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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错。”他忽然释然地笑了笑,“我想了想,如果是男孩就叫长安,女孩就叫如愿,你说好不好?”
“随便你吧!”淡漠地走开,离得他远远的。
那对腓腓在宫门口招摇,见我过来,朝我挤眉弄眼。猫儿送过来的时候,我还因为他们的相似常常搞混。这才过了没几个月,就成了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只。时间的魔力,真是无法预计。
下午的时候,趁着修罗不在,抱着腓腓们悠闲地晒晒太阳。晒着晒着,就昏昏欲睡了。闭上眼睛,就感觉到几只毛茸茸的爪子在我脸上蹭啊蹭的。
“小离,别闹了,容我睡会。”蹙了蹙眉,把那几只不安分的小爪子按住,我继续打眠。
“您是在跟我说话吗?”一个男声突兀地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正红色的衣裳迎风飘摇。原来,真的小离来了。我朝他笑笑,指了指怀里的小东西,道:“猫儿送我的,硬是要叫它们小离,我刚刚是喊它们来着。”
小离听完这句,万年冰山一般不苟言笑的脸呆了呆,然后露出一丝笑意。
“你是来找修罗的吧?他刚走了,你晚些时候在来吧。”我招了招手,眉清目秀的侍人伶俐地走了过来,抱走了腓腓,随手为我披上一件披风。
“这些侍人,好生奇怪。”小离低声地念叨。
“都是修罗安排的侍人,做事周到的很,没什么奇怪的。”侍人们有条不紊地收拾好桌子,奉上茶水和点心。我亲自为小离斟了茶。
“您多心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了,猫儿最近有到您这儿来吗,我已经好些天没见着他了。”
“猫儿?说来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那陛下近来都是和您在一起吗?”小离追问道。
“是。”
小离的眉眼垂了垂,脸上划过一丝忧伤。
“怎么了?”我问,“猫儿一般不是都和你在一起的吗,你们,吵架了?”
“他自己心里不痛快,说是要出去走走。我以为过个几天他就会回来,可是,都大半个月过去了……”
“你有没有去美人巷找找?”那篇暮报上的文章,我还是记忆犹新。
小离像是被戳到痛处般了似的,忽的一下站起来,疏离地道:“告辞,打扰您了。”
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宫门外,恍惚间我觉得,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迦叶来了
修罗是个很准时人,至少每天快要吃饭的时候,总能看到他在石桌的对面侧着脸微笑地看我。可是今天,他居然没有出现。
桌上的饭菜很丰盛,都是我喜欢吃的。怀里的腓腓们见到可口的食物,早已雀跃地眯起了眼睛,两张大嘴巴里不时地流出口水。
“乖,等会儿。”我摸了摸它们的头,想要平息它们的躁动。
左等右等,他没有来。饭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我的安抚对腓腓们终于不再起作用,那两个小东西奋不顾身地挣脱了我的束缚,跳到餐桌上大快朵颐起来。
“修罗今天不来了?”我自言自语。
“是。”离我最近的一个侍人接口道。
“他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下?”我有些不痛快。
“迦叶突然造访,让人措手不及,可能是一时疏忽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个清楚?”我诧异,转过头,仔细地凝视侍人的脸。侍人的脸很白净,眼神很清澈。那种清澈是绿袖比不上的,也是魔界妖灵们所望而却步的那种清澈。
侍人像是有准备般地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今日的暮报,我一只手接过。头版的头条,大大地写着几个红字:迦叶来了!文字的旁边是迦叶的影像。报纸上的迦叶穿着洁白的僧袍,右手扶着一根通体金黄的法杖,穿过第一围被曼珠沙华覆盖的小径,他的身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迦叶那身洁白像是皎洁的月光,一点点的,向魔界的腹地深入。
报道的下方洋洋洒洒得都是魔界妖众对迦叶此行的看法。妖灵的反应都很强烈,欢迎的、反对的各执一词,在版面的下方相互对骂。大多数道行颇深的大妖灵们持的都是排斥的看法,而绝大多数的小妖怪们则是一脸陶醉地表示:相由心生,迦叶大人这么好看,怎么会做出对魔界不利的事来呢?心中嗤笑,小妖怪就是小妖怪,没见过世面,迦叶那张脸比之修罗还差得远呢!
“迦叶是个什么身份?”饮了口茶,我问侍人。
“迦叶是梵天的弟子,在佛最爱的十位弟子中排名第一。”
“那他很厉害了?”我继续问。
“迦叶少欲知足,专治于修行。擅长于说教,舌灿莲花,据说能在唇齿之间将危险化于无形。数千年来,还未有人与其交过手。”
“他来干什么?”听了侍人的话,心中忐忑。
“不过是想劝陛下舍了此处,返回梵天罢了。”侍人边说边开始收拾起杯盏,丰盛的食物在一杯茶不到的时间里被腓腓们一扫而光。吃饱喝足之后,它们又惬意地钻回了我的怀里。
“修罗会同意吗?”
“同意不同意,又有什么区别呢?”侍人优雅地朝我行了个礼,端着盘子就要离去。
“你,只是个侍人?”
他停下脚步,背着我点了点头。
夜里很晚的时候,修罗顶着一身风雪回来了,我立马合上手里的札记,锁到了柜子里。
“你不冷吗?”即使是冬天,修罗也只着一件正红色的外袍,薄薄的,风一吹就能张扬地飞舞起来。可是这话刚一问出我,我就后悔了。他修罗是什么人,会畏惧这点严寒?
“不是很冷,习惯了。”他笑着回应我,眼神却定格在了那个上了锁的柜子上。我把身子往那边靠了靠,遮住了他的视线。
看到我的举动,他又笑了笑。我不自然地红了脸,连自己都开始鄙视自己,那样做不叫做掩耳盗铃又该叫什么?
“我要去梵天一次。”他倏地正色道。
“多久?”
“至多三日。”他皱了皱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说话算数?”我关切地问。
“稚子!”他好气又好笑地抿了抿嘴。
那句话,让我安心。本以为,迦叶会带走他;本以为,他就要一去不回了。原来,潜移默化中,开始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日子。
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我牵着修罗的手,漫步在梵天的桃花林里。桃花刚刚过了它的花季,零落成泥,在肥沃的土壤里休眠。修罗折了根光秃秃的桃枝,他说,再过些时日,就要结果了呢。我冲他笑,说:到时一起来摘桃。
就在这时,一个期期艾艾的声音响起:“殿下,你是忘了当初的姮了吗?”
我们一齐回头,只见泥上的落英飞速聚集,一瞬间堆积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在我胀痛的眼睛中渐渐清晰,涩涩地睁大眼,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哭诉着想要拉住修罗的手,修罗的指尖颤抖个不停,眼里是我没见过的心痛之色。他甩开我的手,一把抱住那个风中残烛般脆弱的身子,不敢置信地轻声呼唤:“是我的姮来了吗?”
女子嘤嘤地哭泣,一边点头一边断断续续地道:“殿下,那女人是谁,她怎么和您在一起?”
沿着那女子的指尖,修罗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古井无波地道:“你回来了,她自然就什么都不是了。”
修罗大珠小珠落玉盘般好听的声音一直在告诉我: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明知道是梦境,心还是猛地抽搐了几下。
挣扎着坐起身来。修罗随后也睁开了眼,修长的手指拭了拭我的脸颊,他问:“梦魇了?怎么还哭了?”
心痛的余波还没有止息,我捂着胸口问:“我是不是长相肖似姮?”
修罗的头,缓慢地,一下,两下,三下点了点。
“在你心里,我什么也不是,是不是?”说着说着,眼泪就莫名其妙地流了下来。
“我若爱你,你反会觉得不安。”他重复了句几日前我说的话。
“恩。”自嘲地笑了笑,“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你不要当真。”
“东方未明,睡吧。”修罗扶着我躺下,收了脸上一贯的笑容。他取了书架上的《心经》,往偏殿走去。
“为什么选择了秽浊不堪的魔界,这里根本配不上你高贵的身份!”偏殿的门吱吱呀呀地响了几声,在门就要合上的那一刻我问他。
“她不在了,哪里都一样。”
☆、三日的约定
冬去了,春来。
修罗口中的三日被拖延成了三十日都不止。
迦叶擅于论理,舌灿莲花,莫非修罗真的心动了,想留在梵天了?
侍人们为了迎接春天的到来,把宫殿中抵御严寒的冬器都收了。重重叠叠的宫阙重新点上了翠绿的颜色。
那两只腓腓自修罗走后,整整瘦了一圈,不吃不喝的,习惯性地蹲在宫墙边,凝视远方。那眼神,哀怨而惆怅,如闺中的思妇,双目含愁,愁肠百结。
每天吃饭,看书,睡觉,倒也落得清闲。猫儿偶尔会过来看我,给我平淡的生活添上一点乐趣。侍人们会在每天晚饭的时候把当天的暮报给我看,大多是是些无关痛痒的对春天的溢美之词。报纸的最后一版是教育版,前几天在上面看到善善了。善善被塑人堂作为典型的学子被特别提出来表彰了,他在报纸上一直笑着。我却不敢多看,他长得已经像极了小鱼,单单少了他父亲举手投足之间浑然天成的写意洒脱。
趁着修罗不在,我把那幅寥寥几笔的画挂到了寝室。每晚临睡前看一会,数着修罗和姮的喜怒哀乐,心情也随之跌宕。
昨天,在画里看到了那个长大了的姮。那么美好,美好就像清晨的第一缕曙光一样,划破长空,注定让人们仰望。她和修罗站在一起的时候,真是一对璧人!
他们发生了争执,就在昨天。
画中的女子站在池边,池水漫过了鞋子。女子的脸上泛着铁青,十步开外的修罗,双眉凝起。
“讲经,讲经,除了经卷你还把什么放在心上?殿下,都快一千年了,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女子的语气让人动容。
“传扬佛法是普渡众人的大业,那些小儿女情态岂是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
“三百年前,我的成年礼,您没来;两百年前,私入凡间被斥,您没管我;一百年前,我在比丘尼院前踟蹰,您也不知道。转眼,又一百年了,今天要不是出此下策,您是不是都快忘记我了?”女子一边说,一边踏着往池里走。那池水上泛着绛紫色的烟,即便是我这样的游魂也能感到它慑人的寒凉。
“姮,你回来,不要做傻事!”修罗飘着云要去拉回女子,女子见状,直挺挺地倒入池水中。然后,我就看到一团银白色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入了水里,将女子弹出了好远,但落地却又极其轻柔。
“殿下,殿下……”女子回过神后,小步快跑着奔回池边。
呼喊了好久,修罗终于披着一身的湿漉艰难地走上岸来。看到女子,又安心地笑了笑,道:“姮没事,真好。”
“殿下,那水,那水是可以抵御红莲业火的极阴之水,您,您没事吧?”女子抽噎着,施了简单的法术,烘干了修罗湿重的衣裳。
“下次,咳咳,不可以再这样了。”修罗咳了两声,脸色有些苍白。
“姮只是想您了,没想到却弄巧成拙,都是我不好,我不好……”女子哭泣着投