沉静的元淳,叹了口气:“你说的我都明白。其实我知道,你心里也是不好受的。走到这一步,我们都是被逼于无奈。眼看着这大魏根基腐烂,眼看着这天下岌岌可危,何为忠,何为善,我们终究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元淳没有说话,看着元嵩从远处急急忙忙地走过来。
“父皇去了天牢。”元嵩刚刚站定就开了口,满脸头痛的样子,“燕洵已经连着受了几天的刑,今天父皇走了以后,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再这样下去,他怕是真要死在天牢里了。”
元彻叹了一口气:“燕北和青海联合发兵,大梁又装傻不肯发兵援助,父皇现在心急气燥,我们又哪能劝得了他呢。”
“只要七哥登上皇位就可以了。”元淳淡漠的开口。
元嵩和元彻都看向元淳,而元淳依旧望着熠熠发光的月亮,平静的语气宛如一潭没有生气的死水。
“只要七哥登上皇位,那一切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了。”
因为我们都已经无路可走了。
103。
时间转瞬而逝,燕北和青海的军队转眼已经到了大魏的边境,三皇子认为这是个绝好的立功机会,自发请命带兵去和两军对峙。魏皇本想将七皇子也派去,却不曾想七皇子突患重病,只能留在长安休养。
夜晚的宫殿宁静却暗藏杀机,元淳端着药站在魏皇寝殿的门前,无视了被堵住嘴又被人按住正努力挣扎的大监,垂眸望着手里的的汤药出神,过了许久,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父皇。”
“淳儿?”魏皇坐在龙床上,有些惊讶地看着面色平静的元淳,“朕以为你近来身体不好。”
“是有些不好,或许是忧思过重。”
“忧思过重……”魏皇轻声重复了一遍,抬头朝门外望了望,眉眼间开始显露出疲惫之色,朝着元淳挥了挥手,“淳儿,来,过来陪父皇坐一坐。”
元淳沉默的走到床边,把那一碗漆黑的汤药放下,又走到魏皇身边乖巧的坐下。
魏皇沉默的看着宫门,元淳沉默的盯着脚尖,在这种诡异的沉默里过了许久,魏皇才开口说道:“淳儿脖子上带的是什么?”
元淳伸出手,缓缓地把那一朵木刻玫瑰从衣领里拽出来,声音平静柔和:“是别人送的,木刻的玫瑰。”
“朕记得,很久以前,也有人雕了那些木头、那些玉石,去哄别人开心。现在想起来,真是恍若隔世啊。”
“原来父皇也还记得过往的那些情谊吗?”
“人生那么复杂,所谓的情谊能占几分。淳儿,你就是把情谊看的太重,才会干出这种有违孝道的事情。”
魏皇的声音平静毫无波澜,元淳沉默的起身,跪下,磕头。
一下,又一下,元淳感受得到额头上正冒出的鲜血,那熟悉的腥味让她作呕,让她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大殿上,她穿着深蓝的婚服,在众人的面前,抛弃了所有的自尊与自爱,只为为自己的心上人求一条生路。
这一切是截然不同可却又殊途同归。
“父皇。”元淳停下来,鲜血顺着白净的脸庞流下来,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上,溅出好看的血花。
“父皇,”元淳又开口,声音掺上一股哽咽,“母妃曾对淳儿说,淳儿是大魏的公主,要事事以大魏为先。淳儿很久以前不懂,但现在早已懂了。淳儿愿意担起公主的职责,愿意忍受那些苦痛与荆棘,所以淳儿,也愿意为了大魏担起这不忠不孝的罪名。”
元淳跪着向前行了两步,眼泪不知不觉中流下来,和鲜血混在一起:“父皇,青海和燕北的军队就在大魏的门口了,定北候、宇文玥、楚乔,他们个个骁勇善战,精通战术。大魏内部腐朽,现如今真的是内忧外患,若是真的跟他们打起来,怕是最后要把大魏的河山拱手让人。”
魏皇的眉头紧皱,不发一言。元淳在泪眼朦胧中想起魏贵妃曾与她说的,打蛇,要打七寸。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七寸,只要找到这个七寸,问题就会解决,而她的父皇的七寸――
“父皇,定北候要他的儿子和燕北的平安,对权势不曾贪恋。而宇文玥只想报宇文家的仇,不会去为难无关之人。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只有这一个办法,让定北候带着燕洵回燕北,让宇文玥知道已无仇可报。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大战,避免生灵涂炭,保住大魏的河山。父皇,与其让后人指责,不如这样让百姓看到父皇的大义,感动于父皇的明智。所以,所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的父皇的确最在乎的不是家人,不是朋友,不是这黎民百姓,他在乎的不过是那无用的盛名罢了。
“――陛下,请您退位吧。”
104。
楚乔悄悄潜入天牢的时候,正看到燕洵奄奄一息地躺在干草上,一时无言,急忙冲过去把燕洵扶起来。
“燕洵,燕洵。”
燕洵勉强睁开眼睛,盯着楚乔打量了一会儿,才费力扯出了一个笑容:“哦,是你呀,阿楚。”
“你可真是,不要命了。”楚乔有些难过,“我们的人就守在外面,快走吧。一会儿狱卒过来发现了,那就坏事了。”
楚乔说完就要扶着燕洵站起来,燕洵却抓住楚乔的衣袖,低声问道:“淳儿呢?”
“公主大概守在宫里?我也不清楚,元嵩说魏皇派了人一直盯着公主,所以我们一直没跟公主联系上。不过今天是元嵩传来的信,让我们来带着你走。详细的事情出去以后再说吧。”
楚乔扶着燕洵跌跌撞撞地出了天牢,上了马车,这才松了一口气,催着人赶快驾着车赶到城门,却正好遇到了巡逻的队伍。
楚乔对着燕洵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保持安静,燕洵只是勉力笑了笑。
楚乔仔细听着马车外的声音,手放到了剑鞘上,随时准备杀出去,外面的人说着就要来掀帘子,眼看帘子要掀开的时候,却突然传来巨响声。
“怎么了?”马车外的人大叫,“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好像是皇宫那里传来的声音――”
外面慌乱起来,原本要被掀开的帘子也被放下,楚乔满脸疑惑的看向了燕洵,燕洵也有些困惑。帘子却在此时被突然掀开,魏舒烨看了进来,楚乔正准备拔剑,燕洵却示意她冷静,然后很平淡地对上了魏舒烨复杂的目光。
魏舒烨的语气平淡:“正是乱的时候,你们快趁乱走吧。路上绕绕远路,别碰上三皇子。”
楚乔急忙追问:“发生了什么?”
魏舒烨本要转身离开,闻言又转回了身,看了看燕洵,最终叹了口气:“皇上退位了。”
燕洵猜测到了什么,声音嘶哑地开口:“是――”
“是。”
魏舒烨留下这一个字便转身离开,楚乔困惑地看向燕洵:“是什么?”
燕洵低着头,声音颤抖:“是她。”
眼泪终于汹涌而出,在生死存亡的最后一刻,我们终于,都选择了彼此。
105…110
105。
其实大部分人心里都明白,大魏明面上说是魏huang身体不好,其实说白了就是被人逼的。所以三huang子一路盛怒,连在大魏门口呆着的青海和燕北都顾不上管了,喘着粗气就往长安冲。
楚乔把魏舒烨的话记在了心里,专门挑着远路走来避开三huang子,绕来绕去,绕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回到了驻扎地。当时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撤回去了,只剩下宇文玥和白笙带着些人守在那里等着他们。
白笙看到一身狼藉满脸憔悴的燕洵一个没忍住就哭了出来,宇文玥跟楚乔对了个眼神,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宇文玥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表示自己的敬佩,可以啊兄弟,为了老婆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